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 无声之吼11-16(24小时同人) 原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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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自衬衫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对。不过我打赌你可不是。昨晚有多少来着?”而且我打赌你会爱死了哪天早晨走进来在这儿看见个妞,不是吗?大概都能叫你爽翻一把……
“哦哦哦,你知道。得让女士们满意,对么?而这里有那么多女士……”他眨巴眨巴眼睛,接着随手扫掉一把椅子上的几件衬衫,坐了下去。他注视着杰克的手指撸过头发,心里讶异这三天来事情改变了多少。自彼此警惕,持续不断的贯注于某种的权力游戏,到而今雷蒙把杰克看作某种像是朋友的人。而这很奇异,因为他并不真的有什么朋友。不过如今,他们会聚在一起喝酒,他们三个,几乎是铁打不变的,自他们抵达墨西哥以后,而大多数时候,都是杰克发起的。没在工作时,他是个不同的人,这点是肯定的了——而雷蒙喜欢这点。很有趣。这人似乎根本不在乎时间,去哪儿或是喝上多久——他还总是赶在所有人前头,差不多没人可以跟上他。他是台机器,就像他在工作的时候,而他从不停手。他只是有条不紊的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直到最终醉死过去。总是颇有娱乐性。
“我得洗个澡。今天我们干什么,伙计?”
这便是另一样有所不同的。现在他们彼此交谈随意,就像朋友那样。没有刻意屈从,也没有‘我是老板’的暗示——他们聊女人,聊运动,聊车聊枪还有女人、女人……赫克特对杰克这到目前为止还从未见过的个性方面大为诧异,不过也很是享受。他们三个每天聚到一起吃午饭,偶尔会有克劳迪娅加入,而不像以前,当那里总存在着某种暗暗的潜流——如今他们只是放松,一边吃饭一边喝酒聊天。杰克喝得最多,总是如此。雷蒙不知道这种随意悠然等他们回到工作中时还会否继续,不过眼下,他只是开心享受。
“是啊,你瞧起来像是需要洗一洗了。你把你的脸怎么了?”
杰克开始在地板上一叠里搜寻起些干净衣服。“他妈的,我今天得买些衣服了。我的脸?哦,我摔倒了。又一次在他妈的地板上醒来,不是吗……”
雷蒙哈哈大笑,看到杰克恶狠狠剜他一眼时笑得更厉害了。“我一直在告诉你,杰克,床要舒服得多。特别是如果你有跟什么人分享它的话。说实在的,我的朋友,我真替你感到难过。我在走廊对面,一整晚膝头上总有一两个女人,而你却在这儿,独自一个儿,在地板上昏昏睡去。这似乎不太对啊。”他又斜睨来一眼,杰克冲他咧嘴一笑。
“对,好吧,或许什么时候那会改变的。过去几晚我那么烂醉如泥的,就算想要大概也起不来。操!”他诅咒一声,发现自己搜寻干净衣服的努力毫无收获。雷蒙又大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去洗你的澡吧。我会打电话叫下面给你送些穿的上来,它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到的。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今天我们有些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要做。”
“是吗?是什么?”
雷蒙一根手指摆摆。“不,不。这是个惊喜。去吧,不过不要耗太久了。”
杰克点点头,进了浴室。洗脸池旁有瓶半空的苏格兰威士忌,他灌下几大口,一面等着淋浴的水热起来。接着他随手把衣服脱到地板上,站了进去,火热的水洒上他新破皮的嘴唇,叫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一面擦洗着自己,他隐隐约约琢磨起他们今天可能要做什么,这么重要的。不管怎样,他不在乎。只要他可以有酒喝,之中或其后。他们跟那些沙特人的会议被改期了,那些人已经到了哥伦比亚,不想折回墨西哥,所以他们会下一周见面。这让杰克很高兴,他眼下不想不得不思考工作的事儿。
他知道自己变了,但却没去多想。他很高兴自己已经警告了米歇尔他这周大概不会联络,眼下他什么也不想掺和。他想要做的全部,就是喝个烂醉,酩酊大醉,接着埋头昏睡,等醒来时再来一遍。他发现自己喝醉时可以忍受在雷蒙和赫克特周围,毫无问题,大概是因为他头脑不清。什么也想不了。而他对此毫无所谓。
他们抵达的那天,他曾尝试着做正常的自己。飞机着陆时他醒来,而睁开眼睛他所见到的头一样东西便是查理的脸,自对座盯着他。他几乎当时当地就吐了出来。那时候他便下定决心尽可能快的开始喝酒——他本意只是那一晚。然而他发现自己酒醉昏迷后不会做梦——在飞机上,他有梦。尖叫,鲜血,利刃,锁链,死掉的孩子们还有,古怪的——特瑞,长久以来头一次的。甚至清醒过来后,他都还能看见那一切。
所以很简单,真的。不断的醉酒,不要任何正常的睡眠。部分的他知道自己稍后要为此付出代价——可又如何?他不在乎。那是那时,这是现在。他们只在这儿待一周左右,没什么工作要做——所以操它的。每晚灌个烂醉。不要去想。不要去记起。不要去梦。听起来不错。
而雷蒙表现得很怪异。只是因为他表现得不怪异。不知什么时候,屏障放下了,他们成了朋友,或者接近于吧。杰克发现只要谈话维持着肤浅,而自己肚子里有足够的酒精,他就几乎可以喜欢这些人。他忘记了他们干过什么——他们所有人——而只是闲聊瞎扯,等着招待端来更多的酒。
他又碰了碰自己的脸,注意到滑落他紧实的身体的水有些是淡红的。他的唇在流血。他看着手指上的血……于是看见他一链条抽上查理腰侧时那涌出的鲜血。听见那声声惨叫,嗅到肌肤烧灼的味道,当他用那同一条铁链将它烙烫。他竭尽全力才站住了,世界倾斜,他将额头靠上墙壁,寻求支撑,感觉到火热的水涌落他的脖颈。接着他步出淋浴,伸手抓向那瓶苏格兰威士忌。
那么这就是崩溃的感觉……这念头抽象模糊,他漠然的分析着它,毫无感觉,尽管他知道那是真的。他强迫自己望进镜子,那是自那件事发生后他就一直没做过的。他没有认出回望着他的那个男人,不过那没关系,因为不管他是谁,他也不那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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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六
当他们在城里下九流区段的一所老建筑前停下时,赫克特冲他咧嘴而笑,杰克回望着他。接着他瞟向雷蒙,那人也在笑。他们后头跟着一辆吉普,坐满了来自庄园的五个最高阶的家伙。这趟短途旅行他们也跟着来了——为了安全警卫,雷蒙说,不过他们也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花天酒地上了,所以这附近显然没什么威胁。查理本该是那五个中的一个的。他长饮一口自己的伏特加,直接就着瓶子。
“发生什么事了,伙计们?”
“来吧。”赫克特拍拍他的膝头,下了轿车,雷蒙在后头轻搡了他一下。
“出去,杰克!”
他叹口气,假装玩笑式的恼火了一下,不过还是下了车。他的目光扫视过这幢老旧的建筑——没啥迹象表明这是什么地方,不过是幢建筑。不过不管怎样,雷蒙上前捶起了门,与此同时吉普里的其他家伙下车站成一圈。
开门的是一位很老的男人。矮小,非常矮小,头发几乎都没了。不过他的胡子倒是一大把,戴着小圆眼镜。看见雷蒙,他皱巴巴的老脸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两人立马来了个紧紧的拥抱。赫克特跟上去照来了一番,跟他愉快的打招呼。接着他回顾杰克,一撇脑袋招呼他过去。
“杰克,过来这儿。”他照作了,微微好奇起来。“这位是劳尔。他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了。”杰克伸出手去,那人跟他握了手,手劲惊人的有力,考虑到他的岁数和体格。
“那么说你就是杰克•;迈可斯。我听说了你不少事儿。”他的声调柔和,但自有一股力量。杰克望进他的双眼,那里是彻底的一片幽黑。一股小小的寒战窜下他的脊梁。就像雷蒙……它们强硬而冷酷,于是突然间他知道了这个男人当年也是危险人物。暴力的一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杰克不禁思忖多年后,自己的双眼是否也会诉说同样的故事。或许它们已经是这般了。
“是的,先生,我是迈可斯。”
“唔,那么,欢迎。进来吧。”
杰克走了进去。地方很小,几乎空徒四壁。房间中央有张大椅子,几乎就像架牙医的椅子,对面墙边摆着条长凳。那上头搁着各色工具,于是突然间,他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来这儿了。
雷蒙正在从小托盘里倒酒。所有人鱼贯而入,门关锁上。这里没有窗户,小小的房间里,一只灯泡在眼下密闭的空间里炽热的照耀着。这叫杰克不禁想起了那间囚室,不过那并不坏。他在这儿是安全的,他不会受到伤害。一杯酒递来,他一口干掉,递出杯子示意再来一杯。雷蒙柔和的轻笑了。
“不,杰克,之后再说。”他接过杯子,把它放下。接着他扫视赫克特一眼,两人同时脱去了外套。劳尔正在长凳那边忙活着,其他人斜倚着墙,眼睛盯着杰克。气氛是肃穆然而友好的,谁也没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他脱掉衬衫,仅穿着背心,走过去站在椅子边。雷蒙一手扶上他的肩膀,推着他坐下。接着他们便只是沉默的等待。
劳尔走了过来。他在杰克面前站定,面带微笑俯视着他。
“我已经很久没需要做这个了。我从没想到自己还会再做一次——而你会是我的最后一个。”他俯视这个美国人,脑子里暗自微笑了——这一位很强。男孩们做出了个不错的选择。雷蒙和赫克特走上前来站到老人两侧。两人都伸出左臂,翻转过来好让‘瓜达卢佩圣母’的刺青显露在灯光下。雷蒙的声调是柔和的,然而充满了一种火辣辣的力量,几乎是饥渴的,杰克感觉自己像是正被吸拽进一道漩涡——或者说黑洞。
“是封缄它的时候了,杰克。你是我们的兄弟,这世界必须知道。”
屋子里已经窒闷了起来。他感觉有若漂浮在热力里,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亦幻亦真的色彩。比之前已经有的还要不真实……不过这一刻,一切都被忘怀了,一切。唯一重要的就在此时此地,这间屋子里。他缓缓点头。他们退开去,劳尔拉过一张小桌子来让他把胳膊放到上头。当针头开始嗡嗡作响,他阖上双眼,敞开怀抱欢迎那疼痛,当它刺破他的肌肤,开始将他标记为他所是的人的漫长过程。是的……这个世界必须知道……我必须永远不可忘记我成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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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花了些时间。它是某种仪式,但却是友好的。炙烈的热力,狭促的空间,灼灼照耀着他们所有人的辉光,谁是掌权的,谁不过是卖力的,这一切的界线都模糊了开去。所有人都灌了不少酒,只除了杰克和劳尔,这喧腾旋转的一切的震源。一道道目光都盯着他们,错开从不超出数秒——并且所有人,包括雷蒙和赫克特——都尊敬的望着小个子老人。他会跟他们聊天,一起开怀大笑,拿他们孩提时的趣事取笑,而所有这些时间里,他的双手都在动作着,有力而稳定,从不摇晃,眼睛一霎不霎的盯着手下的活计。
杰克望着图案在自己胳膊上成形。一开始漠不关心,接着渐渐入迷,终至心驰神往——背景里所有的欢笑全都渐渐淡去,而他并不真听进了他们说些什么。他的目光胶着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那幅图像渐渐浮现,一道纽带似乎就此在他与那位在他身上仔细雕琢的老人之间形成。他们谈得很少,却说了很多,以某种方式而言,劳尔通过他的作品将一些东西传承给了他——身为这个奇特的家族的一部分的含义,如何这样子生活而生存下来……杰克心中平和而宁静,甚至是安详,以一种甚至是酒精也无法给予的方式。那几乎是一种灵异的体验,在这酷烈的热力中,在墨西哥的这一小方天地间。这间屋子,还有这些人,那便是唯一要紧的,而他自己将要融入他们,成为更为广大的什么东西的一部分——是会在乎的什么东西的一部分。
在CTU里,他也是什么东西的一部分,它是架机器,日夜运转。但它恨他一如它爱他,而他又何尝不是。他们彼此容忍——它给予他一个身份和一份薪水,他向它奉上自己的灵魂。然而坐在这里,那代价似乎是太高了……在这儿,他的灵魂已然失落了。但他得到了袍泽之情和敬重,那类的东西自他离开军队后就不曾有过意义了。只不过这一次,这真的是终身之事,这幅文身证明了这一点。他将永远无法脱离。而他们也不会像他的政府一次又一次所做的那样将他压干榨尽便抛到一旁——只要他们不发现那个潜伏在他大脑深处一个不断缩小的角落里的那个家伙,他在这儿就永远有个位置。
他猜想自己不会一直感觉像这样,不过那是该留待稍后再想的事情了。眼下,他身在此处,而其他的一切都在‘别处’,那便是唯一要紧的了。他是杰克•;迈可斯,他有了两个新兄弟,事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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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劳尔最终直起身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老人关掉机器,坐了回去,秃头上汗光闪闪的。杰克俯视自己的胳膊。它灼灼刺痛,有如火烧,黑色的油墨衬着苍白的肌肤格外分明。纹得很出色,圣处女的脸安详而美丽,杰克感觉自己的胸口微微的涨满了。它是如此难以抗拒,这股归属感。几天来,他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让他可以攀住的东西——而这里就是了。就在他的胳膊上,就在这间屋子里,跟这些人在一起。
杰克站起身,那五个家伙走上前来,严肃的与他握了手,用他们的姿态和微笑向他致敬。每一个都微微低下头,接受了他的权威。他回望对方,照单全收。接着他们离开了房间,打开门时,一小股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但随即门又一次关起,将它们全部隔断,只剩下屋里的四个男人。
赫克特走上前来,他们彼此凝望着对方的眼睛,两人都微微一笑,接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次,杰克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什么需要说的。赫克特退开去,雷蒙走了上来。望着他那双眼睛的幽暗深处,第一次的,杰克感觉不到憎恨、愤怒、恐惧或是他以前曾感觉到的任何一种情绪——一切都好。就是如此。这里有了一道他再也无法否认的联系。自查理死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无可奈何的承认了他和雷蒙是相似的,而现在,看见自己倒映在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中; 他才真正接受了这一点。如今他的人性一定也是失去了吧?他无法判断,但感觉像是——而是的,现在既然他们可以一起做怪物了,谁他妈的又在乎。
他们拥抱了,杰克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脏贴着自己的胸膛而跳动,微微的雀跃着,于是他不禁琢磨雷蒙眼下是否有着与自己一样的感觉。亲密。骨肉相连的兄弟。
他有的。他知道他有的。
雷蒙放开了他,但还抓着他的肩膀,好一会儿不放,认同了他们所感受到的一切。接着他转身倒了四小杯酒,默默的分发出去。他们站成一圈,干了杯,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一片寂静中听起来是如此的响亮。他们一起一干而尽,真正的有如一体,头一次。
这打破了魔咒,他们全都咧嘴笑了起来。雷蒙放下杯子,瞟一眼劳尔,说:“我们出去了。别把他留太久,我们还有个庆祝会要举行呢。”接着他拥抱了一下老人,冲他耳语了些什么,赫克特也照作了一番,然后他们便离开了。杰克不禁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心知自己是安全的。当劳尔示意他坐回椅子里时,他毫无疑问的照办了。
“你心里对这一切大概会有些好奇,杰克。”他点点头。“唔,这其实是很简单的,真的。很少有人能得到圣处女的标记——你现在已经属于一个严格挑选的圈子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