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爱上上签之情书(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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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挺好的事:跟着,跟车子、跟人、跟奇怪的声音、冰糖葫芦、卖豆腐的,什么都跟,到冬天下大雪就出去跟脚印,挺害怕也挺高兴。我跟过一种带花的脚印,一溜儿轻轻转弯,绕过荆棘到山上去了,我总和别人争论那是什么,是黄鼠狼,还是狐狸,当然不是院里明婶家的老黑猫。最好是一种比较可怕的东西——鬼装的或者索性是老灰狼站起来了。
你跟着我当然不坏,可你知道我在跟什么呢?
小烨
1979年9月
注:顾城和谢烨是在火车上邂逅的,时间是1979年。为了追求谢烨,顾城专门从北京赶到上海。他做了个木箱,天天躺在谢烨家门前。然而他的痴心和率真并未被未来的岳母接受。谢家认为他是神经病,还带他到精神病医院去检查。从1979年到1983年,四年中顾城跑了六次上海,最后于1983年8月5日在上海与谢烨结婚。
老舍的“情书”
老舍在33岁时已是文坛著名的作家,但还未成婚,当时,朋友们见他与胡洁青的性格和爱好比较接近,就轮流请他俩吃饭。赴宴三次后,两人都心会了。终于老舍给胡洁青写出了第一封信:
“我们不能总靠吃人家饭的办法会面说话,你和我手中都有一支笔,为什么不能利用它——这完全是属于自己的小东西,把心里想说的话都写出来。”
姑娘时代的胡洁青手巧爱做衣裳。朋友们告诉老舍:你看胡洁青,每天准换一身衣裳。
老舍赶忙去信说:
“你父亲是佐领,我父亲只是护军;你是大学毕业,我只念了中学;你是娇小姐,而我是个粗人,我同你不般配。你要是嫁给我,就得牺牲这衣裳,起码你得能跟我过穷日子,天天吃窝头。你要想像个阔太太似的天天坐汽车,我给你做跟包,那都不可能……我不能像外国人似的,在外面把老婆捧得老高,回家就一顿打……我不会欺负你,更不会打你,可我也不会像有些外国男人那样,给你提着小伞,让你挺神气地在前头走,我在后头伺候你。”
注:老舍认为选择爱人的标准是:“两个帮手,彼此帮忙,是上等婚姻。”他说:“美不是一切,太太不是图画与雕刻,可以用审美态度去鉴赏。人的美还有品德体格的成分在内。”
梁实秋致韩菁清
小娃,我的爱:
昨天寄上二函,下午一函报告我不能如约于二十二日动身,匆匆写好寄出,不知信里说了些什么,料想你看了一定不痛快,我心里好难过。爱人,我不是不想早一点飞到你身边,实在是命运捉弄人,美国的环境及法律手续之繁处处掣肘,使得我困在此地。当然,我不等支票,空手回去,是办得到的,但是想来想去,那很不好。我必须随身带一些钱。因此只好耐心等候,对不起我心爱的人。
……
爱人,我不像热锅上的蚂蚁了,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满腔欢喜准备回去与你相聚,突然知道又要延期,这打击实在太大,而且没有人同情!我越来越觉得只有你一个人是我的知音!任何其他的地方不能给我温暖。爱,我现在只有忍耐,尽量利用空闲写一点东西,打发掉这难以忍耐的时光。希望你也善自珍摄,千万保重,一切谨慎小心,至要至要。我最不放心的是你一个人在家里,晚上有人陪不好,没人陪也不好,我挂念极了!爱人,邮差现在还没来,急于出去寄信,下午再写。
你的人,秋
注:梁实秋在发妻程季淑去世两年以后,认识了比他小将近30岁的台湾歌星韩菁清,对她一见倾心,顿时陷入情网。在追求韩菁清的过程中,梁实秋写了上千封情书,有时一天竟要写三封之多。梁实秋和韩菁清的恋情遭到了许多人的非议和反对,但他们还是力排众议于1975年5月9日结婚。
郁达夫致王映霞
映霞:
两月以来,我把什么都忘掉。为了你我情愿把家庭、名誉、地位,甚而至于生命,也可以丢弃,我的爱,总算是切而且挚了。我几次对你说,我从没有这样的爱过人,我的爱是无条件的,是可以牺牲一切的,是如猛火电光,非烧尽社会,烧尽己身不可的。内心既感到了这样热烈的爱,你试想想看外面可不可以和你身边的陌路人一样,长不相见的?
……我非但衷心地在爱你,我并且……
映霞,映霞,我写了这一封信,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了,我,我……
达夫
注:作为有妇之夫的浪漫才子郁达夫于1927年1月14日与美若天仙的王映霞在上海邂逅便一见钟情,深陷爱河,同时也开始了对王映霞的苦苦追求。堕入情网的郁达夫给王映霞写了大量动人的情书,这封情书写于1927年3月,时值王映霞多次因郁达夫已有家室而拒绝了他的求爱。3个月后的6月5日,他们在杭州聚丰园餐厅正式宴客订婚。
许地山给周俟松的第一封情书
六小姐:
自识兰仪心已默契,故每瞻玉度则愉慰之情甚于饥疗渴止,但以城郊路遥,不便时趋妆次表示眷慕和衷,因是萦回于苦思甜梦间未能解脱丝毫。既案上宝书亦为君掩尽矣,本月二十六日少得一日之暇,如君不计其唐突敢于上午十一时趋府侍君与令七妹先至公园一游,然后往观幕剧。
此敬约万祈赐诺顺颂学安
七小姐乞为叱名问候
许赞
十二月十九日
注:这封情书写得真挚而不失分寸。六小姐便是当年的周俟松。之后数年中,许地山的信始终以六妹相称。这是许地山写给她的第一封信。晚年,周俟松回忆起来仍深情地说:“虽然我和地山共同生活只有12年,但他对我的帮助和情感,是毕生难忘的。”
许地山和周俟松的婚礼,是在北京中山公园的来今雨轩举行的。文学馆还收藏着几页周俟松保存下来的当年的日记,在1929年5月1日那一栏中,写着“风和日朗我们于九时行婚礼”。下面另一行字是周俟松1977年6月补注的:“日记之一页上为许地山注字。”
郭小川致杜惠
惠君,我最珍贵的:
禁不住要给你写这封信,虽然现在已经无法知道你云游到哪里去了。总之,你是会到杭州的。只5月19日接到你第一封信,第二封信还不来,使我想念。今天,你走了整整11天了,就是说,我单独生活已经11天了,这是不寻常的事情呀,为什么我们就这样离不开呢?这两天来,想你想得有时真要发狂。
……
除了想你,心情也真愉快的。读到许多古典著作,从它们那智慧的结晶中,使我的确丰富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这些著作也可以校正我对于事业、对于生活的某些态度,这在你回来时,总是有话可谈的。写不出东西来,有些着急,尤其愈来愈多地听到一些鼓励,就更使我感到应当工作得更多,思索更多;而重要的,如同你常提醒我的,接触人民的生活应当更多,我确信,我是可以来一点号手的作用,用时代的声音去鼓舞我们的伟大的人民的。……
这封信,大约是你这次出去,我能写的惟一的信,但愿你收到它,而且带给你以快乐。当你怀念你的“她”时,“她”的清丽的语言是会送你多少安慰呀!我的感觉就是如此。话虽如此,你回来的时间毕竟越来越近了,我多么盼望着到车站接你那一个瞬间呵!那简直是令人永世不忘的瞬间。这一次,车站的握别也是一个珍宝般的瞬间。但无论怎样,还是分而又合的瞬间更美好呵。我期待着,而且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用不大表露的内心的激动度过这瞬间,度过这永远的“瞬间”。
好,到这里止笔吧,让我的火一般的热情在遥远的地方去燃烧你,准备在你回到我的怀抱时更灼热地燃烧你,呵,不朽的爱,不朽的生命!
小川
1956年5月25日上午11时
注:这是一封“革命时期的爱情”产物,为我们提供了那段激情岁月中的爱情样板。郭小川和杜惠1941年相识于延安,1943年2月3日在延安结婚,婚礼由马列学院文艺理论研究室主任欧阳山同志主持,党支部书记刘白羽做证婚人。
萧红致萧军
军:
我今天接到你的信就跑回来写信的,但没有寄,心情不好,我想你读了也不好,因为我是哭着写,接你两封信,哭了两回。
这几天也还是天天到李家去,不过待不多久。
我在东安市场吃饭,每顿不到两毛,味极佳。羊肉面一毛钱一碗。再加两个花卷,或者再来个炒素菜。一共才是两角。可惜我对着这样的好饭菜,没能喝上一盅,抱歉。
六号那天也是写了一信,也是没寄。你的饮食我想还是照旧的,饼干买了没有?多吃点水果。
你来信说每天看天一小时会变成美人,这个是办不到的,说起来很伤心,我自幼就喜欢看天,一直看到现在还是喜欢看,但我并没变成美人,若是真也,我又何能东西奔流呢?可见美人自有美人在。(这个话开玩笑也。)
奇是不可靠的,黑人来李家找我,这是她之所嘱。和李太太,我,三个人逛了北海。我已经是离开上海半月多了,心绪仍是乱绞,我想我这是走的败路。但我不愿意多说。
《海上述林》读毕,并请把《安娜·卡列尼娜》寄来一读。还有《冰岛渔夫》,还有《猎人日记》。这书寄来给洁吾读。不必挂号。若有什么可读的书,就请随时寄来,存在李家不会丢失,等离上海时也方便。
我的长篇并没有计划,但此时我并不过于自责“为了恋爱,而忘掉了人民,女人的性格啊!自私啊!”从前,我也这样想,可是现在我不了,因为我看见男子为了并不值得爱的女人,不但忘了人民,而且忘了性命。何况我还没有忘了性命,就是忘性命也是值得呀!在人生的路上,总算有一个时期在我的脚迹旁边,也踏着他的脚迹。总算两个灵魂和两根琴弦似的互相调谐过。
笔墨都买了,要写大字。但房子有是有,和人家就一个院不方便。至于立合同,等你来时再说吧!
祝你好!上帝给你健康!
荣子
五月九日
注:萧红一生命运坎坷,爱情也多波澜。1930年萧红为反抗封建家庭包办的婚姻而离家出走,流浪哈尔滨市,生活困窘间向报社投稿,因此结识萧军,两人相爱,开始了共同生活。
瞿秋白致王剑虹
(1)
虹:
……你偏偏爱我,我偏偏爱你——这是冤家,这是“幸福”。唉!我恨不能插翅飞回吻……
爱恋未必要计较什么幸福不幸福。爱恋生成是先天的……单只为那“一把辛酸泪”,那“暗暗奇气来袭我的心”的意味也就应当爱了——这是人间何等高尚的感觉!我现在或者可以算是半“个”人了。
梦可!梦可!我叫你,你听不见,只能多画几个“!!!!!”可怜,可怜啊!
秋白
一月十二日
(2)
虹:
我们要一个共同生活相亲相爱的社会,不是要——机器、楼房啊。这一点爱苗是人类将来的希望……
要爱,我们大家都爱——是不是?
——没有爱便没有生命;谁怕爱,谁躲避爱,他不是自由人。——他不是自由花魂。
秋白
一月十三日
(3)
虹:
这两天虽然没有梦,然而我做事时总是做梦似的——时时刻刻晃着你的影子……没有你,我怎能活?以前没有你,不知我怎样过来的。我真不懂了,我将来没有你便又怎样呢?我希望我比你先没有……
秋白
一月十六日
注:1923年,瞿秋白被派到上海大学任教务长兼社会学系主任。在上大,他遇到了王剑虹和丁玲,在丁玲的撮合下,1924年1月,瞿秋白和王剑虹喜结良缘。遗憾的是,结婚仅7个月,王剑虹就因患肺结核去世。这些热烈的信写于1924年瞿秋白远离新婚妻子到广州参加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期间。
马克思致燕妮
我的亲爱的:
我又给你写信了,因为我孤独,因为我感到难过,我经常在心里和你交谈,但你根本不知道,既听不到也不能回答我。我的照片纵然照得不高明,但对我却极有用……你好像真的在我的面前,我衷心珍爱你,自顶至踵地吻你,跪倒在你的眼前,叹息着说:“我爱你,夫人!”
暂时的别离是有益的,因为经常的接触会显得单调,从而使事物间的差别消失。甚至宝塔在近处也显得不那么高,而日常生活琐事若接触密了就会过度地胀大。热情也是如此。日常的习惯由于亲近会完全吸引住一个人而表现为热情。只要它的直接对象在视野中消失,它也就不再存在。深挚的热情由于它的对象的亲近会表现为日常的习惯,而在别离的魔术般的影响下会壮大起来并重新具有它固有的力量。我的爱情就是如此。只要我们一为空间所分隔,我就立即明白,时间之于我的爱情正如阳光雨露之于植物——使其滋长。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远离我身边,就会显出它的本来面目,像巨人一样的面目。在这爱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我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因为我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热情。
你会微笑,我的亲爱的,你会问:为什么我突然这样滔滔不绝?不过,我如能把你那温柔而纯洁的心紧贴在自己的心上,我就会默默无言,不作一声。我不能以唇吻你,只得求助于文字,以文字来传达亲吻……
诚然,世间有许多女人,而且有些非常美丽。但是哪里还能找到一副容颜,它的每一个线条,甚至每一处皱纹,能引起我的生命中的最强烈而美好的回忆?
再见,我的亲爱的,千万次地吻你和孩子们!
拿破仑致约瑟芬
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相反,我讨厌你——你是个淘气,腼腆,愚蠢的姑娘。你从来不给我写信,你不爱你的丈夫;你明知你的信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快乐;然而,你却连六行字都没给他写过,即使是心不在焉,潦潦草草地写的也好。
高贵的女士,你一天到晚干些什么呢?什么事这么重要,竟使你忙得没有时间给你忠诚的爱人写信呢?是什么样的感情窒息和排挤了你答应给他的爱情,你那温柔而忠诚的爱情呢?那位奇妙的人物,你那位新情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占去你的每一分钟,霸占你每天的光阴,不让你稍稍关心一下你的丈夫呢?约瑟芬,留神点,说不定那个美丽的夜晚,我会破门而入。
我的爱人,得不到你的讯息,确实使我坐立不安。立即给我写上四页信来,四页充满甜蜜话语的信,我将感到无限欣慰。
希望不久我将把你紧紧搂在怀中,吻你亿万次,像在赤道下面那样炽烈的吻。
波拿巴
1796年11月13日于维罗纳
贝多芬致“不朽的爱人”
我的不朽的爱人:
我已经上床睡觉了,但种种思念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时而喜不自胜,时而又悲痛欲绝。期待着命运,可不知它是否会对我们垂青?或者我能够彻底地和你一起生活,或者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但我已决定四处飘泊,直到能够投入你的怀抱、完全可被称做你家庭中的一员、能由你将我的心灵送入精神世界为止。最后一点必须坚持,你应能明白我的意思,因为你了解我对你的忠实,决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占据我这颗心,决不会有这事!决不会有此事!
上帝呀!人所钟爱的,为什么必须远远地分离?而我现在的生活却又为何充满烦恼?——你的爱情使我欢乐,同时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