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转江湖 作者:宝猪一号(晋江12-07-30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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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眨眨眼,将面具重新覆上季沉景的脸,门口也就恰好响起了敲门声。
起身过去接过药碗,李大伯嘱咐她:“这药让你兄长喝了,待明日看看,要是不成,我也无法
子了,赶紧送医馆去要紧!”
杜一感激的连连道谢。
把端着热气的药碗放在床头,总算找到了点说话的调子:“我扶你起来喝药。”
季沉景收回视线。
“喂喂,你伤的很重。”
见他没反应,杜一急了:“你是哑了么?季沉景?不能说话?”
季沉景动了动,自己支起一只手起身,杜一见状忙去扶他。
他伸出一只手去拿药碗,杜一担心他哪里拿得稳,急道:“你慢点,把面具摘了吧,这样好不
方便。”
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
据说如果已经没脸的话,就一定要赶紧补上一刀再没皮一番,这样没脸没皮就可以天下无敌
了。
于是杜一赶紧肯定道:“这里也无他人,戴着总归是不舒服,再者我都看过了。你拿下来先把
药喝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季沉景抬眼扫她,伸手将面具放在一边,接过药碗。
不过是叫人家揭个面具而已,扯上要杀要剐这种话,可见杜一心里有事,虚的慌。
很怕话题转到这一场变故上来,那么许多事情若是细细追究都要包藏不住,杜一闭嘴,决定不
说话。幸而季沉景现在估计也没那个心力追究许多,所以两人一下子沉默下来。
瞧着黑糊糊的药汁被喝的见了底,应该摸出一块糖来才对,却到底没有,杜一起身过去倒了一
杯水端来,可是床上的人似乎不需要,杜一端着杯子尴尬的站了站,站到季沉景药喝完了,也
没见他伸手来接过杯子。
杜一将水杯放在床头,接过碗转身就走,正好得一个机会逃离这间屋子,以免她这个半罪魁祸
首不知道怎么抬头,八喜和齐忧现在在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是否安好也无法得知,杜一
如今明白,刘总管哪里只是想看看那幅画,他明明就是要下手抢,正好利用杜一攻击季沉景的
虚处,来一出祸起萧墙。
雨却一直都没有停,杜一沿着廊下放回药碗洗净,猎户大哥告诉她早上还得再熬一副服下,又
叮嘱她早点休息,说罢自己钻进另一间小屋将就休息。
杜一答应下来,亮度微弱的油灯在一片漆黑里一点模糊的亮,伴着淅沥沥的雨声和寒意,杜一
的脚步在门外踌躇了一阵子,终究只得进门去。
在心里默默祈祷季沉景已经又睡过去了,免得两人尴尬。杜一小心阖上门。过去拢拢火盆,添
上几块木炭。
这种玛丽苏的情绪无法准确描绘,他们本来在一种奇怪的和谐里相处了许久,这次遇袭似乎将
一层若有似无的纸捅破,当然这只是杜一自己的预感。
季沉景越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杜一越是有这种感觉。
到底是冷淡、疏离、不屑?还是仅仅无言、无力?又或者一切都未有什么改变,季沉景的不言
语,只是在思考他自己的事情而已?
实话就是:杜一怀疑他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又没法断定这是不是自己的自己杯弓蛇影。
杜一叹口气,回头看看床上的人,眼睛静静闭着,到底是受伤,需要休息。
本来就没甚心情,草草想了一阵子,杜一也翻身睡觉。
由于心里惦记着季沉景早上还得喝药,杜一居然格外早就醒了,抬眼看到天光熹微。
坐起来朝床上看去,季沉景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
他的手露在外面,杜一疑心他冷,起身拉拉被子给他盖住。
无奈这地方实在简陋,连被子也不给力,季沉景身量高,杜一一拉这边,那边的身侧又给短了
半截。
杜一只好把季沉景的手往里推推,一碰,只觉得冰乍乍的渗人。
季沉景的手非常好看,似乎漂亮的剑法,就该当配上这样一双手,尽管杜一到现在也没机会好
好看他使剑。
不似苏子安手的清俊白净,季方邑的手,十指修长莹白又不失习武之人的硬朗之感,此时他无
意识的躺在那儿,手指颇好看的轻微弯曲,就同此时他整个了无生气的人一样,安静的放在一
边。
这双手曾经不动声色的结束过很多人的性命,杜一没有参与过他的过去,但即使是有她参与的
现在,她也不止一次的看到季沉景的冷漠和果断。
镇静而残忍,但也曾给她递过烤肉,给她打过水。
杜一犹豫了一下,用力搓几下手掌心,握住季沉景的手。
反复几次,躺在床上的人手依旧冰冷,杜一有点急,一边捂一边不免看向季沉景的脸,果然他
的脸和这冰冷的手一般,也是一片苍白。
有些泄气。
天色慢慢亮起来,院子里有了动静,估计是猎户大哥已经起床。
熬好了药,早饭是米粥,一点咸菜,几块放硬的馒头,一起端过去,开了门发现床上的人不知
道何时醒了。
杜一点点下巴示意手里的东西:“早饭和药,现在还很早,你醒啦。”
放下手里的东西,浸湿了一块布巾,想着应该给他擦擦脸。
季沉景虽然醒了,可是似乎没多少力气动弹,杜一又不敢扶动他免得扯到伤口,犹豫了半天,
冲他挥挥手巾,意思是我帮你擦吧。
倒好像一切都突然陌生,实际上也就是陌生,她本来就没和季沉景这么亲近过,言语上的和谐
总归是简单,而对方究竟如何,想必他俩谁都并不知晓。
很一本正经的擦完脸,杜一眼神都没多移一下,完全视季沉景静漠的眼神于无物。
杜一你强大了哦耶。
慢慢扶季沉景起身,倒水给他。
昨晚上还能勉强端着药碗的人,今天却连抬胳膊的样子都很痛苦一般,杜一看着他不由自主的
皱眉,开口:“我帮你好了。”
季沉景喝了水和粥,馒头却没吃多少,不过也正常,那馒头杜一一个活蹦乱跳的人都吃不下去
囧…太硬了也。
喝完药就没其他事了,杜一还记着要把自己那套脏衣服给洗了。
步子还没踏出屋门,身后的人声音沙哑,慢慢道:“你腕上的铃铛呢?”
随着他发声而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杜一回头甩甩袖子,轻轻笑一下:“在里面,丁零当啷总
在响,所以先收起来了。”
自我安慰好,自欺欺人也罢,是真是假,若你还这样问,这出戏就还演得下去。
杜一慢慢将一簸箕她认不得的植物挑拣干净,李猎户说这也是一味有用的草药,拣完了,突然
想起什么,将包药材的纸抽下来两张,跑回屋里。
“喏。”杜一冲季沉景摇摇手,“你昨天晚上不是问可有纸笔吗?”
山中人家,要找全笔墨纸砚还真不容易。
季沉景望望她手中的糙纸;坐起来些点点头:“会写字罢?”
“会……一点点。”真的。
季沉景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抬抬下巴:“拣块炭火来。”
杜一又屁颠屁颠的去拣炭火。
季沉景今天没戴面具,整个人表情都生动起来,只是没想到摘了面具能瞧见表情,杜一更觉得
他欠扁了o(╯□╰)o… …
“写六个字。”
“嗯。”
“叁拾伍,乘,速来。”
杜一将手里的炭块磨尖了一点,开始写。
“叁拾伍?数字是吗?”
“嗯。”
“哪个‘乘’?”
“‘上乘’之乘。”
“了解了,速…来,是快快来的意思么?”
“嗯。”
磨蹭了一阵子,杜一终于晓得要写的好看是不可能,只好尽力工整,而后拿给季沉景看。
季沉景瞥了一眼她那不伦不类的大头字,伸手接过纸单。
杜一完全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问他:“这是写的什么?”
“信。”
… …“噢。”
“嗯。”季沉景望着她道:“今天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二天罢,兴许还要呆几日,我已跟李猎户
交谈过。”
“噢,你现在好像还是不怎么能动?”
“无妨。”说到这里,季沉景移开眼神。
杜一蓦的又想到她下药的事,本来没有时时放在心上的… …
“灵儿不要太担心,过几日就回去,呆在这里只是有事。”见她不说话了,季沉景抬眼静静看
她。
杜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便是。”
也不知道八喜他们现在如何,又在哪里。(╯…╰)/
——————晨昏线*^◎^*——————————————————————————
夜晚的山野之间尽是寒凉气息,木门紧掩的屋内,床榻上的男子眼神沉寂,似乎在静听什么动
静。
很快,没有让他失望,有什么东西扑棱着翅膀停在了窗棂上,隐约间,有一块暗沉沉的影子动
着,确又很懂事的停住,等着什么。
床榻上的人起身,走近窗前,抬手支起一点木窗,放外面蹦跳的一只灵鸽进来。
一人一鸽之间很是默契,男子默默将指间一张被折了几折的糙纸绑在鸽腿上,复抬起窗户,眼
瞧着那鸽子抖抖翅膀飞走了。
开窗时吹进的一点凉风惹得睡在地上的女子在睡梦中瑟缩了一下,咕哝了句什么翻了个身。
静静停住,低头,窗外弦月半弯,照出一室朦胧。
玉色莹莹的手指马上要触到女子圆润的脸颊,睡梦中的人却酣然出声,带着梦呓时特有的迷
糊,让男子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给我解药,我想回家。”
☆、四平八稳
四角上硕大的夜明珠将一方石室照的光亮,身穿白虎大氅的男人仔细品阅着桌上的一幅画卷。
他看了许久,似乎并不急于知道这幅画隐藏其中的秘密,而只是欣赏。
脸上的表情是沉稳而有点得意。“啧啧。”他咂了咂嘴,摇摇头,似乎就画卷上某一布局或者
下笔颇有挑剔,俄而,他看够了,轻手翻过古韵十足的画卷。
画卷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让桌前的男子变了表情,急急抬手,一盏明灯玲珑亮起。他移近灯
盏,神色转为凝重缜密,低头细细的探查画卷上细微的笔触。
细看才明了,那画纸背面写的不是书文,而是满满全是数字。男人深思片刻,移步到墨黄石墙
前,伸出经脉蟠曲的大手,闭眼在方砖上摸索片刻,他掌心微微发力,一方石匣从另一侧应声
弹出,男子取出其中的画轴,回到桌前展开。
石桌足够宽大,两幅画被拼接在一起,中缝处暗暗相合,自正面看来,确实是一幅被一分为二
的画作相合无异,画面上树丛、湍流都契合的完美无缺。
霍金云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松,但疑虑之色却顷刻更甚。他将画卷小心的翻至背面,动作沁住。
画纸背面却完全不是同一内容,这次偷袭的来的那幅画背面均是数字,而他自己手中那幅画,
背面却分明是秘笈文字,《御剑神策》的内容到一半硬生生被截断,又与另一半画卷上的内容
完全无法相接,显得怪异而荒诞。
男人移开眼神,两拳微握紧,眸色深沉。
——————————我是阴谋嗖嗖飞过的分割线———————————————————
从外面收了洗干净晾干的麻布帮季沉景换药,季沉景的伤势多少有了些起色,褪□上的麻
布,背上的伤疤不似前两天那样血肉模糊的骇人了,有些地方开始愈合结痂,但后背上还是一
片惨烈。
季沉景转过身子背对着杜一,杜一很没品的冲他肌理精壮的后背咽了一下口水。
今天天气甚好,李大哥一起早就出去打猎去了,要不杜一哪来招这种“非礼勿视”的差事。
上了药,裹纱布时便有点尴尬。伤口很长,斜在他背部,杜一伸手从他前面挽过麻布,低头倾
身的时候,脸颊便碰到了季沉景的肩膀。
面部的温热让季沉景肩头一紧,杜一犹不自觉,吓得动作跟着一顿。
“不好意思……没经验没经验。”杜一急忙解释,很快将麻布理好。
季沉景的头偏了偏,却没有转过来看她,露出一个颇英俊的侧脸以及眉骨处的伤痕。
“我手重你别介意。”杜一一边手底下忙活,一边抱歉。
季沉景摇了摇头,他□着上身,安静的端坐,背冲着杜一任她折腾,好似个听话的大孩子。
“好了…!”最后将麻布打好结,杜一松口气道。
话音将落,自门外一阵脚步声,轻巧却很急促的冲进门来,听着就是女子的步伐,伴随着杜一
再熟悉不过的甜亮嗓音:“夫人!夫人!”
来人正是几日不见的八喜,一头莽撞的扑进门来,瞧见屋内的两人,眼神一逡巡,一愣,话音
哽住,“啊”一声捂住眼睛又倒退出门去,口里还喊了一声“奴婢该死。”
杜一回神看了一眼床上半裸的季沉景,和斜坐在床边的自己,囧了。
八喜,你想多了… …
床上的季沉景淡定的拿过衣衫,因受伤而动作稍有僵硬,缓缓穿上衣服道:“齐忧带着人赶过
来了,你出去看看。”
门外的人果然是齐忧和八喜,杜一出的门去,院子里的男子就上前一抱拳道:“夫人!”
杜一咧咧嘴:“总算见着你们了,可担心死了!”再细看,齐忧衣衫有点落土,但总体上还是
干净的,想来是没受到什么非难。背上背着的,似乎是一个剑匣。
八喜脸色尚好,抢白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没有大碍,只是不知道公子和夫人情景如何,
那天情况可是危机呢!”
杜一冲屋内点点头:“还好啦,就是… …齐忧你进去罢。”
杜一只说要洗换下来的麻布,八喜赶紧接过,嗔怪道:“真是让您受委屈了,八喜来洗八喜来
洗。”说着眉头一皱,倒真的难受起来。
“其实还好,就是你家公子,他伤的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