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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影入平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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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笔,揉揉微微发酸的手腕,见几个先生早已疲惫不堪,颇有些过意不去,知道自己不停,他们几个也不敢回去歇着,只得吩咐人把清单抄好,出了账房。
  屋外冷月清辉撒下,映着地上滩滩积水,出奇的安静。纪川一愣,不由笑了,“哟,雨停了,这可真是好消息。”
  账房外面早有姨奶奶房里的丫头候着,见纪川出来,忙迎上来,“大少爷可出来了。姨奶奶给您留了饭,已经热过好几回了。姨奶奶吩咐,让你出来先去吃饭。”
  “好。”纪川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道:“二小姐回来了吗?”
  “还没有。”看见大少爷突然站住,小丫头吓了一跳。
  “还没回来?”他掏出怀表看了看,“这么晚了……,三小姐呢?跟着她们的人呢?”
  “也没回来。姨奶奶已经叫人去找了。哎,大少爷,你去哪啊?”
  他收住脚步,“你去跟姨奶奶说,我先去找二小姐,回来一起吃。”
  纪川刚出了大门口,就看见纪宁慌慌张张跑进来,远远看见他,忙喊道:“大哥,大哥,快去,有人在欺负二姐。”
  “什么!”纪川心中一沉,连忙问道:“哪里?几个人?”
  “就一个,在码头西边的仓库后面。”
  纪川不待她说完,拔脚飞奔。他从小习武,手脚灵便,此刻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身上长了翅膀,直飞到码头去,迈开长腿,跑得飞快。
  纪府离码头虽然不远,平日里马车也要走上半个小时,纪川心急欲焚,根本顾不上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一路急奔,生怕去得太迟,纪渝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纪宁所说的那个仓库,平日里倒是热闹,可因为航运局关了门,这里便格外冷清。仓库后面是一片树林,树林外面,就是滔滔江水了。
  纪川赶到的时候,仓库旁边没有人,他吓得几乎无法呼吸,脑中有几秒是一片空白,过了一小会,听见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呼,这才回过神,不假思索,就冲过去。
  树林不密,只是疏疏落落几十株垂柳,此刻柳树早已成荫,明月初升,婀娜树影中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打滚,另外一个人靠在树上喘息。纪川忙到跟前,看的分明,靠在树上的正是纪渝,地上的是个男人,正捂着下体惨嚎。
  纪渝听到脚步,转过头,看见是纪川,喘着气冲兄长一笑,“哥,你可来了!”。
  纪川沉着脸,也不理她,大步走到地上那男人身边,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右手紧握,对准那人的脸,就是一拳。
  那人又是一声哀号。
  纪川恍若未闻,憋着一口气,拳头如雨点般砸下去,他自幼习武,筋骨强健,此刻他满心怒火,手下用上了十分力气,哪里是寻常人受得了的。那人号了几声,便没了声息。
  纪渝开始还看着,渐渐察觉情形不对,走到近前一看,只见那人满头满脸都是血,两眼翻白,早已晕死过去。而纪川尤自未觉,仍一拳一拳的往他脸上身上招呼。
  纪渝忙拉住他的胳膊,“哥,哥,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纪川挣了几挣,纪渝紧紧抱住不放手,“哥,是我啊,你看看我,我没事,你别打了,你教我的防身术,我都用上了。我踹死他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仿佛回神,狠狠丢下手中早已昏迷的那个人,扭头看着纪渝,见她头发散乱,衣领半敞着,脸颊上还有两道血痕,不由怒火又起,本已放了手,忍不住又回身要打,纪渝紧紧抱着他,不让他伸手,到底趁乱又踢了那人两脚,这才罢休。
  他捧住纪渝的脸,“他有没有碰你?你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很好。”纪渝不停保证,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大掌,象是要令他确信,“我没事,真的,你不是教过我怎么对付不规矩的人吗?我学得很好,真的。”
  纪川不放心,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看她四肢身体果然没有别的伤痕,这才放心。他之前拼了命飞奔,然后又使尽全力同揍那个人,到此时才觉得精疲力竭,松了一口气,脚下竟有些不稳,踉踉跄跄摔倒,连带着纪渝也摔在他身上。
  纪川怕她跌着,紧紧搂住她,将她保护在怀中。两个人滚落在潮湿泥泞的地上,纪川身下是冰冷的泥水,他把妹妹固定在双臂间,用自己的体温安抚她娑娑抖动的惊惶。两人都累的喘息不定,彼此望着,过了好一会,忍不住同时笑起来。
  纪渝原本就受了惊吓,到此时才放松下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流泪。她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后怕。
  纪川心痛至极,捧起她的脸,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没事了,小渝,没事了。哥在这呢。别怕。”冷月下,她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不停滚落的泪水,冲刷着强做镇静的眸子,坚强中透着些许脆弱,让人无限怜惜。
  “别怕?”纪渝一边流着泪,一边笑,“原本不怕的,你刚才才吓坏了我呢。从来没见过温文儒雅的大哥那么发狠打人过。以后我可不敢惹你了。”
  纪川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轻轻柔柔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一边喃喃的安慰:“别怕,别怕,哥会保护你的。”
  她仰起头,面颊迎向他,感觉到他的唇轻轻刷过脸上的伤痕,清凉的触感瞬间抚平了火辣的疼痛。“我会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人能欺负我。”她低声说,象是在保证,又象是在安慰兄长,“看看你这样子,真不知道是谁被吓到了。”
  他把妹妹拥到胸前,紧紧搂着,借着那温软的体温,来确定她的无恙,“我可是吓坏了。宁儿跟我说有人欺负你的时候,我的心脏都不跳了。”
  纪渝抬起头,“宁儿她没事吗?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会弄成这样?不是有人跟着吗?不是让你小心吗?”到此时,纪川才有心情追究。
  原来还是纪渝贪玩惹得祸。
  纪渝带着纪宁和几个家人抬着硫磺水来消毒。她记着纪川的话,对角角落落尤其注意。可是一来灾民太多,二来下着雨,尤其角落里面,到处潮气都很重,他们人手远远不够。纪渝是坐不住的性子,眼看着别人忙,她也不能闲着,就分派着纪宁和自己也提了桶去洒硫磺水。倒是把兄长嘱咐的,身边要跟着人的话抛到了脑后。
  灾民本就人多,又都拖家带口,挤在巴掌大的地方里,动动手都要打着人,他们洒硫磺水,就不免惊动一大批人,到处腾挪,给他们让路。如此一来,就颇有些混乱。没多久,纪渝就跟纪宁走散了。
  开始她也没在意,后来天色渐渐黑了,也不见同来的人,才有些慌张。但仗着自己从小在浔江长大,各处都熟悉,仍有些托大,一个人也不知怎么,就晃到了仓库这边。当时天已经黑了,她见这里荒凉,也不大敢往里走,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女子呼救,那声音还颇像纪宁,当下也不犹豫,就往里闯。
  果然看见纪宁被一个男人追着,绕着柳树乱跑。
  纪渝平时最见不得女孩子受欺负,一见这架势,也不多考虑,冲过去顺手一抡,还剩下的半桶硫磺水就全都浇在了那个人的头上。
  那人卒不及防,被淋了一身,纪渝不给他喘息机会,扑上去就用脚踹他。纪宁得了空刚喘了几口气,看见姐姐又跟那人缠斗上,吓得手足无措。
  纪渝冲她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这才有了纪川在纪府门口碰见纪宁的那一出。
  纪川听到这里一愣,松开妹子,走到那人身边。
  离开了兄长的怀抱,突然间的空虚让纪渝一愣,强大的失落感一瞬间将她笼罩。她有些恍惚,心中笃自留恋他温暖的怀抱,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眼睛盯在他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纪川翻翻那个人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他站起来,向纪渝伸出手,“走吧,只怕姨奶奶他们已经着急了。”
  “哥。”纪渝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却不说话。
  “怎么了?”
  “我冷……”
  纪川这才发现两个人都是一身泥水淋漓,此时虽然天晴了,湿气仍重,又是在夜里,的确很有凉意。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头,有些心疼,便伸手拉过她,将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纪渝绽出笑容,重回他的怀抱,那温暖让她安心。她偷偷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整个身子,密密贴合住兄长。
  纪川一愣,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拒绝,只静静用臂膀包容她,宠溺的任她予取予求。
  江风渐起,空气中潮气浓重起来,迷迷蒙蒙的雾气逐渐将两人包围。
  纪渝将头埋在兄长的胸口,聆听着他胸腔中血脉流动的声音。她喜欢闻他身上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她知道那是法国的一种时尚,中国人却不大明白。这是个小秘密,她知道兄长涂古龙水,虽然极淡极淡,若非两人紧贴,根本不会察觉。她喜欢这样靠近他,嗅着这气味,仿佛分享着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鱼儿。”不知是将他们与外界隔开的雾气,还是她身上传来的馨香,令纪川的一时有些恍惚,一声呼唤脱口而出。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叫了一声,“小鱼儿。”
  “嗯?”四目相对,她水汪汪的眼中泛起笑意,“怎么还叫我小鱼?我长大了。”
  “为什么不能叫呢?”纪川提她撩开额头上被水雾打潮的发丝,“小鱼儿是我心中的至宝啊。”
  她却不答,环在他腰后的双手紧紧揪住他的灰布长衫,两人紧贴,她饱满的胸脯与他健壮的胸膛密密契合。纪川一愣,尚未纪退开,她突然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小鱼!”他本能的揽紧她,脑中一片空白,一切理智都在那瞬间消失,只余下一丝惶恐的快乐,在她火热的注视下飞速孽生。
  “你在干什么?停下来,快停下来。”他的抗议软弱无力,仿佛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漩涡的中心是快乐,他却不得不极力逃避。
  他的小鱼并未停止。她的柔唇轻轻点点,在兄长一双薄唇上不断亲吻,留下了丁香般的气息,缭绕在两人鼻端。
  一股无比强烈的电流从她的唇下直通他的心房,激起他灵魂深处的震荡。他按捺不住,着了迷似的朝她俯下脸,颤抖着,在她面颊上的伤痕上,印下自己的唇。
  她揽住他的颈子,颤巍巍的在他耳边吐息,“哥……”
  纪川整个人突然一抖,猛地抬起头。迎向他的那双水眸中有着难以描述的情绪,是激情,绝然,欢乐,还是迷乱?月光下,那清泠的目光如两道寒冰刺痛他的眼,利刃般的在他心上划下一道血痕。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心底深处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的气息拂上他的颈子,激起阵阵颤栗。他的呼吸逐渐沉重,热血在周身奔涌不息,全身感官变得无比敏感。怀中那具温软的女体突然玲珑有致起来。
  欲望卒不及防的降临。
  他忽然全身剧烈颤抖,无以名具的恐惧控制了他的身心。
  紧咬着牙关,他的双手变揽为推,用尽仅存的气力,猛地将纪渝推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纪渝一惊,她回过神来,连连后退,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冷月清辉,这才看清兄长倚着老柳树,全身抖的象风中的枯叶,连长衫的衣角也被掀起层层波纹。
  良久……
  夜晚带着湿意的寒气渐渐侵上全身,纪渝不由自主的颤抖,轻声呼唤:“哥……”
  她要上前扶助,却被他竖起的手掌挡开,“别过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同濒死的鱼儿,在垂死挣扎。他被自己吓坏了,究竟是怎么了,他竟然会对自己的妹妹产生欲望,那种男人只会对女人才会有的欲望。他绝望的看着妹妹,突然间仿佛天地不再,他的世界瞬间坍塌,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啊,为什么他会对她产生那种罪恶的感情?
  “哥?”纪渝盯着他逐渐惨白的脸,象是突然明白了,不期然,眼泪就涌上来,“哥!”她又唤了一声,上前一步,伸出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碰我!”他如触电般躲闪开,避开她受伤的眼神,颓然跌坐在地上。
  过了很久很久,当他将所有激荡的心情逐渐掩藏,缓缓抬起眼,才发觉妹妹愣愣的跪在原地,竟丝毫没有挪动过,一双明眸凝视着他,目不转睛,目光中的悲哀,伤痛掩不住她心底的迷惑。
  他扭过头,“别这么看我。”
  她不答,依旧盯着他看。
  他跳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怒气冲冲,“你看什么?你到底在看什么?你是我妹妹,我的亲生妹妹啊。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我们这么做是逆伦!”
  纪渝浑身一震,眼泪落下来,她语不成声,“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的……”
  纪川象是被什么击中了,胸中痛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终于,他长叹一声,“走吧,家里的人都等急了。”他伸出手,想替她试去泪水,手到中途,又收回来,紧绷着,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回头看,见妹妹垂着头,跟在自己的身后,倔强的咬着唇,用手背擦着眼泪。
  他面无表情的回身,迈开步子。他感觉到象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头,每走动一步,心就剧烈的被绞一下,那疼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他要借着聆听身后细碎的脚步,才能勉强支撑。
  短短一程的路,象是要走天长地久。
  “大哥,二姐,你们在这里啊?太好了。”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同时抬头,看见纪宁匆匆迎上来,“大家都急死了。爷爷打发了全家的人找你们,我担心你们只怕还在这里,就过来看……”突然发现两个人的脸色不对,她收住话,愣愣的站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纪川挤出一丝笑容,“我们……没事。你二姐受了惊,你陪陪她吧。”
  “二姐你还好吧?”纪宁绕过他,奔到纪渝身边,“哎呀,你身上怎么这么冰?全是湿的。大哥,二姐是不是病了?”
  纪川慌忙回头,正对上纪渝抬起的脸,那张精致倩巧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脸色白得吓人。他动了动手臂,终于抑住,淡淡说道:“只怕是着凉了,我们快回去吧。晚上风大。”
  纪宁扶着纪渝在前面走,纪川跟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一般的衣着,都是两条大麻花辫子,发丝在风中零散的飘着,渐渐的,两个身影合到一处,化作那个灵动活泼,巧笑倩兮的女孩。他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寒意从心底泛上来,一寸寸,一丝丝,逐渐将他缠绕,包裹,他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和他的小鱼儿,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经过了今夜,还让他怎么宠溺她,怎么关照她。他怎么能保证今夜的情形不会再发生。
  他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走火入魔一样对自己的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情。纪川浑身发抖,看着身前自己的影子,一种污秽的异样笼罩心头。
  找不到纪川纪渝,姨奶奶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让老爷子知道,只用话搪塞着,悄悄打发人去找。纪老太爷什么样的人物,上下人等的脸色心思,一眼就能看穿,也不动声色,坐在花厅里等着。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不管姨奶奶怎么哄,就是不动,最后终于发了脾气,“你们以为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明白?我的自己子孙我还算得清。人都找不到了,我怎么睡得着?你们要真孝顺,就快去把两个孩子给我找回来!”
  这下众人才不敢再说什么,纷纷去找人。
  正忙乱间,听见有人回报:“宁少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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