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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鹰神-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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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树天抹下脸上粉彩:“别称名道姓的好不好?现在是飞行队的大队长!”说着,也端起饭碗。
  周登岗摘下脸上的假胡须:“小李,可别提这个,老田又该说张开林当机炮连长那会儿,我也是响当当的侦察连长!”
  “别胡说八道了,”田虎说,“我田虎从来就是尊干爱兵的典型,还上过《晋察冀日报》呢!”
  “又吹啦,上过国民党的《中央日报》,你就是被大量歼灭的共匪之一。”李树天说。人们一片哄堂大笑。
  田虎说:“共匪,说这话可没原则,我要找张开林告你!”
  张开林和刘凤山等推门进来说:“告吧,张开林来啦!”学员一起站起来,因为正吃饭,每人手里端着碗。
  “哎,同志们!”刘凤山说,“咱们的老规矩,打仗之前总应当吃顿干的。不过,现在一旦交火,谁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得保存点儿营养。”
  田虎俏皮地:“有碗稀的喝就不错啦!”有人“扑哧”一声笑。
  田虎接着说:“这两天我耳朵发烧,赵金元两手发痒,小李尿了床,这一切迹象表明,咱们该要打打仗了,报告大队长,取来了什么武器,有水压重机关,还是——”
  张开林用眼睛瞪着田虎:“什么都没有,现在我是朝你要来了!”
  “我说张大队长,”田虎认真起来,“报到的时候,一支带二百发子弹的卡宾枪,一把二十响的“驳壳”,不都让你给缴了械了吗?”
  张开林正色说:“你还有!”
  田虎一愣:“对,还有!”说着从地上拾起木高跷:“给!”同志们又一片哄笑。
  张开林说:“老田,咱们俩一块儿当兵,一块儿当连长,你这个搞侦察出身老油子,肚子里有几条花花肠肠我能不知道?我问你,前几天你在河边‘当当’地炸鱼,用的是什么玩意儿?”
  田虎嘟囔着:“啊,那是私人财产,从矿山要来的!怎么,你现在有工夫炸鱼了吗?”
  张开林板起脸来说:“我不炸鱼,我要埋地雷!”
  学员们一起喊:“好啊,不拿出来咱们就翻!”
  “我拿,我拿,不过你得给我留点儿,打完仗,炸点鱼,好庆祝胜利嘛!”
  田虎弯腰从一张两层床下拉出来一口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用厚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炸药。
  众学员一片赞叹:“这么多,难怪平时谁也不让动,说是他老婆给带来的东西。”
  张开林一愣:“他老婆?他老婆还在他丈母娘肚子里呢!”引起同志们一片哄笑。
  刘凤山走上前说:“田虎同志,这脸总得洗洗吧?”
  田虎嘿嘿一笑:“要打仗啦,脑袋都不想要了,还要脸干什么!”又是一片笑声。
  “同志们!”刘凤山示意大家安静,“对当前敌情已经很清楚了吧?对手并不强大,可也不能麻痹!”
  田虎说:“小菜一碟,就是整头猪,也能吃下它半条!”
  李树天问:“有应手的武器吗?”
  周登岗说:“我来装土地雷,有这些炸药,保证炸它个底朝天!”
  “我们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是空军还不能上天,是步兵又脱离原来的建制和武器!”张开林继续说,“就现在的条件,只要保住这座大院,保住机场上的飞机,就一定能等到主力部队救援!”
  此时,室内电灯光忽明忽暗。刘凤山抓紧时间说:“战斗计划,党委已经决定。现在要召开一个支部大会,在场的都是党员!”说到此,在场人全部严肃起来。
  刘凤山说:“登岗,你们讨论过方翔云同志的入党申请了吗?”
  周登岗回答:“讨论过了,没提出什么意见。”
  “好!”刘凤山说,“战斗之前要解决这个问题,虽然说火线入党不够准确,也可以叫战斗前入党吧!”
  李树天插话道:“好像田虎同志有条意见。”
  从来没见过田虎这么正经:“李树天同志,这种问题可不能开玩笑,我怎么不记得我提过什么意见了呢?”
  李树天见到田虎这么严肃,有点发怵。
  田虎大声地:“说呀,树天同志!”
  李树天说:“你……你不是说他……”田虎问:“说他什么?”
  李树天终于说了出来:“文文静静,像个大姑娘!”
  田虎大怒:“李树天!多亏你还是个老党员!这算什么意见?是政治性,还是历史性?何况是散会后,我随便说了一句!就凭他飞了几千里到了延安,条件就够了,我举双手赞成!”
  此时,方翔云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大声说:“同志们!你们看谁来啦?”此时方翔云走进门来,难免使大家一愣。
  电灯光更加忽明忽暗。刘凤山上前抱起江江:“江江,你比在延安那阵子可沉多了!”
  后边走进一位着蓝色军装的女同志,她就是卡玛:头发既不黄,眼睛也不是很蓝,就是鼻子有点高,眼睛有点大,着军装、扎皮带更显得身材苗条,比她丈夫张开林还高半头。
  卡玛接过话头:“她要不是好好吃饭,从延安到东北就走垮啦!刘政委。”“欢迎啊!卡玛同志。”刘凤山说。
  “火车晚点七个小时,”卡玛说,“这位同志一直在车站等着……真不好意思。张开林跑哪儿去啦!”边说边把背包放下。
  “在这儿呐!”张开林从刘凤山怀里接过了江江,“请大名鼎鼎的教育长去接你,说明组织很重视!江江,叫爸爸!”
  因为灯光暗,张开林又刮光了胡须,江江看了半天,才搂住他的脖子,用颤抖的声音喊了声:“爸爸!”父女柔情,是战火中长大的士兵们很少见的场面!他们安静地看着、体会着这一幕。
  “老张本来是去接你的,”刘凤山解释说,“走到半路上接受了一项任务:要打仗!”
  “啊,那好!也算我一个!”卡玛从挎包里取出了介绍信:“刘政委,我正式报到。这是组织和行政介绍信。”刘凤山接到手时,电灯熄了,一片黑暗。江江在黑暗中大喊:“妈妈!”
  外面传来零星的枪声,像是过年放的爆竹。
  此时,周登岗点亮一盏油灯。“这场战斗就要打响,本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可是环境特殊,条件也特殊,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稳扎稳打!不可大意!”
  刘凤山说:“现在,除了方翔云同志之外,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哦,还有小江江!这孩子我了解,从阿拉泰,穿过天山山脉,走过克拉玛依旱海到达延安,吃陕北小米、喝延安水长这么大,现在千里迢迢来到东北……她还要跟着我们打仗!现在我代表党委宣布:接受方翔云同志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方翔云愣愣地站在那儿,冒着黑烟的油灯下,能看清他眼里的泪花。刘凤山从怀里取出六寸毛主席照片,放在油灯下。外面,远远地传来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刘凤山说:“方翔云同志,请举起右手,随我宣誓!”
  其他人也自动地站成两行。江江依在妈妈的腿边,大眼睛眨巴着。刘凤山说:“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方翔云说:“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当夜,机场里传出枪声、炮声,还有人的呼喊声……1946年的这场暴乱里,航空队牺牲了一些同志。但相比后来漫长艰苦的战争,几个人的牺牲,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年雪中,有人唱过这样一首歌:春风刮过机场,吹不开冰雪的门窗没有鲜花和芬芳,只不过带来,无限的希望……


第02章
  1
  孔夫子曾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中国空军第一个航空队,在今天就要开始飞行了。其事是飞行,其器呢?
  通化小机场上,两架日式“九九”教练机停在停机线上,一架没有螺旋桨,另一架缺一只滑轮,下面用几大块木头垫着。大约有十余人的一行小队,排列得很整齐,其中有田虎,赵金元,李树天……队伍对面是干部和教员:刘凤山、张开林、方翔云、木村一郎等日本教员……
  天空蓝中发白,一支高木杆子上的风向袋,鱼一般慢慢“游动”着。方翔云跑到小队面前:“同志们,试飞开始,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单号出列!”小队里面的单号,向前跨了一步。
  “向右看齐!稍息!”一支小队变成了两行小队。
  穿一身卡其飞行服,头戴布飞行帽,脚蹬白呢布长靴的方翔云,今天显得那么英俊和激动。“学员同志们,稍息!今天的科目:航线起落。”方翔云指了指飞机,“这两架都要飞,当然是我和木村教官飞了。这几天大家很辛苦,希望再加一把劲儿,试飞成功,就该你们上飞机了!怎么样,有问题吗?”
  站在前列的田虎:“报告方教育长,一个没脑袋,一个缺腿儿,怎么飞啊?”
  “啊,”方翔云笑着回答,“今天试飞两架的目的是打算两个小组一齐开始飞行学习。马上把‘103’号的螺旋浆卸下来,装到‘104’上去。等它飞行完毕,卸下来,再装到‘103’上去。滑轮也是用同样办法,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架用一个脑袋。”田虎说。
  “不要叫脑袋,”方翔云说,“它的正确的名称是活塞式飞机的螺旋桨,明白了吗?”
  众人响亮地回答:“明白了!”田虎低声对赵金元说:“它叫‘活该死’飞机?”
  方翔云喊一声:“开始!”两个小队各奔一架飞机。田虎和几个人开始卸“103”号的螺旋桨!卸下之后,用小车推到“104”号跟前,田虎大声说:“赵金元,把脑袋交给你了,要是少鼻子缺眼睛的,拿你是问!”
  “哼,”赵金元说,“闭上你的臭嘴,大喜的日子,你光说丧气话,什么玩意儿!”
  “嗬,”田虎说,“你还讲起迷信来了!”转身回到“103”飞机那边去了。
  站在一边的几个干部正在商量起飞前的一些问题。刘凤山对木村说:“木村同志,几个月没飞了,飞机上又没有通讯设备,请多加小心!”
  张开林说:“我本来是不同意这样干的,少数服从多数。按昨天研究的,每架飞机就飞一个起落吧!”
  方翔云扬扬眉毛:“我说我第一个起飞,木村教官又不同意。”
  木村一郎微笑着说:“我的身体情况良好,气象又这样平稳,有绝对的把握,谢谢大家关心!如果这两架飞机能正常飞行,我们就可以开始有两组人学习,这很重要!”
  赵金元跑过来,敬礼:“飞机准备完毕!”四个干部一直向“104”飞机走去。
  木村一郎与他们一一握手之后登上飞机。张开林和刘凤山同赵金元一起在飞机前拨动螺旋桨,十分吃力地拨动着——飞机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拨螺旋桨的人开始退到安全地带。螺旋桨越转越快,飞机前后尘土飞扬,开始滑向起飞线。像赛跑似的,线旁手执白旗的战士向下方把旗一挥。飞机机身抖动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慢慢地在滑行中离地而起。下面的人一片欢呼。
  张开林问方翔云:“怎么样,小方,飞得不错吧?”方翔云冷冷地说:“还行吧。”
  “翔云,”刘凤山说,“从沈阳送来的那架双发运输机已经修好了,那可是你的老本行,哪天咱们也得试飞一下,看样子总部挺着急。”张开林也说:“一个劲催问修好了没有?昨天晚上就报了准备完毕!我还在让丸本和喜山做详细检查。”
  “飞那大家伙,就像骑毛驴一样。”方云翔说,“不过,就是老了点。”
  刘凤山又说:“国民党王牌新一军已经出了山海关,占领锦州,逼近沈阳。”
  张开林问:“那‘双十协定’就算彻底完蛋啦?”
  方翔云恨恨地说:“我熟悉那些政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黑暗透顶的政府!”这时有人喊:“回来啦,回来啦!”
  “104”号飞机正四转弯,对准跑道,慢慢地又稳又平地降落下来。人们一片欢呼之声……
  方翔云对田虎说:“老田,卸、装都要快,明白吗?”田虎对方翔云这迫不及待的表现,非常欣喜,就说:“小方,你放心,节骨眼儿上从未丢过人。”
  当“104”号机滑到停机线时,木村从飞机下来,有的上前握手,有的欢呼。只见田虎带着几个人正急着卸“104”上的螺旋桨,几个人在卸滑轮,方翔云在一旁催促着。很快,他们把卸下来的机件,匆匆推向“103”号飞机。刘凤山走过来亲自帮助装螺旋桨。
  方翔云蹲在飞机下,看田虎仰卧在地上和另外两个人装滑轮。田虎的汗珠子迷了眼睛,有油手擦了一把,又成了小花脸。突然,田虎“哟”了一声!方翔云急问:“怎么啦?”
  田虎连忙说:“没事儿!”方翔云往前边望了望说:“螺旋桨已经装好啦?”
  “咱们马上就好!”田虎又哼一声说,“好啦!”他旁边的一个同志问:“行吗?”田虎说:“行!”
  田虎从飞机底下钻了出来,一身油泥,满脸汗水,炯炯有神的眼神,把方翔云感动了,上前抓住田虎的手,田虎却“哎呀”了一声。方翔云一看,除了流血的地方之外,手指和手掌上都挤压了十几颗紫色血泡。
  方翔云要拥抱他,田虎却躲了躲说:“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层皮。小方,你可不能在小鬼子跟前栽跟头!”方翔云把田虎拥抱了一下,转身上了飞机,滑出停机线,顺利地起飞了。
  木村望着飞机说:“方教育长的动作柔和、细致,少年有为,后生可畏呀!”张开林也高兴地说:“木村同志,那架双发运输机可以飞了吧?”
  “啊,喜山和丸本松不是正在检查?那要看结果如何,我看不必太急。”
  “他要干什么?”刘凤山大叫一声。方翔云的飞机四转弯之后,并没有着陆,低空顺跑道飞过来,开始爬高,之后,来了一个跟头,才进入航线。学员们像看精彩杂技一般高呼:“漂亮,漂亮呀!”田虎一蹦老高。“嘿,这才像个中国人样儿!”
  木村猛然喊道:“刘政委,你看!”从飞机上落下来一颗黑点。刘凤山用手遮住阳光,吃惊地:“滑轮!滑轮!”
  “唉,”张开林叹了口气,“这个方翔云呐。”木村着急地说:“要采取措施。”
  “快!”刘凤山说,“跑道头摆好白色‘丁’字布,跑道两旁不准有一点障碍物,咱们分头去办,一定要让他安全着陆。”
  机上的方翔云,侧头压杆儿,想望一望机场热闹的人群,才发现机下的滑轮飘飘悠悠地落了下去。汗,从他额角上流下来。又发现下面有人摇摆红旗,就摆了几下机翼,表示明白。木村说:“他已经知道了。”“103”再一次通过跑道,没有着陆。
  “103”转了一大圈,好像观察地面上的什么目标,最后又重新进入航线,开始四转弯,下滑,准备着陆。张开林吃惊地:“他没对准跑道!”
  木村却说:“好,这个办法好!”
  张开林忙问:“他想干什么?”
  木村两眼正随着飞机移动:“这个方案很对。”
  刘凤山在一旁说:“他要按水泥跑道和雪地这条线着陆,有滑轮的部分落在水泥地上,那面用翼尖滑雪地着陆,以免损坏飞机。”
  “103”缓慢地压着跑道线,一边落在水泥上,微微倾斜,另一面用机翼滑着雪地着陆了。木村赞叹道:“好漂亮的动作!”
  机场上无人呼喊,却一齐向“103”号跑去。人们把飞机围起来。田虎跳上飞机,帮助拉座舱盖儿。方翔云从飞机里站起来,摘下飞行帽,一团汗气,从头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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