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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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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我忙道:“娘娘莫怪玉虎鲁莽,只因瑶华宫的房子被积雪压塌了,静贞居士如今受了惊吓又冷又冻的,无处安身,不得已我这才想来求见父皇的,不想却还是未能得见。”
  德妃一听是这事,便道:“十四公主糊涂了,静贞居士是在宫中修行的,想这内宫之事全都是皇后作主,十四公主若去求皇上,皇上念不念旧情还在两可间,若让皇后知晓你越过她去,别的也不用多说,只一句‘目无尊长’便能把你置了罪。”
  我听得心下骇然,忙道:“娘娘说得是,是玉虎太急切了,想得不周全。娘娘您看,如今又该如何?”
  德妃叹了一声:“那瑶华宫本就走过水,想必檩木都朽了,如今被雪毁了倒不意外。所幸无人受伤。也罢,静贞居士如今落得个如此,我也不该冷眼旁观的,我且带你去永春宫走一遭。”
  听得此话我十分感激,对着德妃千恩万谢。德妃却道:“你这孩子倒是个仁义的,居士抚养你三载,你倒能照看她许多年,就凭这个,也要帮你一把。”
  我忙道:“玉虎愚钝,不能像众姐姐那样聪慧,但受人点水恩自当涌泉报的道理却是不敢忘的。”
  德妃听了一笑,见我来得急切,身上穿得单薄,便命人将玉瑶未适人前穿的一件青水碧绣了梅花的斗蓬与我披了,这才同我坐了步撵往长春宫去了。
  皇后刘氏与废后孟氏是宿敌。当孟氏还是皇后时,刘氏是贵妃。孟氏出身名门望族,为人庄严文静、心地良善,颇受皇太后的喜爱。刘氏却是小家碧玉,容貌娇媚艳丽且才艺双绝,最擅揣摩圣意,深得父皇喜爱。
  当年皇太后在世时,父皇对孟氏还是十分敬重的,皇太后薨了后,便渐渐冷落。孟氏当时有一子一女,其子便是九哥梁枞,其女叫玉蝉,十一岁时得病卒了。孟氏缺少皇上的宠爱,对这双儿女便极其爱重。玉蝉卒后孟氏便抚养了我,只是心中到底不能释怀。
  有一年不知哪里来得道士,说是善能书符治命,使亡魂重返人间。孟氏的姐姐便向道士求了书符咒水,带入皇宫。符咒巫术本是触犯宫禁的,孟氏却是爱女心切,不只将书符咒水供了,竟还允许道家佛门,在**大张旗鼓地做祈福法会,开水陆道场,为女儿的亡灵祈福。
  那刘氏对皇后之位早有觊觎之心,便拿此事大做文章诬称皇后怀有异心,还说孟氏搞符咒厌魅,搬弄鬼神,是用妖术诅咒宫廷,诅咒皇上,并拿出纸钱作为证据。
  父皇听到这些挑拨之言后,勃然大怒,下令立案审查。于是孟氏近身三十余人被拿。酷刑之下,利诱之下,自然有人屈打成招反咬一口。从此孟氏被废,刘氏成了大楚的皇后。
  

第六章 上清观
更新时间2013…8…6 15:12:25  字数:2721

 第六章上清观
  皇后刘氏听了德妃的来意一时并不言语,只是拿了帕子轻试她腕子上的一只玉镯。
  德妃见皇后如此,也不说话,只笑盈盈地对着茶盏慢慢地吃茶。
  若不是德妃事先告诉我不许多话,我是定会开口的。可这会儿子,明明心里焦急万分,却还得忍着。
  好半晌,皇后才道:“不是本宫袖手旁观,妹妹是知晓的,如今咱们**充盈,姐妹众多,便是那受皇上爱宠的贵人们尚且住得狭窄,又哪有多余的地方来安置?”
  德妃忙陪笑道:“既是修行,自然不用太好的屋舍,只要能容身便好。”
  皇后冷笑一声:“若说偌大的皇宫竟找不出一间房舍也不尽然,可那静贞居士既是御赐的带发修行,便也不能和那些个贵人、宫女们离得太近了,妨碍了清修,却也不好。”
  听得这话,德妃沉吟了片刻,这才道:“静贞居士如今的情形,怕是不大好。只是如今京里也不甚宁静,若宫里再有白事终是不祥。妹妹想着,能否这样,宫外的上清观是咱们皇家的道观,又清净又宽敞,若是能将静贞居士安置到上清观,一来,有了安身之处,二来,离皇宫远些,也好潜心修行,三来,万一有个山高水长的,也便宜些。”
  德妃说罢,小心地看着皇后,那皇后听了也深深地看了德妃一眼。
  又是半晌无言,就在我以为母亲定是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得刘氏道:“这可不是本宫要赶她出宫的,实在是妹妹言辞恳切。便是将来皇上问起来,也只是妹妹怜她没有容身之地,才有此一招,本宫近来身子不适,却是不知情的。”
  听这口气,便是应了。
  上清观在京城西面,离皇宫十分遥远,九哥也曾想接母亲去他府里住。可母亲宁愿在瑶华宫里苦苦煎熬,也不愿出去。她是想着自己既便不是皇后,却也是皇上的人,若是真的出了宫,倒是能安逸些,怕是自此就真的与皇上再无瓜葛了。
  我知晓孟氏不愿出宫,而刘氏又巴不得她出宫。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保命要紧,至于别的,也顾不了许多了。
  从长春宫出来,我悄悄对德妃道:“娘娘,玉虎还想送居士一程。”
  德妃嗔道:“别不知足,你也见了,便是这样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的,如今外面正乱,你一个公主,怎能到处乱跑?只安排两个宫女帮着安置安置便罢了。”
  我笑着应道:“多谢娘娘。”心里却暗道:能答应让宫女帮着安置便好,只要能出宫,谁又能辩得出谁是宫女,谁是公主呢?
  待我回到含璋殿,孟氏已然苏醒,我见她明白过来,便将那出宫之事与她说了。
  虽然,孟氏并不愿出去,还说便是死也要死在宫里。
  我少不得又拿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来劝她,孟氏见我劝她,便也不再言语,只是眼泪流个不停。
  她十四岁进宫,如今已有二十年,虽是多灾多难的,却也终难离舍。
  我只得又劝:“母亲细想,为何您那瑶华宫前几年无缘无故的便走了水,事后也不见有谁受了惩处?但凡您在宫中一日,那刘氏便担心一天,处处存了心思要置与死地的。如果不如趁着这个时机,远远地躲了,待到日后女儿出了宫,母女们也好有个照应。”
  孟氏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声:“这都是命啊。不遵从又能如何?”这便是答应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孟氏便离了皇宫,住到了上清观。
  这上青观遍古木参加又房舍宽大,十分的幽静。已有人将孟氏的住处安置好了,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倒也干净。
  我今日虽是一身宫女打扮,却也不敢露面,只和孟氏一起坐在屋里说话,任香锦几个在那收拾。
  孟氏便劝我:“出来这么许久了,快回去吧,仔细让人知道。”话虽是这样说,看我的神情却眼巴巴的,分明是不舍的意思。
  孟氏为人庄严文静,向来不爱玩笑,也不会哭闹,如今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又怎么忍心离她而去?
  便笑道:“不急,待天黑前回宫便是了,我多陪陪母亲。”
  果然,孟氏脸上有了笑意,也不再拿回宫的话劝我。
  直到了未时,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我这才与孟氏别了,留下香凝,带了香锦回宫。
  谁料道刚上了大路,便见得许多人有伤兵亦有百姓,仓仓皇皇往这边逃来。边跑边喊:“北城破了,金人杀进城了,快逃快逃……”
  喊声振天,纵是坐在车里,我亦是听了个真切。
  北城破了,西城离北城十分遥远尚且得了消息,那地处京城之中的皇宫又能如何?
  我不敢多想,只是催促车夫快快赶路。谁料从各处涌来的车马人群将路塞了个结实。又有那败下来的兵士于人群中抢夺财物的,又有那马车间相互碰撞折了车轴的,又有那吓得腿软摊坐在地的,又有那携妇将雏丢东落西的。
  一时间,孩子哭大人叫,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此时车夫转身道:“两位姐姐,路上太乱,实在过不去了,不如暂且避了,也好过这样一头撞回去,要真遇上金人,可不是玩的。”
  我看了看车外的情形,也确是没法子。无奈,只得命车夫调转车头,又回了上清观。
  如此过了三天,虽是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围在上清观周围哀号的流民却是越来越多。不用问,那金人陷城应是十之八九了,只是不知宫中情形怎样。
  上清观中不管老少,都是女流,门外流民日夜砸门,要入观躲避。我们隔着门缝偷眼看了,那些老弱妇儒并不上前,那些砸门的多为强壮的男子。
  几次交涉未果,门外的人却听出这一观之中都是女子,他们更是有势无恐,那话也越说越下流。
  “开门、开门,有哥哥们护着,你们还怕什么?”
  “快开门吧,京兆伊已在全城搜罗美人,开了门,跟了哥哥,不比要侍奉那金人要强上许多?”
  “开门、开门,再不开,一把火烧了你们……”
  见此情形,我心中急切,也顾不得别的,对那观主道:“道长,那些流民若真要点起火来,咱们这观中的老老少少怕是都性命不保了。晚辈不才,却有一个法子。”
  那观主急道:“无量天尊,但能保我一观大小平安,娘子吩咐便是。”
  我看了一眼观中围墙,高大坚固,再看了看聚在前院的大小道士,也有百十号人,我沉吟道:“道长,如今城中是金人,门外是流民,咱们在此间是孤立无援只能自保。依晚辈之见,不如命人在墙头搭了梯子,将那井水兜头盖脸地波下去,如今正是数九天气,滴水成冰,咱们再辅以石子、炭灰、木棒、火把,纵是不能伤其筋骨,可也教他们吃些苦头。
  还有后门、角门,这些地方都要着人守着,以防不测。”
  观主听得此话,沉吟了半晌,这才道:“事关本观一百多口性命,也顾不得许多了,就依娘子。”说罢命人开始准备。
  这些流民到底也是心虚,几次三番下来,吃了不少的苦头,知道观中已有了应对,那劲头便小了许多。
  这时观里又每日向往抛些馒头,他们便把那争斗的心思都放在了馒头上,不再惦记着要进观了。
  如此又过了十天,日夜围在上清观门前哀号的流民渐渐散去,出去打探消息的小道姑回来说金人将当今万岁给废了,立了本朝宰相张士昌为新帝。新帝头天登基,便张榜安民,要众百姓照常做生活,莫要乱跑乱撞。
  得了这个消息,我留香凝陪孟氏在屋里坐着。自己换上了道袍,用炭将脸抹黑了,带着香锦同观中的道士们继续轮值,一刻也不敢放松。
  如此又过了几天,不断有消息传来,有的说金人劫掠了大批匠人要带回金地,有的说金人将废帝、废太子都杀了,有的说宫中的贵人、公主不论老幼都被金人淫了……
  

第七章 太平郎
更新时间2013…8…7 15:09:08  字数:2205

 第七章太平郎
  此时我们已如惊弓之鸟,这些消息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件能信,哪件是谣传,谁能分辩得清?
  我想了几日,便与孟氏商量,能不能派人去孟学士府上看看,问问确切的消息,若是金人撤了兵还好,若是没撤,也好早做个打算。
  孟氏也觉得应该如此,可是,如今兵慌马乱的,让谁去呢?
  香锦几个在宫中多年,又生得十分清秀,别说她们并不认路,便是认路我也是不敢使她们。
  这时便有那每日来与我们送饭的一个道姑名叫慧清的道:“若是居士不嫌小道蠢笨,倒是愿意去一趟学士府。”
  这慧清年纪倒不十分能看出来,说十七八也说得,说像二十七八也算得,长得是粗壮长大,十分男相,在与流民的对抗中算得上是有勇有谋。
  我听得她愿往,喜出往外,忙与她深深一礼:“道长大恩,没齿不忘。”
  那慧清忙一闪身躲了,道:“娘子多礼,小道实不敢当。”
  孟氏大喜,忙亲手写了封信,仔细封了,交与慧清。慧清得了信也不多言,转身便出了门。
  谁知这慧清一走倒是一天,到夜里也不见人影儿。
  我们心说不好,怕是要出事。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再也睡不着,索性到前院来守着。正等得焦躁,忽听得院门外里有人马之声。登着梯子扶墙一望,却是慧清带了几个骑马的男子正往这边来。
  我心头一凛,暗道:不会是慧清勾结外人要将我们献出去吧。还未急多想,那些人已到门前,慧清先看见了我,她在门外道:“娘子,开门吧,孟大人家的公子来了。”
  公子,文博?他不是被困金营吗,莫不是逃出来了?
  我趁着月光又仔细辩了辩,领头的那个是个挺拔的少年,却不是文博。
  我忙命人去内院请孟氏,嘴上却道:“诸位请稍候,居士正要安歇,稍后便来相见。”却不肯放他们进来。
  那少年骑于马上看了我一眼,似是十分不屑,他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小爷是孟学士家的二公子,难不成你还怀疑小爷不成?”
  我听得此话心中暗道:好狂妄的小子,比起我的那些兄妹姐弟来毫不逊色。这神态、这架式倒是京中世家公子惯有的样儿。
  便也不理他,只对慧清道:“道长,一路辛苦,此行可还平顺?”
  那慧清向我打了个揖手,这才道:“依着娘子吩咐,小道将居士的书角递到学士大人府上,那孟大人亲自相见,对居士颇多挂念,只因当时天色已晚不便再回来,如此便耽搁了一晚。今日一早孟大人便派公子与小道前来。”
  我见慧清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心中大定,自知门外之人定是孟家二公子无疑了。想起这人适才的狂妄,心中不喜,也并不吩咐开门,却依旧扶着墙头问道:“只听得孟学士家大公子文博是当今的状元,为人最是谦逊宽厚,却不知还有位二公子。想必孟二公子也定是谦逊宽厚学富五车了?”
  我这话里的讥讽之意,那马上少年如何不懂,他似有些着恼,却压着:“你个女流之辈,懂得什么。不在屋里待着,却跑到墙上来东张西望的,真是有失体统。”
  听得这话,我却是一笑:“照公子这样说,女流之辈不能到墙上来,那谁能到墙上来?”
  “自然是男子。”
  “男子?好一个男子。公子可知金人陷城时,你所谓的男子不顾老弱夺路而逃,是我们这些女子不舍骨肉生死相随。公子可知流民围观时,你所谓的男子欲破门而入置一观老少于死地,是我们这些女子拼了性命才得以保全自身。
  便是公子说的这男子与我讲的这些人不同,那我且问你,国破家亡时这些男子又在何处?母亲姐妹惨遭蹂躏时这些男子又在何方?
  若公子平日说男子如何也就罢了,今日在这京城之内观门之外与我说什么男子,真真让人可发一笑!”
  马上少年听我此言,想是气极了,用手指了我,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此时,香凝扶着孟氏到了前院。
  孟氏隔了观门向外喊道:“门外的可是文博?”
  那少年听得有人说话,便喊道:“姑母,不是兄长。我是文诚,姑母受惊了,文诚来接您了。”
  孟氏呐呐道:“文诚,文诚”,又高声问道:“门外可是殊郎?”那门外的少年却是一愣,回道:“姑母忘了吗,长兄小名殊郎,侄儿是太平郎啊。”
  听得这句“太平郎”,孟氏心头一松,仰面对我道:“玉虎,快快开门罢,果然是他。”
  听得此话,我也不敢怠慢,忙命人将门栓撤了,将挡在门前的东西都搬了,迎他们几人进来。
  孟氏姑侄相见,自是一番悲喜交加。问到城中的情形,文诚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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