纳兰][系列文]逼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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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芒在他眼里瞬间湮灭。远处的墨兰色夜空深的更加寂静。
烟花终于全都凋谢。
从始至终，他没有去看过他写的字。
在某个时刻，他失去勇气，他安静到底。
很长很长的流年之后，我走在那条空旷的小路上，在某个地方，那几个字还固执的不肯褪色，灰黑色的字迹，在那场繁华却寂寞的夜色里，他写过七个字。
“厉南星爱陆小凤”
厉南星爱陆小凤。唯一的一次表白，藏在烟花寂寞冰冷的灰烬下。他却始终没有看到。
在某个时刻，他是否期待过一个拥抱，然后他就会留下，再不离开，没有人知道。散落在旧时光里的秘密，谁又说的清。
燃完了花火，耗尽了等待，他还是没有明白。
于是只能走到所有心事都冰冷，走到终于散场，走到转身离开。
有时候只是错过了一个眼神，就是错过了一生。
第二天，他登上飞往澳洲的飞机，他踏上北上的火车。
飞机在苍蓝天空划出一道银白细线的时候，他指尖在灰蒙蒙的玻璃窗上正画好最后一笔。月台上汽笛一声一声在催，播着谁的歌陪人们掉眼泪。忽然的泪流满面。车窗上的那一颗星星，丑的不能不能再丑。脚下的列车平稳迅速的向前，身后小小的城被抛的越来越远。
这座城，这个整个秋天都沉浸在浓密汹涌的桂香中的城。这座城，这个总是水汽氤氲的温润的城。这座城，没有爱情发生，没有地方安放青春。
于是就这样吧，天上人间，自此以往。
他以为他可以，不爱的决绝勇敢，自以为是的懦弱的勇敢。

老旧CD机里的歌声不断不断唱，唱到整个世界都恍然。
原来岁月太长，
可以丰盛可以荒凉，
能忘记结果，未忘记遇上。
很多很多的片段，在岁月里叠加，浮现出往事里厉厉清晰的线索。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好像一张破碎的脸。
大雨倾城，他和他走过的那条街。
苍灰天空，繁密电线割裂天幕，像细密的伤口，迟迟不肯愈合。
行在他安静的呼吸里。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水面上他的背影忽然碎裂。
浮光俗尘，暗沉天色里，遇见那一片鸢尾花田。雨水绵密，将画面洗的泛白，那一片连绵的紫色像沉落水中的一方信笺，淡到疏离。
他看见一株明媚的紫，固执的不肯褪色，在苍白雨幕里不管不顾的艳丽。那样成长过后的花朵，美丽而且狂妄。
青春这样短。
他在那个时刻，终于牵住他的手。
走过漂浮的风景，走过缄默的心情，走过沉静的时光。雨水像停不下的一场哭泣，渐渐的洗去，彼此年轻真切的脸庞。
下一个路口，他放开他的手。风景和心情，都被留在不远的身后。
后来的后来，会不会，他想起他，在某时某刻，忽然的大雨滂沱。

后来我去参加我哥的婚礼。
在芬兰，很北的北方，无限靠近北冰洋。巨大的冰块漂浮在湛蓝的天幕下。空气冰冷干净。深吸一口气，胸腔有轻微的疼。这里有很懒洋洋的阳光，这里有似乎永远也不会融化的雪层，这里有蓝的纯粹简单的天空。
嫂子笑着恶狠狠的威胁我哥：“陆小凤，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你不会再想逃了吧？”
喧闹的婚礼进行曲里，我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后门被人打开，我听见门柄上的铃铛轻轻响了一声。
有人走进来，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静静的看着。
神父在念着祝福词，无名指，闪亮的钻戒，我忽然看不清我哥的表情。世界仿佛变得很安静。然后我听见很轻很温柔的铃声，我知道他离开了。
忽然我很想逃离。
在芬兰陌生车站，我终于再看见他，依旧是天蓝的上衣在他单薄的身上有伶仃的味道，你又瘦了那么多。
我安静的看着你，隔着汹涌漫长的记忆和时光。
你低垂着脸，手插在上衣口袋，沉默看着漫过膝的雪。有那一刻，我以为也许你会像那个雪人，留着眼泪忽然融化。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来到你身边。
你转身看见我，你甚至能对着我微笑，你说：“很蓝的天，不是么？”
我看着你，我忽然那么想替你疼，想替你流泪。
你又揉乱我的发，你又拿出糖，你又说：“傻姑娘，哭起来会很丑。”
你的眼神依然温柔，温柔如那夜的月色。
那个夏夜，你睡在我们的客房。半夜我踮着脚尖悄悄的去看你。忽然呆住。水色静谧月光里，他温柔怀抱着你，你的脸，安静枕在他的肩膀。发丝细缠，呼吸温软。你和他的容颜那么清浅那么温润。仿佛从开始，就应该是这样。我在你们的世界之外。我把自己藏在窗帘的阴影里，缩成很小的一团。我终于开始觉悟，无论多努力，我不会是对的人。我用力看窗外的月亮，那夜的月色那么亮，那么那么亮，终于冰凉。
而现在，你踏上远去的列车。火车站牌的文字写着，去往我到不了的远方。那么长的青春的流光，在铁轨上剪碎。
他永远不会知道你来过。很久以前，似乎都已结束了。

后来，又过了多少年。
我打开老家的门，沙曼在沙发上轻声的哭。她不停的说：“陆小凤，你不爱我，你离开好了，你以为我稀罕，你以为我舍不得，你以为我在意？”
我慢慢走过去，她抬起泪痕未干的眼，狠狠抱住我。“小青，我是真的舍不得，我是真的很心疼，我是真的没出息，我很稀罕很稀罕，我怎么办？”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只能说：“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恰好，我不是对的人。所以，放弃吧。”
那一年，陆小凤和沙曼正式离婚。
那一年，陆小凤开始旅行。

写给你：
厉南星，如果还有来生，不要让我遇见你。这样爱一个人，太寂寞也太冷。
所以，所以这辈子让我任性到底。让我只爱你，让我用力的疼，让我铭记。
十七岁，盛夏，海边的沙，未开完的花。
我以为我可以，爱一个人，只爱一天，然后，转身遗忘。
我以为我会和所有的女孩一样，犯过很多次错，经厉很多的疼，然后微笑着在结疤的伤口上学会遗忘，拔节般成长，直到遇见对的人。
可是，我喜欢你。
厉、南、星
可是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
遇见一个人，一个眼神，一瞬间，然后一生都老去。我竟然真的可以这样勇敢，去一生去铭记，去遗忘。
那一粒细小的尘埃，在那个十七岁的清晨，在懵懂的阳光里，早已盛大的落定。
我爱你，以及一些然后。
遇见阴雨的天气，把回忆翻出来晾晒。
其实很少的时刻，我才敢想起你。
第一次见你，打碎花瓶的女孩哭的凄凄惨惨戚戚，仿佛世界下一秒就要毁灭。
那时候你忽然出现，把一颗牛奶糖放在我的手心。
你微笑，你揉乱我的发，你说：“不要哭。”
那个时候，另一个男生从背后勾住你的肩，他嬉皮笑脸一脸委屈的说：“你偏心，我也要。”
于是两个人闹成一团。
那个时候，那个女孩还读着小王子，还相信童话和玫瑰，还迫不及待渴望长大。
她还以为，她可以变成那朵骄傲的独一无二的玫瑰，开在你的心间。
后来的后来，她才发现，她只是一只被驯服的孤独的狐狸。
而从遥远星球来的王子，他喜欢谁呢？
我那么努力的开放了一整夜，十七岁，盛夏。
那个栀子花开了的窗台，风吹过我的发。
那么多年我爱你，那么多年已过去。
十八岁的盛夏，单车上的少年。
仿佛遥远的思念，穿过时光的海洋。
很久以前的我遇见你。可是在很久以前的以前，是他先找到你。
我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听歌，一个人旅行。
安静的像不存在。
去很多的地方，呼吸不同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铭记。
站在现在的心情里回想过去的时光，其实那么多的细节都清楚的埋在那里，那么多的伏笔都在说，你爱另一个人。
那段栀子花浸透的盛夏。
清晨的空气微凉。你站在梧桐树的阴影下。我从阳台茂盛的紫藤叶间隙中偷偷的看。
他搭你的肩，他痞气的笑，他偶尔偷偷看你，带深深的温柔。
那个夏天，你和他在院子里下棋。
我记得你怎样任性，他下一步棋，你拿走他一颗棋子。
“哎，这样也可以？”他一边大大咧咧的埋怨，一边微笑着纵容。
而你笑的灿烂如朝阳，小小的得意洋洋都明亮。
“真是没有办法，就是没原因的被你吃的死死的。”他装模作样的叹气。
而那时的你，真的有幸福的光。
只有在爱的人身上才有的光。
树荫斑斓。
栀子花烂漫了整个城。
你在时光深处微笑。
那些温柔和美好，似乎从未褪色。
天色明媚。相思倾城。
可是我回首，你并不在那里。
我想我还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光去适应，适应你不在的这个世界。

写到了这里，我想知道结局。
最后，他有没有找到你？
强迫

　　　　自那场金銮殿逼宫失败；　顾惜朝在挽晴的葬礼前受了穆鸠平一

枪；应该是一切的结束了。　可在顾惜朝抱着挽晴的尸体离开后。　戚少

商本该跟息红泪成亲的。　可是息红泪没有嫁给戚少商而是嫁给了郝连

春水。　而本该接管金风细雨楼的戚少商把一切都给了杨无邪就这样失

踪了。　走之前只说了句。我已经对不起一个人了。　不能在辜负另一个。　

于是上一个故事结束。　新的故事开始了。　一个只关于他们的故事。　
　　惜晴小居里面。
　　〃戚少商；　要那个穆鸠平滚回连云寨去　。〃
　　〃惜朝。　别生气。　气坏了身体不好；　伤口好不容易才收了。〃
　　〃那你让他在外面。　不让我赶你又不去。　存心气我。。〃
　　〃哎。。。。。〃
　　惜晴小居外面。
　　〃老八；　回去吧　。〃戚少商一脸的无奈。　
　　〃大当家的；　你不去说服红泪姐；　我就不回去。　〃
　　〃老八；　红泪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　
　　〃大当家的；　说实话。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拦；　那天你和红泪姐说

的话我都听见了。　〃
　　〃。。。。。。〃戚少商的脸上不只出现了无奈还有愧疚。　
　　〃大当家；　你说话啊。〃
　　〃既然你都听见了还问什么呢。　〃
　　〃。。。。。。〃
　　〃回去吧。　〃
　　〃大当家的。　顾惜朝真的就这么好；　好到你要丢下我们。　丢下红

泪姐。　他可是哪个毁了连云寨。　杀了红袍姐；　毁了碎云渊。　害死雷卷

的人。。大当家你竟然还。。〃
　　〃老八；　我都放下了。　你。。。。。。〃没等戚少商说完。　穆鸠平露出

一脸的伤心和失望道
　　〃你已经不在是我认识的大当家了。　我不会在来找你了。　〃
　　说完。　转身。　提枪。　离开。　

　　目送着穆鸠平离开。　戚少商长长的叹了口气。　转身准备进屋。　

却发现顾惜朝就站在门外望着他。
　　〃惜朝。　夜深了。　露重进屋去吧　。〃
　　〃你真的不后悔。　真的让息红泪嫁给郝连春水。　〃
　　〃惜朝。　郝连会是个比我对红泪还要好的男人。　红泪选他的正确

的。〃
　　看着戚少商无奈中却透露着坚定的眼神。　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

了回去。　改口道。
　　〃我有点冷了；　进屋吧　。〃
　　〃恩。。。。。。〃
　　
　　在穆鸠平造访的这个夜里。　他们一夜无眠。　却都没有说话。　在

相处的半年时间里他们第一次同床异梦。　

　　
　　第二日一早。　顾惜朝便对戚少商说；〃　你想做什么；　去做吧！　〃
　　〃惜朝；　你。　哎。。。。。。红泪大婚完后我定马上回来。　这是我唯一

能补偿她的；　等我。〃
　　〃恩，知道了。〃
　　〃惜朝。。。。。。〃戚少商欲言又止；　心里总有种感觉；　怕这次去就

是永别。　
　　〃怎么了？〃　顾惜朝敛眉浅笑轻声问道。
　　〃惜朝。　我还是不去好了。〃
　　〃你都说是唯一能补偿她的了；　不办好；　心里一辈子惦记着；　我

也不会舒服的；　所以去吧。　〃
　　〃答应过我的；　要等我。　〃戚少商嘴上追问着；　心里却隐隐的有

点害怕。　
　　〃答应过你的事；　我一定做到。　难道你不相信我。　恩？〃　顾惜朝

一副怒火要爆发出来的样子。让戚少商把心里的害怕强行压了下去。
　　〃去吧。。。。。。〃
　　目送戚少商离开；　不由的想到戚少商目送穆鸠平的时候应该也

是这种感觉吧！　苦涩蔓延；　不过自己可能还多了一点。　那就是极度的

不舍。　原谅我这次又骗你了。　爱在心口难开。　你的痛我能感觉的到；　

可是我却偏偏无能为力。　
　　现在这刻顾惜朝才有点怨恨起那把逆水寒；　如果不是他。　他应

该可以和戚少商永远是知音。　如果不是他。　就不会有那场千里追杀；　

就不会害的他朋友兄弟死光；　更不会让现在的他为了自己抛弃一切。　

弄的仅剩的兄弟反目。　但又如果没有那把逆水寒。　自己也许永远也不

会遇见他。　所以啊！　什么事都是把双刃刀。　有快乐就有悲伤。　有幸福

就有痛苦。　有得到就有放弃。　
　　戚少商跟自己说的是等息红泪大婚一成；　马上就回来。　可见还

要等上几天。　就让自己在这个与他生活了半年的小屋里；　渡过他们此

生将要离别的最后几天。　
　　这几天；　顾惜朝想的最多的就是过去的种种。　从旗亭酒肆那一

夜。　到那场千里追杀；　金銮殿的逼宫。　现在的两个人平静却又透露着

幸福的半年生活；　这是够顾惜朝后半生回忆了。　真的够了。　自己前半

生的罪孽就由自己一个人承担吧。　不要在拖上他了。　想想遇见了戚少

商自己似乎变的优柔寡断了。　太不像自己了。　　　　　而这边的戚少商；　

策马一路狂奔到息红泪的碎云渊。　为他送上自己的贺礼。　进碎云渊一

路始终都没有人阻拦他；　进入主屋见到息红泪；　还是那个江湖第一美

人息红泪。　还是那个娇美艳丽的息红泪。　知识不同的是；　她的身边现

在站着的是郝连春水。　而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没有原来的爱；　只有再

见时的怨和愁。　
　　　　戚少商不忍的想。　是自己辜负了她。　是自己毁了这个美丽女子

的大好青春。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都浪费在等待自己的那几年了。　

自己却没能给她一个承诺。　一段幸福。　她是该怨恨自己的。　而戚少商

这次来给息红泪的贺礼就是这条命任由她处置。
　　　　戚少商最先打破沉默。
　　　　〃红泪。　这次你和小妖大婚；　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　

相信小妖也不会委屈了你；　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我这条命。〃
　　　　〃戚少商你。。。你。。。。。。〃
　　　　〃是我辜负了你；　要杀要剐都随你。〃
　　　　〃戚少商；　我只问你一句。　顾惜朝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是；　很重要；　不能失去。〃
　　　　〃你。。。你好。　你知道你这样说让我情何以堪。　你。。。算了。　你

的命我自认为要不起；　但你要记住了。　是我不要你的。〃
　　　　〃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　错过我这么好的女子。　是你戚少商

不识货。〃江湖第一美人眼中含泪；　声音却强迫自己不哽咽的道。　这就

是缘尽了吧。　纠缠了那么久。　从他第一次毁约没有娶自己的时候。　自

己就知道他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他是神龙要遨游天际而自己只

是个美丽却很平凡的女人。　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平淡的生活。　自己却还

傻傻的不愿相信。　
　　　　现在一都已成定局了。　那个九现神龙心里现在只有哪个对他

千里追杀过的玉面修罗顾惜朝。　
　　　　〃后天。　我和郝连成亲。　留下来喝一杯再走吧。〃　既已缘尽她

也不愿在强求。　这就是江湖第一美人最后的骨气。　
　　　　〃不了；　心愿已了。　我也该走了。　免得小妖看见我又要拿枪捅

我了。　〃戚少商自嘲的说。　走的时候就不是很放心留下顾惜朝一人。　

既然心结已解。　自然是想马上飞奔会那青衫人身边。　
　　　　〃既然这样。　那我也不留你了。　你走吧！　〃　说完。　转身便不再

看他。　怕自己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流下来。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