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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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这时,月古人的两位仆从已在包厢桌上摆好了早餐,饥饿让我没有客套先行选了个位子坐下:“对不起,我饿了,我先开动。”然后对着食物开始狼吞虎咽,奈何嘴大胃小,一会就饱了,这时我才发现,月古人坐在我对面,很斯文地喝了一口粥,然后夹起一节腌得翠绿色小瓜,放进嘴里细细嚼着。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吃饭的样子会不会算是失态,虽然我平时吃饭都能算得上文明用餐,但饿起来就很难说了。正思量着,刚好看到月古人身后两位正要从我这里收回去的目光,田心烈目光中有一缕笑意,旁边的灰衣人则有一丝不屑,我有点恼怒,冷冷的打量着他,他比田心烈略高略瘦,脸部线条十分硬朗,微突的下颚,眉毛挺而浓,谈不上英俊但有点酷。放在现代,算是能吸引人的男子。不过你既对我不屑,我也懒得搭理你。
转而对也已吃完的月古人说:“我改主意了,我们推迟一天动身。”
“哦?”
“今天这里举行谢佛会,听说会很热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无言留下准备,心烈你随我去。”月古人略微犹豫,还是答应了。
怎么到哪都要带随从,我心里很不以为然。
收拾妥当,便和月古人及田心烈一同离开客栈,客栈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住宿,不知那掌柜的会不会偷偷的哭。不过见昨天掌柜恭顺的样子,估计不会少得好处。看来这位月沣,绝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前些天来风雅住宿的有钱人多了去,没见谁有能独霸客栈、这么强悍的气势。不过我是一个可以允许自己为风花雪月多愁善感,但不会让自己多了解或探知一分与己无关的事,了解的多了、深了,自然烦恼就会多,也许陷进去也未可知。何况这里并不属于我的世界,我只是一位过客。能让我生存有保障,我就很知足,何必非要弄清是非源由,为自己徒增烦恼?!
小镇的街上人头攒动,虽然比较拥挤但能走的动。月古人一身雨过天青的衣衫,头发整整齐齐用丝带扎起,出众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使他在人群显得鹤立鸡群,而我,则成了他四周“鸡群”里的一只鸡,令我骄傲的虚荣心备受打击。
这一路上,参加谢佛会的年轻女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用心梳起的各种发型以及精致的妆容让我目不暇接,莲步轻移,香风盈袖,举手投足,笑语嫣然。反观我,穿了一身细香姑做的深蓝色滚黑布边的衣裙,披着半长不长的头发,素面的脸,不说是走在气宇轩昂的月沣旁边,就跟那些年轻的古代女孩相比,比村姑更象村姑,比丫鬟更象丫鬟,我心里那个气呀:细香姑啊细香姑,瞧你给我的这都是什么衣服,颜色怎么这么难看!想我原来可是路桥学院的院花!(我们学院男多女少,一共十五位女生,而我,在十四位恐龙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一代院花。西西),曾有过一天之内收到五十余封情书的光辉历史!怎么来到古代我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行!一会回来一定要买几身漂亮衣裳!好好地打理一下头发。
正寻思着,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原来路上有一多半女子都在盯着月古人看,随后便不断有饱含妒忌、幽怨甚至憎恨的目光向我射来,那眼神嗖嗖嗖嗖地似飞刀般凌厉,杀人不见血。月古人则目不旁视,步履如风。敢情都把我当情敌了,我真是冤枉,我对我即将要同月古人的旅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来以后若和他一起出门,我得带个头纱,扮神秘女郎,让这帮傻女们猜想去吧。不对,凭什么我戴啊,要戴也是月古人戴。话说回来,我这是为了谁啊我的明珠姑娘们,你们先别急着妒忌啊,赶紧奋起直追啊!
心里很不开心,别别扭扭地跟着月沣来到菩萨殿。殿前人山人海,我看这阵式早就怕了,但毕竟是自己出的主意,不好立刻调头回去.月古人静静站在离大殿的远处,默不作声。这个人好象始终游离于人群之外。
我问他:"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其实我心里断不肯进去挤的。
“随你。”
我站在他旁边,来回观望,此时,田心烈已不知跑到哪去了。我看到离这不远、菩萨殿西北角有一片桃林,这时节桃花早已谢了,满树都是绿色的小叶子,桃林里聚集着一群年轻的女子,看穿着打扮估计都是中等以上人家的小姐们,互相正谈笑着,林外站着一群丫头和老妈子。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月古人说:“你等等我。”说着便向那群女孩了中间跑去。
那些小姐们发现突然间闯进来一位丫鬟打扮、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吃了一惊,纷纷停下交谈,打量着我。我一笑,微施一礼(也不知对不对):“各位小姐好!我家公子在那边,不好意思过来,特意着我来问侯一声小姐们。”我唐突的话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才有人轻声问:“不知你家公子是哪一位?”我一指月古人站立的地方:“我家公子就在那儿!”
刹时,十几双眼睛都向月沣望去,月古人站的地方刚好地势较高,再加上他的身材修长,神态悠然,看上去简直是玉树临风。十几道目光中多数含有了惊艳、喜欢、心动的种种情绪。我则趁此机会,一一审视一番,并快速找出了一位容颜最为秀丽,气质最为淡雅的小姐,趁大家不注意,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小姐,其实我家公子对小姐您颇有好感,命我向小姐你问好的,这里人多嘴杂,我才出此下策。”
那小姐听了我的话,慢慢把凝视月沣的目光收回,脸上一片娇羞,我心里不禁赞叹:古代女子真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观察了她一会,又说:“不知小姐可有什么贴身物送给我家公子。”我的话让眼前女子的脸越发的红了,我琢磨着我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直白?过了好一会儿,我等得都不耐烦了,她才从衣袖里取出一块丝帕递给我。我接过来立刻塞进袖子里,凑到她耳边说:“我家公子定不负姑娘美意!”然后飞一般地跑回月古人那。那位小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最后又落在月沣身上。
见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月古人略带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我一笑,指着桃林里的那位姑娘说:“你看她是不是很可爱,很美丽!”月沣顺着指向朝她望去,正迎上那姑娘的目光,她立刻害羞地低下头,我从袖子里取出丝帕递到他面前:“你看这是那位姑娘送于公子你的,呵呵。”月古人的脸突然间绷紧,目光变得冷冽。他冷冷地问我:“你刚才过去就是为了取这块帕子。”哪里,我是为你牵线搭桥去了,我心里嘀咕。表面上笑道:“那位姑娘容貌秀美,气质雅洁,她似乎喜欢你,让我将这块帕子送给你。你觉得这位姑娘如何?”我欺待地望着月古人。见他不答,我又追了一句:“我觉得她很象画像上的明珠哦。”我不说则已,一说这句话音未落,月沣居然甩手走了。
喂喂~~~~~等一等,我边喊边追了上去,这时田心烈不知从哪钻出来,跟上月沣。我一路小跑追上月古人:“喂喂!你不喜欢就说一声嘛,干嘛抬腿就走啊。”月古人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我希望阿喂姑娘不要再做类似的事。”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大步朝客栈走去。我手拿丝帕站在路中间,很是尴尬,这手帕是还?还是不还?也罢,反正我们明天就走了,就当那位小姐送给我的吧。对不起了。
我将丝帕重新塞进袖子里,朝客栈走去。
进了客栈,看到月古人负手站在一楼大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田心烈和霍无言站在旁边,同样面无表情。他们看到我进来,都没说话,我扫了他们一眼,也不理会,准备上楼,忽然想起我还打算去买衣服的事,便回头对他们说:“我要上街买东西。”
月古人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有点累了,无言你陪阿喂姑娘去吧。”
途中遇袭
虽然我因上次吃饭的事恼怒霍无言的不屑,但他的确是一个好随从。饿着肚子陪着我逛了大半天,提着越来越多、越来越沉的逛街战利品,无怨无悔。最后我都有点过意不去,在品尝鱼源镇各色小吃的时候,也请他吃,他坚辞说什么做属下的怎么能让姑娘请,也是,一路逛下来全是他付帐,当然付的是月古人的钱。
回到客栈,天色将晚,不见月沣和田心烈。我因一路嘴都没停,便不吃晚饭直接回房,叮嘱了一遍霍无言请他代我谢谢月古人,另外明天出发前务必帮我准备好一个用厚一点的纸装订的大本子、用丝线缠绕的上好细炭条以及几根长鹅毛,霍无言应下便到月古人那复命去了。
买的东西已送到房内,我翻看了一遍,爱不适手,两套丝质女式裙衫,一为米黄色上面洒着一片片花朵,一为极浅的紫色只在领口袖口绣着一排花边,绸缎店里麻利的女掌柜说这是时下最兴的款,料又好,稍改动了一点便合我身,想来唐朝已过了百余年,这衣服仍沿袭唐风,袖口较为宽大,裙裾飘飘。
还有数件各色丝质内用衣物,四块手帕,两双女鞋,都为上佳的质地,手工精湛。另有两套男子衣服和一双合脚男鞋,一为绛黄,一为咖啡色,我思之路上穿着长裙多有不便,又容易弄坏衣服,不如男装方便一点。加上月古人太吸引人,我不想再挨“刀”,索性换成男装。为了掩盖头发长度不足,又买了两方与男式衣色相配的公子巾,可将头发裹在里面。
女掌柜说他们店可是江南百年老字号绣芳斋的分号,定做产品主要是供给朝庭三品以上官员及皇室贵戚。除了衣物外还有一大包香粉胭脂和各种天然护肤品,都是现代少见的纯天然护肤美颜用品。其余的便是一些零散小吃,纸扇,小香囊等,霍无言都将它们细细分类装在各个布袋里。
我把原来从现代带来的东西和洗漱用品单独收进细香姑给我的包袱皮里,打成一个小小的包随身携带,其它东西分成两类,衣服一类,杂物一类分装两个包袱,明天装进车里。爸爸送我的机械手表早就停了,在这里对不了时间,我摩搓着表面上细小钻石,想起了爸爸妈妈我的亲人们,我的朋友们,还有启文,心里一酸,眼睛又湿润了。找丝帕的时候无意从袖子里摸出了那位不知名小姐送给月沣的帕子,雪青色的丝巾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珠”字。想来这个珠字是她的闺名之一,珠——明珠?纵然你是明珠,也错过了。
第二天,在房内吃罢早饭,与三姨告别后,我身着绛黄色男装,头上裹着公子巾,脚蹬一双男鞋,提着随身小包来到大厅,月沣一干人和掌柜早等在那里。我朝月古人一笑,缓解掉昨日的尴尬。月古人看我一身打扮,淡淡地笑了。他的笑容还是很好看。心烈和无言将行李一一搬上外面的马车,然后递给掌柜一叠银票,掌柜接过后眼有点发直,看不出是悲是喜。
我刚要出门上车,忽听月古人对掌柜说:我用过的东西你知道该如何处理?掌柜的连声答道,都按公子要求处理好了。月古人嗯了一声,然后出门登车。我趁此机会问掌柜:怎么个处理法。掌柜低声说:全部毁掉。噢……我大悟,此人有洁癖啊。为何不带着走呢,毁掉多可惜。掌柜似乎读懂我的表情,取出一个茶杯,问道:姑娘上回砸碎一个,这是姑娘用的第二个,看是毁掉还是?我接过茶杯,收进包袱里,一笑:我正好缺个杯子,就用它吧。
月古人的马车颇为宽大,制造精细但外形普通。车厢里布置简洁实用。两边相对各一排靠榻,可坐可卧,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还放着一床薄毯,两边扶手处堆着几个丝质靠垫。榻下藏着一排抽屉,可以放随身物品。我和月古人各坐一边,这时,霍无言递进一包东西给我,打开一瞧,原来正是我昨晚叮嘱他准备的东西。
我对月古人笑着说:“无言兄真是月公子你的全能随从,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月古人正在翻阅放在榻上的一摞书籍,听到我夸赞霍无言,便抬头说道:“无言和心烈都由我母亲从小带大,母亲说他从小性格持重稳健,思虑慎密,办事妥贴。”我第一次听月古人谈到自己私事,暗想,这两人既是他母亲带大,自然和他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为养兄弟关系,但看无言和心烈的样子,完全是一副下人做派,奇怪啊。不过毕竟是他私事,我不再多问。
翻开本子,取出炭条试了试,丝线裹得非常顺手,细细划在纸上便呈不同深浅的黑色,可以素描了。我大学学的专业是桥梁设计,高考时加试美术,虽不精通,象简单的素描尚能完成,只是有点生疏。相机已被十诫婆婆霸占,我就用这本子记下经过的风景和体会。毛笔字只在初中练过,高中时看小李飞刀迷了一阵灵飞经,不过属硬笔书法。现在重拾毛笔纯属自我折磨,也难记下什么,用鹅毛削尖沾墨水写字不知是不是一个好办法,古时国外的鹅毛笔是怎么做的呢?
想着想着,我忽然失笑,月古人听到我的笑声,不解。我笑着问他:“哈哈哈哈……我们这是去哪儿?!哈哈哈……”我急着出发,糊涂地倒把目地的给忘了。
“去吴江。”月沣含笑道。
“噢,为什么要去那?”
“那里是离鱼源镇最近的州城,也是江南一带最大最发达的城镇。”
反正我对大魏王朝的地域、城镇和道路一概不知,到哪去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当好红娘。又听到下一站便是江南中心城市,心里不由的兴奋又期待,不知这古代大城市是怎生的模样。
春天的江南,时而春雨绵绵,时而艳阳高照,万物勃发,到处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池塘、农田,小桥流水、墨瓦白墙,放牛娃、持伞走在雨中的婷婷女子都带着诗一般的意境,我将车窗高高打起,在本子上不停写写画画。月古人则多数时候在看书,偶尔闭目养神或望着窗外沉思,很少和我说话,自从上次的谢佛会,我开始发觉和他没什么话讲,他对我一向谦和有礼,也正因为如此,才可以冠冕堂皇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既便想说也不知能聊些什么,我们都不愿透露各自身世,我们的经历完全不同,我们之间有的无非是一个互帮互助的协定。
江南的路较为平整,再加之马车悬架又极为稳定,坐在车上,并不觉得如何颠簸。长途旅行中更能体会霍无言的能干和周全,他几乎把行路时间和住栈地点算得准而又准,夸张一点地说,他把大家什么时候如厕都算得很准。累的时候刚好到客栈,饿的时候刚好有饭馆,渴的时候刚好有温热的茶水,所以一路下来也不觉得劳累。霍无言和田心烈都坐在车前面赶车的棚子里,很少打扰月古人。只是有事才通报一声。
我们离开鱼源镇,已行了四天,无言说再走一日便到吴江。
又开始下雨了,春雨在清晨过后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如牛毛如银针。途中吃过中饭,再次上路雨还在下。我画了几天,也烦了,合上本子。月古人在看书,我发现他看的书很杂,有经略子集、有史书、有医书,还有用梵文写成的经书,这些都是我不爱看也看不懂的,当然没兴趣翻。
最近的吴江都要马不停蹄地走五天,若是去幽眠山道不会走一年半载吧,恍然间觉得回家这件事变得可望而不可及。我望着窗外的雨丝,心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