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无敌之田园喜事 作者:幸西南(潇湘vip2014-07-02完结,种田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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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惊讶地跟着姐姐走进院子,待春晓闩好大门之后,才低声问道:“姐姐,你如何会有李婶家的钥匙?”
春晓苦笑着回答:“说来话长,春华,这几天姐姐实在有些累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咱们先好生睡上一觉吧。”
担心火光烟气惊动乡邻,姐弟二人就着凉水摸黑吃了两只馒头,在彩月的房间里草草睡下。天色微亮之时,春晓便悄悄起身,唤醒了犹在梦中的弟弟,将床铺收拾妥当,两人出了大门,又将院门原样锁好,向着太平镇的方向走去。
春华年幼,腿脚又不灵便,他们走走停停,春晓还不时弯下身子背弟弟一段,这样拖拖拉拉地走了大半日,终于来到了松福镇和太平镇中点处的程家庄。
沿着村子打问了近十户人家,终于有位独居的大娘答应让他们借宿。春晓心中感激不尽,进门之后做了不少洗涮打扫的活计,还给大娘煮了粥炒了菜,她和弟弟却只肯吃自己带的馒头。
大娘很喜欢这对乖巧的姐弟,第二天临行之时,特意抓着几只鸡蛋追出门来,生拉活扯地非要春晓收下。
又历尽辛苦地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春晓和春华终于来到了热闹的太平镇。
一路打问着找到李婶的独生女儿林彩月的家,这里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十分气派,看来过得颇为富庶。
然而,此时宅子外的气氛却有些古怪,家仆丫鬟不时进出,而且个个表情紧张,行色匆匆。
春晓心中奇怪,瞅准机会,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看上去清秀可亲的丫鬟拉到一旁:“这位姐妹,我是从松福镇来的,我想找你家少夫人的母亲……请问,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那丫鬟连连摆手:“姑娘先请换个地方歇息吧,现下府里正乱着,实在顾不上,待会儿得了空,我再想办法给你通传一声。”
春晓不好再问,眼巴巴地望着她去了,正在焦急,一位身穿蓝衣的妇人抹着眼泪蹒跚而出,春晓定睛看去,却正是李婶。
春晓急忙上前两步,欣喜唤道:“李婶!”李婶抬头看到春晓,先是一怔,随即又落下泪来:“春晓,彩月她……”
见她难过得身子打晃,春晓忙将她扶住,关切地问道:“您别着急,慢慢说,彩月姐姐她怎么了?”
李婶此时已是哽咽难言:“彩月她,她小产了……”
春晓闻言一惊,思忖片刻,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按照李婶说的时间推算,彩月现下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胎盘早已长全,应该正是安稳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小产呢?
想着这个胎儿来之不易,孕期腹痛又并不罕见,兴许是彩月过分在意,杯弓蛇影,春晓安抚地握住李婶的手,低声问道:“彩月姐姐近日可曾动气?可有碰撞?现在情形怎样,如何便能断定是小产了呢?”
李婶略想了想,不禁也有些困惑起来:“不曾啊,早上见她时,她还同我说了好大一会儿话,面色看着也还好……”
但她随即又抽噎起来:“不会错的,贺家请的是自家用惯了的老郎中,而且,而且彩月她已经见红了……这不,他们把我和贺家老夫人都劝出来了,郎中正在里面专心诊治呢……”
春晓仍觉蹊跷,想着古代医疗条件差,若真是外伤之类引起的小产,搞不好会一尸两命,便果断拉住李婶,急促说道:“李婶,我也粗通医术,尤擅妇科,您赶紧带我进去看看吧!”
李婶将信将疑,但情势紧迫,多一个帮手,女儿的情形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便任由春晓搀着,疾步向宅内走去。
贺家是座两进两处的院落,李婶带着春晓穿过花园来到内堂,那里已是一片混乱,男丁们屏息垂首,丫头仆妇凑成几处悄悄耳语,东厢房里不时传出女子的哭叫声,听上去颇为凄惨。
林彩月的丈夫——贺家大公子贺青牧正急得团团乱转,他似乎已经完全没了章法,听李婶说这陌生少女是松福镇有名的妇科圣手,竟也信以为真,连连催促她们快些进去。
进了彩月的房间,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春晓不禁又皱了皱眉,在现代时,她不知做了多少台剖宫产手术,对鲜血的味道并不陌生,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气味不大对头。
房间里此时只有一名颇有些年纪的仆妇和一位须发皆白的郎中,见那郎中只是坐在一旁,而且神色如常,手上半点鲜血也无,春晓不由更加怀疑,索性绕过郎中,直接来到彩月的床前。
彩月现下已哭得没了力气,又是抽噎又是喘息,看上去好不可怜。
春晓望望彩月的面色,在她肚腹上摸了几下,又蘸了一点床上的血迹细看,心中便有了底。轻轻地拂开彩月额上的乱发,春晓柔声说道:“彩月姐姐莫怕,你的孩子还好好地活着呢,若是再这样哭下去,恐怕才真的会有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彩月顿时止住哭声,睁开红肿的眼睛望向春晓,李婶又惊又喜,那郎中和仆妇却顿时脸色煞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春晓身上,春晓淡淡一笑,转向那郎中问道:“所谓医者父母心,您究竟得了多少好处,竟昧着良心做出这天地不容的事来?”
第二十七章 风云突变
那郎中顿时变了脸色,一旁的仆妇也身子巨震,连忙低下头去。
房内静寂了片刻,郎中张口辩道:“姑娘何出此言,老朽虽然不才,但家中世代从医,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些把握的。少夫人忽然见红腹痛,而且脉象微弱沉细,分明便是小产的症候……”
春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叮嘱李婶去请贺青牧和老夫人,待主要人物都到场后,她紧盯着那郎中,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作假也要作得像些,彩月姐姐若是当真出了这许多鲜血,现下还能有力气哭叫么?”
郎中微微一愣,向床榻上的血迹看了一眼,心虚地低下头去,却仍嘴硬回道:“这位姑娘着实莽撞,于医者而言,诊脉乃是一等一的大事,你连少夫人的脉象都未诊查,怎能就此妄下结论呢?”
春晓并不气恼,淡淡地反问道:“先生或许确是诊脉的高手,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依先生看来,这床榻之上的血迹,当真是人血么?”
那郎中此时已是面色惨白,春晓趁胜追击,提高音量说道:“若让我说,这位幕后的主使大抵是买通了仆妇,趁彩月姐姐睡着时将假人血洒在了床榻之上,前来伺候的丫鬟见了难免叫嚷,而姐姐误以为自己见红小产,不免大受打击,自会任由你们摆布,到时再请了你这位‘好’郎中来,当真开一副堕胎的方子,趁乱让姐姐喝了,将孩子活活地打将下来……”
说到此处,她猛然转头,对着床边簌簌发抖的仆妇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快些招认么?!”
仆妇吓得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姑娘饶命,姑娘饶命,真的不干老奴的事啊,这都是二夫人吩咐我做的……”
郎中见大势已去,也软着身子瘫倒在地,初进来时还一头雾水的贺青牧此时气得周身发抖,高声喝道:“来人!把他们二人关进柴房,听候发落!”
他随即上前两步坐到床边,握住妻子的手,愧疚而痛心地说道:“彩月,都是我不好,我,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
这时,彩月惊魂普定,忽觉肚腹处轻轻动了一下,她握紧丈夫的手,凝神感觉了片刻,又觉出两下胎动,不禁喜得泪珠涟涟:“官人,这孩子,这孩子方才踢我了……”
贺青牧又惊又喜,急忙将手放在妻子腹部,连声说道:“他方才踢了何处?这里么?还是这里?快让我摸摸……”
见他们夫妻甜蜜喜悦,春晓微微红了脸,她走到一边挽住李婶,刚要说话,蓦地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目光,只觉身上一寒,不由打了个哆嗦。
想着此处或许是个是非之地,春晓正思忖着告辞离开,李婶却拉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哎呀,春晓,我竟不知你的医术如此精妙,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春晓敷衍地笑笑,一旁的老夫人却轻嗽一声,沉稳说道:“这位姑娘,你今次对我们贺家有恩,老身甚是感激,不知可否移步花厅一叙?”
见她说得郑重,春晓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和李婶跟着老夫人来到一个幽静清雅的花厅中,分宾主落座,丫鬟奉上香茶,老夫人轻轻抬手,让旁人都退了下去,这才转向春晓,上下打量一番,微笑说道:“姑娘样貌出众,见识更加不俗,今日老身真是开了眼界了……”
她随即话锋一转,眼中亦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老身愚钝,只得向姑娘请教,姑娘既然未经诊脉,又是如何知晓真实病情的呢?”
春晓一时语塞,总不能回答说,因为她熟知人血的味道和触感,觉得那血很不对头,而且手测子宫底的位置与孕周基本相符,另外,目测彩月的体重不超过90斤,而根据床上的血迹范围估算,出血量至少有1000ml,别说大声哭叫,恐怕早就休克了之类的吧……
见春晓沉默不语,李婶连忙插进来圆场:“亲家母,春晓她平素处事低调,我与她相邻住着,也不知她有如此本事,想来大半是祖传的技艺,恐怕不便明说吧……”
老夫人又盯着春晓看了半晌,倒也不再勉强,露出可亲笑容,和蔼说道:“原来如此,是老身太过唐突了……”旋即站起身来,恳切地发出邀请:“姑娘今日救了我那嫡亲孙孙,便是于我贺家有恩,不如在此多住些时日,一来帮我家媳妇调理调理身子,二来也给我们贺府一个薄面,以便好生招待恩人……”
春晓正要拒绝,闻讯赶来的贺青牧也从旁附和道:“此言极是,姑娘与彩月是同乡,又是我们夫妇的恩人,理应多住些日子,让贺某好好答谢一番。”
见李婶微笑点头,又想着确实需要一个与她长谈的时机,春晓只得答应下来。
贺青牧将春晓姐弟安排在自家客房居住,还特意派了了几个丫鬟家丁过来伺候,李婶去看过女儿,见彩月已无大碍,便满面喜色地来寻春晓。
两人相对而坐,听春晓讲完家中的变故,李婶沉默良久,幽然叹道:“事到如今,你也只得想开些罢了,要让我说,离了那个狠心的婆娘,你们姐弟日子或许反而好过些,只是苦了你那老实叔父了……”
倾谈了一会儿,春晓见李婶精神不济,便轻声说道:“今日虽有惊无险,想来您也是费了不少心力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又不是明日就走了,这些话以后再说吧。”
谁知李婶一去便没了音信,那几个丫鬟家丁起初颇为热情,但第二天便有了变化,待春晓姐弟虽然客气,脸上却总是淡淡的,似是敬而远之,又似心生鄙夷。
春晓心中纳闷,想着拉住谁问问,丫鬟家丁们却总是来去匆匆,竟连半点插话的空当也无。
到了第二日晚间,春华吃饭时不慎碰落了一只青花瓷碗,丫鬟听到动静,不情不愿地进来收拾,春晓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姐弟的一举一动皆在贺府的监视之下,又见那丫鬟对春华横眉立目,不由有些气恼,起身怒道:“我弟弟虽然犯错,但并未故意而为,你摆那些脸色给谁看呢,这就是你们贺府的待客之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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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世态炎凉
那丫鬟本已收拾好碎瓷片要走,见春晓当真恼怒,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撇嘴说道:“姑娘何苦跟我们这些下人生气,您既是不祥之身,本就不该到这府里来,现在可好,弄得老夫人和大少爷对您敬也不是,恼也不是……”
春晓闻言一怔:“不祥之身?这话从何说起?”丫鬟自知失言,不禁吐了吐舌头,但她生性快嘴好事,索性接下去说道:“您在松福镇的事,老夫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您自己坏了名节嫁不出去不说,还克死了叔父,这不是不祥之身是什么?亏你好意思进到少夫人的房里指手画脚,若是冲撞了胎神,可让少夫人还活不活?”
春晓听了气得浑身发抖,未及反驳,春华已经一头撞了过去:“你胡说!我姐姐才不是什么不祥之身呢!”说着,他手脚并用,又踢又打,吓得那丫鬟连连后退,转身逃了出去。
春华用力过猛,收势不及,一下子扑倒在地。春晓连忙将他扶起,却见他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紧紧咬住嘴唇,不肯哭出声来。
春晓轻叹一声,将弟弟揽入怀中:“春华,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就算避得开一时,又怎能避开一世呢?也罢,被她这样一说,这两天的情形也就说得通了,咱们这就收拾东西,早些离开便是。”
听说他们要走,贺家老夫人和贺青牧并未露面,只有李婶一人讪讪地上了门。
见她面红耳赤,春晓也不忍责怪,只是背起包袱,淡淡地说道:“李婶,我们这就告辞了,您自己多保重,愿彩月姐姐安康顺遂,早生贵子。”
李婶此时愈发尴尬,她低垂着头,半晌才嗫嚅道:“春晓,你别怪李婶坏心忘本,我,我只是心疼彩月,我……”
春晓点了点头:“我明白,您放心,我并无半点记恨您的意思。”说完,她牵着春华走到门口,李婶却急忙伸手阻拦:“等等!春晓,我还有些东西要给你。”
春晓转回身来,只见李婶从袖中摸出两只缎面荷包,先将月白色的那只打开,不无惆怅地说道:“这里面是我替你暂存的银钱,还有那副先前说好送你的金玉耳坠,春晓,你且安心拿去,也不枉咱们娘俩相识一场……”
再打开那只天青色的,李婶面色更红,说话也有些吞吐了起来:“这,这是贺家的意思,我,我……”
春晓接过荷包,觉得沉甸甸地颇有些分量,原来里面装着两只白花花的银锭,自穿越以来,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大数额的银两,先是一怔,随即自嘲地笑道:“看来我袁春晓时运不错,若指望着编筐,只怕一年也赚不来这些……”
她随即将那天青荷包放回李婶手中,正色说道:“耳坠春晓就此收下,至于这银子,春晓受之有愧,烦请李婶带回去还给贺家吧。”
李婶急得扯住春晓衣袖不放,连声说道:“你这丫头好生糊涂,李婶知道你有骨气,但这骨气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你和春华日后要吃要穿,到了那梅林镇还要找合适的宅子,哪一样不要花钱呢?何况,你不是还要给春华医腿,送春华读书学武的么?”
春晓听了紧咬樱唇,思前想后,只得接过两只荷包,拉着春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一直走出贺府,待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春晓才停住脚步,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镇上的酒肆商铺还未打烊,远远望去,各式招牌、各色灯火颇为热闹。春晓也只觉心中清冷空寂,她失魂落魄地领着弟弟走出很远,直到春华怯怯地扯住她的衣襟,轻声问道:“姐姐,那边有家客栈……”春晓才如梦初醒,抬头看看那块“平顺客栈”的招牌,拉着春华进了店门。
手中有钱,心中有气,春晓银牙一咬,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店小二这次颇为周到,片刻工夫便送来了热水面巾,还殷勤地询问他们是否要些酒菜。
在现代时,每逢觉得烦闷落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