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道德经讲义-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语出自佛教禅宗六祖,唐代高僧慧能之口。)知道人生的来龙去脉,明白人与宇宙自然的关系,懂得人体生命的真正意义,弄清世间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又都是自己的。惟有那个来自本源,本是圆陀陀、光灼灼的本性才是真常,才是生命之本。这个“他”的本来,不生不灭,永远常在,并不随着躯壳的死亡而消失。只是修复他,使他复明圆满,回归本源?还是麻木人生,无尽地糟践他、损伤他,使他的光体愈耗愈暗,形象愈抹愈黑,躯体愈损愈残,在时空的轮转中愈滑愈下?那才是最最紧要的“知常”。
【知常容,容乃公,】
“知常容”,“知常”,就是知常道中有非常道。人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的根本,真性不迷,明明白白去做人,坦坦荡去做事。心胸宽阔如宇宙,心明朗照万事物。“容”,就是胸怀宽广,心能包容一切,大肚能容天下能容之事。
“容乃公”,性既同于天地,德既贯于万物,我性之本体,无欲无为,湛然清静,视天下为一体,视万物为一身,无爱无憎,因物附物,不偏不倚,无一毫私仁小智之为。智慧如海,心地无私,惟公是从,岂非大公乎?人若能知大道常行之理,能明大道之无所不容,效法大道之常,去情忘欲,心像天地般宽广,就能包容一切,公正无私,众邪无避也。
所谓“常”,就是先天地而无始,后天地而无终,不变不易、不坏不灭的真道。人若能“知常”,天地虽浩大,都涵在我性体之中;变化虽幽微,则无不与我心灵感应相通;万物虽众多,未尝不在我的运化之中。修到此等境界,我的心体透亮,与太极一般,无所不容,无所不纳,即可与天地同体,与万物同心,心中装着天地万物,毫无一己私利。此即“容乃公”之义。
【公乃王,王乃天,】
既然能“容乃公”,当然也能“公乃王”。“王”者旺也、望也、助也,一切万物皆欣欣向荣,活活泼泼,彼此得助。《易经》中有“旺相日”之说。是根据某人的命相五行所属,比照年月日时的五行运势,断定某人某时某事走向的旺与衰。视旺者为得天地之助,其事可成;视不旺者为失天地之助,其事少成或不成。皆以五行的生克制化等等综合系数的运化比较,才得出旺盛等不同结论。“相”是辅助、帮助之意。每个人的出生四柱不同,其旺相日必然各异。
“公乃王”,是说公正无私之人,可以为天下王。“王”者,众望之所归,人心之所向,人民所拥戴的圣人君子也。人若无私己之心,心宽性虚,则万物万事皆可归于性分之中,我之心如同物之量,自能与万物的自然场性兼容相通。“公乃王”之“王”字,也可以不作王解。按现代意思解释,就是一切为社会,一切为人民利益。按佛家所说就是“一切为度众生”。忘记自我的一切,处处为人民公利着想,把小我融于大我之中。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我度众生,众生也在度我。我与众生同体,本无你我之分,这才是符合天理自然之道。
“王乃天”,古之圣君,以至公之道为公于天下,天下必以至公之道响应圣君。上下同公,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故王道可以稳立。德冠群伦者谓之“王”。王者,上顺乎天,下应乎人,体天道而立王道;虽说有王道之为,但皆是承顺天道之妙。以此观之,王之德即天之德,王之道即天之道。因此说,王即天,天即王。此即“王乃天”之义。
【天乃道,道乃久,】
“天乃道”此两句是说:有上德之人,德与天通,自然能与道体合同。身心既能与大道合为一体,必然能与天地一样长久。天虽高,而不能出于大道之外;地虽大,仍然包容在大道之中。天地皆由道而生,万物皆由道而成。能知大道真常之妙,皆包容在天地间,则天地人物万事,无处不是道也。天地生长万物,日月照临万物,公平无差,不分彼此,不计报酬,公而无私,这是“天乃道”的自然法则。天地大公无私,所以才能长存不灭。故曰“天乃道”。
所谓“道乃久”,道自亘古至今而常存,悠久无穷而不息。天地得于真常之道,天地才可以久存;人物得于真常之道,人物才可以长久。若能知此“常”者,则可与大道同体,可与造物同游,万古常存,此即“道乃久”之义。
人若能有天地那样的心怀,便是合乎大道的法则,那样才能像道样长久,长生不老。佛家所说的“老我”,就是“大公”,就是“天道”。天道至公,故曰“天下为公”。
【没身不殆。】
“没身”,是说人的肉身生命结束了,只是划了一个逗号,但生命的精神却永远长存。“殆”音代,危险之义。“没身不殆”,是说明白了天道之理,循天道而行,就不会有悔吝凶险之事。人若能有公心,能通天理,能行天道,合于自然之道,四者纯备,道德弘远,无殆无咎,即可与天地同在,永不会有危险祸患。人若不能与道合体,不能以道为用,对进退存亡有所不识,对吉凶消长有所不明。那么,人事中之艰险,取舍中之乖乱,都会在所难免。若能以身与道合一,则我身与道混然一体,道没有可危之患,又怎能危患于我身?
常言道:人生“赤条条而来,赤条条而去”,这是仅就肉身生命而言。但实际上并非完全如此,若就人的性体生命而言,却是“万般皆不去,唯有业随身。”人生在世时,修德所积的福业,作恶所造的罪业,都全息性地储存、携带在“来先去后作主人”的元性全息系统中,镶嵌在一点灵光里。当他离去后,背着沉重的包袱,在时空中轮转不休。是珍惜人生难得的机缘增福消业,还是醉生梦死消福增业,唯看自己的心念而已,一念之差常至万劫难复。
在人生的旅途中,人们如何认识由一般到特殊,由常道到非常道,这其中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是否认识“自然全息因果律”,承认因果律,遵从因果律。由于人生的态度各有不同,对待全息因果律的态度必然不同,因而便出现了边消旧业,边造新业;刚弥旧因,又生新因。因因果果,生生不息,为自己将来或高或低、不同层次的生命体,谱写着新的生命因果曲,再去沿着循环之路,去品尝酸甜苦辣,重新再“自作自受”。根据各类不同的因果,各自走完自己不同的人生之路。
修真者因为深明自然因果律是宇宙间最根本的法则,因而高度重视“因”的生成机制和机理,在本因、内因、外因这“三因”上,在身、口、意“三业”上,整体把握。在本因上痛下功夫,遵从自然因果律,不断消因化业,重新造化自己的人生和道生,自修道业,自造佛果,乐受永享,这才是“没身不殆”的真实含义。
【本章说解】
本章经旨,重在归根复命。而长生不老,归根复命的重点,全在“致虚极,守静笃”这六个字上。
天地阴阳,三才万物,莫不出自于太极,亦莫不归之于太极。故太极是造化之枢纽,万物之根柢(dǐ),道之大源。“归根复命”四个字,便是造道之脊梁,修行之正路。太上静观天地日月,万物人事,虽千姿百态,林林总总,皆是循环往复,各归其根。本根虚静,故名“复命”。复命之理,皆是从虚极而动,动而后生;动极而静,静而复根。这是道之常则。不知常则,轻举妄动,必招祸端。明白常则,致虚极,守静笃,才能“复命”,才能知常、知明、知容、知公、知王、知天等,这“六知”皆是从静中来,都是守静的必然效应。
宇宙万物虽然复杂万端,但最终都复归于寂静虚无的本根。人之性为情态的本源,六欲的动现,七情的显露,皆是因为心性的妄动而生。欲心一静,即归于寂静圆明的本性之中。又如草木逢春夏,千姿百态,峥嵘参并。时临秋冬,枝枯叶黄,归根复命,返于静根。凡天地间一切有形的事物,虽然形态各异,错综复杂,但其规律都是由虚极而出,又由静笃而入。世间万物,皆遵循着“归根复命”这个不变的规律,生生息息,永无间歇,概莫能外。
“归根复命”之妙,变化莫测,无古无今,无生无灭,总是“这个”;证圣成真亦是“这个”。“这个”,就是天地万物之性命,也就是象帝之先,众妙之门。“这个”就像饮用美味茶饭一样,说不出,道不明,无法准确形容,只能由自己在受用中体悟其妙。修道之人,如能意净心空,了悟万物循环之妙,自然会默契经中之妙旨。
天有天之根,地有地之根,物有物之根。致虚极,即天之根;守静笃,即地之根。虚静相生,谷神不死,就是人之根。虚而神交,静而气感,即是物之根。不归根,则不能复命;不复命,则不能得虚静之妙;不得虚静之妙,则不能常久,不能公明,不能顺天体道,不能容而不殆。故虚静是天地之本,万物之宗。无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不能违背虚静之道。
知有章第十七
【太上下知有之,】
“太上下知有之”,“太上”,即最高之意。道家称最上、最高、最尊之师为“太上”。后又谓太古无名之圣君。今人称太上老君为“太上”,或以太上为老君之师。若将宇宙核心至初始外层的显隐组织结构分为十个层次,“太上”即修真界隐态第五个层次,其物质组织的名称为“涬(xìng,道家所谓的自然之气)”。“下”者,即天下黎民百姓也。
“太上下知有之”,也可以理解为:“上”者,等于《易经》所说的“形而上者之谓道”。是指未有天地万物以前的混沌一炁。“下”者,是指“形而下者之谓器”。自混沌一炁演化之后,分清分浊,清轻者在上,构成多重天体;重浊者在下,生成有形有象、千姿百态的万物,构成了有形体的“器物世界”。
“太上”这个名称,古时就有。古有“太上忘情”之说。人生最痛苦最难做到的就是忘情。人之为人必有情。“情”有道情、亲情、友情、人情之分。人是有情感的动物,人与人之间靠情感维系着。有感情就有烦恼,有烦恼就有是非,有是非就有痛苦。因情受苦,忘情更难。“太上忘情”并非是无情,天地有情,圣人也有情,但其情是大慈大悲之情,无偏无私的大情。凡人之情在于私,圣人之情在于公。“太上下知有之”,就是太上忧悲众生的大道之情。
“太上下知”,是说在上古盛世之时,圣君治理天下,上顺天理,下应民情,以道德教化人民,以无为治理天下,道德宏扬,民风淳朴。虽天下大治,但人们不知有大治;百姓虽知有君王,但却不起亲誉之心。天下万民皆处于自然之中,无有上下之分,不知彼此之别;各遂其性,各安其生,质朴浑厚,悠然自得,安享太平。百姓这种不知不识的质朴浑厚之风,并不是轻慢于上,也不是愚昧麻木,盖因民心被道德所化,相忘于先天自然之中,毫无后天识心痕迹。故天下一体,万民一心,本性厚朴,唯道是尊,唯德是从,心与道合一。那时的圣王以无为治世,不显迹于下,不显山露水,所以百姓不知道圣王如何治世,也无意有心奉承,上下皆相忘于无为之中。故言“太上,下知有之。”
所谓“下知有之”的含义,就是一般人看来好象是很笨的下等人,但他们往往却是“大智若愚”的有“道”者,他们才是“真人不露相”的大智慧者。大智慧之人,都是藏而不露,虚怀若谷,这正体现着大道虚无的本性。不像今人读了一点书,有了一点浅薄知识,便自认为了不起。其实论起本性心灵,并不如僻远乡愚的山民那么纯净。他们虽书本知识少,见识不多,但却豁达大度,心性淳朴,善良厚道。凡事都能看得开,没有过多的心灵之苦,不像有知识的人那么多心眼,这正是他们本性的天真。
在上古伏羲神农以前,鸟兽成群,人心质朴,人与万物和谐共处于自然之中。那时人们心地纯净,信守道德,人与人和睦相处,没有利害冲突,没有是非之争,社会井然有序。那时人心顺德行事,先天智慧主宰后天意识,而安于主观意识的不识不知,性命皆处在无为自然之中,与大道浑融为一。这就是“太上下知有之”的道理。
【其次亲之誉之,】
“其次亲之誉之”,是指施仁政之道,百姓的心态变化。“其次”,是说继远古伏羲神农之后,历史发展到次后的五帝时期,天道运行至中古,人的后天主观意识之心逐渐开启,私欲妄心渐生,厚德渐被情欲毁丧,古朴淳风日渐淡泊。先帝们顺天应势,针对当时的人心变化,便开始施行德治,以弥补人心道性的亏损。于是,立仁政以养民心,制礼乐以叙尊卑,造衣冠以分贵贱,建房室以代巢穴,构桥梁以济不通,造舟船以行水陆,造书契以代结绳。鉴于那时的人心后天意识渐开,私心欲念萌动,荣辱之念已起。从此,世道渐趋于崇尚尊贵贤能,人心也有了你我是非、亲疏贵贱之分。于是便对仁善者亲誉之,对怀义者尊敬之。先帝为了百姓德化归道,故不得不倡导仁义,以教化于民。这种崇尚仁义的德化风尚,与太古时期的自然浑朴道风,已大不可相比。就道德的范畴而言,人类在精神领域,已由先天逐渐落入后天,从无为的元朴之性,下降到后天识心用事。故曰“其次,亲之誉之”。
人自有了后天意识之后,便开始有分别之心,人的精神素质也拉开了档次,才有了圣凡贤愚的差别,有了亲疏远近,毁誉巧诈之心,丧失了人性天然的古朴淳真。对于崇敬者,便顶礼膜拜,烧香供养。对于有仁义之德者,便赞叹不绝,亲之誉之。对于聪明有智者,羡慕不已,学之习之。从此,人们有了分别心、追求心、虚荣心,渐失浑然一体的元性。大道至简至朴,心地愈纯净,愈接近于道;思想愈复杂,离道性愈远,这就是现代人远道背道的根本原因。
常言道:“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白纸”象征着人性中固有的自然道性。人有了后天种种欲心妄念,就如同在白纸上涂抹了乌七八糟的东西,已不纯净。修道就是要将这些污迹清理干净,重塑人生,使它返本如初。六祖慧能一个大字不识,却能立即开悟,成为大智慧者。实践了他“心上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顿悟。所以“大智若愚”的反面,就是“大愚若智”了。
【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其次畏之”,是以重法治世之后,百姓的畏惧心理。五帝之时,民虽渐失自然大道的真朴之质,但总体上还保持着太古之风,人与人之间尚能以德自律,社会依然安定太平,故刑狱未立。此时人民虽知有君王,但不知有畏惧。至三王时期以后,世道日薄,人心日乖,常德愈失。在上者失道丧德,作威作福,在下者人心乖戾,凶暴邪恶滋生,于是便不得不以政令刑罚予以禁止,维护社会正常秩序。
刑罚既立,百姓未有不畏惧者。百姓在产生畏惧心的同时,也对在上统治者滋生起怨悔轻慢之心。从此人心变得更为复杂,诚信愈少,邪风日盛,民情日乱;民风既乱,冲突必多,刑政日烦,必然是恶性循环。上失真诚之德以待下,下必以不诚之心而还于上,上下两不诚信,犹如水乳不相溶。于是乎上下不和,社会失去了凝聚力,人心自此散不朴,民风自此失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