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大业+番外 作者:酸老太(晋江2014.01.09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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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慢吞吞的笨鸟在寒冬迁徙的时候落单了,扑腾扑腾着翅膀悠悠地被风吹南送北,方向感全无,最最糟糕的是,还有那么丁丁点儿就飞出旋风窝了,被只脸盆大红艳艳娇滴滴的花骨朵迷得忘了扇翅膀儿,像一坨红烧肉直直溜溜地从天上砸下来,一头插/进深雪里。
笨鸟叽叽咕咕变成个瘦弱少年从学里爬出来,抓着冻得红通通的耳朵犯愁,这样好看的东西孤零零地埋在雪里冷死了岂不可惜,转身变成个粗短腿儿的白鸟,孵鸟蛋一样罩着这下半身埋在雪里的花骨朵儿。
梅花恶狠狠地鄙视,不要脸,明明腿又粗又短又肥,非幻成个瘦弱的美少年!!
笨鸟淡定自若地维持着蹲茅坑的姿势骑着梅花望着远处悠远的天空,先发呆走神后打盹儿。
你问它怎么就选了这个姿势——从在蛋壳儿里就有鸟这样给它取暖,让它破壳而出!
那母鸟的屁股和羽毛比它的厚实多了,所以得压紧点儿,不能漏风进来。
唉~
这寒山深涧里不惹世事的梅花妖不晓得它究竟做了什么孽了,修炼最后关口遭遇这样的奇耻大辱。
你算算,做花骨朵儿的时候它饮甘露食冰雪,看云卷云舒赏青山落日,有了人形后也软软哒哒地迈不开腿儿,没勾搭过失足青年譬如风流才子落魄的书生,除了窝在枝头修炼还是修炼,偶尔闲暇,也就是戏耍下沿途来的小蝴蝶小蜜蜂儿,后来辟谷了,就光喝个西北风,日子简单得跟一一样。
一年又一年,一世累一世,直到今日,它吸食天地灵气即将羽化登仙,连天上的引路神仙都找的好好的,连修行的仙山地理位置都勘察得巧巧的,只待趴伏在雪地里度过九九八十天——这尘世最后一劫飞上去,怎料在第七十天的时候突然被只鸟一身子坐下,兜头兜脑盖住鼻子脸,将它嫩汪汪的花瓣儿压得瘪叽叽的不说。它一睁眼,肥肥白白的屁股还撅在旁边,小绒毛撩着它的嫩黄花蕊叫它喷嚏连连,梅花忍得辛苦,在心底骂爹骂娘骂老天!!
乌龟儿子王八蛋啊!!——就是如来佛祖,你能被人屁股压着脸静下心来修炼?!!
它得忍,八十一天少了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行。
可更让它抓狂的还在后头。
梅花儿不知道在哪个时辰哪个夜晚,自己坐定魂游天外时,这笨鸟儿坐在它身上被活活冻硬了,硬生生地毁了它的业作!!!——见死不救你这梅花还成个屁仙!
梅花被炸出来,用光裸的脚踢了踢,不知道死没死,总之是再也不会动了,变成了一/丝/不挂的少年躺在雪地里头,刚刚好送到这梅花儿嘴边儿的一块冷鲜肉。
梅花瘪了瘪嘴,俺不吃肉!谈情说爱那套不懂,脱衣服扒裤子后该做哪茬子它想也没想过。那么后来这轰轰隆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好戏,你只能说是。。。雨点打在香头上——机缘太巧合!。
梅花儿自打从雪地里暴怒化成人形儿,就瞅着将这鸟的一身白羽毛拔了,给自己缝身儿衣裳,这一点也不过分,这一点儿也不足以宣泄它心中的怒气。
一行修炼,一朝成仙,要讲究个天时地利,大仙说,你没度劫,是时机未到。
梅花儿花心一颤,看大仙儿这口气这毫不掩饰的惋惜,娘哎!它。。。它还有得等呢!!
你能想象得出三千年前那深山寒涧里常常出现这样的场景吗——梅花拖着个死人像只松鼠咬着栗子在冰天雪地里蹿来蹿去。
它没把这摊骨头肉丢了有以下几个理由——压着比垫子软和!攀着比树枝儿好看!心情不好时还能拿来出气扇他几巴掌,困了累了将人当花瓶把根脚伸到他嘴里插上,真也百用的一块好料!
后头的日子长着。。。。。。防不住它压着压着就压出灵感压出窍门儿,压着压着就压出事儿来了。
梅花儿自己都没整明白,它是如何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将人的事儿做得比人还快活!
你瞧瞧,得了头一回的梅花儿喜得东倒西歪路都不会走,差点儿一头撞大树上!
一开荤尝到甜头,对着个毫不抱怨冻得脑死亡身子正鲜活的人,那还不没完没了回回让自己吃饱喝足!可是后来它就愁了:他那雪白的身上紫红紫红的伤一次比一次多,他时而变成鸟时而幻成人渐渐维持不住教梅花好欺负的样儿了,更糟糕的是,三十年后,寒山涧里的冰雪开始融化,这东西铁定是要坏了!!!
梅花儿在三十年后居然舍不得这鸟了!!
后来的事儿,就是孽障啦!你简直不能想象,这笨鸟笨鸟吼着叫着的傲娇梅花儿因着个死人因为一块垫子一只好用的花瓶儿,干出那样缺德的事儿来!!
梅掌柜瞅着甘维这平平板板的身子,想着这些鬼东西强硬灌到他脑子里的场景,跳跃穿梭捉不到原委,将那些可笑的画面儿赶走,他还是与那鬼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梅掌柜,身价儿姿态一样摆在那儿!
下了马将人往肩膀上一扛,就差没哼出小曲儿了!
甘维知道自己挨了床板,正想伸开胳膊腿儿好好休息一阵子,双腿忽然一夹,夹住个软硬适中的东西,那东西自己嗖地抽走了,然后耳朵边出现了疑似磨牙霍霍的声音。
甘维这呆子下头是是光秃秃的,嘴上是没毛的!真是男人中的极品!
女人中的败类。。。。。。原来是男人中的极品!梅掌柜你脑子抽了吗!梅掌柜你——眼睛瞎了吗?!!
不过梅掌柜你要这样想,那真是极好的!
掌柜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十圈终于忍不住朝门外冲了出去!!
去烧香!去拜佛!
掌柜的,现在已是子时——,吴岢愣头愣脑地看着掌柜飞奔出去的身影儿,无声地提醒。
眨眼间掌柜已经消失了——
再眨眼,掌柜又回来了。
“呵呵。。。路上掉了个东西。”掌柜别着手厚着脸皮慢悠悠地晃到自己屋里。
“。。。。。。”
作者有话要说:
☆、肉太紧实
“唉——”
这已经是那呆子这三天头第一百零八次叹息。。。。。。。。
甘维不明白自己这么个清清正正规规矩矩的人,按时磕头烧香不做亏心事怎么还会遇到鬼打墙。
一觉醒来,浑身疼死,再瞧瞧梅掌柜和吴岢都用一种“阴阴测测”的眼神看着他,甘维就觉得自己真的跟鬼附身了一样。
官舍里弥漫着一股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气氛,那两人连走路都惦记脚尖尖,就差猫着腰了。
得!甘维受了委屈啥话都没敢说,只能搬个椅子坐在太阳最盛的墙角根儿,偷偷摸摸拿着一本书掩人耳目,意在用大太阳来晒一晒自己这一身的鬼气。
这小模样教掌柜看得心都疼了,行动更加小心了起来。
甘维低着头不说话,一张脸时白时青时红,时不时地望着自己的影子,还好,全得很,没让鬼留下个一魂半魄。
转过头,忽然面前出现一双手,甘维胳膊一抖将书都扔了。
看看。。。。。。梅掌柜递个茶都能把他吓一大跳。
接过茶,甘维抿了一口时不时地望向大门,等吴岢打探消息回来。
真正的赵府没去到,一趟赔罪免不了,甘维学乖了,知道事先弄明白赵府在哪里,这回不敢以身涉险,只能让吴岢阳气充足的个大老爷们去跑腿儿。
他埋着头,看着胳膊肘鬼掐的印子,抱着头在心底哀嚎了一声,兴好是只鬼,要是人他就没脸出得门去,那鬼真不要脸,居然。。。居然。。。甘维真不愿意相信那美人肩膀上的死人就是自个儿,亏得他还灵魂脱壳观看了半响直到被那不要脸的鬼弄得晕死过去。
这一身的青青紫紫。。。。。。甘维还没傻透顶,心头怒火熊熊不能发作,憋得他嘴角都起水泡了。
梅掌柜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起泡的嘴,没想到这呆子身上起这么大的反应,究竟是太瘦太薄,一下子吃顿大荤受不了。
偷偷地瞥不远处坐着的梅掌柜,甘维慢慢地皱紧了眉头,那女鬼看来竟与掌柜一样个头,而且凶猛异常,力大无穷,普通方士兴许奈何不了,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唉。。。。。。第一百零九次,甘维对自己说,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吧,毕竟还留得命在,你还想如何?
唉。。。。。。第一百一十次叹息,不如何。。。自认倒霉。。。。。就此揭过呗。
又过了三天,身上的印子消散得差不多,甘维大有负荆请罪的架势,一大早就等在这真坐落在西南边儿靠近岱宫的一条幽静大巷子里的府宅前。
两颗梧桐树掩着深褐色和赵司农一样板正的大门,门外无人看守,甘维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打开,见是一位梳着妇人发髻长相清丽的女子。
女子见来人略微失望,她遮掩得巧,甘维没看出分毫。妇人看见甘维身上的绶带,轻声细语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有何贵干?外子此刻不待家里,莫怪小妇招待不周,请大人快来喝杯热茶!”
甘维见这若大的府宅,一路走来,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应有具有,就是缺了点人气,空空荡荡,看起来好不凄凉,更让他吃惊的是面前的女子的称呼。
外子。。。。。这位便是没落周朝云城公主?那小傀儡皇帝一母所生的胞姐?这。。。这。。。教人如何也想不通,锦衣玉食的公主怎么落到亲自来开门的境地?!
女子见甘维跟着她措手措脚进门,一脸吃惊,淡笑不语转身去大堂里捧出了茶壶,又自去隔间的小炉上热上一壶水。
甘维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清清冷冷的宅院,听闻云城公主脾气倨傲,如今看来,市井传言简直是胡说八道,如此温文有礼,气质脱俗的女子,赵司农好福气。
“请问。。。赵大人何时归来?”甘维哪里能等公主真的烧上一杯茶递给他,那不是作死么。
“这。。。大人,您来京不久罢,外子在外头除却司农府和这宅子。。。还有处私衙的。”妇人像是不愿提起,言语躲躲闪闪,然后拍了拍裙裾道:“让大人见笑了。”
甘维心里窝着一团火,这赵奉真不是个东西,人家好歹是个公主,你老爹夺了周家的权势,你不守着驸马那套规矩把人家娶到家里使唤也就罢了,居然还——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足蛇吞象!
女子似是看出甘维心中所想,呵呵笑道:“大人觉着我忒也可怜?那您就看走眼啦!这府里的仆人婢女吵吵叨叨,全是叫我自作主张打发走的。外子衣食住行我亲自备至,从不假他人之手。府里账务由我一人操持足够,身边儿只留下两个贴身婢女和两个小厮,正在后院里做事,不瞒您说,刚刚还以为。。。是外子归来,小妇这才遣她们去后头了。。。。。。”说到这里,女子脸颊微红,用帕子捋了捋前襟打趣道:“深宅大院里的奶奶们怕是还享不到我这样任性得来的福气,您说是也不是?”
甘维瞧她一言一行,的确是一把料理家事的好手,尴尬道:“甘某浅薄,惭愧惭愧,如此说来,公主与驸马当真是令人欣羡。”
云城公主虽是见过些大世面,毕竟嫁为妇人,不好与个陌生男子拉扯闲话,甘维也未如此与女子独处过,何况还是个地位尊贵的公主。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静默地坐着,里间炉子上传来咕噜噜的水声,那公主马上起身:“嗨!大人您稍待片刻,小妇人去看水沸了没有?”
甘维听了也马上起身,“这如何当得!还是甘某为公主烫上一杯茶水吧!”
“大人,来者即是客,外子倘若知晓我这妇道人家如此不知礼数,该要怪罪我了,您坐着就好。”
“公主,让甘某来,您坐着!”甘维说着就要往隔间里头去。
女子因为甘维猛地起身逼近,脸子通红,不拦着不合礼数,伸手要拉也不妥,急急地迎上去。甘维也因为公主这样伏地做小颇不适应,两人推推嚷嚷间,堂屋正门站着一高大人影哼了一声,眼神射来,冷得冰溜子一样!
这真的是一出好戏!
如此宽敞的客厅都能挤在一处,还顶着两张大红脸!下面该唱到哪一步了?
赵奉脸色阴沉地走进来,看着甘维道:“甘大人无辜缺席,今日这般,教赵某。。。好生欢喜!!”
甘维哑口无言,吓得腿差点软了下去,“赵大人,我。。。我。。。”
我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直直往里钻去!
“我去泡杯茶给您!”
蹲在炉子前,甘维想,怎么解释,说。。。他要泡茶给公主喝?赵大人肯定会斥道:
“你来我府邸就是要给公主泡一杯茶?”
“我是来拜访您,向您请罪!”
“赵某人不在,你眼睛不会看?在主人家赖着脸不走成何体统!”
“公主说。。。请甘某喝一杯茶再走。。。。。。。”
“既然请你喝茶你就好好坐下来喝茶,拉拉扯扯算什么!?”
“我。。。。我。。。。”总不能说,他见不得公主这样伺候人。总不能说,他习惯了见到贵人就腿软。
刺啦——滚水溅到手背上,甘维嘶了一口气,将杯子捏紧,滚漉漉的水沿着杯缘溢出来,烫得他七魂出窍!绝不能教公主看到他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笑话。
甘维将茶水端出来,见大堂只赵奉一人坐着,他一露脸,赵奉便要杀人一样瞪着他,恶狠狠地问:“那晚上听说甘大人。。。没找到我这府宅?”
他。。。他是怎么听说的?!连赵大人都听说的事儿,哎呀呀!这左邻右舍的。。。不知道。。。是不是也从哪里“听说”了。他那晚也没敢去问吴岢,自己怎么回屋的,闹不好,满大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呢!这一想,天要塌下来了!
甘维马上急急地掩饰道:“不是这样!大人你千万莫要相信市井传言,那日。。。甘某正好去看亲戚,被他留了下来。”
“你那亲戚可真是热情!!”
“是、是。。。。。。。”
“你那穷亲戚住城外?”
“是、是。。。。。。”
“是女子吧?”
“是、是,啊不是!不是!”
“哼!”
那口气分明在说,谁信你的鬼话!
赵奉洋装生气,慢悠悠地用杯盖玩着茶水,热气腾腾地从里头冒出来,甘维呼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把汗,屁股刚挨上椅子谁知耳边又砸下一句把他惊得跳起来。
“改天教我去看看你那亲戚!!”
编,你就使劲儿地编!
甘维绞尽脑汁圆谎的空当,赵奉起身就走到他跟前,眼睛不带拐弯儿顺着他的脖子往下盯。
甘维一缩脑袋,用手捂着领口:“臭虫、臭虫咬的!”
赵奉看着他黑漆漆的头顶上窝在一起的三个漩儿,撇了撇嘴:“怪不得一股子味儿!!”
臭、臭味儿?
甘维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活该你!!脑袋被门夹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个月前还发誓要这个大恶人完蛋,今日居然站在这阴狠狠的人家里被他数落,就因为人家饶了你一条小命就感激涕零,那命本来就是你自个儿的!!
对,命是我自个儿的!有味儿也是我自个儿的,谁教你狗一样的闻上来啊,还、还盯着人家脖子窝跟瞧见肉包子一样死看,不要脸!
“既然如此。。。甘某且先告退!”甘维正准备挪腿儿在他转身前溜走,赵大人一本正经地坐下去,看着他的猫步丢出一句话:“你主子把你的卖身契过给我了!!”
卖身契?!对啊。。。现在手里捏的这张户籍是假的!!他还有张真正的卖身契在庞彻手里拽着,庞彻曾经说:想从我手里逃走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甘维出门儿看得清清楚楚,今早的太阳是打大东边上来,这大恶人是怎么抠出来的!!!甘维往后一扭眼神钉在那张薄薄的诱人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