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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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花丛,我蹲在其中,郁郁葱葱的花木掩映着倒也好藏身。
正思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见石径上来了两个使女模样的人,一个手里提着灯笼,一个拎着一个食盒。
就听这二人道:“三更半夜的还要吃酒,老爷也是,还亲自陪着,也不知这张公子是个什么来路。”
就听另一个道:“你小声些,这张公子也不是来了一回两回了,哪回老爷不是敬如上宾。你怎么还这么没眼色?”
便听那一个又道:“不是我说嘴,这张公子也忒没个样儿,那些妓人、唱儿的也就罢了,你看咱们府上的丫头婆子,哪个没让他瞧过?还有他带来的那帮人,一个个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一路说说谈谈,却在一断翠竹屏墙下停住了,我仔细一看,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角门。
这两个丫头将角门带上,一闪身没了踪影。
又过了一会儿,我确定确是无人了,便悄悄起了身,顺着石径,摸到了屏墙的角门前。
我轻轻一推,可能是为了来往方便,角门并没有上锁。
我一闪身,到了里面,仔细辨了辨,只见一个独门的小院,三间正房,又设有敞轩,倒也不俗。
我正要进得前去,却听见院门外有响动,忙找了一丛花木藏好了身子。就见有人匆匆从院外进来,一路小跑进了门。
此时是七月底,天气十分炎热,屋里的人又吃酒,便将窗子支了。屋里的话断断续续传进我的耳朵里,虽听不十分,大概意思却也明白了。
适才进来的那个人该是下头目,他正在堂前禀报:“殿下、王大人,咱们在府衙捉住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别人指认了说是大楚的皇叔,叫士吾。至于长公主和孟文博却不见踪影。
据捉到了的几个宫女所说,长公主同孟文博骑了马一路跑了,属下们正在追赶。”
就听得酒杯摔到地下的声音,又有人骂道:“一群饭桶,他们不过二百来人,又有女子。你们千把号人就连几个人也捉不住吗?若捉不住他们,手中没有筹码,等到明日,城外的楚兵攻进来可怎么办?”
便有人低声劝,似是说城外兵也不多,又没有领头的,怕也成不了气候。
又听这人道:“本宫怕得不是这些人,怕得是李谦父那小子,听得这信,他能不来吗?把他惹急了,那可不是闹的。”
又听那人道:“这有何难?想孟文诚虽勇,却身单力孤,又带着个长公主,他们又不识路,只要咱们不开城门,细细地搜,早晚能将他们找出来。若李谦父真来了,您也不用怕。只消将长公主缚上城头,迫李谦父退兵便是。
我就不信,李谦父再狡诈,他还能再大义灭亲,箭射了长公主不成?
若他真能那样,我倒服了他……”
虽看不见屋里那两个人的面孔,可我想我已然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个被称为殿下的声音尖利的,该是大齐的太子,张不拙。而这个出主意要将我绑上城头,迫谦父退兵的,无疑就是祁州的知州王从古了。
屋里人又说了一阵,随后便都起了身,意思是要去看抓住的俘虏。
等人都走了,我只道此处不谊久留,又从角门退了出去,想着在后花园找一个藏身的地方才好。
百四八章 假文诚
更新时间2013…12…22 19:17:03 字数:2330
百四八章假文诚
刚出得门来,却见远处来了两个人,我心里一慌,见不远处有座假山,忙躲到了假山后头。
只听那两个道:“姑娘又是哭了一夜,这都是什么事啊。”
那一个叹了一声:“也是个命苦的。咱们快回去吧,莫让姑娘等急了。”
说着绕过了假山就往花园深入走。
我待的这个地方,晚上还好说,可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是再也藏不住人的。听得这两个人说是往什么姑娘那里送东西,我心中一动。如今张不拙王从古等人遍城里搜我,我何不随着这两个,到那姑娘房里去躲一躲?
想到此,便远远地跟着这两个人。
花园深处是一个小院,看样子是姑娘的闺房。
我自然不能冒失地进去了,便绕到了后头,费了半天劲,跳进院子,从半掩着的窗子里进去,听得里间有人说话,也不去别处,瞧准了一架一人多高的柜子便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了,我透过柜子上雕出的镂空向外看。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娘和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婆子。
这个女娘似是不乐,婆子便在一旁劝,说什么这都是命,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姑娘还是想开些的话。
就听那女娘冷笑道:“什么不得不低头,那张不拙是什么人,贪财好色,无恶不做,只姑丈还捧着他。明知道是火坑,也要让我跳进去。已然没了一个表姐,他还不甘心,还有脸来要我。我可不是表姐,惹急了我,他也别想好……”
那婆子道:“既然姑娘有这样的主意,还做什么一哭便是一整夜?”
这姑娘叹了一声:“只盼着姑母能怜惜罢。不到万不得矣,谁愿意鱼死网破呢?”
这主仆两个还说了许多,我却是听明白了,原来是王从古为了讨好张不拙要把亲戚家的女儿送给他。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货。
这姑娘说了几句,也就吹了灯,上了床。
我待在这衣柜里,初时还好,可时候一长,就觉出不妙来了。
此时正是夏季,暑热难奈,平常在屋里闲坐还要出汗,更何况我闷在柜子里?
实在是太难受了,我便将柜门推开了一条缝儿。
也是太乏累了,也是受了惊吓,不知不觉得,竟睡着了。
朦胧中,似有人开了窗子,一阵凉风进来,吹得人十分惬意,我心道每回吹凉风尚卿都不许,说什么过堂风吹不得,怎么今日倒是让了。
过了片刻,只觉得不对劲,我打了个机灵,睁眼一看,却是一个妙龄的女子正拿了把剪刀对着我。
她与我对视了两眼,扔了剪刀扭头就往外跑。我怕她叫出声来,一把扯住她,将她的嘴捂住了。
我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莫怕,我不是歹人。因此被人追赶这才误入了姑娘屋里。你若不叫,我定不害你。”
这姑娘的似是吓坏了,浑身栗抖。没法子,我只得将她夹住,半拖半抱安置到了床上。
外间听见了响动,便有人问:“姑娘可是起身了?”
我从靴筒儿里拔出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就说还要睡会儿,别让她们进来。”
这姑娘点点头,我这才小心地将手拿开。
姑娘看了看我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对外道:“早着呢,且再睡会儿。”
细听外边没了响动,我便拿开了匕首,对她道:“姑娘,适才无礼了,姑娘勿怪。若能逃得出去,定要谢姑娘的大恩。”
她仔细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古怪。
我这才想起,我一身男装,满身满脸的血迹,倒也不怪她如此神情。
她轻声问我:“你是何人?”
我想了想,张不拙和她父亲眼下正在外头翻找我,若我说我是长公主,万一她喊将起来,可不是闹的。便道:“在下大楚御虎卫都统制孟文诚。”
这姑娘听了,眼睛一亮,她道:“昨天听闻有带领楚兵路过的大将,昨夜又叫嚷了半宿,说是捉人,捉得可就是您?”
我一咧嘴,这丫头知道的还不少,遂点头道:“正是。”
这姑娘又打量了我一番,遂道:“都说孟氏是书香望族,向来是礼仪治家,孟统制夜入女儿家闺阁,不知是哪家的道理?”
我在心里暗骂,这个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问这个。我喃喃道:“事情紧急,小将又不辨方向,只见姑娘屋里有灯,便跳了进来,还望姑娘海涵。”
她看了我两眼,轻声道:“那等天亮了你如何打算?”
我道:“城外有驻扎的兵士,只要我出了城,一切就好说了。”
“你又如何出城?”
我嘿嘿一笑:“这就要劳烦姑娘了。”不待她说话,我又道:“姑娘放心,星座姑娘忧虑之事,小将也听了两句。姑娘若能助我出得城去,定然设法救姑娘于水火。”
她想了想,问道:“你可知我名姓?”
我道:“可是姓王?”
姑娘摇头:“王从古是妾身的姑丈,妾身自幼父母双亡,不得矣寄居在些。妾身本姓李,名蔷。家里人都唤我二娘子。壬辰年暮春的生辰,属兔,今年正是一十六岁……”
看着李姑娘垂下去的半截粉颈,我恍然明白过来。乖乖,这个傻丫头,这是要做什么,是才子佳人的话本看多了,还是为了逃避张不拙病急乱投医?
可我如今正有求于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在一旁装傻。
李二娘子用言语试探了几回,不外是将军贵庚,家里都有何人,可曾婚配……
问了几句,李二娘子见我淡淡的,便急切起来。索性把脸一抹,说道:“也不瞒孟将军,将军夜入闺房,妾身的名声怕都毁在将军身上。将军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以为意,可若不能给妾身一个说法,那妾身便从此再也没脸在世上活了。
再者,天亮时送将军出去,若真让人发现,问将起来,妾身又将以何言答对?
非亲非故的,将军一个陌生男子,妾一个闺阁女子,将军总要为妾想一想。”
话说得很明白,也很入理。
我想了想,叹了一声:“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事有缓急,本将如此,也算不得越矩。也罢”,说到此,我看了李娘子一眼,又道:“小将既玷污了娘子的名节,但愿与娘子共结连理,从此祸福与共,不离不弃。”
此话一出,李娘子不免满脸通红,我则满心的不是滋味。唉,我这做的都是什么呀。
百四九章 烧粮仓
更新时间2013…12…23 11:15:22 字数:2567
百四九章烧粮仓
张娘子看着长得娇弱,倒是个有主意的,羞涩了一会儿,便也不再拿捏。只对我道:“将军这一身都是血污,实在不能出去。妾前几日给父亲做的衣裳正好还未拿去,您不妨换了。前头的人都到街上去抓拿将军,这院里倒是无人,您且踏实待着,等到明日街上的人多了,才好行动。”
我点点头:“一切但凭娘子安排。”
天亮后,我又钻进了衣柜里。张娘子也只推说苦夏,不肯出去,只斜倚在里间的罗汉床上假寐。又将几个使女婆子都打发了,不许她们往内室去。
好容易挨到晌午,派去听信的人回来了,说是出了大事。城外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军队,口口声声要老爷交出长公主。如今四城紧闭,买卖铺户都关了张,街上已没什么行人了。
我得了这个消息,心里一惊,驻扎在城外的军队不过几千人马,若是说多出来的,那也只有河北大营的军队。
难道是谦父得了信儿,连夜赶来救我?
我一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就出去。
张娘子却拦着,她说路上既然没有行人,我这样出去怕是还未到城下便被捉住了,不如在她这里等着,见机行事。
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等。
天快黑时,又有消息传来。说是长公主抓住了。此时正要押解到城头,与楚兵谈判呢。
此时此刻我是再也等不得了。说什么捉到了长公主,我就在他王知州家的后院儿里,他如何捉到的?明显是骗人罢。
可若真如他们昨夜所说,用假公主去骗谦父,那该怎么办?谦父若认出来还好,若认不出来呢?
我不敢再想,定要出去。
张娘子没辙,只得替我设法。
她一个闺阁女子,主意再有,可若要将一个大活人带出去,也不容易。她想了想,将昨夜那个心腹的婆子找了来,低低地说了几句,那婆子听得是目瞪口呆,可终是扭不过她,答应带着我从花园后门出去。
离行前,张娘子双目含泪,叫了一声“孟郎”,又道:“此一去若得了自由,定要不负昨日之盟,早早来接妾身。”
我点头道:“自然忘不了娘子。”
张娘子又道:“此一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君既然与妾已定婚姻,可要留下表记,日后妾也有个想头。”
她这一说,我暗自咧嘴,这人啊,真不能说谎,说了谎就要不停地用别的谎来圆先前的这个,真真累煞人了。
可眼前的事,我又不能拒绝。
只是如今我赤手空拳,拿什么给她?
我摸了摸藏在靴子里的两把匕首。一把是谦父送的,另一把是文诚送的。自从知道谦父有那夜入深闺的习惯后,这两把匕首我是一刻也不曾离过身。以前是为了对付他,后来时局动荡,也就慢慢养成了习惯。
谦父送的,我自然是舍不得赠与他人,文诚嘛,我咬了咬牙,将文诚送的那把抽了出来,递与张娘子:“本将身无长物,只这把刀是随身带的,伴我多年,今日赠与娘子,了表寸心。”
张娘子见了,欢欢喜喜地收了起来。
趁着夜色,那婆子从花园后门送了出去。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直奔押解了长公主的南门。
街上果然空无一人,我心如火烧,只顾赶路,却不想从旁边小巷里伸出一双手来,一把就将我拽了进去。
我正待呼救,却听得这人道:“是我。”
我一听,心中大安,是文诚。
我见他一身齐兵装扮,便问他:“如何躲过了他们?”
文诚只道:“一言难尽。”
他问我:“这是要去哪?”
我便说要去南城。
文诚摇摇头:“眼下去了南城咱们也逃不出去,若让他们捉住更不好了。不如咱们去烧了他们的粮仓。祁州城本不大,却易守难攻,可若是粮仓被烧了,动了他们的军心,外头的人攻起城来也容易些。”
文诚说得颇有道理,我只是担心那个假公主。
文诚见我如此,冷笑道:“他李谦父若是连真假公主都辨不清楚,那也枉称什么镇国大将军了。”
我原以为文诚与我去烧粮仓是件很难办到的事,路途不熟,又怕让人看见,想想都不容易。
文诚却有的是法子,他先捉了几个齐兵问了粮仓的方向,又从兵士身上扒下来软甲让我穿了。
身上有软甲,腰里有腰牌,一路行来竟是大摇大摆,大模大样。
看守粮仓的人并不多,我们转到后头点了火,待到兵士们都拿了水桶去救时,我们又转到了前边。
走一路,点一路。
夏季本就干燥,粮食遇到一点火星便噼噼啪啪地烧起来。
看着乱起一锅粥的兵士们,文诚夺了匹马载着我便往南城来。
身后的兵士们反应过来,拿刀的拿刀,放箭的放箭,可我们已然快马加鞭,出了他们的射程。
骑在马上,我问文诚:“这条可是来是的路?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
文诚却是不语,我又问了一声,还不见他应声。
我回过头去,却见文诚满脸是汗,五官纠在了一处。
待我细看,原来是后背插着两只凋翎。
我忙唤他:“二哥,二哥你醒醒。”
他却不言语。
我一摸他的额头,冰凉凉的,再看看他身后,血肉已然模糊不清了。
我慌了神,忙将他扶下马来,找了一个僻静的巷子将他安置到地上。撕开袍子,与他包扎。
可能是下手太重,弄疼了伤口,文诚竟悠悠地醒了过来。
我忙道:“二哥,大胜就在眼前,你可要挺住。”
文诚咧了一下嘴角:“自从我回来后,你就与我生分了。早知道受了伤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