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儿 作者:梧桐私语(晋江vip2014.03.08正文完结,高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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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听懂答案时,人稍微有点愣的,他什么时候回川州去了,怎么都没听他说过,还有这个叫马啥的女的是谁啊?
也许是我表情不大对,本来想报复我的穆子业拉完屎提起裤子就跑出了厕所。我揉揉鼻子:“穆子业,你不冲厕所!”
顾千山那边也是有事来不了,原本的聚会索性就这么取消了。那天之后,我一直想着再给叶之远打个电话,我心里想的是,再怎么也是个可能成为数学家的书呆子,可别脑子随便进了水,傻了再。可我没时间,南禕已经决定等程风生意上的事情过去后和他谈谈,在那之前,我要帮她准备不久后要在川州开的小店的前期准备工作。
南禕家境不错,可她性格独立,是个不爱依靠家里的人,她家里还有个哥哥,南禕从小受到家人的呵护,不是因为程风这事儿,南禕是不会和家里闹翻的。希望她和程风分开后,能和家人和好吧。这么想的时候,我和南禕一人手里拎着两袋布料往公交站点走。城郊的批发市场,地址有点偏,走着走着,我们忽然被一伙人拦住了。
“你们俩……谁叫南禕?”说话的是打头一个身材精瘦,胳膊纹了不少纹身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抢在南禕说话前开口:“我是,你们谁啊?”
“你?”他打量我的眼神轻佻,上上下下的,我恨不能手边有把勺子,他要是再看下去,我直接上去挖了他眼珠扔地上当泡踩。
他没打量多久,就朝左右扬了扬下巴,随着他动作,他身边上来两个人。纹身男说:“既然你是,那就跟我们走趟吧?我们老板要见你。”
切,我认识你们老板是谁啊!我扔了手里的袋子,甩甩手,朝南禕使个眼色让她报警,然后冲纹身男说:我不认识什么老板,也没时间没心情,告诉你,我不去。
我不怕打架,大不了打个鼻青脸肿,可今天我觉得这群人是来者不善。
果然……
纹身男笑笑,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出来,他伸长胳膊在我脸前甩了甩,天黑了,路灯昏暗,我压根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可我听得见,纹身男说,“我”的男朋友程风和他们老板借了钱,说好了没能力偿还就拿“我”赔给他们老板。
我心里一阵冷笑,程风,你还真他妈是王八蛋。
“他借得钱凭什么拿我抵债,你在我脸上看到我姓杨了?没事能当喜儿抵债?告诉你们,今天想带我走可以,除非我死了。”其实我胆子没那么大,可能真是被程风那个王八蛋气疯了,就想干一仗,反正我也不是南禕,就算被他们带走了,也没事,应该没事吧……
我叫南禕先走。可南禕脑子抽筋了似得,竟然朝纹身他们说她才是南禕。
不就是个名吗,又不是金子,还要抢的……我彻底无语了。
盯着围在我们身旁那一大票人,我对南禕说:咱俩负隅顽抗一下?
负!必须的!她说。
我觉得这女人打架成瘾了。
可是还没开打,耳边传来密集的警笛声提醒,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警察叔叔,效率也太高了吧!
后来等我看到穿过警车朝我们走来的顾千山时,我看看南禕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南禕慢慢朝顾千山走去,站在他面前,张开胳膊,要抱抱的姿势。她比顾千山矮些,顾千山真弯下腰,然后我看到南禕勾着顾千山的脖子,抬起膝盖,狠狠的给了他下三路一下。
哎呀妈呀,好疼!断子绝孙脚啊,我真想给南禕点个赞。
【叶之远】
我是之后才知道穆中华是打过电话给我的,当时我觉得有热热的东西沿着我的眼角流下来:穆中华好不容易打次电话给我啊……
电话是Marlin接的,她是Professor Rodriguez这次来中国随行队伍里唯一一个女学生,Professor Rodriguez对他这个学生很照顾,所以就算那天是她跳江,害我莫名其妙也被人推下了江,为了照顾中美友谊,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我也只能眼看着她在我房间走进走出,一个逐客令都不能下,就算她还让我错失了穆中华的电话。我压着心里的火气,真想不通,什么时候我一个学生也有了影响两国外交的地位。
我掉下去的时候,腿撞上了江边一块凸起,不轻不重的伤,却需要静养一星期。
也好,一星期后开学,穆中华就回来了。
唯一让我糟心的是Marlin时常来病房看我,每次我“委婉”地让她回去时,她总会眨眨她那双蓝蓝的眼睛:“Oh,Ye。Your injury was absolutely because of me。I have obligation to take care of you。”
你有义务照顾我?照顾我帮我吃我的苹果、和我的牛奶,看我的书?
哎,我算知道了,没脸没皮这事吧,真是不分人种,天下大同。
但是Marlin有点好处,她喜欢和我聊穆中华。她问起她的专业,年纪、兴趣爱好。我问你也没见过她,干嘛对她那么感兴趣?
于是Marlin和我说起那天我错失的那通电话,她叫穆中华是神奇的东方少女。
“Ye,你知道?她的英语实在是太蹩脚了,但是就算蹩脚,她可是我见过的说英语蹩脚,说得却最理直气壮的中国人。天,她的英语在我们国内都算得上外语了!”Marlin比比划划,和我形容她和穆中华对话时候的情形。
我推下眼镜:“你会中文?”
Marlin眨眨眼,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距离:一点点。
她的一点点比起穆中华的英文可是多了许多点,想起Marlin说她也听不大懂穆中华的英文,我忍不住笑了,我在考虑将来是否可以给穆式英语单独拉个语种出来。
眼见着住了几天院,穆中华再没来电话,我有些沮丧。可想想,直接去找她效果未必好。我想起了顾千山。
出门前,南禕男朋友的案子不知怎样了,我可以问问这个,捎带着打听下穆中华的消息。可没想到,顾千山也负伤了,知道他伤在哪里,为什么受的伤,我不厚道的笑了:“千山,我是真好奇你之前到底怎么人家小姑娘了。”
“别好奇我,和你说个事儿,穆中华回川州了,差不多今天就该到了。”
啊?!当时,无数种思路在我脑子里头打着架,她怎么提前回来了?几点到?是去学校了吗?这些个想法最终成了一条,说不定她会来看我。
我有点小兴奋,坐在床上推了推眼镜,后来护士小姐进来查房时我还让她看了看我的衣着。
我觉得我不该是现在这种毛头小子的样儿啊?
可是从上午等到下午,我想去厕所了,穆中华还是没来,实在忍不住了,我起身扶着墙,一点点挪进卫生间。
正方便时,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忘了说,医院为了防止患者晕倒在卫生间,只在门上安了一个简易划勾,本来就不牢靠,恰巧我住的那间,划勾直接就坏了,于是我和穆中华四目相对,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她倒是挺淡定地,拎着水果篮子先转了身,背对着我说:没事,我什么也没看着。
过会儿,她吹声口哨:没想到,不小嘛?
我:……
这两句是一个意思吗?我觉得我语文没学好。
☆、第十九章
【穆中华】
叶之远的下三路肯定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属于男人的下三路,我学法医的嘛,和之前见过的那些比较起来,叶之远的可能新鲜活泼了点儿。
但我是不是第一个见了叶之远下三路的女的,这我不大清楚。
我咳嗽一声,回头看到提好裤子脸早通红的他,歪着头,有些惊讶:“我不会是第一个瞻仰过你……额……那里的人吧?”
叶之远白了我一眼,我头回见他翻白眼,他是个单眼皮男生,眼珠黑黑的,翻起白眼来并不像别的男的那样,显得小家子气,他白完我后,声音幽幽的说:“你说呢?”
然后他说:“我还是处男。”
我想起流星花园里的杉菜,有次她冲到校园操场上冲着道明寺大声喊“我还是处女”,那场戏我印象深刻,杉菜和道明寺开始是水火不容,谁想到这俩人后来会相爱呢?相似的情形放在我和叶之远身上……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我摇走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抬起头,刚好对上叶之远探究的目光。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几步走到屋里床边,我放下果篮,对着身后的叶之远说:“处男……比处女还稀罕。叶之远,你不会是信奉什么,为信仰坚守清白吧?”
“不,我觉得那件事只能和我未来的妻子一起做。”
我还真没看出来,叶之远在爱情观上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可这种好感在那个叫马啥的金毛女人出现在房间时就顿时在我心里烟消云散,男人还不都是一样,我哼了一声,抬脚出门。反正我人已经看过了,知道他没死,我打个电话给南禕交差,电话里不免形容了下马啥和叶之远的亲密友好。
不知道为什么,南禕笑得贼兮兮的,我问她笑啥她也不说。等我再问起她和顾千山,她直接挂了我电话……
临近开学,陆续有学生返校,我慢悠悠走进医学院大门,门口遇到两个结伴去洗澡归来的同系同学,我和他们不熟,从来不打招呼,可那天破天荒的,这俩人一同朝我招招手喊我中华你这么早就回校了啊?
我好笑。好像没你们早吧。
我嘴巴都没弯一下,迈步朝校园里走,可那俩人却拦住了我。
“中华,过几天开学,照惯例学校还是有迎新舞会的,怎么样,你也来参加?”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和个男生手拉手鸭子一样站在块特定场地上鸭子走路呢,还要被人围观。
我摆摆手:“没兴趣,再说我也没舞伴。”
谁说没有,我们都知道你交了男朋友,把你当宝贝似得宠着,你就别掖着藏着了,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我说他们干嘛一个个都这么大的兴趣,感情还是bbs的余震效应。
我摆摆手,彻底不打算应付他们:“说了,没有,爱信不信。”
可事情并 我想的那么简单,我也第一次见识了流言蜚语的威力究竟是有多大,竟然连我的导师都……
于教授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正戴着塑胶手套,切开一句尸体的胸腔部分,于教授习惯用T字型解剖术式。他是这么和我说的:“中华啊,年纪不小了,谈朋友没有啊?”
“没有。”我面无表情的答,手里动作没停,正切开死者胃部,已经糜烂的胃液发着腐臭味,就算我戴着防毒面具还是有挡不住的气味朝我鼻子里钻:“根据死者胃部食物的消化情况看,死亡时间该在饭后五到六小时之间。”
“嗯。”老师肯定了我的说法,可说的话依旧不着调:“我就说吗?文学院的老钟和我说你有对象了,我说没有啊,中华处对象咋可能不告诉我呢?”
我:……
文学院的老师,你是不是这么有空啊,没记错,你们的校区离我们这里隔了半个城的,劳您分神了哈!我心里有气,下刀狠了点,直接切了死者的肠子。
“没事没事,一会儿缝上就好了。”于教授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不过,中华,到了年纪是该谈对象了,要不是我是你老师,我也要误会你是不是喜欢女的了。”
……老师,你思想什么时候这么前卫了。我黑着脸:“老师,我对灯泡发誓,我是真喜欢男的。”
“那好,新生舞会,你找个男舞伴来给老师瞧瞧。”于教授的眼光无比狡黠,我觉得我又跳进了一个坑里。
“有难度没有?”教授问我。我说当然没有。
不就是找个男的当舞伴,总比找男朋友容易些吧,我想。可真等我开始找的时候,我发现当舞伴一方是我——穆中华的时候,找个男的、活的、两条腿的当舞伴,难度系数真是比找男朋友差不了多少。
可真烦人。
现在学校里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基本都对我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认知,要么就说我是同性恋,要么就说我傍了一大款,可真是天差地别。
我想撂挑子不干,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可是南禕说不行。
那我就想了,要不再去借一个吧,我想到了叶之远。
【叶之远】
我出院后的第二天,在数学系的第三实验楼里做建模,不算小的液晶显示屏上有无数火柴形型的蓝色光柱在做着看似不很规则的运动,我和我两个学长正在调试数据。坐在我旁边的学长叫李响,本科和研究生期间读的是数学,年初被美国一所知名大学经济系的一位博导录取,再过一阵就要出国走了。
他这次是来学校办些手续,被我逮着过来帮我看数据。
李响问我:“之远,你读完研,也来国外吧,以你的能力,在国内屈才了。”
我笑笑:再说吧。
人各有志,我喜欢数学,却没那么大的野心,成为经济学家,操纵经济杠杆,称雄华尔街这些事对我来说,吸引力真的不大。对我来说,在一座不算特别发达的二线城市里定居,有栋自己的房子,不用太大,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她有点脾气,有点霸道,爱欺负我,而我就用自己的方式糊里糊涂的接受她算不上好的脾气,宠她,每天清晨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那样的生活比起每天泡在美元堆里,好的不止一点点。
正想着,我另一个下楼去买饮料的学长推门进了实验室。他的脸被电脑的萤兰光芒映得有点玄幻效果,可他说的话却让我心里猛地一跳。
他说:之远,楼下有个女生,我看像是来找你的。
他朝我挤挤眼睛,做了个口型:法医系那个。
自从上次我被穆中华揍了之后,基本上和我熟的人都知道了她。
我控制着砰砰的心跳,下楼。
我们系的教学楼都是严谨的设计风格,一楼大厅除了四角各摆了一盆一人高的绿色植物外,再有的装饰就是立在大厅中央的1比1比例的华罗庚塑像。我走过去时,恰好听见弯腰正仰头看华老先生的穆中华嘀咕一句:“学数学的人没事干嘛都长这么帅,是打算靠脸解题吗?”
我噗嗤笑出声,心里想的是我也许也在穆中华的那个“都”里面。
她听到我的笑声,回头看我,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
“这么巧啊?”她说。
“一点都不巧。”我说,“学长说看到法医系一个女生在我们院楼里转来转去,半天了,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小偷什么的。”
“谁是小偷了,再说你们院有什么值得我偷的?”她翻个白眼。
“开玩笑的,我记得你在我们院没什么认识人,是来找我的吗?”我问。
“你……腿好了?”
“嗯。”
“好利索了?”
“是啊。”像证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