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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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博吗?九哥又岂会放过他?
尚卿自然知道我心中的顾虑,她笑道:“若能迎回仁帝,您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为李家讲情,从此放下兵权,不问政事,太平府隐居。如此,他还能不答应吗?”
我在屋里来回踱着,心里拿不定主意。
尚卿见我如此又道:“您如今所做的已不只是为了哪一个人,是为了追随您的这大多数人。
您细想,我表哥这里自不用说,那杜氏兄弟千里迢迢来投奔您,为的是什么?难道这些人真的只是因为香凝与您的情分?还不是为了立份功劳从此也能洗干净这身强人的名声?
情分不情分的,不过是说起来好听罢。”
我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尚卿说得对,事实就是如此。杜氏兄弟、赵佩芳所图的是一份不世的功劳,尚卿所想的,是韩家的荣耀,文诚所谋的是一雪耻辱,而我所做的,便是将这些人的打算赴诸行动,与其说我是适应情势振臂一呼,倒不如说是众人推着我不得不向前了。
可我这心里怎么还是这样的不安?
杜氏兄弟与赵佩芳一个是身经百战的能手,一个是宦海沉浮的官员,再有士吾、杏林、文诚、郑秀等人从中参详。个个都觉得只有迎回仁帝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法子。
便是久不问政的太皇太后亦是动了心,在我耳边有意地说起。
众望所归,我是再也迟疑不了的。
于是便派了人要寻找九哥与端王的下落。
如果说我们逃亡的路线算得上是落荒而逃,那端王的路线更称得上是惊心动魄。
自他们从越州登船后,先到了明州。后金兵追到明州,他们在金兵到达的前一天逃到台州。
金兵在端王身后乘船追赶数百里,终是因不善水路,退回明州。
于是端王得以继续南行。先到定海县,再到昌国县,最后到了温州。
我派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报,说追赶皇上与端王的这两股金人虽是已撤了军,可因为他们没有占到便宜,便在撤退之际,将气全都撒到临安,烧杀劫掠,无所不为。原本好好的一个临安城,已被烧得不成样子。
既然知道了端王的下落,剩下的事情就可以按着事先谋划好的做了。
我派了个机灵的人去给端王送信,就说临安被烧,宫室房屋损坏大半,现如今无处安身。所幸越州还可住人,我欲同皇上一起回越州小住,待到临安重新建好宫室,再迁回去。
又道温州地远,为着哲宗、端王的安危着,派御虎卫五千前去接应云云……
苗傅早就弃了我们到深山里做了强人,可这事情远在温州的端王是不知的。苗傅是端王的心腹,我如此说,他定不会怀疑有它。
果然,承嗣带着的那五千御虎卫很顺利地进了温州城。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承嗣砍翻了守城的兵士,打开城门,杜氏兄弟、赵佩芳、孟文诚等人带着众家儿郎便如猛虎般冲进了温州。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杜大、佩芳、文诚等人打出勤王的旗号,逆者杀,顺者生,情况很快稳定下来。
杜大、佩芳请出了被软禁的仁帝,当我捧着龙袍,跪倒在九哥脚下,山呼吾皇万岁时,九哥迅速从最初的惊恐、震惊中转圜过来,亲手将我扶起。
于是曾经退位的仁帝又成了“当今”,于是曾经权倾一时的端王又转回了原本的样子。
大队人马保着皇上离了温州,到达越州。
士吾、杏林等人出城相迎。
一路上并未动声色的皇上这时却是泪流满面,他抚着士吾与杏林的后背泣道:“若不是众卿家,朕恐怕是再没有回来的一天了。”
君臣几人抱头痛哭,在场众人无不落泪。
皇上复位,自然又是一番整治。
出人意料的是,皇上并没有夺了端王的监国之权,李益的枢密使之职也依然当着,只不过是以守卫不利为名贬了几个与端王亲近的朝臣。
当然,有罚就有赏,皇上对勤王有功的人是不吝惜的。
士吾封了正一品少傅之职,杏林亦是由右丞相擢为左丞相,又加封太子太保。
杜大为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皇上亲赐名杜忠义。封杜二为正四品的中奉大夫。赵佩芳则也入了枢密院,做了枢密副使。
封孟文诚为御龙卫都统制、杨承嗣为副都统制,承嗣仍统制御虎卫现有的一万人马,文诚则着手重建御龙卫。又封郑秀为虎翼水军大都督,命他日夜操练水军。
接下来又加封太后,又封皇后,又封太子……
可以说,凡是勤王有功的人,不论大小,皆有封赏。
当然,包括我。
如今我的封号是“定国贞敏懿长公主”。
懿是美好的意思,用皇上的话说,既是对我美好行为的赞赏,又是对我今后美好人生的祝愿。
于是在这一片欢庆中,在这一片祝愿声中,七月二十八渐近了。
百四一章 受猜忌
更新时间2013…12…15 19:35:29 字数:2131
百四一章受猜忌
这一日我正与香锦在屋里闲话,却见尚卿匆匆进来。
尚卿做为勤王的有功之人,与香锦一起分别被皇上封了三品的淑人和四品恭人,又追擢了已故知州韩不试的官职,又亲赐了“忠”字为韩不试的谥号。虽是死后哀荣,可对活着的人来说却是安慰与莫大的荣耀。
如今尚卿与香锦依然在我身边,不过都换了称呼,尚卿被人称为“韩淑人”,香锦则是“统制娘子”。
尚卿见了香锦在侧,也并不避讳,对我道:“听人道皇上以靖和皇上的名义下了一道旨,说大长公主婚期在即,请镇国大将军速速回临安成亲。已然派八百里加急送出去了,这事您可知道?”
我一愣,靖和是衍儿在位时的国号,九哥以衍儿的名义下旨要谦父速回临安,其目的不言而喻。
我腾地立起身,想了想,却又坐下了。
九哥复位之初曾与我有过长谈,我知道他定是对端王一伙恨之入骨的,可他是仁孝治天下,杀弟的事他是不会做的,那这一股气定然要撒到李氏一族头上。
我便早早地表明了态度,告诉皇上孟氏兄弟是因为谁才留了性命,文诚又是因为谁才得以回来,又道如今金人做乱,咱们正是用人之际,万望九哥手下留情云云。
当时九哥虽未应我从此饶过李氏父子,可也并未表现出多大的痛恨与憎恶。我当时亦不敢追得太紧,怕事得其反。
可怎么九哥复位不过短短八九天,就这样快的换了主意?
下诏之事并不是小事,既然皇上事先没有与我商量,那一定是有心瞒我了,既然是有心瞒我,尚卿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不用问,定是她表兄赵佩芳处。
如今赵佩芳虽为枢密院副使,可我隐隐觉得他似更得皇上倚重,倒是把个李益给晾了起来。
我问尚卿:“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无所知?”
尚卿道:“似是有两天了,我也是听表兄无意间说起才知道的。”
香锦听了忙道:“长公主,李将军若真回来,可怎么好?要是再像去年在望京阁那样,可不得了。”
我问尚卿:“依你之见?”
尚卿想了想,道:“从大局看,皇上有命,做臣子的自然要遵从的,莫说如今与金人已不如以前那样打得凶狠,便是有一万个理由,皇上要他回来,他也是应当回来的。只是……”
尚卿看了我一眼,香锦便打发了外头的丫头到门外守着,又亲自在了隔扇外头与我们看着。
尚卿这才道:“只是若要为您着想,我倒觉得他不能回来。您看,皇上已然复位,为何还迟迟不肯动端王与李老将军?不过是投鼠忌器,因李将军手握兵权,又在外头,不好下手罢。
若李将军真的回来,依我看,定是有来无回的。到时一番清洗,他的命能不能保住还要两说。”
尚卿所说的,正是我忧虑的,可我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一份希望,我低声道:“端王执政时,李氏并未对孟氏赶尽杀绝,如今皇上既然已复了位,怎么也要投桃报李吧,再者,我所求的,他也是知道的。”
尚卿叹了一声:“若是在民间,自然要讲个以个报怨,投桃报李,可这是天家。说句难听的,若不是端王心软,未对皇上下手,若不是李氏放了孟氏一条生路,又怎么会有皇上的今天,端王亦不会被架空,李益亦不会被晾起来。
所谓斩草除根,依我看,皇上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了。”
任我已经历了不少事情,此时却是真的乱了。我道:“那我这就给谦父递消息去,让他别回来。”
尚卿却拦住了我:“既然连我都知了消息,端王与李老将军未必就不知。您现在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若轻易做些什么反倒不好。到时不但救不了李将军,反倒失了皇上的信任。”
“你是说,端王、李老将军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给明睿送信吗?可他们如今已受了监视,又如何能把消息送出去?”
尚卿叹了一声:“我表兄是什么样的人我虽不了解,可以前也听母亲说过,机敏严谨,他又不是不知我与您的关系,闲谈之间能把这样机密的事说出来,实在不像他平常所为。”
“你是说,这是皇上对我的试探?”
尚卿摇头:“您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您不只在读书人中有危望,还有了兵权,更要紧的是,您先护着靖和皇上免受金人侮辱,又拥立仁帝复位,您的功劳太大了。
所幸您是女子,不然……”
“你是说九哥对我有了疑心,便要试探我?可我若是有别的心思,又去勤王做什么呢?”
尚卿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一招也不只为试探您,依我看,也为看看端王他们的实力。还有,李将军若来,则生死就由皇上了,若不来,也要担上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若他兴兵讨伐,也是师出有名。”
我冷笑一声:“兴兵讨伐,若他手里有可用之兵,也不会有望京阁之变了,若他手里有可用之兵,也不用被金人追赶得到处乱逃了。”
尚卿听得这话,并非言语,却用眼睛来看我。那眼神竟有怜悯之义。
我心里一惊:“你是说,九哥……”,话未出口,我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不,不,你一定是想错了,九哥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九哥对我的情义我也是知道的,他既然知晓我的心事,不可能这样对我,不可能。”
尚卿叹道:“虽然皇上给我父亲正了名,又追擢了官职,又封了我淑人的封号,可是我心中对他并无太多感念,相反,我知道,这一切的荣耀都是因为您,都是您给我带来的。
既然我做如此之想,以已度人,杜大、表兄我是不敢说的,可承嗣也与我想得一样。既然我们这样想,那咱们手中的这支御虎卫怕也是这样想。
长公主,我但愿我是想错了。可如今皇上势单力孤,他所依靠的也只有咱们这些勤王的人,而您又是咱们领头的。
他究竟要拿什么给您呢?换句话说,他究竟凭什么要您替他卖命呢?难道只是凭着骨肉间的情分吗?
李将军,只有李将军才是您的软肋啊。
您说,若您是皇上,您该怎么做?”
百四二章 交兵权
更新时间2013…12…16 12:40:59 字数:2179
百四二章交兵权
我轻声道:“我会以皇上的名义招他回来,若他回来,我会借故杀了他。若他不回来,我会派人去围剿他,最好是有情人反目成仇,最好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我才好坐收渔人之利。也只有如此,我的位子才能坐稳……”
尚卿看我的神色郑重起来,便道:“当时是我支持您勤王的,今日弄得如此局面,不是未想到。只是未想到皇上反应竟如此迅速,手段也如此高明。我总是以为皇上看在您的面上,一定会给李氏留一线生机的,却不料竟是这样。
何去何从,您可要打算好了啊。”
我看了看尚卿,见她自责,便道:“当时局势所迫也是必要为之的。不然端王那里也是不肯让我自在。与其被端王算计,我倒不如让皇上,最起码他是个明白人,也是个吃得了苦,沉得住气的。”
只是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呢?
我们两个没议出结果,便找来承嗣。
承嗣沉吟了一番,这才道:“原本长公主虽颇负盛名,手中却没什么实权,对皇权自然没有威胁。如今您手中又有权,有能兵,皇上有所忌惮也是情理之中。
您若想不让皇上猜忌,就得主动辞去监国一职,还有,要解散御虎卫,或者将御虎卫将给皇上,由他处理。只是这样一来,您的心血就白费了。也莫说是手下的兵士们,就是我,心里也是不服的。”
我看了看尚卿的神态,她对承嗣的话似是极赞赏,心里便也有了计较。便道:“监国之权本就是为防端王独裁而设的权宜之计,如今皇上复位了,也不需要我在其中。
至于兵权,我笑了笑,御虎卫不过万余人,说得再好听,也只是长公主家的家兵,可若能为皇上所用,那就是御龙卫了,天子近身伺候着,进身的机会也更多,不比在我这里更好?”
承嗣听我这样说,有些意外,他道:“卑职原以为您会舍不得。这御虎卫从募款到筹建再到选人、操练,您付出的心血咱们都是知道的,就这样拱手让给旁人,卑职却是不甘。”
我摇摇头:“你未说这话之前,我倒是舍不得的,可这事既然你都想到了,那我就再不能拖延了。主动交出兵权与被迫交出是不一样的,既然咱们能迎回皇上,既然咱们能勤王成功,那咱们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皇上经过望京阁之变,最忌讳的应该是身边人的不忠。我身为长公主,于公,正是该起到个表率的作用。于私,也实不应该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我失了兵权,若得了皇上的信任,也不算不好。
再者,皇上如今手无一兵一卒,若御虎卫归了他,他定会以心腹待之,对众人而言,也是好事。”
尚卿久未说话,这时才道:“既然您舍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兵权交了出去,您能保证皇上肯留李氏一条生路吗?”
是了,兵权交了出去,皇上就能看在我忠心不二的情形下留李氏一条生路吗?
想到此,我道:“皇上是个明白的,如今外有强敌,内有乱臣,皇上若真对李氏动手,也太急躁了些,若前方没有明睿抵挡,谁知金人会不会再杀回临安?”
尚卿与承嗣听了,也都觉得有理。
我们三个又计议了一番,怎样交权,怎样求情,怎样分析,又怎样借助别人打动皇上。直到亥时,才歇了。
第二日,皇上早朝。
金殿之上,我提起辞去监国一职。
皇上不允。
我苦辞。
又道自已并无才能,又道当时太子年幼,才勉强支撑,不过几月,已是深感心力交瘁。又道皇上如今春秋鼎盛,又有众大臣辅佐,根本不需要再设监国。
再三再四,皇上终是肯了。
有我做样子,端王也不是傻的,便也附和说确是不用再设监国一职,如今大事已定,我们确是乐得一身轻闲云云。
皇上显然很满意端王的识趣,对我还好,对端王却实实的勉力了一番。问起前几日端王新得的第二子,竟当堂就赐了梁循之名。
循者,遵守、依照的意思,所谓循规蹈矩是也。
此名一出,众人莫不了然于心。我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当今皇上,我的九哥,果真是个厉害的。
我不再迟疑,待散了朝,只剩下皇上的几个心腹大臣时,便又对皇上说起御虎卫一事。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