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羽 魅惑之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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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空服员尚未开口,路得就抢先哭了出来。
“呜……她只对男乘客好,却对我好凶……说我故意把餐盘打翻,呜……”她泪眼迷蒙,娃娃头下的一张小脸布满了泪水,看来楚楚可怜。
“不是这样……”女空服员想辩解,但座舱长已沉下了脸,严厉地看着她。
“进去整装,这里不用妳来服务了。”座舱长喝道。
“组长……”
“进去,有关惩处等结束这趟飞行再说。”座舱长不容她再说下去。
“我好饿哦!”路得可怜兮兮地插嘴。
“是,我马上为妳准备一份新的餐点。”座舱长抱歉而有礼地向她道,并拉着女空服员回去休息区。
那名女空服员不甘心地边走还边频频回头,恨恨地瞪着路得,路得则一副胜利的模样,拭去脸颊上虚假的泪,笑嘻嘻地朝她扮个鬼脸。
“妳的心眼真坏。”狄剑淮忍不住笑了,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女空服员得罪了鬼灵精怪的路得只会自讨苦吃而已。
“我只是稍作惩戒。”路得耸耸肩。
敢跟她斗?那个女空服员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就因为她没先理妳?”
“不!是因为她一直盯着你瞧,只要看着你超过三秒钟的人,都是我的情敌。”她认真地道。
“妳也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妳的。”他啐笑一声,低头啜起香槟。
路得看着他俊美的侧面,慢慢的,嘴角浮起了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微笑。
你会是我的,而且就快了……
她在心中对着他道。
芃羽《魅惑之星》
第四章
中美洲 巴哈马
晴空万里,蔚蓝的海洋上,一艘白色的游艇如白刃划过海面,朝着远方一座青翠蓊郁的小岛前进。
狄剑淮身着正式西装,站在甲板上,盯着那座节节逼近的小岛,俊美无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路得告诉他,“诺亚方舟”为了募款,经常会举办参观活动,邀请一些富人前往机构内的各个中心参观,因此,在路得的穿针引线下,他扮成了前往天堂岛参观的贵宾汉克,藉机混进天堂岛。
不过,这个身分却得花掉他一百万美金,代价实在有点昂贵。
路得则伪装成他的秘书,头戴着黑色鬈发,穿上一身利落的灰色套装,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外貌做了彻底的改变,现在的她看起来稳重成熟,和一般练达的上班族女子无异,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稚气。
他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个变化多端的女孩。
机伶、狡黠、聪明、刁钻……她可以在一秒钟前还像个孩子,却在下一秒变成了大人,时而天真、时而深沉,让人摸不着头绪,让人眼花撩乱。
虽然与她同行纯粹是为了利用她好进入天堂岛,然而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他却愈来愈觉得她很有趣,而且在她活泼开朗的个性影响下,他竟也会忍不住和她开起玩笑来……
真奇怪!早已习惯独处的他明明不喜欢和人太过接触,可是不到几天,他对她的排斥已逐渐减低,即使尚未完全信任她,但两人居然也能打成一片,这样的相处模式甚且比他和北斗七星们在一起还要轻松。
也许是因为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重叠的过往吧!他想,她不知道他的身世,他也不了解她的来历,两人之间除了现在,没有交集,相对的也没有负担,所以他才能暂时忘却长久以来一直紧掐住他灵魂的那份痛楚,和她结伴同行。
只不过,他还是会和她保持距离,毕竟他和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沉吟中,路得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饮料,东瞄西瞧之后,才压低声音道:“要小心,驾船的人及船上的服务员都在监视着我们每一个人,你可别露出马脚。”
“我知道。”他接过饮料,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莞尔。
其实一上游艇他就发现了工作人员都不寻常,虽只是一个单纯的参观团,但“诺亚方舟”却处处防护得非常周到。
看来,岛上的确藏有秘密。
“还有,贵宾中也有一、两个是‘诺亚方舟’的人混充的。”路得又道。
“哦?哪几个?”他向后瞥了一眼。
这个团一共有十人,有男有女,年龄层由三十到六十都有,其中就属他和路得最年轻。
“我也不知道。”路得噘着嘴,不敢断定。
“无妨,只要一上岸,我们就脱队。”他一点都不担心被监控。
“不行啦!这样太危险了……”路得瞠大眼,就怕他惹事。
“愈危险就愈好玩!”他冷笑着。
路得怔怔地看着他,只能摇头叹气。
游艇终于靠岸,他一跃而下,抬头看着小型人工码头上的一个招牌,上头写着:Welnete to Paradise。
“欢迎来到天堂……”他照着字念,嘴角轻蔑地扬起。
这里真的是天堂吗?他真怀疑。
路得跟着下游艇,连忙将他拉到身边,再一次低声嘱咐:“收敛点!表现正常点!”
“是是是。”他抿唇一笑,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小小的码头上已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美丽女子在等候,待他们一下游艇,那女人便上前相迎。
“欢迎各位莅临天堂岛,我是岛上的负责人茱莉。”那女子一一和每个贵宾握手,态度自然大方又有礼,但是,当她与狄剑淮面对面时,原本职业化的笑容忽地怔住,一双目光就这么惊艳地黏在他的脸上。
好俊美的男人!茱莉的神情似乎这么说着。
“咳咳!”路得蹙了蹙眉,用力咳了一声。
茱莉猛地惊醒,脸上立即羞红一片。“抱歉,欢迎光临,汉克先生。”
狄剑淮讥讽地扬起嘴角,没说什么。
路得则拉长一张小脸,眼镜后的眼睛直瞪着茱莉。
真是的!又一个花痴!
一行人上了车前往收容中心,中心位于岛的西岸,是个高耸宽敞的两层楼建筑,整个建筑物呈白色,辉映着四周种满的热带花卉和一大片绿地,看来确实非常美丽。
为了让这些贵宾捐出更多的钱,收容中心还特别安排许多节目,首先便是参观整个收容中心内部,狄剑淮没心情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想快点溜进地底下一探究竟,但路得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
“沉住气,狄剑淮,这里到处都有监视器,你一脱队就会被发现……”路得拉住他。
“是吗?那么,只有用这种方法了……”他抿嘴笑了笑,陡地捧住胸口,什么话都没多说就整个人栽向她。
路得愣了一秒,马上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好气又好笑地扶住他,大声惊叫:“哎呀!汉克先生,你是不是心脏病又发作了?汉克先生……”
正在介绍各个设施的茱莉吓了一跳,上前急问:“怎么回事?”
“汉克先生的心脏不太好,可能病发了吧……”路得一脸着急。
“天啊!那赶快扶他到医疗室!”荣莉说着想伸手过来搀扶。
“不必了,找个房间让他休息就行了,我有他的药。”路得很快地堵在她面前,拒绝她的帮忙。
“呃……这样啊,那随我来,右前方那里有贵宾休息室,里头有床可以躺一下。”茱莉把带团的工作交给其它人员,领着路得前往贵宾休息室。
一进房间,路得便把一颗软糖塞进狄剑淮口中,喂他喝了一杯开水,才让他躺下。
苍白的脸色,几绺垂覆在脸上的棕褐发,让狄剑淮看来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没事吧?”茱莉担心地看着他。
“他已经吃了药,得再躺一个小时才会好转。”路得轻轻拂开他的头发,在心里暗暗好笑。
没想到狄剑淮也有这么淘气的一面,真有意思。
“需不需要我帮忙──”茱莉热心地问。
“不用了,谢谢,我会看着他的,妳去忙吧。”路得很快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吗?”茱莉有点失望,又看了狄剑淮一眼,才依依不舍地道:“那我先出去好了……”
“谢谢妳,再见。”路得迫不及待地道。
茱莉只好走出房间。她一离开,路得便忍不住笑出声。
“哇!真是太好玩了!”
狄剑淮也笑着从床上坐起,嘲弄道:“我的演技不差吧?”
“是我演得好,没和我商量一声就突然来这招,幸好我反应快,不然你早穿帮啦!”路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没错,多亏了妳,竟还能拿颗软糖充当药丸,妳真是个天才。”他愈来愈发现,和她在一起时,总是沉甸甸的心就会不自觉开朗起来。
“可不是吗?我的脑袋可是一级棒的哦!”她得意洋洋地仰起脸。
“对,聪明又狡猾。”他睨了她一眼,佩服她随机应变的能力。
“多谢夸奖。”她乐意接受这些赞美。
“所以,米兰服装秀的那个投射灯掉落的意外应该也是妳搞的鬼啰?”他坏坏地盯着她。
她一阵哑口,知道再也瞒不过去,只得噘嘴嗔道:“你就不能把这件事忽略过去吗?”
“我可以忽略它,不过记得以后别把妳的‘聪明狡猾’用在我身上,那让人很不好受。”他讥笑着下床,审视着房内是否有摄影装置。
路得盯着他的背,心思一动。
狄剑淮的心思细密又敏锐,也许他到现在都还没对她卸下心防,但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他踏上天堂岛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她的囊中物了。
狄剑淮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巡了一圈之后便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异样,妳带我到地下室去。”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到岛上来不可。”路得眯起眼,故意问。
他在门口站定,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诺亚方舟’在这个收容中心的地底搞什么名堂。”
“一般人不会对这种事这么好奇的。”
我不是一般人。他在心里回答,却没说出口。
“你看见我拍的照片时反应好强烈,害我以为你是不是见过那种研究室……”她狡猾地套着他的话。
见过?他何止见过?他还住过呢!
自嘲地抽搐着嘴角,他回头冷冷地道:“妳知道愈少对妳愈好。”
“可是人家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嘛,这么凶,也不想想我为了你冒了多大的危险回来……”她咕哝地低下头。
“好了好了,我欠妳一份人情总行了吧?”他蹙起眉走近她,俊脸上写满无耐。
“谁要你的‘人情’?我要的是‘爱情’!”她抬头嚷着。
“什么?”他愣了愣。
“你答应给我任何代价的,我要的代价就是‘你’!”她正色道。
他足足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眉头挑得半天高。“妳要我?”
“对。”
“要我做什么?”他还是没弄懂她的意思。
“要你爱我,永远待在我身边。”她说得非常认真。
他脸色一变,立刻冷冷地拒绝,“这办不到。”
有没有搞错?这丫头竟然提出这种可笑的要求?爱她?他连自己都不爱,又怎能爱她?
至于永远陪在她身边……这种事叫一只狗去做可能性还比较高些。
“你说话不算话!”她生气地斥责。
“其它的事我可以为妳办到,但我不可能爱妳,更不可能永远陪着妳。”他毫无感情地道。
他冷硬的口气惹得她变脸,那仿佛要她别奢望的冷峻神情,深刻地刺伤了她的骄傲和自尊。
她,“诺亚方舟”的“使徒”,多少手下得看她脸色行事,有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狄剑淮真以为她若是“要”他,还需他的首肯吗?
“是你说我可以要求任何代价的,所以,这笔帐你赖不掉。”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沉下小脸,换上咄咄逼人的语气。
他紧蹙着双眉,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想出这种“代价”。
“为什么非‘要我’不可?”他问。
“还用问吗?因为我爱你。”她没有多做思考便迅速回答。
他陡地大笑出声。
爱?她说爱他?真是太可笑了!他们不过认识五天而已,她竟说得出“爱”这个字?
她和其它人一样,只看到他虚有的表相,要是他们知道他有对丑陋的翅膀,还会爱他?
人哪!空有一双眼睛,事实上则盲目得可以。
路得的小脸更难看了。“你在笑什么?”
“妳懂什么是爱吗?路得,妳懂吗?”他大步逼近她,将她压贴在墙壁上。
“当然!”他在嘲笑她?她隐隐发怒。
“妳别执迷不悟了!妳对我只是一种偶像的崇拜,这种症候群的热度不会超过一个月,那不是爱。”他低下头,盯着她晶亮的黑瞳低喝。
“我对你不是崇拜,别把我看得那么肤浅。”她怒辩。
“好吧!不管是不是,总之,那绝不可能是爱情。”他冷笑。
“好,你说那不是爱,那请问什么才叫作爱?”她眼中已有怒焰在跳动。
他呆了呆。什么才是爱呢?这个问题超越了他理解的领域,多年来,他也一直在找答案。
“你也不懂,对吧?因为你根本没爱过!人们称你为‘天使’,说你超凡脱俗,他们并不知道,你之所以圣洁美丽,是因为你眼中从来没有‘人’的存在,你浑身上下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你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个人!”她下巴高高抬起,无畏地对上了他有如冰封了千年的蓝眸。
她的话,像是一根又尖又利的凿刀,一下子就凿穿了他用了许多力气才盖好的自我保护的壳。
他震惊于她轻易地就攻入他的弱点,刹那间,他脸色刷白,几乎招架不住。
“妳……懂什么……”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他慢慢后退。
的确,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人!在偌大的人群中,他早已是个异类,是一个被扭曲了的形体和灵魂!
但这些话不能由别人来说,他们没资格说他,始作俑者没资格批评他……
“别小看我,起码我懂得比你多,而且我知道自己的感受,你呢?你知道你自己的感受吗?”她节节进逼,言词依旧犀利。
“我当然知道……”
“是吗?你知道什么是心情的悸动?什么是热切的渴望吗?你知道爱上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吗?”她愈说愈大声。
他在她的气势下瞠目结舌,只能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叫悸动?什么是渴望?他不懂,他的心只有憎恨、痛苦和怨怒,所以,他不懂爱。永远不会懂!
他那是什么表情?
她心疼地看着他茫然的神情,心头一窒,突然伸手拉下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在他的双唇印下一个热烈的吻,一个成熟而深情的吻。
他有点呆愕,这并非他们第一次接吻,在米兰时,他为了怂恿她带他来天堂岛,曾以吻为手段诱惑她,可是那时她显得被动而羞涩,浑然像个十九岁的女孩。
但这个吻却完全不一样。
她灵活的舌尖挑开他的牙齿,肆无忌惮地探进他口中拨弄,双唇柔软而性感,气息浓烈而狂野,像团火焰包熔着他,焚烧着他!
倒抽一口气,禁锢在他身体最深处的感官一下子苏醒过来,他轻颤着,感觉体内那股陌生的灼热正从小腹往四肢飞窜,然后在他的大脑尚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前,他的双手已不自觉地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