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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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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知晓事态紧急,也不多话,带着我一路飞奔,下了山,回了自已营帐。
  等李二回来时,我问他:“将军怎么说?”
  李二并不看我,低了头敛了目,恭身答道:“将军已派了人去劫杀。将军说竟未料到金人如此胆大,如今他们援兵未致却敢来此地察看。还说若不是公子,李家大营被人瞧了去还只做不知呢。要给公子记上一功。”
  我冷哼一声:“功倒免了,只是早晚放我回去才是正经。”
  话虽如此,可当我看到晚上的饭食有一道兔肉时,心中还是很欢喜的。
  因此第二日当李谦父阴阴地问我“兔肉好吃吗”的时候,我也没给他甩脸子,只淡淡地道了一句:“若是不在此处,便是砒霜,也是甘之如饴的。”
  不想这句话倒惹恼了他,他怒道:“你便真的不愿在此处待吗?好,好得很,适才本将还不知该如何与你言讲,到如今本将也不用替你担待了。你且看看吧。”说罢将一只皮筒扔了过来。
  我用手接住了,打开一看,却是一封信,确切的说是金人写来的战书。信的内容半文半白,意思是昨日金将完颜纳坦的一名待妾逃到了楚军营地,他们希望李将军能将那逃妾归还,否则便要兵戎相见。
  看罢了信,我只觉血往上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片刻这才道:“原以为金人只是狡诈,却不想还是无耻的小人。想这偌大的兵营之中,所谓女子,不就只有我一人吗?不想他们竟以此为由,真真可恼。”
  我看谦父面色阴晴不定,又道:“将军,妾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从未离开过京城半步的,更是从未见过金人到底是几条腿。如今金人追要逃妾是假,试探将军是真。将军莫要被他们言辞迷惑了才好。”
  “养在深闺。谁家大家闺秀如你这般,不柔顺贞静倒也罢了,却天生是个惹是生非的。我如此待你,你也不曾与我说得半句实话。还是最后露出马脚来才不得不说了。我且问你,昨日只片刻工夫,怎么就让那金人瞧了去?”
  怎么说让金人瞧了去,我哪里知晓他们是怎么瞧出来我是女子的?
  见谦父脸上气色不善,我心中到底有愧,啜啜道:“昨日金人射了我一箭,将发髻射散了,妾仓皇间回头一顾,怕是露了底细。
  将军,妾昨日心中烦闷才去得山上,原也只想散散心的,谁知遇到了金人。将军昨日不还道妾是有功的吗?怎么今日金人一封信便发如此大的火?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将军久战沙场,自然知晓这只是个借口。妾身知错了,便是以后馋死了,也再不敢私自出去了。”
  这一番话说得我浑身发冷,暗道:梁玉虎啊梁玉虎,宫中十几年可真不是白住的,那些贵人们的手段你不是从来都不屑的吗,怎么未用到正处,到是在这奸人身上试了一回,真真可怜。
  那李谦父听得这话,竟像不认得我一般,又端详了半晌,这才道:“娘子出自大家,怎么没有一点闺秀的作派?便是半月不吃肉,便能馋死人吗?李二说你昨日一气用得十五块,怎么不将你撑死,到时也好向金人交待。”
  话虽难听,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我添着脸陪着笑:“将军这是玩笑罢。想那金人狼般的心性,将军又怎能将我交与他们。若是那样,妾怕是真要一头碰死在将军面前了。”
  “这么说,那日你与本将帐中寻死觅活的,是做戏了。”
  “……”
  “不成想,你年纪不大,还有这个本事。”
  “将军差了,当时事关孟氏声誉,哪里来得半点虚假?今日之事,事关妾的清白,妾也是不敢惜命的。”
  “如果也算得一说。只是若不将你送与金人,到时金人必以此为借口,来攻我大营。想我李谦父又怎能为了一个女子,置众兵士的性命于不顾?便是本将愿意如此,若让众将知晓,怕也是不服的。”
  我听得此言,心中急切,忙道:“将军,难不成没有妾,金人还想不出别的由头来吗?想当初,两国未交战时,金人的要求,咱们哪样没应承?又如何,不还是欲壑难填。再者,妾只是一小小女子,战场上的事情动辄便是千人万人的性命,若说一场争战只因妾的去留引起,妾自问没有那样的本事,也不敢承担这样的名声。”
  “你这番话说与明理的人听,倒也说得。只是若说与那不明是非的人,也是枉然。便是如今本将这样回了金人,说营中并无金主的逃妾,可接下来又该如何?”
  如何?我哪里知晓如何?
  我冷笑道:“将军是大军的统帅,满营兵士的性命都在将军手上,将军自然是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承担什么。可将军莫忘了,不是我要在将军营中的,我要去相州找兄长将军不肯,也不是我要如此的,金人探营,本就不怀好意,如今见了我不过信手拈来的一个借口。
  将军也不用在这里弯弯绕绕消遣本姑娘。不妨实话与将军说了,九皇子登基指日可待,你若对本姑娘礼遇些,将来兄长念及你的好处,彼此相见还有些情面。不然,就凭你临阵退缩逼死他亲妹,这一条,我兄长也不会放过你。”
  谦父笑道:“却不知孟文博的妹子倒是个有勇有谋的。先是以言语婉转试我,见不为所动,便又将些利害来迫我。你这个小女子,你家将军难道是被吓大的吗?想我李家,世代为朝廷领兵,莫说是你兄长,便是那九皇子,也要与我有三分情面,你说他是否会因你和我翻脸?”说罢竟是哈哈大笑。
  我已气极,连声道:“好,最好。那就请将军将我用车装了,送到金人营中。婉娘不才,却也敢将这腔子热血溅到金人的脸上,我还要告诉将军一个巧宗,也不用这许多的兵士,也不用这许多的刀枪,只要将你的家眷、姐妹们洗剥干净了用盘盛了供到你家金人外公面前,他们定是欢喜非常,到时不费一兵一卒,说不定还能如张士昌那样捞得个皇位坐坐,那该如何得意,啊?”
  

十八章 戏楚娥
更新时间2013…8…18 14:12:43  字数:2194

 十八章戏楚娥
  说罢,只觉浑身栗抖,竟是站立不住,一下瘫软在椅子上。
  我在椅子上,似是听得一声叹息,我心下狐疑,抬头一看,却见谦父也向我看来,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道:“孟学士是谦谦君子,孟文博人虽迂腐却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偏就你是这个性子,也就是本将,不耐烦和你置气,换个人,早就将你扔到野地里了。”
  我嘿嘿一笑:“若是将军早将我扔到野地了,不只随了我的愿,哪里又会有今日之事?”
  谦父道:“真是个嘴硬的。明明怕得发抖,可还说什么‘将这腔子热血溅到金人的脸上’,你以为金人是傻的吗,只怕不等你到了身前,已是身首异处了。
  你也不用气恼了,你放心,我李谦父便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肯以女子娇弱之身换得自己一时的安稳。如今既知了你的心意,便也好打算,你只记着你说的话,以后在营中安稳待着,少惹些事罢。”
  我见谦父如此一说,心里反倒不忍,事情必须因我而起,他因此迁怒于我,也算人之常情。
  想到此,我道:“将军,前几日将军不是说金人与泽州之地并无多少人马了吗,怎么他们还敢前来挑衅?我军虽是远道而来,不占地利,可人数上并不少于他们,若真见了仗他们没有全胜的把握啊。”
  谦父道:“妇人之见。兵者,诡也。那纳坦虽领兵去了密州,可他的大侄子却守在泽州。这个完颜石抹于众子弟中最是狡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自然不可掉以轻心。”
  完颜石抹?我想到了昨日我回头的一瞬,那个手执弓箭眯了眼睛看我的健硕男人,身上不由打了个冷颤。李谦父虽说不上是什么好人,每每讥讽于我,可毕竟是我大楚的良将,对楚国也是忠心耿耿。那完颜石抹,长了双狼一样的眼睛,怕是张口就要吃人的。
  想到这,我又问:“可是金人不想被将军牵制,既想得了密州又想占着泽州,所以才兵行险招,想以城中少量精锐对抗将军疲惫之师,如此密州之兵便可不动了?”
  谦父看了看我,沉吟道:“随军的幕僚也是这样看的,只是如此一来倒弄得人骑虎难下。我军若撤走,石抹必然随后掩杀,我军若不撤,密州之围不解也是枉然。”
  “将军为何不向相州求助?”
  “我与你兄本有龌龊,如今九皇子与十二皇子又有嫡长之争,怕是要坐山观虎斗,又怎会施以援手?”
  我立起身,郑重道:“婉娘承蒙将军不弃,多方维护。婉娘不才,愿书信一封,寄与兄长,请兄长出兵以解密州之围。”
  “随后呢?”
  “随后九皇子与十二皇子谁立谁败也不管,将军与我兄长谁是谁非也不管,婉娘只请从此离去,到荣州去过自己该过的日子。”
  谦父沉吟半晌才道:“就依娘子。娘子便在此处将信写就了,本将也好着人快些送出去。”
  听得这话,我也不扭捏,坐到书案前,提笔在手,便写了起来。
  书信开头只以“兄长”称之,我本没什么文采,信又写得急,便半文半白将话说明白了事。到了落款之处,落了婉娘名子,却又怕九哥看不出我的笔迹。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只荷包来,钤了一枚闲章。
  谦父的眼睛落到了那枚闲章上,我见他疑惑,便道:“这闲章是兄长相赠的,他一见便知是我,倒也便宜。”
  我并未说谎,这闲章却是九哥所赠,只因我当时见别人都有,似是风雅非常,便央了九哥也要一枚,九哥府中自有刻章的工匠,他便选了几枚给了我。其余也有大些的,随身带着不便,只这个小指粗细,十分精致,我便装在随身的荷包里。却不想,那日仓促出宫,别的都没带出来,倒是这个派上用场了。
  “楚娥”,谦父看罢笑道:“楚乃我国国号,却也不差。只是这娥字,王族女子为娥,美貌女子为娥。娘子,你与孟文博有隙吗?想那孟文博大才,却给他妹子制了一枚‘楚娥’的闲章,你即不是王族,又谈不上美貌,他莫不是讥讽娘子吗?”
  我便知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遂冷笑道:“各花入各眼,美不美貌与你又有何关系?想那张氏倒是十分美貌,又如何,还不是让你一箭射了?
  将军也不用嘲笑。我虽不美,却也是世家的好女儿,自然有那家世清白的子弟相匹配,将军虽手握兵权,却是背了杀妻的名声,我倒要看看,哪家好姑娘敢再踏你李家的大门?”
  说罢,将信啪地住案上一撂,转身便出了谦父的大帐。
  过了几日,却也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好消息虽没有,泽州这边的金人却也安静,也不知那李奸人用了什么计谋。
  这天我正待得无趣,又听得有人来报说将军有请。
  莫不是密州之围解了?若是如此,那我也能自由了。
  心里想着,脚下不由加快了步子。待我进得在帐却是一愣,只见李谦父端坐帐中正陪着一个人吃茶。
  这个人正是当日西城分别的文诚。
  见了故人,我心中委屈非常,一时间眼圈便红了,我叫了一声:“二哥”,便不再说话。
  文诚见我如此两手捉着袍子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向身后:“尚卿,快劝劝你家娘子。”
  我听得尚卿也来了,不由诧异,向文诚身后看去,果然是她。
  这尚卿便是那日上清观中随我回了学士府的慧清。她既随了我,自然是要还俗的,衣裳鞋袜换一换便好了,只是这道号叫着总不是个事。因她是从上清观来的,我便图省事,将她的名子改做了尚卿,乍一听,倒也有几分气势。
  尚卿闪将出来,与我见礼:“娘子近来可好,可让尚卿好找。”
  我拉了她的手,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只道:“不是整日骑马便是整日闷坐,可有什么好的?倒是你,如果知晓我在这里?家中可好,我母亲怎样?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家兄长又如何?”
  

十九章 离别酒
更新时间2013…8…19 16:53:32  字数:2266

 十九章离别酒
  尚卿忙道:“那夜不见了娘子,尚卿便出去寻找。听得人道西门陷了便又折到南门。可巧张士昌教人开了南门出逃,我这才混在人群中逃了出来。一路上不见娘子踪影,便想着娘子定是要去相州的,这才去了相州。
  不想竟遇到二公子。相州一切都好,娘子自不必挂念的,只是京都之中,出来的仓促,却也不知如今是怎样了。”
  我听得这话,又问文诚:“二哥,没有母亲的消息吗?”文诚道:“听闻李将军走后那张士昌又占了京都,父亲母亲的处境怕是还如从前。”
  “那兄长呢?”
  “兄长得了信后,十分惦念,求了九皇子,发兵密州,再过三五天那边怕是就要传来消息了。”
  “那二哥何时带我走?”
  “正于李将军商议。”
  我看向李谦父,用我自以为温柔婉转的声音叫了声:“将军……”
  李谦父轻咳两声:“骨肉团聚本是好事,本将原不该阻拦的。只是如今金人就在眼前,前几天还于我军挑衅,怕是你三人若出得营去,遭遇金人可就大大不妙。我的意思,待密州的金兵退后,本将亲率大军送二位前去与九皇子汇合。二公子以为如何?”
  文诚看了我一眼,知道我必是不甘心的,便道:“将军美意怎么敢不从。只是家兄惦记小妹安危,一刻也不能耽搁。怕是要让将军为难了。”
  听得文诚这话,我暗暗点头:孟文诚平时看着莽撞,到了要紧的时候却是个有分寸的。便也不多说,只低了头任凭文诚与谦父唇枪舌剑。
  说了一会儿,却都不肯让步,谦父便笑道:“既然二公子急切,本将也不勉强,只是二公子初到我营中,又有解围密州的情分在里头,说什么也要尽地主之谊的。”说罢便吩咐下去为文诚设宴洗尘。
  我虽不知这李奸人心中想得什么,图谋什么,可我知道,他是不肯轻易就放我回去的。既来之则安之,我孤身一人在李营时也过来了,如今文诚、尚卿都在身边,又怕他什么?
  一时间酒菜排摆上来,谦父频频举杯相劝,又道文诚是英雄出少年,又说文诚是老诚持重,三言两语下来,倒让文诚吃了不少酒。
  我坐在文诚对面,心中十分焦急,一个劲与他使眼色,可他受孟学士的骂受惯了,哪里听过这许多的夸赞,早就如坐云端了。哪里还有空看我的眼色?
  这餐饭吃得十分漫长。我在席上如坐针毡。
  这李奸人灌了文诚不算,又下得座来亲与文诚和我斟酒。我忙起身:“妾身不惯饮酒,还请将军见谅。”
  那李谦父笑道:“也曾朝夕相对的,如今分别在即,相见无期,娘子也不肯与本将共饮一盏吗?”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欠打?
  谁与他朝夕相对,谁与他相见无期?又不是恩爱夫妻又不是青梅竹马,哪里来得相见无期?谁又要与他相见有期?
  我偷眼去看文诚,他似已经醉了,并未抬头。我暗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以为我和这李谦父有什么瓜葛,那又我如何有脸去赚文博?
  想到此,我不再多讲,一抬手将面前的酒尽吃了,这才道:“足感将军盛情。妾已用好了,这就告辞。”
  那李谦父也未多留,只对尚卿道:“好生照看你家娘子。”说罢便又去灌文诚。
  此时此刻我已是脸红心跳,哪里还顾得了文诚?
  回到帐中,尚卿对我道:“九皇子知晓娘子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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