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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狂暴吧!女汉子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晋江金牌榜推vip2014.1.9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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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初做军医的时候,也常常会因为急救药品到不了,或者是战场上医疗条件不够的情况,导致一些或许本能活下来的士兵就那么死在石砾之间。我一直也曾认为是自己医术不精,毕竟当初在医院自己只是个助手,我虽擅长血管缝接以及其他的,但那都是在主任医师的指导下进行,我总是在那炮弹震天响的前线慌了神。
  
  或许这么说来,大多数并没什么感觉。但那种在临时营帐里,地面在颤抖我的手也在抖着缝针的时候,我生生恨自己水平不够。我甚至总是想,是不是如果我不应聘这个职位,如果是我的导师来了这里,会不会某些恶化状况就不会出现,会不会他有能力把那些人从痛苦与死亡中拉出来,如果不是这么愚蠢的我在做这些,是不是死的人会更少。
  
  再加上现代战争发达国家死亡的人数本就极少,尸体被更加庄重的对待,他的亲属在视频那头被通知时不可置信的痛苦表情,更让我愧疚。对……我不是因为怕累想要偷懒才没服满兵役就退下来,而是我有点承受不住了。那些平日里给我送水果,调情打牌赛肛栓的士兵们成了我手术刀下的尸体,我无法承受这份死亡。
  
  甚至他们的兄弟好几次冲进医疗办公室来,拿着凳子满眼通红的要砸死我,一拳打在我下巴上,伤得我半个月说不出话来。但我那时候也没有默默承受,我的性子只能让我更狂躁的吼回去,只能让我从桌子上跳起来,拿着军刀作势放狠话要杀了他们。最终我以与士兵斗殴伤人,心理上精神压力太大的理由被遣送回国,而在那资本主义国家,我就算不想去注意,也难以躲开铺天盖地的战争新闻,以及哀悼死在战场上的英雄,我发现我有些承受不住了,这才拿着存款退掉房子,回到了北京。
  
  二爷的建议如今就是戳在我心坎上,我一直不愿意见到别人在我面前的死亡,所以才努力的努力的想要保护柳钰,想要保护别人。
  我只是不知道如果我再到了冷兵器时代惨烈的战场上去,如今的我是否能承受得起。
  
  我满脸犹豫,看着二爷期待的面孔,竖起手指手指说道:“每月二两银子,外加给我在贵川弄套大宅子!”
  二爷转过头去:“好走不送,每月二两银子你是要逆天啊!我去找点别的大夫吧,您这精怪我请不起——”
  “喂喂刚才是谁一脸沉痛的让我去拯救你的兄弟的!你兄弟不值二两银子么?!”我抓住他衣领猛晃:“你不打算走感情路线了么!我他妈可是能救命的啊!”
  “一两——”
  
  “一两二钱!钱这东西太重要了,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你丫在宰我,三娘每个月才三钱银子。好吧好吧一两二钱,别说出去,你要是告诉了三娘,她非剥了我的皮不可。”二爷无奈道。
  
  “那我就暂时在你这儿留一段时间,如果让我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扭头就走!”我威胁道。
  二爷笑了笑,蓑衣下的手轻轻握住了我只有三根手指的左手:“那也要等你伤好了再说。”
  
  唉……他果真是什么都明白,就是笨拙的避开话题不愿提到‘手’这个字啊。总是在想不到的时候疯疯癫癫装傻充愣,但从对女子的态度上,从浮世堂的各位也能看出,他的确是有那份冲破世俗肆意妄为的气质来。
  
  *
  
  二爷一回来就钻到地窖里给他们开会去了,只留下冷大夫在阁楼里给我伤口换药。
  “他不是在京城忙得焦头烂额么?怎么会回来?”我光着脚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冷大夫给我刺破脓肿,敷上药粉。
  
  “浮世堂本就总是居无定所,二爷也是有许多替身各处跑。这次不过替身在京城抵挡一阵,马上就要开始今年最大的部署了,二爷是回来亲自安排一下的。”冷大夫老老实实回答。
  “哎?最大的部署?再说了这里不是浮世堂的总堂之类的么?”我疑惑问道。
  
  “怎么会,浮世堂没有固定的驻地,二爷总说地方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这行当绝不能让人察觉到痕迹,所以才总是各地奔波,需要去哪儿我们这帮人就到哪儿去。”他拿着白色的纱布包紧我的手掌。“至于最大的部署,我们需要在西北打赢一场仗,这关系到新帝继位,以及浮世堂是否能够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暗中力量有关。”
  
  “这些年西北帝国来犯,我们从来没赢过,只看这次能否胜利。二爷已经做了近一年的准备,我们许多细节上都做得够好了。这次太子殿下即将亲征西北,一旦胜利,这王位即将坐实,圣上也会将兵马权交给太子殿下,到时在无人能阻拦太子殿下。”
  
  “就怕到时候,狡兔死走狗烹,二爷连命都保不住。”我轻笑。
  
  冷大夫抬起头来:“你也对浮世堂太没信心了,我们不是要做谁的走狗,而是要趁新帝即位的契机,让我们变成一根根深深刺入王朝的木刺,为了不让自己死掉,就算再痛苦上位者也不敢拔…出来的深刺。”
  
  我结舌。不知二爷到底做了怎样的部署,才能让冷大夫说出这种话来,或许说这一切从三五年就已经早早开始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着院子里传来喧闹声,似乎是散会了,我推开阁楼上的小窗,看着二爷一脸兴奋喜悦的小跑着朝我所在的竹制小楼跑来。咄,又是那副丢人样子!
  
  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踏在长梯上,阁楼的板子被顶开来,关守玄探出脑袋来:“蛤——”
  他看到了坐在床边跟我说话的冷大夫,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蛤蟆……你你吃晚饭么?”
  喂,他不会真以为我和冷大夫有一腿吧?
  
  “啊你们聊你们聊,蛤蟆你要是闲了我……我找你说点事儿!是正事儿!”他不等我开口又连忙补充道。
  冷大夫连忙站起来:“我已经换好药了,老大你上来说吧。”唉……冷大夫你果然待二爷如真爱啊。我撇撇嘴,拍了拍旁边:“过来说吧,刚刚给他们又讲了什么?”
  
  二爷倒是瞥了一眼冷大夫,冷大夫活像是被捉奸一样,慌慌忙忙连药箱都没拿的就下了楼,这俩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啊,我其实才是恶毒女配吧!是拆散你们这对真基佬,有情人的贱女人吧!
  “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以后不会叫你嫂子了。”二爷突兀开口,却说得是这个:“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啊啊,无所谓了。反正跟你成婚的是柳七又不是我,称呼而已随便叫吧。”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冷大夫该多尴尬,他已经跟我说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事。”二爷低头道。
  
  “哈?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有点莫名其妙,却突然想起来冷大夫一直说要向二爷负荆请罪——卧槽他不会说了吧!本来没什么事儿,是我跑错了房间,他一解释倒是不清楚了!想到他肯定又脸红着对二爷说:‘我不是故意睡了步姑娘,还对她说了那样过分的话,我愿意承担责任!’我就想吐血!
  
  “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冷大夫那型……这也是好事,他是个老实的好人,你们要是在一起,我也会很轻松的。”二爷说道。
  
  大哥……可你的表情真的一点都不轻松啊,能不能不要用便秘的表情跟我说这种‘我希望你幸福’的话啊!  
  
  

☆、

  
  “关守玄;你能不能别想太多啊。”我叹了口气;“冷大夫那事儿是误会;误会;我都没当成什么事儿;你怎么还在意。”
  “……因为我看你……总是帮他;再说了我是个大度的人——”二爷说道。
  
  你妹;你要是个大度的人;就说这话的时候别蹂躏我的枕头;我的小竹枕都要让你捏爆了,
  
  “别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他挺好玩的。”我本来不想多解释的,看他那样却忍不住多说。“再说了你能不能别再模仿冷大夫了,你丫根本就不是把所有情绪都表露在外面的人,干嘛装的一会儿局促一会儿激动,跟张白纸似的,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再说了就你那脸皮,还会这么紧张?”
  
  “咳咳,我没装。”二爷立刻放下竹枕。
  
  “啧啧,还说——你以为我傻啊。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怎么想的。”我站起身来:“再过两日等我这手不疼了,你找个人教我武功吧,柳七身上有底子,我又会点格斗,应该学起来也不慢。都答应了给你做事了,怎么也要有点武技傍身。”
  二爷忍不住咧开了嘴角,这个笑容是毫无伪装的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以为我喜欢大夫才故意去模仿他,如果真是这样……
  
  “我过两日看看细节做得怎么样,就会回到京城。过完年后,这边也会带着我要的东西出发,还有几个分堂里的人也会在这里会和,然后向西北出发,到时候我们在西北再会。你好好养养身体,也顺便了解一下,我希望你能跟大家打成一片。”二爷笑着说道:“他们都能教你很多东西!”
  
  “好……我知道啦。”我走过去,拍了拍他毛躁的头顶:“你也小心,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得到什么,但必定道路险阻。”
  
  “……其实我也有些事想要跟你解释清楚。关于事态为什么从当年演变成这样,我想说给你听。”二爷拍了拍身边要我坐下。
  
  “我入军营入得早,关家一直想要历练我,所以我是从小兵开始做起。后来做到百夫长,就这么一路走上去。那时候世道还算安定,基本只要抵御北边几个小国自不量力的骚扰几乎就没有什么了,我也得不到机会升至高位,在我十九岁那年,西北的柔然势力强大屡屡侵犯帝国,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充满野心拉拢兄弟,一步步从生死路上走成了关家军副将。那时候年轻气盛,我甚至都没好好看过身边的人死去了多少,甚至我还满心认为,这是这条路上必然会发生的,是我无法避免的。”
  
  “而后来关守呈从西南调至北方,本以为很快就能做上主将的我,却没想到主将之位被关守呈抢占。我满心不甘,处处顶撞,关守呈年纪比我大上许多,从小在官场摸爬滚打,他只要用一只手就能制住锋芒毕露的我,后来我由于带兵时连连决策失误,使得自己陷入绝境,那时正是西北来犯的关键时刻,关守呈一怒之下将我贬职,许多人早已对我的失误满心不满,我落魄在军中只做了百夫长,竟然无人来拉扯我一把。”
  
  “我那时候怨过关家,恨过关守呈,每日烂醉,带兵打仗时不听指令,简直都要成了军中的蛀虫,甚至许多参谋门客建议将我踢出军营去,关家也对我相当不满意,甚至扬言威胁说,如果我再这样不顾关家脸面,就不再给我还在老家的母亲救济,让她活活病死。我几乎疯了一般的想要去邀功,却连接得到压制,恐怕再也无法重回位置。就是那时候我遇见了蔡头儿,他那时候可是关家军的厨子,整天做饭胡乱潦草偷工减料。”
  
  原来他认识蔡头儿这么早……
  
  “我每日躲到厨房里偷吃东西,甚至拿酒喝,结果被他抓个正着。后来我们做了朋友,有次聊天时,他冷笑着跟我说‘想想当初跟你一起长大的兄弟们还剩几个?’我才霍然发现,我这个在军营长大的竟然变成了孑然一身。那时候我从贫瘠的老家被带到关家来,我心中满是对母亲卑微待遇的愤怒,对所谓将门世家的鄙夷,不公平的待遇刺激的只想往上爬。结果如今在来看,当初对我忠心耿耿的只剩一个军师,而他现在却成了关守呈的人,而将我驱逐的提议还是他提出来的。”
  
  “我只觉得自己活该,是我辜负了他们的梦想他们的希望他们的依靠!到后来我自贬要从小兵做起,又结识了当时做随军大夫的阿冷,开始认真去结交他们,发现每个人身上的闪光点,也不邀功,而是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到了二十一岁,我又升到了副将一职,那时候西北的状况一直胶着,关守呈本是关家长老安排到西北,想要让他做出点成绩,然后趁着军功回京城直入朝堂,却没想到状况不好,关家长老也急了。”
  
  “于是他被调离西北,再回到西南去。他在父辈帮助下连连打了几场胜仗,本来没多大的事儿被放大成那样,结果就回到了京城做起了骠骑将军。但我看得出他眼神里满满都是不甘心。同时那一年我成为西北主将,我本就喜欢机关弩机,又跟那些军营里的手艺人学了许多技巧,在西北的几场仗中,又利用地形惊险的赢了几场,那时候西北早已连连重挫,我这几场胜仗虽然有偶然性,却让圣上龙心大悦。”
  
  我侧耳听着,不愿打断他。
  
  “圣上不断给我加头衔,而我手下的兵也越来越多。那些跟着我的副将士兵都万分振奋,却没想到紧接着西北突降大雪,我心晓这荒漠之中气温骤降,不可小觑,于是带兵退至关内,在有山地树林的地方暂且扎营。却没想到在那冰雪寒天,飓风飞石的天里,柔然的将领竟如此大胆出击,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名字,他就这样带着一帮身着兽皮制成大衣的骁勇战士冲入军营。”
  
  “那天气真堪称是‘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他冲过来至少折损了三分的兵将,却就这么被风刮得脸上都是裂口的冲入军营!”
  
  我听得心里都慌起来,却对着二爷扯出一个笑,让他继续讲。
  
  “我虽早有提防,给军马都开始足上绑紧防滑的兽皮,但那日是腊月初八,那胡人不知从哪里晓得我们的节日,趁着将士们乐呵呵拥在营帐里吃饭时冲进来,掀翻了我们的营帐,我的士兵都来不及从皮被中出来穿上铠甲,就被连连刺死!”
  “他们的鲜血连着尸体冻成一条绵延的冰河,我甚至没法马革裹尸把他们带回去,因为我根本没法从那坚硬的冰中凿出他们来。”二爷表情愈发痛苦,我也明显感觉到说道这一段,连细节都多了许多,他必定此生都无法忘记。
  
  “这一劫死了将近三成士兵,我连忙带兵后退,那时候一边抵挡一边给京中写信。本来预计早就该送到的粮草和冬衣,却迟迟未送到,你知道么……每日每日草檄冻得发脆,我和军师们满手冻疮更别说士兵了,砚中的墨还没沾上就已经冻成冰,我身着银甲,卷起帐帘坐在主座上,看着军营门口出入的带雪汗气蒸的军马和那些被拖回来的冻硬的尸体。想要主动突袭却总不成功,那汗水浸透衣衫,和冰冷的银甲冻在一起。直到我们粮草绝尽不得不放兵入林时,我那才半个月第一次脱掉了银甲,顺便脱掉的还有冻在一起的层层衣衫,以及我上身的一层皮。”
  
  “我们等了那么久,京中却一点消息没有,没办法剩下的不到五成的士兵只能在山上掘草根吃。而军中不止有士兵,还有大夫,厨子,工匠和一些平日做事的女人,柔然的主将却不肯放过,一路突入关内,士兵们把仅剩的食物让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饿着肚子在山林中抵挡追击而来的柔然军,等到……等到那将近一个多月才送到的粮草,我的兵……剩下的不到一成了。”
  
  “蔡头儿仗着武功高超,再受不了这状况,过程中多次试图去暗杀柔然主将,却总不得手,甚至有一次身中两箭体力不支倒在回来的路上,而我阻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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