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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官家庶女 作者:一溪明月(红袖vip2012.8.17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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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文竹姐姐,小姐她,她不小心打碎了老夫人赏她的玉镯。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呀~”
    文竹哪里肯信?
    立夏只好返身回房,捧出断成三截的玉镯呈给她看,嘴里轻声哀求:“我回去一定想办法找巧手匠人将镯子补上,求文竹姐姐在夫人面前遮掩遮掩。”
    舒沫咬着唇瓣,一双黑漆漆眼睛惊惶地乱转,眼里含着一眶泪水。
    文竹定了定神,瞧她面上只有惊惧之意,倒不是一心求死之人的绝决和凄凉,又想着她的脾气,一惯胆小如鼠,怕也没那个魄力在自己腕上划这么一刀,顿时就释然了:“怎么不小心些?”
    立夏一听放了心,把碎镯收好,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只鼓鼓的荷包,不由分说就往文竹手里塞:“小姐受了惊,上台阶上时没注意,磕了一下,这才……”
    “快走吧,”文竹蹙起眉:“夫人该等急了~”
    




、夫人来了

晚饭是邱夫人请,斋菜便摆在了西院。。
    舒沫到的时候,恰好赶上入席,给二位长辈见了礼,便上了桌,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李氏见她面色苍白,就去看文竹,文竹悄悄递了个眼色,却是有话要回,只是不便当众相告的意思。
    当着外人的面,李氏纵然心中狐疑,也不好细问,只得淡淡地说了句:“有长辈在,下次可要早些,不可失了礼数。”
    “是~”舒沫恭敬地应了,手放在膝上。
    李氏不问,邱夫人更不能问,只好装做不知,面上笑容不减:“人齐了,上菜吧~”
    普济寺的斋菜远近驰名,沙姜素鸡片,麻香菠菜,韭菜炒银牙,佛跳墙……等等都是极有名的招牌菜。
    舒沣性子稳重,有外人的场合更怕多说多错,只挂着矜持柔和的浅笑,斯文地吃菜。舒沫更是成了锯了嘴的葫芦,闷头吃饭。
    舒潼,这小半天的时间里已跟邱雅云混得很熟,在邱夫人介绍菜式时,会偶尔凑趣地搭句腔,这才使饭桌上不至于太过沉闷。
    饭后,大家在偏厅喝着普济寺自产的云雾茶,嗑瓜子,吃糕点。
    舒潼是个精明的,有六姑娘的事在前面,邱夫人来得既突兀,态度又暧昧,便猜了个七七八八。邱家公子的情况她虽不了解,但婆家的实力却是摆在眼前的。
    她既动了心思,便越发地想要曲意讨好,卖力表现。
    舒沫冷眼旁观,却是一清二楚——邱夫人显然已相中了舒沣,她这般做作落在有心人眼中,终究不过是场笑话。
    坐了半个时辰,见大家话也说得差不多,约好明日一起赏桃花,李氏便带了众位姑娘回了北院精舍。
    “小姐,”立夏挂着她的伤,进了门便拉了她来瞧:“文竹那一握用力不小,怕是伤上加伤,让我看看。”
    “不忙~”舒沫摇了摇手:“等母亲来时,一同看便了,省得多费一番手脚。”
    “夫人几时同小姐说了话?”立夏一怔。
    她瞧得清楚,在偏厅里,小姐一直坐在角落,象个泥菩萨似的。
    舒沫但笑不语。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门外环佩声响,文竹在外面问:“七姑娘睡下了吗?”
    “还没~”立夏挑了下眉,赶紧过去,一开门,就见杜嬷嬷簇拥着李氏站在走廊上,急急行了礼:“夫人来了~”
    舒沫便急急从里间走了出来:“给母亲请安~”
    “听说你手伤了?”李氏进了门,也不拐弯抹角:“给我瞧瞧,伤势如何?”
    “也,没什么要紧~”舒沫脸一白,却乖乖地把手伸出来。
    杜嬷嬷就上前,拆了包在她腕上的白绵布,露出一条长约一寸的不规整的伤痕,倒也不象是刀子等利器划伤。
    




、好姐姐,我错了

伤口原本结了痂,这一扯,又微微渗出些血丝,舒沫便“咝”地吸了口凉气
    杜嬷嬷抬起头,冲李氏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李氏松了口气,随意问道:“疼不疼,可要找大夫瞧瞧?”
    “多谢母亲关心~”舒沫垂着头,嗫嚅了半天,挤出一句。
    立夏便急急求情:“小姐只划破一点皮,没什么大碍,还是别请大夫了。外人不知内情,万一传得差了,影响姑娘声名可就糟了。”
    “你倒是个伶俐的。”李氏抬头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既如此,这几日便好好服侍你家姑娘,可不能再有什么差池了。”
    眼下老夫人大寿在即,老爷也将回京,她自然也不想中途惹出风波,给自己添堵。
    “谢母亲。”舒沫致谢。
    李氏起身:“今日也乏了,早点睡吧。”
    送走李氏,立夏便噘了嘴生气:“夫人这不是打小姐的脸吗?”
    若真疼惜小姐,便该打发了丫环婆子,母女二人私底下询问。人多嘴杂,回了府中,不定怎么排宣小姐呢!
    ”先过了眼前的关就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舒沫倒不在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立夏见她全不当一回事,越发恼了:“到时真嫁不出去,可别怨我没拦着你!”
    舒沫瞧了有越,噗哧一笑:“放心,就算我嫁不出,也定然帮你寻一个好婆家,绝不让你做老姑婆,可好?”
    立夏登时红了脸,扭身就往外头走:“算奴婢多嘴,小姐的事,奴婢以后再不管了!”
    舒沫笑嘻嘻地道:“得,不逗你了还不成么?”
    立夏崩着脸,不说话。
    “真生气呀?”舒沫眼珠转了转,忽地伸手往她腋下一挠。
    “哈!”立夏怕痒,当场笑出声来。
    舒沫顺势抱住她:“好姐姐,我错了。”
    这一声“好姐姐”唤起二人久远的记忆,忍不住都红了眼眶。
    “我知道,”立夏牵了她到桌边坐下,一边侍候她洗漱,一边温言细语地道:“姑娘慧质兰心,不想做那出头的椽子。可你年纪也不小了,议亲之事总会提到日程上来。总也是这个样子,可不是个事,还得早做打算。”
    “嗯~”舒沫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别嫌我罗嗦~”立夏熟知她的性子,抬头瞪她一眼:“夫人待小姐虽说不上好,可也没让小姐冷着饿着,嫡母中也便算是心善的了。你就算再不喜,样子还需装一装的……”
    舒沫急忙点头:“行行行,下次再有这种机会一定好好表现,定不让你失望,可好?”
    立夏何尝不知她是应付,可自己终归只是下人,这种事,再着急也使不上力,只得叹一声:“不早了,睡吧~”
    




、听,有人在哭

用过早餐后,邱夫人,李氏及众位小姐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踏着青石铺就的小径往桃林深处而去。。
    普济寺的桃花很有名,不仅仅是面积大,绵延十余里,更因为品种多。
    有重瓣的,单瓣的,有寿桃形的,也有牡丹形的,月季形的,还有梅花形的。颜色更是多样,红的,白的,粉的,碧的,双色的,五彩的,看得人目不暇接。
    其实现在的情形,稍有点头脑的都已猜出点眉目了。
    舒沣脸色绯红,低着头一直默不吭声;舒潼大概也看出点意思,到底年轻,不懂得掩饰,阴沉着脸,走得又快又急,象跟人较劲似的。舒沫一直就扮演木头,自然不会去活路跃气氛。
    好在还有个邱雅云,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时还摘几枝桃花,才不显得尴尬。
    到得桃溪附近,有寺中僧人摆了一溜竹笼,鱼缸在路边,养着些兔子,松鼠,鸽子,金鱼等活物,供赏花的达官贵人们买了放生。
    若在平日,舒潼定不会落在人后,这会却冷冷地瞧着,丝毫不肯凑趣。
    邱夫人挑了一缸金鱼,李氏买了一笼鸽子,都各有仆妇捧着;邱雅云挑了只松鼠,舒沫见那小兔玉雪可爱,毛绒绒一团,一时没忍住,也买了一只。
    立夏帮她提着笼子,她一路走一路拿青菜逗弄着,木讷之色一减,倒生出些平日没有的俏皮,显得灵气逼人,惹得邱夫人连看了她好几眼。
    舒沫只觉不过瘾,便想把兔子抱在怀里,哪知一个不稳,兔子从她手里跳出来,蹿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哎呀!”舒沫想也不想,弯了腰便追。
    立夏一时没拦住,又不敢大声嚷,只停得片刻,舒沫已跑得远了。
    “我的小祖宗,怎么尽闯祸了!”她没法可施,跺了跺脚,只得追进了桃林。
    好在兔子刚满月没多久,跑得并不快,舒沫倒是没有追丢,却也抓它不住。
    她拗脾气上来,听到立夏在后面喊,也只作未闻,卯足了劲地追。
    兔子慌不择路,逃进树洞里,谁知却是死胡同,被舒沫堵个正着。
    “哈!”舒沫得意洋洋,揪着兔耳朵扮鬼脸:“这回看你往哪逃?”
    立夏横眉立目地站在身后:“好玩吗?”
    “好玩,”舒沫嘿嘿干笑二声,把兔子往她手上递:“要不,借你玩玩?”
    “小姐自个慢慢玩吧~”立夏转身便走。
    “我不是不小心嘛~”舒沫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当我真傻呢?”立夏气得不想理她。
    她就知道小姐不可信,才发誓了多久?立马就犯了。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块逛个桃林,能有多难受,非得闹夭娥子……”立夏碎碎念。
    “嘘~”舒沫坚起一根手指压上她的唇:“听,有人在哭~”
    




、打的就是你

“小姐,”立夏骇得惨白了脸,揪紧了舒沫的衣角,颤着嗓子劝:“咱回去吧,别管了~”
    这山高林密的,万一惹上啥不干净的东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舒沫对神鬼那套自是不屑一顾,迈开大步朝着哭声走去:“好歹住在寺里,哪好意思见死不救?”
    离此不足三十米远的灌木丛底下,有一道宽约四五米的山涧,一个黑影蜷成小小一团,蹲在长满青苔的山石上。
    看身形,不似成人。估计不小心一脚踏空,掉下去了。
    舒沫试了几次,都因荆棘太多,穿着裙子碍手碍脚,根本不可能下去。
    “嗨,你还好吧?”她提高了声音冲着底下大喊。
    黑影见有人来,精神一振:“快把小爷救上去,大大有赏!”
    “嗬,还挺横!”舒沫一听放了心:“等着,姐姐想办法救你上来。”
    中气挺足,说明没大碍。
    “我去叫人~”立夏说着,掉头就跑。
    “不用~”舒沫一边解下束腰的绸带,一边吩咐:“你的也解下来。”
    “这如何使得?”立夏臊得脸通红。
    “救人要紧,顾不得那么多。”况且,对方不过是个孩子。
    “不成,万一给人发现,小姐这辈子就毁了~”立夏急得直跺脚。
    “得,”舒沫也不勉强,弯下腰开始撕自己的衬裙:“不难为你,反正也没多深。”
    “别~”立夏慌了:“还是用奴婢的吧~”
    舒沫把两人的腰带系在一起,熟练地挽了两个套,再弄了个活结。
    立夏在一旁瞧得瞠目结舌:“小姐,你啥时学的这一手?”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舒沫笑吟吟地瞥她一眼,从地上拣了块石头系在绸带上,捶下去:“小家伙,把那两个套,下面的套在膝弯,另一个套在腰间,再用袖子包住头脸,明白吗?”
    “好了~”
    折腾了一刻钟,舒沫和立夏二人合力,总算把那小子拽了上来。
    那孩子小脸脏兮兮的,一身湖水蓝的锦袍蹭满了青苔,早已瞧不出原来的颜色,整个人湿漉漉的,象是从泥淖里爬出来。
    立夏一瞧,乐了:“哟,哪来的小泥猴呀~”
    哪知那孩子听了,把眉毛一竖,上前照着立夏心窝子就是一脚踹了下去,嘴里喝道:“狗奴才,小爷也是你笑话的?”
    立夏没有防备,被他一脚踹翻,吃惊地张大了眼睛,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臭小子!”舒沫恼了,啪地一掌拍上他的头:“你踢谁呢?”
    “你敢打小爷?”小霸王黑着脸,扭过头冲他吼。
    “打的就是你!”舒沫叉着腰,吼回去:“忘恩负义的东西!”
    小霸王窒了一下,蛮横地道:“小爷也没求你救!”
        




、有种杀了小爷

“不用我救是吧?”舒沫冷笑一声,杏眼一眯:“信不信我把你再扔下去?”
    小霸王将头一昂,气势极强地喝道:“你敢!小爷灭你九族!”
    立夏骇了一跳,怯怯地舅:“小姐,咱回去吧~”
    这小少爷一看就不是善茬,何苦争这闲气?
    舒沫走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做势就要往下扔:“想灭我九族?可以,等你有命上来再说~”
    “你,你敢?”小霸王眼里明显露了怯色,偏又不肯求饶。。
    “怎么样?”舒沫提着他的衣襟,居高临下地瞅着他:“是跟她道个歉,还是重新回沟里蹲着,自己选!”
    “她只是个奴才!”小霸王恶狠狠地瞪了立夏一眼。
    舒沫没好气,啪地又给了小家伙头上一巴掌:“奴才就不是人了?人家救了你,你就得说谢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吗?”
    立夏苦笑:“奴婢不敢~”
    “甭废话,我数到三,赶紧选。”
    “哼!”小霸王两眼一翻:“有胆就杀了小爷!”
    舒沫懒得再听,抬脚就踹。
    “小姐!”立夏到底服侍了她几年,倒是颇晓得她的脾气的,平时看着挺好说话,真要倔上了,那可是九头牛也拉不回,这时见她真恼了,赶紧上去抱住她的腰:“他还是个孩子呢,这一脚看着狠,其实也没使多大劲,我一点也不疼,真的!”
    一句话,点醒了舒沫。
    对啊,她发什么疯?没事欺侮个孩子,就算赢了,有意思吗?
    舒沫不禁有点汗颜,讪讪地道:“我,我这不是心疼你吗?得,既然你没事,那咱走吧~”
    立夏松了口气,赶紧往回走,走了几步见那孩子还直挺挺地站在桃树下,冲他招手:“小少爷,快跟上呀~”
    他把头一扭,“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舒沫回头看了眼,了然:“脚崴了?”
    小霸王倔强地抿着嘴,拒绝做答。
    舒沫叹了口气,认命地折返,蹲下去按住他的脚踝,试探地摸了摸,又捏了捏,道:“会有点疼,忍着~”
    “谁要你多管……”话没说完,舒沫忽然手下一用力,他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什么人在此撒野?”清雅的男音,倏然响起。
    一道白影快若闪电般从桃林深处扑来,眨眼之间已到了眼前。
    舒沫回头,那人已站在她身前不足二米之处。
    一身雪白的长衫,滚着二寸宽的墨色的边,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穿花拂叶而来,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发上,肩头,衣上,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衣袂翩然,清雅俊美,恍如天上谪仙。
    “三叔!”小霸王喜出望外。
    “宇儿,有没有事?”夏候熠声音轻柔,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感。
        




、公子熠

立夏一脸紧张,下意识地闪身挡在舒沫的身前
    出乎她的预料,夏候宇看了一眼舒沫,竟缓缓摇了摇头。
    舒沫站起来,抬起下巴朝山涧的方向一呶,简短地解释:“他掉到下面,可能扭到脚了。”
    话落,从他身后鬼魅似地掠出两个人,悄没声息地跃过荆棘丛,消失在山涧之下。不过一刻钟时间,二人再次现身,一声未吭,垂手立在他身后。
    夏候熠唇角微微扬起,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那根系在小家伙腰上的绸带上:“是你救了他?”
    “举手之劳,谈不上救。”舒沫神色镇定地抬手拂了拂发,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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