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 -五月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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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姐很渴吗?”赵圣阳的语气慵懒,目光却是炯炯有神。
这个男人,不知道适可而止,花漫山悻悻地说,“工作报告很消耗口水,你不知道吗?”
话一出口,漫山就知道又说错了,叫这个男人找到了机会,果然,他看到赵圣阳唇边浮现出邪邪的微笑,“有一种事,比做报告更消耗口水,要不要试试。反正,天遥什么都算钱,只有一样不算钱,就是…。。”他停了下来,端起了漫山刚刚喝过的那个杯子,放在唇边,“这杯清水。”说到这里,又停了停,这一次,是喝下杯中水,看得漫山脸热心跳。
漫山看得脸热心跳,这,无异于间接接吻。她很驼鸟地转过了目光。
环绕四周的玻璃,外面是衣香影鬓,难道,这就是所谓社会的写照,漫山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赵圣阳的眼睛。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很认真地说,“花,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这里的玻璃,都是特制的,”他停下来,等待漫山把眼光转回到他这边,“里面,能够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外面,绝对,看不见里面,所以,我们在这里,无论做什么,外面都不知道。”
赵圣阳站起来,坐在了漫山身边,漫山脸一沉,正想站起来,却被赵圣阳一把拉住,“别急,先给你看点东西,看过之后,如果你还想离开,我绝不阻挡。”
漫山看着这个男人,从西装口袋掏出厚厚一沓照片,只瞥了一眼,她就闭上了眼睛,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满脸。
这个男人,站在一边旁观着,自己生命中最不愿面对的真实!
第 5 章
“你有多想要我?”漫山睁开眼睛,看着近在方寸之处的那双眼睛,问着眼睛的主人。
赵圣阳没有回答,轻轻将她额前散落的头发撩到耳后,然后,捧住她的脸,指尖,从鬓角、眉眼、鼻子,最后到达嘴唇,细心描绘着每一个部位的轮廓。忽然,他低下头,用他的唇,噙住她的,舌尖,缓缓描绘着她的唇形,眷恋良久,然后,放开了她,但是,他的手指,仍然抵着她的双唇。
“傻丫头就是傻丫头,结婚也好,女强人也好,还是傻丫头一个。”赵圣阳的低语,似曾相识,漫山抬起头来。
“你是谁?”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想要你的男人。”赵圣阳哑声说,拇指,轻轻挤入她的唇舌之间,“还有,你想要的男人。”
“我,”她笑得悲伤,“要不起你,而你,今天就可如愿以偿。”漫山拿过桌上的照片,那上面,记录着她可爱的婚姻生活,三年中,许云开到底有过多少女人,她忘记了,可是有人记得,并且拍下了照片。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西装内口袋,如果她记忆没错的话,那里,有一个zip打火机。果然,它仍然在那里,她拿出来,点燃,一张张烧着桌上的照片。
赵圣阳一声不吭,任凭她烧着桌上的照片,直到烧完为止。他想重新把她搂到怀里,不想,她推开了他,颤抖的手,正对着他,在明亮的灯光下,一个一个地解着纽扣,衣裳敞开,然后是胸衣。她必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动作上,让大脑保持空白,此刻,任何的思考,都可能会让她崩溃。
首先是外套,然后是胸衣,一件件滑落在脚边。她胸部赤裸着走向他,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开始解他的领结。他的领结并不复杂,可是她的手指很笨,好半天也解不开,她拼命解拼命解,结果却是越来越糟,她以为自己快哭了,却不知道自己正在哭。
赵圣阳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在嘴里亲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花,不要勉强自己。“
他叫她‘花’,已经是第二次了,印象中,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她,是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他会用很好听的声音,把‘花’字拖得很长,再在后面加个‘欸’,从巷头叫到巷尾,从早晨叫到晚上。漫山心中一动,“你认识叶小飞。”
赵圣阳点头,“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漫山知道这个曾经的意思,只有死去的人,才会用上这两个字。“他死之前,打过电话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你。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在法国南部的小教堂,出席自己的婚礼。请原谅我用了出席这个词,因为我从没见过象你那样漠不关心的新娘,伴娘的笑容,远比你来得真实。”
漫山的心中,浮上来另一个疑问,“他死之前,打过电话给你,他事先知道自己会死!”最后一句话,漫山几乎是用了全身的气力喊出来的,她的脸上,满是狂乱。
“是!我知道他过不了那一关,也试着劝他。”赵圣阳的语气很淡,因为有太多的激动被挥霍过了。
“他的回答是,真正的赛车手就应该在速度极限中死去!”漫山喃南接下话茬。
“可是,他没有死于赛车的极速,而是死于子弹的极速,你父亲的子弹!花漫山!”赵圣阳推开她,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那是个意外!”漫山说着曾经有人说过的辩护词,虚弱得自己也不敢相信。
“你会接受做错事的属下,用意外做的借口吗?”赵圣阳严厉地说。
漫山沉默不语,因为这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所以,我也不会。正如你所说,那是个意外,可是,赛车的地址,却是你无意中透露给你当警察的父亲的。”赵圣阳继续扔下一颗重磅炸弹,“就象你无意中把五月山庄的计划泄露给许云开一样。”
漫山抬起头,一脸震惊。
“你不知道吧,今天上午,就是你在会议室侃侃而谈的时候,你的丈夫,许云开,支付了200万定金,预订的土地,正好位于五月山庄开发计划之内。”赵圣阳‘叮’一声,点燃一支烟,“你看过那份计划,知道宏远损失多少,你说,怎么办?”
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漫山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回避、害怕都无济于事,还不如坦然面对的好,“这取决于你,打算怎么办!”
赵圣阳看着漫山,岁月,在她的心头,留下了太多太深的印痕,深得难以令人承受,她的脸上,仍然还有着湖水一样的平静色彩。可是,他怀念的,却是曾经跳跃如溪水般的欢快,是奢望吗,他不敢往下想。
“马上和许云开离婚,做我的女人。”赵圣阳捻熄了手中的烟头,告诉漫山,这个决定,不容更改!
漫山默默地穿上衣服,默默地整理着头发,默默地打上唇彩,她的妆,上得很重,这让赵圣阳有些看不顺眼,他扯过一张纸巾,擦掉了刚刚才打上的唇彩。然后,从她的化妆包里,翻出一支眉笔,细细地帮她描起眉来。他站得很近,近到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得很快,这与他脸上的漠然完全相反。
画好之后,他退后一步,再端详了一会儿,觉得满意了,才递给她一面镜子。他将她的眉毛画得极挑,似乎要飞到鬓角之中,她本能地想用手去触摸,却被他抓住了手。
“不许擦,我喜欢这样。”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眉上,很轻,如蝶影掠过。
他把她抱在怀里,很紧,在耳边低语,“今天,本来是要在这里要了你的,你猜猜,我为什么会放弃?”漫山试图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看他的表情,却被他抱得更紧。“你的眼泪,赵圣阳绝不和流泪的女人上床,记住这一点!”然后,他松开了她,“我给你三天时间,这期间,会有律师协助你办理一切手续。”
漫山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原谅我的好奇,你和归尘是什么样的好朋友,好到连他的女人也要弄到手!”
顿时,赵圣阳脸色有些发青,但他很快就控制了自己,“男人间的事情,只有不乖的女人,才会要答案!”
送漫山回家的,是赵圣阳的司机。这一次,漫山坐在了后坐,司机没有问她目的地,直接把开到了她的家门口,想来,是有人交待过了。漫山下车之前,司机喊住了她,“花总,董事长要我交给你的。”
漫山接过手中,是一壶苹果茶,还是热的,刚才没机会喝。
整整一个下午,漫山喝着这壶苹果茶,等着许云开回来。
许云开回来得很早,下午三点,不是下班时间,身边,还有一人陪同――唐蜜,他们说笑着走进了漫山的家,漫山也看着他们笑。
“唐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我和云开有点事要商量,你能不能改天再来。”漫山不看脸色有些发白的云开,直接对唐蜜说。
唐蜜愣了一下,忙不迭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好好好,许太太再见。”
漫山脸色不对,云开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发虚。“唐蜜今天和我一块儿出去应酬,经过楼下,顺便请她上来坐坐。”
漫山沉默良久,她在看着窗外,楼下,唐蜜的身影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是不是也被拍照存档呢?她想的,是这个问题。一个男人全部的隐私,都暴露在阳光下面,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谢谢你,云开!”漫山忽然开了口,说出的话,让许云开吓了一跳。
“谢什么?”许云开莫名其妙,不安的阴影,越来越大。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我毫无愧疚离开你的机会。”漫山静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啪’地一声,有些东西,在许云开的心中裂开了。或许,那些东西原本就存在,但只要它不裂开,哪怕受潮,哪怕腐烂,永远不会留意到,一旦外力进来,轻轻一碰,破了,碎了,袭上心头的,却是真正椎心的疼痛。
“说吧,这一次,又找到哪根更好的浮木了。”许云开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还击方式,掩饰心中的失落。
“你说是就是吧,明天,律师会找你办理一应手续,夫妻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试着和来人讨价还价,否则,你会连骨头也剩不下。”漫山觉得心寒,透彻心底的寒冷,所以,她选择了最快捷的解决方式。
“不错,你确实提醒了我,该怎么谢谢你呢?”许云开走近了她,布满血丝的眼里尽是阴鹜。他一步步靠近,眼中的阴鹜越来越盛,漫山退后一步,没留意到后面的床,猛地一下坐到了上面。她心知不妙,想第一时间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臂扣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让我起来!”她大叫。
云开忽略她的话,“你都能把热情给另一根浮木,为什么不让我这根也分一点?今天我不想到外面召妓,你可以代替她们好好陪陪我!”
“许云开,你浑蛋!”她想用力推开他。
他制住了她挣扎的身体,看着她,欣赏着她的恐惧。“你动啊,再动啊,你不知道女人越动,男人越兴奋吗!”他低下头,想吻她的双唇,她一扭头避开了他。这个举动,进一步激怒了他,她只看见他举起了手,然后是重重的耳光,落在脸上,大脑‘嗡’的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的灵魂,正飘散在空中,看着房间里的这个男人在强奸着另外一个女人。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听见房间里这个男人的喘息声;看不见任何东西,只看见这房间里这个男人脸上满是色欲的狰狞;没有了任何知觉,只知道房间里的这个男人,正在她身上制造着耻辱。
她象个木偶般躺着不动,直到这个男人做完了他想做的一切,离开了她的身体,‘怦’的一声之后,他离开了房间。又过了很久,她动了动,抬起手臂,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她一道伤痕一道伤痕地按过去,每一道伤痕都会痛,这证明,她还活着。
为什么还能活着呢?她迷茫不解。
刺耳的电话铃响彻房间,惊动了她,她看着电话很久,没有动手去接,仿佛,那是一条毒蛇,但电话也有了自己的意志,锲而不舍地响着。
“喂?”她终于拿起电话。
“漫山?”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但拿起电话的漫山心思又飘远了些,电话里的声音不由又大喊了一声,“是漫山吗?”
“是。”漫山回过神来,“阿姨,是我!”打电话的人,是整整三年也没有联络过的父亲的妻子,她的继母,但她习惯于称呼阿姨的沈绮君。
“你父亲不行了,他想见你!”沈绮君说完了这句话,就开始抽泣,但漫山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她的灵魂,还飘散在空中,回不来,也不想回来,所以,她无力安慰任何一个人!
医院的回廊阴森而凄凉,没有尽头,是因为这里永远也抹之不去的死亡气息吗?
漫山站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曾经是那样强健的一个警务人员,曾经是那样严厉的一个父亲,如今,骨瘦如材,只能靠一旁的仪器维持着最后的生命。
“伟明,漫山来看你了!”继母在父亲耳边小声地说着。
继母的声音惊醒了花伟明,他睁开了眼睛,看见站在床边的女儿,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想握住女儿的手,漫山站着没动。
“对不起,对不起……”漫山的态度让花伟明彻底崩溃了,只能流着眼泪,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
“漫山,这些年,”沈绮君困难地试着解释,“你父亲,一直在后悔。”
“我知道。”漫山木然地回答,“我没有怪过你,你是个好警察!你所做的一切都没错,错就错在,这里,”她指着心口,“不应该用一颗做女儿的心来要求一个警察!”
她离开了医院,门口,有人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车里这个男人的监视之下。她看着这个男人,“三天期限没到,我可以拒绝上车。”她说,并且取下了墨镜,她不在乎让这个男人看清楚脸上的伤痕,因为,罪魁祸首正是他。
赵圣阳脸色铁青,“谁干的,许云开!”
漫山笑了,她奇怪自己能够笑得出来,“错,赵圣阳,打在这张脸上的,是许云开的手,但操纵这双手的,却是一个叫赵圣阳的男人!”
“三天后,你会在F&H办公室看到我!”丢下这句话,漫山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去,她需要找个地方重整自己的平静。
车内,赵圣阳一根接一根抽着烟,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得太紧,已经变形了。漫山的态度,摆明了根本就不需要他。
电话铃响,他按下接听键,“赵先生,你所要求的事,我都做到了,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报酬?”
“我让你给她点教训,没有让你动手打她!”赵圣阳面无表情。
“你所理解的教训和我所理解的教训产生了误差。”电话对面的人毫不退让,“预定的报酬,今天之内一分也不少地进入我的账号。不用找我,我昨晚就离开了。”‘咔’一声后,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三天之后,脸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不仔细看,看不出任何痕迹,花漫山出现在F&H,她的办公室里。办公桌上,许云开仍然在照片里对着她笑,她一伸手,将照片扔进抽屉,拨通内线电话,请李慧进来。
“总部新的配额下来了没有?”漫山问。
“下来了,按照我们的要求,增加10%。”李慧小心翼翼地回答,漫山的神色,依旧是平静,但平静中多了些不同,这使她有些顾忌。
“很好。”漫山飞快地转动着手中的笔,“帮我打电话约赵圣阳,中午一起吃饭,”她忽略李慧脸上的惊讶,“我要重新讨论五月山庄这个case的可行性。”
“这个case,总部不是说已经放弃吗?”
“所以才要约赵圣阳一起吃饭。”漫山停住了转动的笔,“做不到吗?”最后一个字吐出了鼻音,是极其危险的兆头。
“不会,花总主动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