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一家人·如果爱有来世_正文完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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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出去！”
“霞月！”
卡卡西的声音，水门的声音，纲手的声音……乱糟糟的在我耳边。
【我很快会回来的！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回来的！】
朔茂的……声音……
【一定要等我回来！】
这是朔茂的声音……
【我一定会回来，你也一定要等着我！】
对……我答应他了……一定要等他回来的……一定会等他回来的……
“霞月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我不能死……现在还不能死……
“镇痛剂，没有止疼的药么？前辈！”
“妈妈很疼呢，妈妈很疼呢！”
“你们以为我在干什么！”
“可是妈妈还是很疼的！”
卡……卡西……卡卡西……
真是抱歉呐……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
疼痛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对于刚刚的剧痛来说，现在的疼根本不算什么。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湿漉漉的。
水门把毛巾从我口中拿出来，我觉得呼吸很困难。纲手把氧气罩罩在我的口鼻上，我看着卡卡西，张张嘴却一点儿也发不出声音。
“妈妈！”卡卡西的小手握着我的手，细细小小的手指一点儿一点儿的抹擦着我手指上的血。
我看着卡卡西漂亮的脸蛋上明显的悲伤，明明很不知所措明明很难受却忍住不哭。我看着他就觉得很心疼……好心疼……
“妈妈，妈妈不哭！不哭！”卡卡西颤着声音，小手带着血抹上我的眼睛。也许这样子的慌乱，才让我看得出他仍旧只是个四岁大的孩子。“妈妈不要哭，不要哭！”
我哭不是因为我自己疼……
“妈妈，妈妈不哭了！”卡卡西不停的帮我擦着眼泪，“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一步都不会走开的。”
我哭……是因为……舍不得你……
“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宝贝儿……宝贝儿……卡卡西……
终于有些力气的手，慢慢的抬起来，缓缓的摘下氧气罩。
“妈妈！！”
“难受的话……就哭出来……”我轻轻的笑，卡卡西握着我的手让我顺利摸他的脸。
“忍者心得第二十五条……”
“拜托……你可是我……儿子呢！”滚他的忍者心得，“要哭……就趁现在……”长大了，就不要再哭了。希望你长大后，不会遇到让你这么悲伤难过的事情，“小孩子……就要像个小孩子……”
“卡卡西，你和水门先出去一下！”纲手拍拍我儿子的头，“我要给你妈妈换件衣服！”
“……”我看着卡卡西抬头看纲手，再回头看看我，“妈妈，我先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嗯！”我点点头，看着水门手搭在卡卡西肩上，带着他出去。“说吧！”再也没有力气笑出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纲手动手脱我的衣服。
“老实说，我对你的身体真的是束手无策！”纲手边脱我的衣服，边跟我说，“下一次发作你会更痛苦，而且发作的周期也会缩短！”
“……还能比现在更疼么？”我无力的嘲笑。
“会！”纲手停下手上的动作，无比严肃的盯着我的眼睛，“霞月……你的内脏已经……”
“我会挺过去的！”我也认真的看着纲手的眼睛，“我答应过朔茂……一定会等他回来！”
“……”纲手不再说话了，动手帮我擦掉身上的汗。
“你还能帮我撑多久？”
“最多两天。”
“……”两天……只有两天么？我无力的闭上眼睛……
朔茂啊，两天呢！两天之内你会回来的吧……会回来的吧……
“霞月，要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还是有镇痛药的！”纲手没有抬头的跟我说。
上一次生卡卡西的时候，我想放弃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让。这一次我要坚持，她却给我一颗‘镇痛药’呢……
“谢了～”我睁开眼睛，略带笑意的拒绝，“比起镇定剂，疼痛会让我清醒的更久。”
回绝纲手的好意，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不过接下来的这三天，我却更加真实体验了无数次的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我想抓下我身上的每一块肉，我想活活的把内脏全掏出来……
这是惩罚吧……我吃了很多活人的内脏……活生生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痛楚吧……
报应……报应呐……
第一天，疼痛间隔六小时左右，疼痛时间10分钟左右，咬着牙勉强挺了过去。
第二天，疼痛间隔四小时左右，疼痛时间15分钟左右，疼的我的真想要那个镇痛药。可是我记得答应朔茂的话，硬是逼着自己活了下来。
第三天，疼痛间隔一个半小时左右，疼痛时间……25分钟……这一波疼痛刚刚挺过去，休息几分钟又开始下一次痛……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朔茂……我等了你三天……真的等不了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好疼啊……好辛苦的……你知不知道……
朔茂……求求你快点回来吧！！
……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等你回来的……
……
第四天……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只是当原本已经看不见了眼睛渐渐的感觉到阳光的时候，我知道第五天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呢……
“……卡……卡西……”宝贝儿子就睡在我身边，轻轻的喊他……
“……妈妈？妈妈！！”卡卡西握着我的手，“疼么？又开始疼了么？”
“……没有！”事实上觉得身体里多了些力气，状态要比前几天好很多。
“夕照！”
“霞月，你……”
“嗯……”所谓的回光返照……就是我现在的状况吧！明明已经快要死掉的人了……
要交代些什么吧……说些什么才好呢……
“宝贝儿……以后要好好的更随意的活着哦……”
“妈妈……”
“……他已经活的很随意了！”纲手跟我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他经常带着同学随意旷课么？”
“是么～”眼睛又开始模糊了呢～“卡卡西……跟爸爸说……对不起……”冲着那个方向，我继续说话。真的……对不起呢……不能等你回来了……不能跟你说……欢迎回家了呐……
我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哦……
可是……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
想……再看他一眼呢……再看一眼……就一眼……我不贪心……
……
……还是……要食言了么……
眼前越来越黑，力气也慢慢的从身体里消失掉……
……真想……告诉他……
“我……爱你……呐！”
“……嗯……我知道……”
……真好……
他回来了……真好……
“……我……没有食言吧……”等到了……等到了……
“……没有……”被他抱着的感觉真好……真……暖……
……卡卡西……我们儿子……
……之后就交给你了……
拜托你……请好好的……活下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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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水门哥哥……”握着母亲皮包着骨头的手……很久之后，卡卡西才开口跟变成朔茂的水门说谢谢。
“……”水门没有说话，看着怀里已经毫无声息的霞月……变回自己的样子……
“……多亏了你，妈妈才能安心的离开……”
一直到最后，他爸爸也都没有来见妈妈一面……妈妈坚持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的苦却仍旧是没有见到他爸爸一面……
……早知道这样……一开始用变身术就好了……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妈妈这么痛苦的等待的……一开始就应该……
低头看着双肩发抖的小卡卡西……水门蹲下来，手搭在他的肩上将小小的身体转过来并且搂在怀里。
“……想哭就哭吧！”轻轻的出声，“夕照不是让你活得更随意些么！”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卡卡西的头，“我和前辈都是忍者，忍者是不可以为任何事而哭泣的。”伏在卡卡西的耳边，水门压抑着声音轻缓的跟卡卡西说，“你还不是忍者……替我们哭出来吧！”
卡卡西小小的身体，在水门的怀里轻轻的颤抖着。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水门的衣服，原本压抑的悲伤……慢慢的……一点点儿的释放出来……
“……妈妈……”由心里而出的小小声音，“妈妈……”水门闭上眼睛，紧紧的把卡卡西抱在怀里。
这样子小小的孩子……只有四岁而已的孩子……之前还是被爸爸妈妈宠着的过着幸福生活的孩子……第一次面对的死别——就是最爱的妈妈！
“妈妈！！！！！！！！！！”在水门温暖的怀里，放声大哭。
朔茂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所见到的霞月，并没有像之前他们约定的那样在家里跟他说欢迎回家……而是像现在这样，让在冰冷冷的停尸间里——毫无声息。
很长时间，朔茂站在霞月身体前一动不动。
不相信吧……那个看起来总是没有干劲儿战场上却比谁都拼命的人，怎么会就这么静静的睡在这里一动不动？她那么怕冷，睡觉时总喜欢被自己搂在怀里取暖的人，怎么会这么安静的睡在这么冰冷的地方……
那么……倾国倾城的妖孽……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僵白的枯槁的人……
“妈妈让我跟你说对不起！”卡卡西靠在停尸间的门上，非常冷静的跟朔茂转达霞月的话。
对……不起么……
不对！不对呐！
他们说好的不是这样的！他走之前的约定不是这样的！霞月该在家里跟自己说欢迎回家并且笑眯眯要礼物的……
他……回来晚了……
……回来晚了……
“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又食言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么……我们……不是说好了……”
“妈妈等了你四天！”从门口走过来，卡卡西站到朔茂身边，“妈妈忍着疼，等了你四天！”为什么不会来……卡卡西倔强的板着脸，倔强的抬起头看着父亲，“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早点儿回来……妈妈就不会那么疼了……早点儿回来……就能听见妈妈说的那句话……
“爸爸……”拉着父亲的裤腿，卡卡西压抑不住心里的痛……他没有生病就已经很疼了……妈妈究竟是怎么忍耐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啊……妈妈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擦掉了，还是会有新的泪水流出来……不停的擦着，不停的哭……
“……”朔茂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不说。
“妈妈说爱你！”双手抱着父亲的腿，“妈妈说爱你，你听见了么！听见了么……呜呜呜呜……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早回来妈妈就不会那么疼了，不会那么疼了……”
朔茂一直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听着他这个从一岁之后就再没有哭过的儿子嚎啕大哭……
很久很久后，卡卡西哽咽的擦干眼泪，沉默的站在朔茂身边。
“……卡卡西……”朔茂的声音很温柔，“我们回家吧！”弯身抱起霞月冰凉没有温度的身体，朔茂轻声跟卡卡西说话。
“……”
“霞月，我们回家吧！”那么温柔的声音，这么小心的动作。好像霞月只是睡着了，朔茂不忍心吵醒她。
“……”
“走吧，”低头看了儿子一眼，“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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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霞月的身体交给银狼王之前，朔茂一直抱着她。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抱着霞月坐在能看见好多花的院子的走廊。
霞月她……可是很喜欢这样懒洋洋的躺在他的怀里晒太阳的……
她想跟他说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对自己说！自己想要跟她说的话……为什么不说出口……
要是早知道他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怎么可能为了等她先跟自己低头而吝啬一句我爱你……
就算知道她不想听怕离别更痛苦……
……太宠溺她了么？
……何必事事都由着她……
苍野曾经跟自己说，霞月的妖孽性格有一半是自己惯出来的……这话也许有道理吧……
就算这女人害怕说出口后分别会很难受……可这会比她苦苦碍着巨疼守着跟自己的承诺更疼么……
……明明这么疼了……为什么还要等自己……就这么吃掉镇痛药安安静静的离去不好么……反正是没有见到面的……
从来都不听话的人……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这么乖巧……为什么只有这么一次乖巧……却让自己难受的想跟着一起死掉算了……
都已经那样疼了……何必……强忍着……
……
为什么回来晚了……为什么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为什么连她说的第一次、最后一次、唯一的一次表白也这么错过……
明明知道她很虚弱了……为什么不能自私一次……为什么不能留在家里陪她最后的日子……
她最后见到的自己……是水门的变身术……
他最后见到的妖孽……是这样子毫无声息的躺在怀里……
……他们两个谁比较惨……
卡卡西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陪了父母两天！
直到他看见父母相贴的脸颊上滴下水来，他才慢慢的站起来。
有些无力，有些摇晃。
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走到他们身边，伸手抹掉泪水。
“……爸爸……”站了很久，反复的重复擦泪的动作，卡卡西有些木然的开口，“妈妈不怪你，我也不怪你。”
朔茂抱着霞月冰冷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妈妈说爱你，我也爱你！”小小的声音，轻轻的颤抖着。
“……”
“妈妈想说……欢迎回家……”稚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欢迎……回家……”
“……”朔茂没有抬头，却伸出手窝住儿子满是眼泪的小手，一手把儿子揽进自己怀中。
卡卡西呜咽的声音从怀抱里闷闷的传出来……明明他们都在家的……明明阳光很刺眼的……
……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