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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射日-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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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池子里的怪物发出咕咚咕咚的饮酒声,池子转眼就干了,随着这条龙抖落身上伤痕累累的鳞片,他站了起来,变成原先众人熟悉的那个苍老的巨人。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赞美恒娥和她的酒,第二句话就是建议羿以后要老老实实地去祭拜河伯,因为这条高贵的龙就像冰川一样难以撼动,不可战胜,他的结论是:“反正我不是升天的料。”
    最后,应龙透露了一个秘密,他说,失踪的闻观是被河伯抢走的。
    这件事得到了闻观家人的确认,他们讲了下面的故事:河伯劫走闻观跟一个献祭的承诺有关,她刚生下来时,天空飘浮一块彩色的大冰块,发出美妙的音乐,随后冰块降落到大河里,逆流而上漂上了天。不久,河伯通过羲和九世易尊转告女孩儿的父亲旷,他说,羲和家族和王室将有一场大的灾难,如果他们想摆脱灾祸,就得在这女孩儿长大后将她献给河伯。旷起初屈服于神的旨意,在一次祭神仪式上,他向河伯做了许诺。但是当闻观快要长大时,旷为自己圣洁高雅的女儿而骄傲,决心让她摆脱成为“河妾”的命运,因此把她秘密地送到了扶桑,而用了一个女奴给河伯献祭。后来羲和家族果然发生一系列不幸。但河伯仍想得到那个冰天使,因为有个预言说,闻观具有当年使黄帝升天的那些女人的功效,得到她会让这位河神变成天神。为了彻底摆脱他的纠缠,长大后的闻观去了玉山,她发誓要保持处女之身,把自己献给玉山的女神西王母。于是,西王母成为女孩儿的庇护者(这个庇护同时也成了对她爱情的诅咒,以及使她失身的人的死刑判决)。但是,当闻观和羽烛恋爱,并准备向羽烛献身时,她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玉山的女神因此抛弃她,河伯冰夷于是来嵩山索取他的祭品。
    这个故事让羿痛苦不堪,他认为如果那个河神就这样在他眼皮底下抢了这个女孩儿去当什么“河妾”的话,那不仅是对他和羽烛的侮辱,还会让他们遭受永久的煎熬。他开始整天担心这只肮脏的泥鳅已经让闻观忍气吞声了,因为他认为女孩子在被征服了之后,通常也就认了命。他说:“我宁愿闻观自杀,因为我不能设想她在那只泥鳅的床上哭!”这时,日奴和夜奴又提到了另一个不幸的姑娘,他们说,河伯亲自动手抢女人,在以前还有一个先例。羿问上一次是谁被抢了。连体兄弟说:
    “是伏羲的女儿,她在洛水边上被冰夷拖进水里,人们现在叫她洛神。”
    他们说即使伏羲也无法惩罚冰夷,因为他女儿成了人质,而罪犯出身高贵。
    羿浑身颤栗了一下,他感到另一个世界正在向他悄悄靠近。
    辉芒的礼物
    洪水退去之后,所有人都指望过上太平日子。而羿却想找河伯冰夷算账——尽管他对这个隐藏在遥远深渊中的“三栖动物”的了解还不如一个渔民。人们纷纷劝他打消这个念头。第一个劝阻他竟是河伯的死敌应龙,他说:“算了吧,你如今不需要再发疯了。”他还提醒羿,河伯夺走了炼的那幅地图,这意味着没有人会找到他,而就算羿找到了他,他也会在没有边际的云雾里看着自己被冷风吹成一堆冰碴儿。羿很失望,他骂应龙打了一次败仗就成了软蛋。
    后来他去蚩尤人那里寻求支持,在羽烛的住处,他看见炼的儿子正坐在床上前后晃悠,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外;他的母亲灿蝶儿则学会了制造冰块,她手里举着一块冰从地窖里钻出来,把它交给羽烛。羽烛接过冰之后就把它贴在脸上轻轻地蹭着,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他把那块贴在脸上的冰当作了一个女孩儿冰凉的手。灿蝶儿对羿说:“他现在在恨我呢,不过都会过去的。”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他心里发誓要把他的兄弟从这场癔症中拯救出来。他接着去找子牙,询问他的巫术中有没有能找到一条该死的龙的办法。子牙说他只是个寻找归宿的巫师,然后他劝说羿不要再折腾了,因为蚩尤人并没有失去什么,而且闻观离开羽烛,对羽烛有好处,因为反正他们除了手拉手之外什么也不干;至于羽烛的病,子牙认为他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好起来的。老巫师有黄也确认这一点,他正在研究给羽烛清洗掉有关他对闻观的记忆,这需要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催眠术,但老头儿很有信心,因为当年他在山谷里就差点把这种巫术用在落天儿身上。羿随后来到笛的住处,恒娥和紫童都在那里,她们当时在有说有笑地逗鸽子。羿这时候发现也许所有人都被洗了脑,那个失踪的女孩儿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以至这三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也没有对闻观遭到绑架一事做出应有的反应。羿认为这很不正常,他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不觉得我应该去找找羽烛的女孩儿吗?”
    紫童耸耸肩膀,说:“我如果知道她在哪里,一定会告诉你的。”
    笛说:“那姑娘也许去了她的天堂,羽烛要是真爱她就应该为她高兴。”
    恒娥则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一点河伯的事情,我看他和闻观倒是一对儿,因为说到底,那女孩儿也是冰做的精灵,她托生在人间可能就为了今天。”
    羿几乎动摇了他的念头,回到阳都后闷闷不乐,这是他唯一一次吃了亏却不知道如何报复。国相寒浞和众臣来找他一次,他们禀告说,诸侯的使者赶来阳都,除了送来赈灾物资,还准备跟随天子去大河岸边祭拜河神。羿听了暴跳如雷,他把寒浞骂了一顿。他说他宁愿回到有穹去当强盗,也不会去供奉那只泥鳅。寒浞等他骂完了之后接着说:“祭神是为了安抚诸侯啊。”羿于是又把诸侯骂了一番,说他们和他们的祖宗全是胆小鬼,以至把一只泥鳅养成精了。不过,他也没别的办法,诸侯还是要安抚的,他让寒浞去操办祭拜河伯的事。寒浞小心翼翼地说:“按规矩要提供河伯女子。”羿简直气得发疯,他说:“你再说这事,我先把你的老婆扔进江里!”



    就这么,他沮丧透顶地去恒娥那里要酒喝,恒娥看见他失魂落魄,就陪他喝了一会儿酒。他唉声叹气地说:“真正的战士都死光了,这世界没有一个战士了。”恒娥讥讽他说:“你说的是战士还是疯子?”羿摇头说:“我跟女人说这种事才是疯子。”恒娥说:“你需要一个能使你平静的信仰。”羿说:“我当然有信仰。”恒娥说:“你信仰的是疯子,这可是自找苦吃,特别是你想把这个强加给别人的时候。”羿忽然欲火如焚,想把恒娥抱上床去,撕扯了一阵后,他被恒娥推开了。这王后说:“只要足够虔诚,任何信仰都能为人们带来神迹。”羿无言以对,他只好自己爬上床去睡觉,过了半天总算回了一句:“但只有我的信仰才会带来更大的奇迹!”恒娥那时正走出门去,她声音温柔地回答说:“睡吧……希望你说的奇迹不会毁灭我们。”
    七月初,寒浞带着众臣和诸侯的使者出阳都城北,在大河岸边祭拜河伯。寒浞秘密地把十二个年轻的女奴投进江里。羿后来听说了这件事,但寒浞坚持说,他扔进江里的是十二个女人的雕像,他甚至为羿提供了一个石雕的样子,羿于是没再追究。过了半个月,有扈王辉芒在他猎杀一只蜥蜴的时候出现在嵩山脚下。辉芒对他说:“您应该用箭去射一只更大的蜥蜴,要么就把送给那个畜生的女人送给我,我去杀他。”羿大笑着说:“我们是兄弟!”
    辉芒是唯一一个亲自赶来赈灾的诸侯王,羿用最隆重的礼仪接待他,出入阳都的时候,他们一同乘坐他的天子马车,还让他跟自己并排而坐。羿又在自己的后宫里设宴款待辉芒,恒娥也出来作陪,她亲自为辉芒斟酒,辉芒高兴得喝了个大醉。巫儿们出来跳舞的时候,辉芒对那些武艺姿色双全的姑娘十分迷恋,他对羿说:“后宫中这样漂亮的女孩真是国家的栋梁,因为她们除了让天子喜悦之外,还令人振奋。”羿听后立即选了十二个新巫儿送给辉芒。他说:“你不能推辞,因为我送你的是振奋。”辉芒大笑,说:“我先会喜悦一番的!”  第二天下午,羿与辉芒来到阳都城南的高地,当年他们也曾在那里饮酒庆贺结盟。寒浞和逢蒙在高地上安排了酒席,君臣四人就在那里饮酒叙旧。辉芒提到了有穹人武罗、伯因、熊髡和莽圉四位勇士,他表示怀念他们,因为他们是忠义的英雄。寒浞说:“他们在有穹故乡隐居,也是难得的。”辉芒说:“大丈夫还是要做惊天动地的事情才不枉活一场。”逢蒙说:“可惜如今天下太平,我们只能去追逐鸟兽。”羿对逢蒙说:“我给你留了一件大功业就怕你不敢去做。”逢蒙说他万死不辞。羿指了指辉芒,说:“有扈王有个提议,今天咱们都来听听,希望你俩别被吓着,而且要给我保密。”辉芒那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镇定自若地说道“这世上最大的害人虫就是那条龙,但在我们这个时代,他本不该如此猖狂。”
    他接着说:“我的祖国有一条渭水,它从来不发洪水,因为我的祖宗对河伯很虔诚,每年要为他贡献几个小姑娘,我这些年也一直照做。在渭水的南岸,有一座雄奇的泰华山,山的南麓有一条河叫做洛水,它也从不发洪水,因为那里有一个美艳绝伦的女神,人们称她为洛神。她是伏羲的女儿,还是那位河伯的妻子。我听说洛神是被河伯抢去的,她真正应该呆的地方是昆仑山。今年春天的时候,我的王宫里来了一个傲慢的陌生人,他说他是河伯的使者,并领我去了泰华山,要我在山上为河伯建造一座宫殿,他说如果宫殿在秋季之前建好,河伯就会恩赐我中原的土地,他是多么慷慨呀!那座宫殿我已经造完了,但我希望那是给我自己造的。我后来知道,每年秋天,也就是洛水最美的季节,河伯都会去泰华山与洛神相会。今年的秋天快来了,如果在看见河伯时,我身边有一个真正的勇士,拿着能够斩神的武器,中原人就会得到一条温顺许多的大河,漂亮的姑娘们从此可以放心地在大河边洗澡,有扈人的疆土就可以扩展到美丽的洛水流域,阳都会变得更加安全和富饶,天子可以沿着大河去寻找昆仑山,一路上再无妖孽阻碍,而伟大的伏羲一定会指引他,或许一路上还有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女神陪着。”
    辉芒的话比美酒还醉人。他说完之后,羿站起来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我以前做的事会让人们记住我一万年,”他说,“但这件事会让人们永远记住我。辉芒,我将效法中原的圣人,把天子的位置禅让给你!因为你是个伟大的国王和我真正的兄长!”这句话把辉芒吓得够呛,他说:“我的天呐,我只不过要去杀一条龙!”羿说:“反正我要是去了天国,还得再找一个天子。”他要为这个诺言干一杯。不过,辉芒拒绝为这个干杯,他说这等于咒骂他早死一样。这时寒浞把他们的话题又转移到河伯那里,他建议为消灭河伯干一杯,羿和辉芒这才结束了争执。寒浞说:“天子不能亲自动手,因为如果您离开阳都,天下人都会知道,河伯会防范。”羿说这件事应该逢蒙跟随有扈王去干,因为他总是抱怨他的功业和他的本事不够相配。逢蒙说他唯一缺少的是斩神的武器。羿说他将把彤弓素矢借给逢蒙用。逢蒙说那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随后他和寒浞就回去准备了。羿和辉芒在高地上一直坐到黄昏,他们认真地谈论了一番禅让制的事情。
    两天后,辉芒启程回国。逢蒙带着一百个贴身侍卫随行,他们打扮成有扈人的模样夹杂在辉芒的卫队中,除了逢蒙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此行的任务。羿把辉芒送到嵩山之北,分别时,辉芒送给羿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幅绣在丝帛上的画。辉芒很神秘,他以兄长的口吻对羿说:“我的兄弟,这幅画您必须在沐浴更衣之后才能仔细打量。但您要保证美丽的王后别为此事诅咒我,因为我也是受人之托。”羿做了保证,并问他画是哪儿来的。辉芒说,这幅画是他临来阳都的时候从一团云彩上掉下来的,云彩里的女神托他把这个转交给射下太阳的天子。他说他虽然看不见女神的容貌,却听得见她声音甜美得如同清泉,闻得出她芬芳得像一座花园。羿问这是什么意思。
    辉芒说:“您别犯傻了,回去看看吧……女神就是画中人,而她的意思很明显。”
    辉芒之死
    有扈王辉芒谋杀河伯的行动最终害了他自己。他死于羿那张彩虹般的神弓,银色的箭矢刺穿了他的胸膛。在他临咽气的时候,他说:“我的兄弟,这简直就是玩笑——这些女人和懦夫害死了我!”他的死将遭到嘲笑,不过也没有人否认他死得像个英雄,因为在最后一刻,他也在嘲笑自己的死。他死于泰华山他为河伯建造的宫殿里面,但他连河伯的影子也没看到。杀死他的凶手是有穹人逢蒙,然而真正让他走向死亡的或许是他隐藏在骨子中的那股自负、一时难以自制的堕
    以及他和羿不加检点的狂妄联盟。
    辉芒的那种不祥之感就这么应验了——羿向他禅让王位的承诺,成了对他的诅咒。但是辉芒没有想到迫不及待地要扼杀这种承诺的人,就是羿始终信任的老部下。如果在以前,辉芒也许会对周围充满警惕,因而救自己一命,但是羿送给他的十二个漂亮的有穹女孩儿麻醉了他的神经。他当晚在那个崭新的宫殿里跟姑娘们喝得酩酊大醉,他的有扈随从们也差不多如此。深夜时,逢蒙叫来那一百个有穹武士,他的心腹侍卫,对他们说:“我奉天子秘旨除掉有扈王!”有穹武士对这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毫不怀疑,他们轻易解决了有扈王的卫兵,然后逢蒙进了辉芒的宫殿里看了看情形,他甚至跟醉醺醺的辉芒喝了一杯。接着逢蒙又出来,让宫殿的门开着,他在门口接过一个武士递给他的彤弓素矢,他拉开这彩虹般的大弓,转过身来,向辉芒发出致命的一箭,辉芒被可怕的箭矢穿透胸膛,整个人给钉到了墙上。逢蒙再次返回宫殿里,他一边走向辉芒,一边杀掉了那些惊惶失措的巫儿,嘴里说:“小贱货们,去伺候真正的神吧!”最后,逢蒙来到辉芒面前,辉芒痛苦得厉害,又很想笑,以至脸都扭曲了。逢蒙说:“不敬神的人,希望你死后能变成真正的鬼。”辉芒明白了,他把一口血喷在他脸上,骂了句懦夫。逢蒙拔出他胸口的箭矢,辉芒觉得自己摆脱了沉重的躯壳,他在旋转的世界中终于笑了出来,他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强者将因为骄傲和孤独而毁灭,而无穷无尽的懦夫将由于胆怯取得最终的胜利。



    寒浞的联盟
    当洪水来临的时候,一个隐蔽的联盟也浮现了出来。这个联盟起源于寒浞和逢蒙长期压抑的自负——他们埋没在羿的阴影下太久了,而同时,他们掌握的权力又太大了。在有穹人武罗、伯因、熊髡和莽圉被羿罢免之后,羿对朝政的放任自流又加速了他们野心的膨胀。那时,逢蒙在以有穹人为主的军队中提拔自己的亲信,清洗过去武罗等人的旧部,这种明显的动作一度达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但羿不是没有留意,就是完全不在乎。而寒浞这些年与中原诸侯建立了紧密关系,这种关系起初还带着互相提防的戒心,但是诸侯们很快就发现寒浞既是一个能维护他们利益的掌权者,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权术高手,他以自己的名义馈赠,而他打着羿的幌子索取;他熟练地把诸侯笼络在自己的羽翼范围内,那些对他持有敌意的王侯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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