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我已是脸红心跳,哪里还顾得了文诚?
回到帐中,尚卿对我道:“九皇子知晓娘子的处境后,十分忧心,这才命二公子和我急急地赶来。九皇子的意思要娘子尽快与他汇合,说如此才好图谋大事。”
图谋大事,看来九哥是拿那衣带诏了,只是不知他所谓的大事是如何图谋。
我一直在帐子里等着文诚,想再细问问他九哥的事情,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问了李二才知,那文诚吃酒吃的烂醉,已经睡下了。
我暗骂一声:奸人,便是以这个法子不让我们私下接触吗?
第二日,我早早去见文诚,却被告之,二公子正在将军大帐饮酒……
如此过了三日,我终是忍不住,闯了谦父的大帐,才得以和文诚相见。
文诚见我一脸的怒气,倒是十分惭愧的样子,那李谦父却还如以往一般,半笑不笑的眯了眼看我。
我忍了气对谦父道:“二哥承蒙将军款待,深感盛情。只是家兄日夜惦念,也不敢再耽搁。就此与将军别过,将军情义待日后再报。”
谦父一笑:“娘子何必如此急切?昨日本将已接到密州的消息,那完颜纳坦已退了兵。今日大军便要赶赴密州的,正好与娘子同行。”
我也不及与他生气,便问:“既是如此,我兄妹二人自当从命。只是妾私下还有些话与二哥讲,就不打扰将军了。”说罢以目示文诚,文诚赶忙与谦父道了声告退,随着我出了大帐。
待回到我的帐中,我也顾不得许多,指着文诚骂道:“孟文诚,你这辈子没吃过酒吗?人家三言两语便把你哄个团团转,如今又要与他一同去密州。他是那么好相处的吗?嘴上哄着你,心里头不知捉摸什么?怕是将咱们卖了,还尚且不知呢。”
文诚听我骂他,却也不恼,只是撩开大帐向外看了看。帐外是尚卿,她假做在那里归整襻甲的带子。文诚走近了,低声道:“您先听我说。虽说主公去解密州之围,可咱们与李氏却仍是各为其主。如今虽都和气,谁知将来如何?少不能一场硬斗。
如今咱们在他的地盘上,怎么能和他硬着来。他当我是小孩子,我便以小孩子示之,他想让我酒后吐真言,我便将那‘真言’说与他。
且忍耐些时候,咱们与他同行,也正好随时知晓他的动向。待主公成了大统,便都好了。”
“这样说是你……”
“知晓便好。你放心,当日你能将生死于不顾,助我逃脱,今日我也是不敢惜命的。咱们只见机行事便可,只是切记,如今已没了那要命的东西,你不可再弃我了。”
前面的话还好,可到了后头,听着怎么这样别扭?
我顾不得咂摸其中意思,只道:“那李谦父知我是孟氏的女子,尚且百般试探,若让他知晓了身份,还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在此处还好,无人认得我,可到了密州,见了十二哥,那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文诚道:“兄长的意思,您既然是孟氏的女眷,便不用在人前露面,只需待得时机成熟,才好一鸣惊人。”
我听得心中激动:“九哥是要……”
文诚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主公和兄长都赞您是大智大勇,文诚也很是佩服。您还如以前那样便好。”
二十章 得双钩
更新时间2013…8…20 15:24:44 字数:2304
二十章得双钩
我与文诚离得很近,他低声在我耳边说话,我却见他的一只耳朵竟是红的,再往脸上看,也如煮熟的虾子一般。
我问他:“脸如何这样红呢,可是酒吃多了?”
文诚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半晌才道:“天太热了,热得人不耐烦。”
我十分诧异,如今不过春二月,虽是气序清和,也远未到热的时候。我问他:“可是身上不安稳?不如先去歇歇。”
文诚摇头:“不妨事。”他看了我一眼,又道:“有句话要问您,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我笑道:“咱们本是亲戚,又是患难之交,如今还有什么话不能讲呢?”
文诚想了想,似是在斟酌着词句:“您在谦父营中多日,他对您可还敬重?您可曾吃得亏吗?”
我看了看文诚,他的神情凝重,很急切的样儿,心中一暖。文诚与我相识不久,却是共过患难的,他虽是年轻气盛,却还知晓问我这些。我轻声道:“我是谁啊?怎能轻易让别人欺负了去?他知晓我是孟家的人,也并不十分为难,只是口舌上逞逞能罢,不妨事。”
“那日我见他与您斟酒,眼神放肆、言词轻佻。他当着我的面尚且如此,何况平时?若他真对您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便是拼了性命,也是要与您出气的。”
我心头一软,“与我出气”这样的话以前九哥似是说过,可母亲被废后他的处境也不妙,便不再说了。如今我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只大我一岁的还未弱冠的少年竟要替我出头,为我出气,不感动是假的。
我笑道:“傻二哥,动不动就要死在一块,要么就是拼了性命,你有多少条性命啊,值得这样糟蹋。你且要好好活着呢,九哥的大业、母亲的安危、孟氏的荣辱都要依靠二哥的。以后可别再说这话了,让孟大人知晓了还不知怎样伤心呢。”
听我叫他“傻二哥”,文诚摸着头嘿嘿笑了,他道:“兄长是个好的,样样比我出众。主公的大业、姑母的安危、孟氏的荣辱都扛在他肩上,我没兄长那样的韬略,也没有他那么大的责任。
我是个不要紧的,也没什么大志向,却又是个死心眼,只想认准了一件事,一心一意去做就是。
您当初舍身助我逃走,如今我便护您周全就是了,定不会再让他人欺负您的。”
这些话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来,我很感动,可心中却不敢相信。孟文诚,世家子弟,城破前当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吧,如今山河破碎了,他能于众军之中带我出城已是难得,他能不负重托将衣带诏带给九哥已是难得,他能不顾安危来李军营中接我已是难得,他能看透谦父的缓兵之计将计就计已是难得。
只是,我却不敢信他的那一句“护我周全”。想我大楚,也算得是国富民丰了,兵也不可谓不多,将也不可谓不广,可又如何?还不是眼睁睁看着金人将父兄姐妹都掳了去?
偌大的楚国、偌多的楚将尚不能保一国之君周全,尚不能保那些公主的周全,更何况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我信文诚的这一腔血是热的,我也信文诚的心是真的,可我不敢信别人,不敢信这世道。归根到底,之所以我仰慕文博的才华,是因为觉得他是有韬略的人,让我有安稳之感。之所以我能忍受谦父的轻佻,是因为觉得他是个有手段的狠角色,除了他欺负我,别人却也欺负不了。
想到此,我长叹一声:“二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到了密州,与九哥相见了,自然有九哥护着我。如此乱世,正是建立功业的时候,二哥何不做出一番事业来,将来也博个封妻荫子的?”
显然,文诚对我这番话很是不屑:“什么封妻荫子,亏我还拿你当个知已,却也是这样俗气的。”
听得这话,我也不理他,只道:“也不知何时出发,吃了这几日的酒,也没好好歇着。还是早些安置吧,也免得路上辛苦。”
文诚愣了一愣,他没料到我竟下了逐客令,他气哄哄地道了声“告辞”,一撩帐帘,脚踏了出去,身子却又转了回来。
他将一件东西递了过来:“差点忘了,这只匕首是我常用的,虽不是名器,却十分锋利。我看那李谦父对你不怀好意,你莫要不信。你时刻带着,也好防身。”
我一笑,眯了眼睛问他:“你送我这东西原是好意,可是在民间,是不是叫私相授受?”
“这个……”文诚又涨红了脸。我也不急,只是看他如何说。
“这个”了半晌,文诚才道:“你既叫我一声‘二哥’,我便只当你是自家亲妹子,做兄长的送妹子个把东西,怎么能说得上是私相授受?”
“就如同九哥待我一般?”
“正是。”
“那好,既然是兄长相赠,十四是不敢辞的,多谢二哥。”
我大大方方地将那匕首接了,一按绷簧,拨出了刀刃。文诚见我如此,忙道:“小心些,别剌了手!”
我暗笑:兵营中也待了许久了,便是没摸过刀枪的,还没见过吗?却也不去理他,握了匕首舞了一回,便将它插到靴筒里。
文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道:“这东西只防身便好,你平日莫要舞弄。适才见你眼神凌厉,杀气腾腾,可不是好玩的。”
文诚走后,李二从帐外告进。
尚卿掀了帘子请李二进来,却见他手里捧着一只托盘。那盘子里头赫然躺着一把五宝镶钻的匕首!
李二向我施了一礼,这才道:“奉将军之命,送了此物来,与公子防身用。”
我正要推托,李二又道:“将军吩咐小人,说若公子不肯受,便是小人办事不利,便让小人用这匕首自裁了事。”
我冷笑一声,李二又道:“将军还道小人性命自是不干公子的事。只是此去密州山高水长,此物只是以防不测,并无他意。若公子还想些别的,将军勉强也是能应的。”
我气极,暗骂:李奸人,你也太得意了些,便这样逞口舌之快又如何?青天白日的,派了人用了托盘到这里来送东西,是怕别人不知晓吗?待到了密州本宫又如何会放过你?
见我不言语,李二又道:“将军还说若是公子不肯受,那定是不喜欢,等他再选了好的亲自送来也就是了。”
李二的话还未说完,我忙亲手将托盘接了。道:“将军美意,如何敢辞?你且回与将军,便说我十分喜欢,已收下了,定会随身带着,多谢他。”
待李二走后,我对尚卿道:“你怎么看?”
尚卿却只是不言语,待我问得急了,才说了一句“如今娘子是身不由已,何去何从,又怎能只看娘子的心意?还是少添些烦恼才好。”
……
二一章 甘露寺
更新时间2013…8…21 12:55:03 字数:2348
二一章甘露寺
待我们一行人到了密州,才知晓,原来事情并非我们想得那样简单。
纳坦确是领兵退了,而十二哥与李益却以城小兵多为由不肯让九哥的兵马入城。如此僵持着已有七天。
我与文诚见过了九哥,相逢的喜悦还未及流露便被这眼前的困境给冲淡了。
文博见了我倒生了一条计来,附于九哥耳边细说了。九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沉吟道:“倒是个法子,只是太过冒险。这些本是男人的事,十四妹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已是大义,如今刚刚脱险,本王却不能让她再入险境了。”
我一听事情有转机,便上前道:“九哥,如今我楚地除去宗室不算,骨肉间也只有九哥、十二哥与玉虎了。事关国体,玉虎虽是女子,可若九哥用得上,也是不敢惜命的。九哥,您吩咐便是。”
文博见九哥不言语,上前与我施了一礼,这才道:“微臣的意思,城中兵力与我军相当,若要硬来怕是两败俱伤。如今主公与十二皇子之争,不过是嫡长之争。咱们手中既有传位的诏书,所缺少的也只是一个机会。
现如今那些幸免于难的宗室纷纷投奔到主公与十二皇子麾下,有着这些人的见证,主公登基便可说得上是名正言顺。”
文博离我如此之近,与我如此认真地说话,于我其实是件痛苦的事。因为我要拼命地凝住神思,才能不让眼睛游离、不让思绪纷乱、不让面颊通红、不让心跳如鼓。
文博见我如此,顿了顿,又道:“微臣的意思,可请宗室中德高望重的来主持,若他们推选主公倒罢了,若是不选,公主可持皇上的诏书上堂,当场宣读,看那些人还有何话说。”
“兄长,不可。”我一回头,却是文诚,文诚已急红了脸:“兄长,帝位之争本就是血雨腥风,若公主宣读了诏书而那些人都不承认,或是群起而攻之,道那诏书是假的,公主的性命堪忧啊。
更何况便是主公承继大统是名正言顺的,可十二皇子手握兵权,他又怎肯轻易臣服?便是他肯,那李益呢,李谦父呢,他们便没有二心吗?早晚都是要争斗的,何必让公主冒这个险?”
文博看了文诚一眼:“二弟,要做之前咱们定会与众宗室事先通气的,怎会有那众口一词之说?于屋舍之间也会安排兵士,自会保公主无虞。何况,欲成大事,不冒些风险,人家会将皇位拱手相让吗?”
“虽是有护卫,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十步之间咫尺之内,公主一个女子,若有人生了歹意,她又能如何?”
我见他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忙起身道:“九哥,两位兄长,不必顾虑,玉虎平日只恨身为女子不能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如今有这样的事情用得着玉虎,我是定当皆尽全力的。
九哥,正如孟大人所言,成大事者,哪有不冒些风险的。您只有登了基,才能号令举国的军队,才能平定山河驱逐鞑掳,才能救出被困皇宫的母亲。九哥,我意已决,您便应了吧。”
九哥郑重地点了点头:“玉虎,若能从此执掌天下,你便是我大楚的定国长公主,九哥不敢允你别的,只保你从此平安喜乐罢。”
我跪在地上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正色道:“玉虎谢主隆恩。”
最终双方将宴饮的地点定在离密州不远的甘露寺,我则在地点商定之前的许多日便带了诏书、冠冕、礼服等应用之物悄悄住了进去。
宴饮那日,双方都带了兵士,把个甘露寺围得铁桶一般。我不得不佩服文博的智谋:若不是他用了手段,地点如何就定在了他希望的甘露寺?若不是他早做了打算,我又如何能轻易住得进来?
这日我换了女装,是九哥特意命人为我做的衣服。我头戴真珠九翚四凤冠,身着褕翟纁袖公主礼服,浅红的衣袖繁复华美,艳红的褙子上绣满了长尾野雉。
如此一妆扮,连性子一向冷淡的尚卿都道:“总听得老人讲什么惊如天人,您这一妆扮,倒真是应了这句话。”
我微微一笑,心中却并不轻松,若是平时,倒还有心思好好看看,可今日之事关系重大,我穿得哪里是什么华衣美服,我穿得是上阵的征衣啊。
正等得不耐烦,便有人来传唤,说二位皇子有请。
我整了整衣冠,长长舒了口气,按了按袖筒,硬硬的,那是前几日文诚送我的匕首。
我心中稍定,随着宣使官进了正堂。
堂上想必是你争我夺僵持许久了。众人见我来,眼睛都看了过来。有疑惑、有不解、有紧张、有担心,也有愤怒。当然是愤怒,当立在李益身后的李谦父从宣使官口中得知我是楚国十四公主后,我分明能感受到从他身上射向我的怒火。
我敛了神色,不怒不喜,向上行礼:“玉虎拜见九皇兄、十二皇兄,各位长辈有礼。”
十二哥见了我很是惊讶,他问道:“十四妹,你何故在此?是从金人营中逃脱的吗?”
“十二哥,玉虎当日前往上清观护送皇太后清修,所幸逃过一劫。”
“那你这些日子在何处安身?今日前来又是为何?”
“先在孟学士府隐姓埋名,后皇太后回宫,便奉了太后之命出城与两位兄长汇合。不想中途失散,幸得遇李将军,多承将军厚意护送至此,才得以和二位兄长相见。
今日前来,无他,只为宣读父皇的诏书。”
此话一出,饶是众人都是颇有城府的,也不免神情不一,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