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0-青莲纪事 :四大美男的宫廷斗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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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人鸭”,一般都是贱奴或平民百姓,因为某种原因,比如说自己已经得了不治之症,为了还要活下去的家人,把自己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家里有人犯事的去替死。当然也有很多是健康的男子,因为更加惨烈的原因而去做的。
购买“人鸭”代价当然不低,还要买通刑部的人,监斩的人,杵作等等,不是大户人家也用不起。
这种事件被兜出来,当然震惊朝野,堂堂天子治下,居然发生这样暗无天日,泯灭人性的事!清流党又可以趁机攻击我们这派,当然义不容辞,义愤填膺,跳出来大肆鞭挞。至于外戚党,他们估计也不是没干过,但是也当然要落井下石。
我自然也震惊,而且愤慨,但是现在的状况却不容我发挥正义的立场,因为人家是想趁我病,要我命啊。
先不说夹在崔家和宇文家之间的难做,这“人鸭”事件被捅出来,首先崔家就不保了,然后直接关联到刑部尚书高玉枢。我这个干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好货,到底现在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还不到弃子的时候。
高玉枢的头上已经见汗了,我偷偷瞥他一眼,他也正偷瞥我,我使了个眼色,低下头,做出“推托”的口型,也不管他又没有看到。
这老小子果然精,咳嗽了一下,义正词严的说:“朗朗乾坤,有此不经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下官定当令刑部彻查此事,如果属实,乃下官治下不严,请至贬罚。”
这家伙已经铺好退路,如果属实,也不过是下头的人顶罪,他“治下不严”,也就是罚罚俸,最多贬个一两级。
敌对派果然有人跳出来嘲讽他,但是鉴于无凭无据,也没什么说服力。
最后决定由大理寺和刑部会同审查此案。大理寺卿是清流党的。
我回到马车上当然很郁闷,一方面我也考虑过是不是为了正义干脆现在就放弃高玉枢,但是清流和外戚决不会就这样算了,攀到高玉枢,就一定也想拉上我,就算我逃得过,也不免寒了下头人的心。况且浏阳驸马是浏阳长公主的夫婿,浏阳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妹妹,在王族里势力强大,我是得罪不得。
如今,如何是好呢?
姚锦梓看我烦恼,投了一个勉强可称之为关注的眼神给我。我有点赌气地说:“哎,锦梓,反正三年后我的命也是你的了,有什么秘密我也不瞒你,你若等不及三年,现在就想卖了我也请便吧。”然后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又发泄地说:“崔家小子真是白痴!好死不死去惹宇文家作甚?还有该死的高玉枢,捣鼓个‘人鸭’想干嘛?”
第一卷第八章 惊澜乍至(4)
姚锦梓沉默了一会儿,看看我说:“‘人鸭’的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找的,是你的京畿庄子上的奴工,你扣住别人的妹妹,逼得人答应的。”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你不记得了,”他看我震惊的样子,冷冷一笑,“你夹在浏阳驸马和邵青之间左右为
难,所以想出了这个‘两全之策’。”
我的脑子里有野马群呼啸而过,轰隆作响,现在只剩下一个意识:我麻烦大了!
如果被人查出替死的“人鸭”是我庄子里的奴工!
该死的张青莲是白痴吗?要找也别找自己庄上的呀!
第一卷番外一 锦梓的一日流水(1)
寅时末,习惯性起床,去水榭的人工小沙滩练剑,练完回到卧室,洗脸,漱口,拭汗,更衣。
看到床上熟睡的美人,容貌娇弱,楚楚动人,海棠春睡,动人心怀。
可惜是男的。
还是个作了许多坏事的男人。
突然想起这具身体对自己做过的事,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起美人披散在枕上的绝美的丝丝墨黑发缕,迫使他把藏在枕头里的樱唇露出来,恶狠狠地吻下去。
美人被咬醒。
睡眼惺忪。
自从。。。。。。之后,此人每次睡觉起来都是那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样子,在这段时间内对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可惜,美人今天吃痛,比往常清醒得容易,睁大眼睛,叫道:“几点。。。。。。几更天了?要误早朝了!”
正考虑要不要说服他还有时间做点别的,敲门声响了。暗暗泄气。
红凤带着两个使唤丫头端了洗漱的水盆,种种用具和干净的官服进来,放下,又出去。
自从前几日因为偶然的机会与自己同床开始,某人就不大愿意让红凤等侍女随便进卧室,也不大肯让早晚贴身伺候。
自从。。。。。。之后,此人就开始知道害羞了。
美人自己洗漱完毕,穿衣服,第一千零一次系错带子,穿错顺序。
自从。。。。。。以后,此人就不会穿衣服了。
终于忍不住上前帮他穿好衣服。
没有时间用早膳。直接上马车,某美人踏着踏脚凳上去,身姿轻摆,宛若弱柳扶风。
自从。。。。。。之后,此人就不肯踏着下人的背上下马或马车。
车厢里空间不大,某美人又开始瞌睡,东倒西歪,把他抓过来,拥在怀里,兴之所至,恣意亲吻,美人熟睡不知。
自从。。。。。。之后,此人警惕性极低。
在马车里等美人下朝,车夫突然敲窗探头,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今晚二更,古大人在梧桐巷等您。”
不置可否,不予理会,和对待前几天的清流党的说客一样。
美人下朝,同自己去宫里教当今皇上练武。
皇帝已经在宫内专门的演武场等了,看到人进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这几日都让他打基本功,他很勤奋。
今天继续扎马步。
扎马步其实是很累的,尤其对于一个九岁的小孩。尽管寒风正烈,居然出了一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扎完马步,开始用一套步伐走位,皇帝初学,还不纯熟,被绊倒几次。
某美人在场外观看,脸上露出不忍的样子,想过来好言关切抚慰皇帝,又觉得不好干涉,着急得走来走去,团团乱转。还要威颜喝止想过来扶皇帝的宫女乳母嬷嬷诸色人等,矛盾不已。
自从。。。。。。之后,此人有时变得心软之极,且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练完武,某人开始教皇帝算术,内容精深玄妙,发人所未发之论,令人惊异。
自从。。。。。。之后,此人突然精通了许多旁学,文采也好了不止一点。
回到府里,有客来访。应是贿赂,某人喜滋滋去看。
自从。。。。。。之后,此人对银钱较为在意。
趁此机会,去“中直馆”看弟弟锦枫。
路上,远远看到一身影熟悉,酷似一以前日日躲之不及,且为了自己混进张府的旧人,“宁信其有,莫信其无”,立刻跳到树上躲避观望。
那人走过,果然所料不差,暗自侥幸。从树上跳下来,继续向“中直馆”走。
中直馆里多竹,竹林里有两间书房,简朴清雅。
锦枫和那个说将来要当好官的伴读书童在上课。姓罗的夫子正在讲谢灵运其人其文其诗,眉飞色舞,讲授得法,见解颇精。
略感意外。
以前不曾留意此人,以后要多加注意。
锦枫惊喜交加,黏着撒娇,斥之。
嘱其演练前日所授的一套剑法,对效果很是满意。
到了用晚饭时间,锦枫仍旧不肯和某人一起吃,要和夫子,伴读书童一起在中直馆吃
劝之无效,由他。自行离去。
用晚膳时,某人吃光了以前不太爱吃的茄子,但是以前颇爱吃的萝卜一口未动。
自从。。。。。。之后,此人的口味好恶有很大变化。
饭后,一起到水榭书房,某人突然要求也要学武,打通阻塞的筋脉,以便恢复以前的武功。
理所当然不予理会,告诉他爱莫能助,无能为力。
某人不爽,发飚,赌气不说话,开始练动作十分诡异,却至今完全没有显出任何实际功效的奇怪功夫。(汗,那是瑜伽,锦梓不认得。)
练完,某人拿出纸来乱写乱画什么东西,看似在谋划什么阴谋,时而托腮苦想,时而低头奸笑,幸好没有旁人在侧,暗暗为他侥幸。
写完,某人拿起纸又看了一遍,和以往一样,烧掉。
亥时中,某人按常规时间就寝,陪他一起上床,把早上想做没有做成的事做了一遍。
事罢,某人累极熟睡。
自从。。。。。。之后,此人。。。。。。在某方面变化极大。
观望其已深眠,悄悄穿衣出去,掩至梧桐巷,来到早已探听知道的房舍,潜在檐下窃听。
第二卷第一章 人鸭事件(3)
想不到在古代,我不但被扔进这么个烂摊子里,还是只能靠自己,还是里外不是人。
我厅里的人也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和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年轻男子相貌普通,气质温和清贵,让人一见就很有好感,自然是邵青的哥哥,邵家的大公子邵珉。据说他是庶出,在家并不受重视,也不曾为官,和只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完全不同。和宇文家结亲的就是他。
他旁边的自然是他的岳父,宇文家现任家主,世袭二等诚信伯宇文放。是个清癯的中年人,面有深愁愤郁之色。
我刚迈进厅门,两人就迎上前来,宇文放“扑通”一声,推金山,倒玉柱,在我面前跪倒。
我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扶他:“世伯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宇文放硬着身子不肯起,缓缓抬起脸,老泪纵横:“大人,年前幸得大人主持公道,将害死犬子侮辱小女的凶手绳之以法,孰料竟。。。。。。请大人。。。。。。”
这该死的两面三刀的张青莲!
唉,不过现在换了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啊!
邵珉也愁眉深锁:“青莲,如今二弟不在家,我也只有拜托你了。这次竟发生这样的事,拙荆与岳母大人都在家哭得肝肠寸断。。。。。。”
叫得挺亲热啊,这个邵家大少爷是把张青莲看成弟媳了不成?
我正容说:“公道自在人心,如今朝野上岂无说法?宇文世伯,邵大哥,你们且放宽心。。。。。。”把宇文放扶了起来,好言安慰。
唉,我和我那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了,想想真是寒心。
邵珉说:“这案子原无甚悬疑,只是现在会同审理的是大理寺卿胡大人和刑部高大人,都知高大人与崔家交好,我们也不能拜托他,只好请大人从中斡旋。”
我派的两支内斗啊,清流和外戚要笑歪鼻子了。
“放心吧,邵大哥。我已经嘱了琳西,此事定要从严查办。”
我,我居然还作出这么诚恳的表情!
。。。。。。不管了,至少这句话我确实说过。
两人又说了许多感恩和诉苦的话,我也只好应和着。不过想想这宇文大叔也确实惨得很,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怎能不气苦难平?
邵珉突然提到他弟弟:“二弟四月就回来了,青莲,你二人交好,又可结伴去酒楼了。”
我笑了起来:“倒叫大哥笑话了。”突然心念一动。这邵青和邵家对我如此重要,就算将来我改变政治风格,把我“儿子”那些名声糟糕,行事不知分寸的无耻之徒们扔了,邵家和北方士族还是要牢牢掌握的,何况我感情上也觉得他们更不刺激我的审美风格。那么从现在起,就要更努力搞好关系。
“邵大哥,近日有下头人孝敬了些东西,不值什么,只是从波斯大食千里而来,图它个稀罕。请带回去送给伯母,大嫂,二嫂和几位妹妹赏玩。”
伯母是邵青的生母,邵家女主人,大嫂是邵珉的老婆,二嫂是邵青的妻子,几位妹妹是邵家几个没出阁的小姐,其中好像有一个是嫡出,其余几个都是庶出。呵呵,掌握详尽资料一向是我克敌制胜的法宝之一。
说着按铃叫红凤进来,吩咐她说:“前几日收到库里的波斯大折花蝉翼纱取十匹出来,连同两个紫砂金香炉,两斤龙涎香,六支高丽老参遣人一会儿随大公子一起送去邵府。”
邵珉连忙推辞说:“青莲留着自用吧,也是下头人一片心啊。”
我笑道:“若非咱们亲善,这点东西如何拿得出手,还请邵大哥不要推辞,我府里没有女眷,只有红凤这个丫头,她哪里用得着许多?白放着也是蠹了,坏了。倒是大哥回去要好生安慰大嫂才是。”
他们告辞走了之后,我脸上的笑容便挂不住了。真是累啊,政界果然比商场更加血腥黑暗虚伪。
我胸口像有沉甸甸的石头压着,独自一个人走到湖边一块石头上坐下。
我还真的有点怀念现代,怀念我刚买的公寓,我几十套不菲的晚宴服,被大家环绕的室外午宴,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虽然也要玩手段,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毕竟那时候的生命还是飞扬洒脱的,不像现在这样无奈。
有一个法国人曾经同我说,所有的政治都极肮脏,所有的政客都是流氓。当时觉得经典,可是,当我也不得不肮脏时,这就成了苦涩的笑话。
不会只有一次的,我还是要面对违心的杀戮和阴谋,一次次去泯灭掉我本来不多但毕竟还有一点的良心和是非观念,这样的事,我真做得到吗?张青莲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有过挣扎?然后一步步陷进泥淖,终至没顶?
这次的事我可以先勉强摆平,可是一个月后抓不住崔家小子,邵家和宇文家就不会不满?等邵青回来大赦,他们不会怀疑我从中出了力?
有多少人想杀我?多少人为国为民想除我而后快?多少人想取而代之?还有,现在有多少人心里已经暗自怀疑?
红凤,姚锦梓,就是高玉枢,是不是也觉得奇怪了?
我能怎么办?难道辞官归田?难道浪迹江湖?一旦失了势,只怕一天都活不过去吧?
可是我还不想死。已经死过一次,我不想这样放弃。
心情越来越沉郁的时候,突然听到“嘻”的笑声,我听着耳熟,往声源望去。
第二卷第一章 人鸭事件(4)
树下两个小小人儿,不,其实是一个坐在树枝丫上,晃着腿儿,另一个仰头望着他,夕阳照在稚嫩的小脸上,幼滑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微微闪着金光,眼睛是只有这种年龄才有的透亮。
正是姚锦枫和小绿。
“。。。。。。锦枫好聪明,这一段我总也背不熟。。。。。。”
“笨蛋,那是因为我以前就学过了!而且你总跟着那个大恶人跑前跑后,当然没时间读书!”
“别叫大人大恶人,大人很好的。对你也很好啊,给你做好看的衣服,给你那么多零花钱。。。。。。”
锦枫嗤之以鼻:“哼,那是他要收买我哥!”
小绿低头不作声。锦枫说:“来,不提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