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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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凝却道:“要真落在屋里还好,若是让人捡了去,可怎么好,您的东西怎能流落到别人手里?”
我一笑:“看着往日里是个聪慧的,怎么今日就糊涂了?我是谁,我是你们的长公主,那只佩是男人们惯戴的,就算有人捡了,也只道是男子的东西,有什么关碍?你也别寻思了,快把尚卿请来,我有事与她商量。”
香凝似是松了口气,忙去请尚卿。
尚卿来得很快,我便将昨日之事与她细细地说了,又说了自己的打算。
尚卿沉吟了一番,这才道:“孟大人如此做为,也倒在情理之中。”见我脸色不虞,尚卿又道:“您细想,如今放眼天下,手握兵权能威慑杜氏兄弟的有谁?孟大人纵是青年才俊谋略过人,可毕竟是文官,不如李将军杀妻断义有狠辣的名声。他用李将军与您做挡箭牌,倒也恰当。”
经了昨夜外书房的错认,再想起文博,我的心便如水般柔软。又听得尚卿如此一说,昨日的那股子怒气倒是丁点也没有了。
我低声道:“纵是我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可香锦、香凝两个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送于他们的,孟大人的那几个庶女,我看就很好,品德、容貌都不差。”
尚卿苦笑一声:“您也不想想,那杜氏兄弟为何单单要尚长公主,知道不能够后为何又要尚宗室之女?还不是要和皇室有些牵连?孟大人的女儿们虽好,却只是五品学士的庶女,他们如何能看上眼?”
我听了这话颇不以为然:“你这话说得,句句都偏着别人。那孟氏庶女便是地位不高,可我的这两个丫头也不是出身名门,怎么就非要从她们中选?”
尚卿笑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您是大楚独一无二的长主公,她们又与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与皇太后共过患难,且容貌性情举止做派都在那摆着,您说,要是您,您如何选呢?”
听得这话,我心中犹豫了,尚卿一心为我,我是知道的。连她都这样说,必是有些道理。可我又怎么舍得香锦、香凝两个?
她们二人,一个活泼,一个沉稳,最难得的却是对我的那份心意。便是我在宫中不得意的那许多年,她们跟着我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白眼,却从来没有二心。陪着我苦熬苦守的,终于拔开云雾要现青天了,却又出了这样的事。
想我梁玉虎,自幼没了生母,养母当年又获了罪,父皇的宠爱更是没有分我一丝半毫。也只有她们两个与我相依为命。我向来不看重钱财不看重地位,甚至连别的人明讥暗讽也能就着饭咽下,可我看重的,却偏偏是这颗待我的真心。
人待我真心,我便还以真心,人待我假意,我便还以假意。纵是以前,我无钱无势无人疼爱,还要想尽法子护着身边人呢,更何况是现在?
想到此,我起了身:“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也知如此是恰当的。可道理再大,道理之外亦有人情。她们两个是我的膀臂,无论如何我不会将她们送给强人。我这就去与太后说,孟氏庶女纵是地位不高,由太后作主封个郡主什么的怕也是行的。”
说着便要往外走,尚卿忙拦了我道:“您先听我一句话。您不是与我说过,婉姑娘或许有母仪天下的尊贵吗?”
听得尚卿这样说,我愣住了:“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
四四章 定香凝
更新时间2013…9…11 15:12:38 字数: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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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卿忙道:“若真有此事,那日后孟大人便是国丈。自古皇家最忌讳的是外戚与权臣勾连,想这杜氏兄弟势大,将来怕是要成占据一方的大员,若他们两家结了婚姻,怎么能不让皇上忧心?
再说连我都能想到这些,那皇太后、孟大人未必没有想到,您这样贸然去了,若是太后应了还好,若是太后不应,她们俩个照样留不住,太后还会觉得您想事情想得不周全,将家国大事、个人小事孰轻孰重理不清楚,到时候您脸上岂不没有光彩?”
听得这番话,我暗自吃惊:“尚卿,你的这番话,真的是偏远之地的没什么见识的平常女子说出来的吗?你真的只是出身书香门弟?尚卿,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我还是那句,道理之外还有人情,纵是太后不应,我也要一试。你莫拦我,你放心,便是有一天你遇了为难的事,我也是要如此的。”
听了我最后一句,尚卿倒不再拦我,只道:“那我陪您同去。”说着便要与我出门。
不想门一开,却见香凝呆呆地立在门口,满脸的泪痕。
我嗔道:“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香锦去厨房了,你也去看看,怎么还不回来?我都饿了。”
香凝却是不动,声音带了哭腔:“您就别瞒婢子了,您和尚姐姐的话婢子都听见了,公主,不是说要从婢子与香锦中选吗,婢子先听见的,婢子便占这个巧宗,您让婢子去吧。”
听了这话,我是有些生气了:“瞎说什么呢?别听风就是雨的。都是我往日把你们给惯坏了。哪有姑娘家自己说亲事的,这事我自有道理,你别瞎掺和。”
“公主”,香凝跪在了我的面前:“公主,婢子是真心要去的。公主就成全了吧。”
“胡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那杜大,屠户出身,看他长得忠厚,怕是杀人不眨眼的。你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可他那样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了,又带着几个孩子,你是找夫君还是找爹呢?
再者,别看他有什么忠义的名声,要真的忠义,如何能起兵当强人?你虽是个有主意的,可也只是个弱女子,真到了他面前,怕是一口气就能把你吹化了。我是万万不能眼看着把你往火坑里推。”
香凝见我如此,忙道:“您别生气,婢子知道您是为着咱们。婢子都知道。可婢子有句话您且细想:
那强人既是想与皇家联姻,既是想从此堂堂正正地做人,又怎么会不对我好?那强人想必不是好相处的,可凭皇家的威仪、凭您的声名,婢子也未必不能自保。
至于年纪、容貌、儿女的”,说到此,香凝顿了顿:“俗话说得好,宁做将军妾,不为庸人妻,更何况婢子一去便是堂堂正正的主母?公主,您向来都说婢子做事稳妥,没想好的话是不会说的,婢子心意已决,您就成全了罢。”
说罢看了我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满脸的恳切。
我唉了一声,双手将她扶起来,带她进了里间。
我对她道:“我素知你是有主意有气性的,皇家赐婚,为的是笼络人心。这杜氏兄弟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手中有兵有马,却是柄利剑,若是能为我所用,皇上那里不知要轻省多少。
你若是存了用你一人换我们众人脱身的念头,我劝你早早歇了这心思。那杜氏兄弟又岂是吃素的,若是你于大礼时逃开或是寻死觅活的,怕是我们还没走利落,人家便追了上来,到时莫说是你,便是我也难以周全。”
香凝忙摇手:“您说得哪里话?婢子虽愚钝,可这样大的事怎敢乱来?自然是一心一意要和那杜大过日子的,不仅要过,还要过好,把他哄得美美的,让他时时刻刻都念着朝廷的好处,一心一意为朝廷分忧……”
到底是年轻女子,她素来又是稳重的,如今当着我与尚卿的面说这样的话,一张粉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越到最后声音越低了下去,终是不肯再说。
我看了尚卿一眼,她朝我点头。我心中虽也有些活动,可终是舍不得,便又道:“话是这样说,可你每日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又过得是什么日子?纵是你有好好过的心,怕是他一个粗人,也不懂风情。到时候牛嚼了牡丹,你后悔也来不及。”
听我这样说,香凝扑哧一乐:“公主,您是金枝玉叶,天皇贵胄,自然瞧不上他们。婢子出身平民,父兄虽也读书,生活却是艰难。像这般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托您的福婢子也享了,像那般精打细算柴米油盐的紧巴日子婢子也过过。
想这杜氏,不过粗俗些、无趣些、年老些,跟着他总不会忍饥受冻吧。”
我一笑:“他手握重兵,皇上怎么也要给个适当的官职。他的夫人,又怎么会忍饥受冻?”
“既是如此,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可是嫌离得太远,舍不得婢子?”
我叹了一口气:“你也不用强装欢笑,拿这些话来劝我。若真是门好亲事,纵是千里万里,我也不拦你,可这样的人,唉,尚卿,你来劝劝她。”
尚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香凝,这才笑道:“长公主,人各有志啊,您不能把您的想法都加在别人头上。香凝是个有主意的,把这件事里里外外想得也明白,不是一时冲动才说的,您若真心疼她,便成全她罢。”
见我还是沉吟,香凝又道:“婢子还有一事相求,望公主设法。”我示意她接着说,她便道:“婢子的父亲,读了一辈子书,也没能考取功名,倒把个家越过越落魄。婢子的哥哥,读了十几年的书,今年也有三十了,也是屡试不中,人也因着这个有些痴,至今连个嫂嫂也没有。
婢子想去成亲,既是报答公主与婢子的大恩,也是想着若是太后怜惜,看到同患难的份上,求了皇上赐哥哥一个‘同进士’,全了婢子父兄两代人的心愿,那莫说是去成亲,便是刀山火海婢子也是敢跳的。”
四五章 望临安
更新时间2013…9…12 15:54:36 字数:2023
四五章望临安
若是香凝只为解我心忧执意要去,我纵是由了她,心中也是不忍的。可既是香凝提出了这个,我倒觉得心中大安。
本朝历来重文轻武,似她父兄这般穷尽一生也未得功名的也不在少数。况且身为平民,若想出人头地,只有考取功名这一条出路,进士头衔只能考取,不能赐与。
若说赐与,也只有宗室,也只能是宗室。历代帝王为了化解宗室的野心,在宗室之中大力推崇宗室子弟学文,并常以赐“进士”头衔作为对他们的奖赏。
若是香凝嫁了杜大,她代表的便是宗室。那么她的哥哥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向皇上谋一个“进士”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我向香凝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我定皆尽全力,你放心就是。”
香凝见我应了,又红了眼圈,向郑重行了大礼,这才道:“得了公主这句话,香凝更无后顾之忧。此身只愿做一根带子,将那杜氏与朝廷紧紧联在一起,定不辱使命。”
我见她说得斩钉截铁,心中亦十分宽慰。待用罢了饭,便带了尚卿,到母亲屋里与她回话。
母亲听得香凝是毛遂自荐的,也是十分欢喜,当下与众人商量了,将她记到士吾名下,做为他的嫡女,以南阳县主之尊赐婚杜氏。
事情就是如此,前几日还剑拔弩张的双方如今竟握手言和成了一家,前几日还闹得不欢而散的士吾竟与杜氏兄弟成了姻亲,前几日还在一处戏言非进士不嫁的香凝竟嫁了屠户……
南阳县主下降的第二日,我们便启了程。
自那日外书房一别后,再见文博我便有许多不自在,怕他看出来,恼羞成怒,也怕他错会了意,将那日的相遇当做梦境再深陷其中。
好在,军中事情很多容不得他胡思乱想,好在,大军行进得很快,好在,临安遥遥在望了。
我曾问过孟大人,为何皇上要放弃开封,定都临安。孟大人的回答很有趣儿:“开封多水,临安亦是多水,且比开封更多。当今天子乃真龙下凡,龙潜水中,才能更有一番作为呀。”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士吾,士吾答得到是实在:“欲取临安,必要过长江,有这样一道天险阻着,那金人便不能长驱直入。且临安周围湖泊纵横交错,地势上咱们占优势,此处向来又富足,景致又好,倒是个好地方。”
我私底下对尚卿说了,尚卿却是不以为然:“临安地方虽好,却是温柔乡,您没听说过十里扬淮吗,说得这是这里。据说这临安城中莫说是女子都个个温柔如水,便是男子也都是弱不经风的,连城里的水都有脂粉味儿。
这样的地方养老倒是好的,要论创立基业,怎么如开封六朝古都,一砖一瓦都透着古气儿呢。”
近来这尚卿说话是越来越直,越来越不顾及了,我心中虽有疑惑,到底不好嗔她,便道:“如今金人虎视眈眈,张氏如狼在侧,皇上总得先稳住阵脚再图谋其它吧。你说的什么创立基业,却也不然,若是皇上能将这一片江山守住,能将金人占的城池夺回来,便已是难得了,你还盼着这几年就开疆阔土吗?”
尚卿冷笑道:“便是要先稳住阵脚,也该集结了队伍奋力一击,怎么还去和金人讲和?”
尚卿所说的讲和我是知道的。我们虽在路上,可有关皇上的消息倒是灵通。九哥登基后不久便派人向金人请和,并以孝悌为名,请金人送回太上皇。
我对尚卿言道:“细情咱们并不知晓,只是听来的支言片语的消息。皇上不是那没计较的,他这样做定有他的道理。再者,一国的太上皇长年留在金地,终究不是个事儿,皇上如此做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我知你恨金人,恨不得吃其肉扬其骨,可家国天下,终是先有国才有家,你平时不是常劝我要知道孰大孰小孰轻孰重吗,怎么如今竟这样执拗?
你放心,皇上是个有谋略有心胸的,待得王师北定,你还怕没有回开封的那一天吗?”
尚卿看看我,叹了口气:“您别怪我一时的左性。皇上年少有为,我怎么不知道呢?只是恨太深,一时便会蒙蔽了心智。人生在世,总有些盼望。您盼得是早得檀郎,我盼的是早灭金人。只是久盼不得,心里太急切罢。”
我看着尚卿:“自上清观一遇,也有不少时日,你不肯将身世相告,我也不勉强,只是你如今也知我的性情为人,还是不肯说吗。我自问对你十分真诚,你还不肯坦诚相见吗?”
尚卿的面色十分难看,半晌无言。她平日是不管遇到什么都是淡淡的,如今这样倒是从未见过。见她如此,我心中不忍,便道:“算了,既然不愿说,我又何必强迫你?有一宗,你有什么打算我也不管,你自己要做些什么我也不问,只是不能伤害皇上与太后,你可应承?”
尚卿抬头看着我,眼中竟有水光,她低声道:“您说得哪里话来,尚卿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肯做那有损皇上有损国祚的事情来。”看我疑惑,她又道:“您听说过韩不试吗?”
我心中一惊:“韩不试?汝州知州?慷慨赴死,以换全城百姓不受金人屠刀的韩不试?”
“正是。”
“他与你有什么渊源?”
“正是家父。”
我腾地立起身来:“想当年,我还年幼,便已知我朝大名鼎鼎的名臣韩不试。那时金人虽未与咱们撕破面皮,却也是骚扰不断。汝州临着金地,遭金人长期围困,城外即无援军,城中又无粮草。
韩知州自知不能久守,为保全城百姓性命便登上城墙与金人约定不许屠城,而后,他将家人悉数投入井中,自己最后跳入,令人用土将井填满……”
我的话未说完,尚卿已是浑身颤抖泣不成声,我扶着她的肩:“尚卿,若你真是韩知州的女儿,又为何要隐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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