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转江湖 作者:宝猪一号(晋江12-07-30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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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季沉景声调如常,转而言他:“到了临镜山,我们借宿在一白先生处。”
杜一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问:“一白先生?是谁?”
“隐士。”
杜一自动脑补隐士的形象,各种陶渊明唐寅孟浩然林逋,一些个“渔得鱼心满愿足,樵得樵眼
笑眉舒。”的形象瞬间帮她自动定位了这位一白先生,杜一点点头,好奇:“可是你…是怎么
认识他的?隐士不该是不问朝堂江湖,一心锄田青山吗?”
季沉景掠她一眼,淡淡道:“是父亲的旧交。”
噢,这就懂了。
“再有不到二日脚程便可到达。”
“嗯。”杜一点点头。
季沉景扫她一眼,不再说话。
出行毕竟疲累,杜一渐渐由刚出门的生龙活虎变得有些蔫蔫,无聊吃水果,无聊嗑瓜子,无聊
玩双陆,无聊玩六博,无聊偷看季沉景,无聊被他发现,无聊不辩解,无聊继续看…
杜一想季沉景八成也是无聊,有一阵子他似乎对窗外的景色分外着迷,杜一偏过身子,试着从
他的角度看看能看到什么,却还是没闹清季沉景在瞧什么。
他收回视线,瞧着无聊晃腿的杜一:“可是累了?”
杜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还好。
路上已然能看到远处的点点红枫,临镜山到了。
在遥遥的山路上走了一阵子,季沉景叫停马车。
“在此处歇一歇,待我上去探路。”
杜一探头看着季沉景沿着山路向上,挺拔的身影渐渐缩成一个一点不见。
“一白先生的住处公子也是第一次拜访,因而不甚清楚,夫人不必担心。”马车前的齐忧解释
道。
杜一点点头,放下帘子坐回马车,八喜也到驭位上去了,马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杜一两只手撑着座位,无聊四顾间,视线就落在了桌上那个精致的画匣上。
如果说馅饼掉在她面前都不捡的话…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她撩起小帘儿望了望,季沉景还人影都未见,杜一小心迅速的拿过画匣,打开。
解开系着画卷的丝带,杜一小心展开画幅。
不用完全打开她就看出来了,自己手中拿着的这幅画,就是那天她在季沉景书案上看到的那
幅。
手底下赶紧复又收拾回画卷放好,杜一人却有点呆呆,她终于明了季沉景对她小师妹的感情:
日思夜想,寝食难忘。季沉景日日困在书房之中,睹物思人,脑中千百遍的思量,纵是出
行,也要带在身边。
一种没来由的醋意让她自己也觉得很囧,竟然将“太好了季沉景是绝对不会对我产生感情的”
这种本来应该值得高兴的事都不知道被踢到了哪个角落。
杜一挑挑眉,做了个鬼脸,为自己这奇异的情绪变故生出点郁闷来。
她刚来得及将面部表情调整的自然,马车外就响起了季沉景的说话声,杜一探出头,看见他指
指点点间和齐忧说着什么。
马车重新使动,不久停在一处枫林环绕的院门前,遮不住的一片松枝,斜斜露出墙来。
门前既无匾额写着“某某居”之类的话,亦无任何匾联,一块斑驳的方形木板垂在门侧,上面
刻着一耄耋仙人于川流前执杖饮酒,一旁松鹿相伴;画上面大大刻出一个篆书的“白”字,杜
一倒是认得出。
此时正是上午,看日头估计是十点多十一点的光景了,杜一跟着季沉景下车,看他上前轻轻扣
了扣院门。
一行人静静等了等,却无人应声。
季沉景耐心,复又抬起手瞧了瞧,才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打开院门。
一灰衣小仆将门半开,竟是有点睡眼惺忪的瞧着他们,眼神逡巡半晌,最后还是停在季沉景那
张覆着面具的脸上,一脸疑惑:“公子是何人?”
“晚辈季沉景,今携内子冒昧来访。”
小仆愣了愣,道一句“公子稍等”,转身进去报话了。
不多时,那小仆蹬蹬的跑过来朗声道:“季公子及夫人请里面来,先生还未起床,请略略等
候,冒犯了。”
季沉景居然看上去一点也不奇怪,点头带杜一进得院门。
杜一心里纳罕,隐士果然潇洒,回笼觉神马的弱爆了,自然醒才是王道啊!
杜一同季沉景在正厅等候,杜一看着墙上一幅幅恣意随性的画作,突然对这个“一白先生”很
是生出些好奇来。
比如这正对着她的,是一幅低头拨弦的琵琶女,神色宛然。一旁还有副画,题字曰“风动”,
画面上是擞擞枯枝,一只寒鸦抖翅,逸趣横生。
“一白先生喜作画,人亦随意。”季沉景看她抬头看画,讲道。
杜一点点头,就听得身后有人朗声笑道:“季家小儿,许久不见!”
季家小儿…。囧…。
杜一转头,就看见一老大爷——不是,一中年男子——不是,还是像老大爷,衣衫草草,拿着
一个蒲扇踏进门来。
好潮的大爷,秋天用蒲扇撒。
季沉景恭敬的答礼:“一白先生高寿,晚辈有礼了。”说完又让过站在身后的杜一:“这是拙
荆。”
那老汉点点头,慢吞吞地踱步到杜一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皱皱鼻子嗅了嗅,思索似的瞧她
两眼,又点点头不说话了。
杜一被他这举动搞的十分囧,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连问好都不知道怎样张口。
一白先生不再看杜一,他转头向季沉景:“打你办满月酒席的时候在你母亲怀里见过你,自那
以后这二十六年没见了。”
季沉景点点头:“家父曾提与您交情甚笃,一直未来拜访,是晚辈疏忽。”
“不过你倒一眼就笃定我是一白先生。”那男子狡黠的一笑。
“晚辈唐突,自觉您与家父提到的人性情相像。”
“噢噢,”他点点头,露出一个乐呵的笑:“我倒是十分好奇,你父亲是如何向你说我。”
说话间两人在正厅里坐定,有小仆上来沏茶倒水。
“家父说,一白先生看开过往,憨然洒脱。”
座上的人温温一笑,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你爹真是…”他闭了闭眼,突然不再提,再开口,
就是毫不相干的另一句话了:“你这娘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好犀利。
双方间气氛甚是融洽,毕竟谈及旧情往事。季沉景弯弯嘴角:“不知您可就是一白先生。”
座上的人呵呵笑出声来:“季明辉的儿子果然犟头犟脑,倒和我一个老人追究起来了。”
两人均是一笑,再谈其他。
“喏,我问你,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一白先生转过眼望着杜一道。
杜一真心不喜欢这男人跟自己说话的口气,倒像她是个带来的附属物品是的。
“楚灵儿,我打南疆来。”杜一说的中规中矩。
“嚯,姓楚?倒是个从南疆来的楚姓姑娘。”
季沉景替杜一解释:“灵儿是晚辈的表妹。”
一白先生一拍脑门:“是楚云天家的姑娘吧?”
“正是。”
“我说呢,你从哪里突然就得这么个娘子来。你爹爹近来身体可好?还是似先前那般酒肉不
羁,性子豪迈么?我可二十多年不闻他的消息了,你爹爹不厚道,也不来看我!”那一白先生
摇着蒲扇,嗔怒。
听到这里杜一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想来这一白先生真真是隐居山间,连楚云天死了这事都不知
道,季沉景正要开口替她讲下去,杜一抬眼道:“我爹爹死了。”
此话一出,座上的人手中摇着的蒲扇停住。
杜一看出他脸上的戚然来,不过转瞬的事情,那只手又缓缓的摇起蒲扇来,连频率都未改一
下。
“唔,倒是我这一个人留在了后头。”
杜一部知道说什么,一白先生亦不再往下问,兀自起身:“你们且在此歇息,晌午开饭。我后
园的钵子还没吃饭,我得去看看。”
说罢出门去了。
杜一觉得抱歉,向季沉景道:“不好意思,说错话了我可能。”
季沉景盯着桌上的茶水默了默:“没有。提及这些事,让灵儿伤心了。”
杜一耸耸肩,没有吭声,心情也突然有点沉沉。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的文就到这里了哈~估计在下下章宝猪会让男主揭下他的面具。(转身冲季沉景怒吼:再别扭也要揭,我是你妈听我的!!!)
嗯,就这样,祝看文愉快!
PS:其他的更新都是捉虫改错字之类的问题,你们可以忽略了。
2012…4…13
改名字:2012…4…16
☆、三下套话
杜一天生对这种清野的气氛有好感,也许跟她幼年时跟着奶奶住在乡下的经历有关。
这一白先生的住处又不像季氏山庄那般堂皇,本来就不大点地方,有着一览无余的简单,也因
着简单朴素生出无端的别致来。
说是看红叶,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举动,若是想看红枫,径自出了门随处转就是,这地方给了
杜一十足的自在,因而杜一十分喜欢。
有点苦不堪言的就是饭桌上总是素菜甚多,让她默默鞭策自己减肥的时候不免满心凄凄的怀念
起在山庄里头吃的种种美味来,自己果然是“无肉不欢”啊。
饭后要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重口味的事,那就是她和季沉景怎么住的问题。
杜一心下哀嚎自己不该怨这山里菜多肉少,这下好了,“重口味条件”在吃的上没得到满足,
就只好补在住上头。可是这便宜白送杜一她都不会要,谁爱和季沉景睡一屋谁睡,反正她不
睡。
可是这话又不能当着人说,都当她是名符其实的季夫人,出个门闹分房算是哪出?
眼前的小仆还在径自说:“季公子和季夫人的卧房是西边这一间。”说罢又跟她指指点点茅房
怎么走,后院如何过去。
杜一跟着点了点头,说话就到了厢房门口。
“公子夫人进去歇息吧。”说罢小仆退下。
O(╯□╰)o肿么整?
杜一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季沉景。
“先进屋。”季沉景依旧淡定。
进屋,关房门。
“那个…”杜一尴尬的开口,“其实我中午不困,呵呵。”
季沉景倒茶,不说话。
是谁天天说中午到了觉点就困的话都不想说的!!
“呃,我是说…”
“歇息吧。”季沉景淡淡出声,转身坐在桌边。
“那你怎么办?”杜一不好意思的问。
“地铺。”桌边的人犹豫了一下,开口。
杜一高兴的直咧嘴,没忍住拍拍季沉景的肩膀:“完了补给你一个柳下惠的金字招牌!季沉景
你不愧是楚灵儿的好表哥啊哈哈!”
季沉景抬眸看她一眼,不语。
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例子举的有多不合适。
“分床”和“坐怀”还是有点区别的…
一白先生的后院里有一只狗,就是那天他提到的“钵子”。
杜一觉得这狗名叫得真是冤枉,初听还以为它脚有问题,是跛子呢,结果一看,四肢健全活蹦
乱跳的,杜一去茅房途径后院,冲着她就是一阵子吠,哪里能是跛子。
这小狗全身棕毛,有点肉的身材,短小的四肢,耷拉着三角耳朵,鼻头黑黑,连带着一双明汪
汪圆溜溜的眼睛,倒是很可爱,就是凶的很,要不是脖子用绳子拴住,准要扑过来不可。
那小仆,唤作“朝五”的,听见狗叫几步跑过来喝住小狗,向杜一道:“这狗儿见了生人就是
这样,季夫人莫被它吓到。”
杜一点点头,绕过它去茅房。
入夜,不得不进入房间呆着。
杜一混在八喜的房间里不走,哄着她把马车上的围棋搬来,依旧是下了一阵子棋,灯影昏暗,
到底玩不下去,两人只好聊天。
想起自己带在包里的巧克力来,杜一拿出一条德芙,冲八喜晃晃。
八喜问她是什么,好奇的盯着那滑滑的棕色塑料包装看。
“吃的。”杜一得意。
“吃的?噢我知道,姑娘又拿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了。”
也没有很经常拿奇怪的东西啊!
八喜翻她一眼:“怎么没有,不是说奇怪的话,就是拿奇怪的东西,我如今算是长了见识,原
来南疆姑娘是这样的。”
杜一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深深的对不起南疆人民…
“不过说到南疆,”八喜皱皱眉,“八喜虽然没见过南疆人,但是在画儿上见过,当时只瞧见
他们穿衣服着实奇怪呢,不知道连这吃的用的都这么奇怪。”
不跟她扯这些没用的,杜一撕开包装纸,只问她吃不吃。
八喜看了看黑乎乎的巧克力,摇摇头,还怀疑的问了一句:“这东西也能吃?怎么跟药膏一
般。”
当然能吃,杜一咬一口,口中久违的苦中带甜的醇厚和眼里的木桌木凳烛台,让她突然有一种
难以下咽的酸楚。
八喜见她突然不说话,好奇的瞅她两眼,怯怯道:“姑娘,这东西果真能吃?你怎的吃傻
了?”
…。你才吃傻了,一句话破坏气氛!》_《
杜一掰下一块让她尝,八喜将信将疑的吃了,又一脸难色。
“不许吐!”杜一叫。
八喜皱了皱眉头,赶紧嚼两下咽了。
让你吃巧克力,活脱脱吃出吃屎的感觉…说什么好。
杜一逗她:“你拿镜子看看你的牙。”
一听这话,八喜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赶紧掏出铜镜一照,一脸惊恐的向杜一:“姑娘,姑娘我
的牙黑了!”
杜一假装无奈:“怎么办,这巧克力是我们家乡有名的吃食,是专门用来检验一个人心里有没
有爱上另一个人的,所以成亲的时候都要吃一吃,如果吃了牙黑了,就说明心里有人了,如果
没黑,说明你春心未动。八喜,你牙黑了,老实交待,心里惦着谁呢!”
果然是无聊啊,这种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