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鬼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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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两人伫足远望，只见在远处的大山之中传来一阵轰鸣声。
这是“放炮“炸山，可是我们山上并无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我们放炮炸山啊。大龙哈哈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听说我们山上的石头很值钱啊，好像可以烧石灰。”我骂了一句：“土狗，这个谁都知道。”大龙不喜欢看地理自然一类的书，满口胡话，自然不知道的。幸好我不和他一样。
大龙有些气愤，道：“那你知道是谁在我们山上放炮吗？”大龙很显然想在我面前扳回一局，有些期待这等我继续问下去，我毕竟还是有些好奇，道：“是我们村子里的龙霸天。听说是香港商人投资的。”很多年后，我再从这件事情的影响之中走出来。毕竟，我当时不知道事情的影响是那么深远，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
当时改革开放刚开始，我们村子里面健壮的青年都外出沿海，特别是广东一带去了。这第一次来开发我们的这边还是很少的。毕竟，当时对于大理石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大家只想有个房子睡，还没有考虑到如何装饰得豪华的问题。这改革开放当中取得的成就是巨大的，大多数人靠着勤劳致富先富起来，但是也有少数人靠着走法律的擦边球，或者做一些违法事情，工商勾结最终取得不菲的身家。
我忽然听到八月老人叫我，道：“大宝，跟我上山去看一看。”独眼老人肯定是因为听到这炸药的声响，才匆匆出来的。我见老人十分着急，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忙答道：“我跟你一起去。”大龙死皮赖脸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独眼老人也没有拒绝，走得飞快，我和大龙只得紧紧跟着后面，有几回大龙都是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老人为什么对这放炮的声音反应这么大。老人健步如飞，完全不似衰老下去的样子。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我们上了后山，按照老人的意思，可以从后山的位置看到被炸山头的样子。恰好经过爷爷和奶奶的坟墓，我看了几眼，坟头上的杂草也开始长大了。这八月的天气，很显然对于草类的生长十分有益。在这后山上的山巅上，只见远处的山头，约莫开了几个位置。
大龙忽然问道：“这放炮离我们村子那么远，怎么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啊？”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个根据我在书本上看到的东西很显然无法解释，因为根据声音的传播速度和范围来看，从那山头发出的放炮声即使传到我们村子里面也是声音微弱的。
独眼老人一脸焦虑，道：“这个事情有些麻烦了。”过了几分钟，老人解释道：“其实那个山头里面是空的。所以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回声，才会传得很远。在清朝乾隆年间，有一个大官曾经来我们这里视察，就是看了那个山头，吓了了一条，这山头是从九江绵延而来，直到这个山头才终止的。这个地方必定会出大人物。”
我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是终止……”独眼老人说道：“其实不是终止，是开始。这从九江蔓延而来的山都是从我们这山头发出去的。是盘龙。而且山头蔓延数千里，草木茂盛，山的态势深和五行要求。”
大龙若有所悟地说道：“那我们这里岂不是龙头？那个山头是龙头……”大龙和我都为这个说法一惊。若真的是龙头的话，在这里开采大理石的话，那岂不是毁掉了我们村子的风水。独眼老人接着说道：“当年那个高官被这山头吓到之后，命人取来两门大炮，每门大炮放了九响，结果大笑而去。”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那高官在放完之后，只因这炮声经久不息，方知这山头里面是空的。才安心而去，后来留下一句话，这个地方出个把四品就顶破天了。”老人慢慢地说完。果然在之后和之前，我们这里并无出现什么宰相尚书一类的。这朝廷高官一定是个寻龙之人，起初被我们这山水所吸引，结果发现这只是徒有虚表。
我又问道：“既然没什么风水之说法。爷爷你为什么要担忧？”
单眼老人沧桑的眼睛望着远处，道：“你可知道他们要开山做什么吗？”
“不是要采石子烧石灰吗？”大龙以为老人在考我们，反问道。
“他们说是要挖煤。”




（千年胎煞3）香港商人

我和大龙两人呆在山头，竟然山里面是空的，那肯定是没有煤可以挖的。看来独眼老人的担忧不是多余的。退一步说，即使只是开山烧石灰，也必定会破坏我们这个地方的风水。这是把这群山龙头削去，只怕出个“四品”怕都困难了。
独眼老人看了一眼，道：“走。”从后山的另一条路而下，来到了这开山的地方。这火药很厉害，山有几个地方已经炸开了。既然要在这空山里面挖煤，那岂不是有些浪费精力吗？山下有一条几米宽的小路已经开始往山上而去。
独眼老人循着道路，往上而走，不一会就看到了龙霸天。龙霸天见到独眼老人，显得十分尊敬，道：“八月大叔，你怎么来了？”独眼老人没有理会他，道：“去把那个香港人叫出来。”龙霸天虽然生得不算高大，但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独有的气质。但此刻被独眼老人这么一说，立马就进了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屋。
大龙诡异地跟我说道：“这龙霸天是练过得。”我好奇地问道：“爷爷，这龙霸天为什么这么怕你啊？”独眼老人说道：“他小时候的命是我捡回来的。”过了一会，只见那香港商人慢慢地走了出来，手中竟然提着一把大刀。大刀看样子是刚刚磨好的，以前肯定是锈迹斑斑的。大刀四周还沾染着一些铁锈的绣水。
龙霸天在香港商人耳边说了几句。那香港商人急忙收起起先的傲慢，道：“原来是高人，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在下白清……”独眼老人也不和香港人寒暄，直接问道：“你们要在这里开采煤矿？”香港商人忽然露出一种奇异的笑容，说道：“我在这里投资挖煤，对你们当你的经济也是有帮助的。”
在一旁的龙霸天也急忙帮衬道：“白老板是有名的商人，最近在内弟频繁投资。大陆政府十分欢迎啊。”独眼老人并不领情，道：“香港已经回归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这山你们开采不得。”龙霸天素有手段，不然也不会赫然是我们村子，甚至是镇上的首富，这当中肯定有许多黑吃黑的事情，但是这独眼老人救过龙霸天，龙霸天也是知道一些基本的道义。
龙霸天长叹一声，道：“八月大叔，这开采煤矿，百利无一害啊。”白清在一边看着独眼老人和龙霸天，很显然是要看两人相互撕咬的样子。他手里不断地玩弄着大刀。独眼老人骂道：“龙霸天，我不管你平时胡作非为，但是你若帮助这香港奸商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老子一定去跟你老父亲讲上一讲。”龙霸天打了马虎，道：“八月大叔，有话好好说。”
独眼老人已经气得说不话来。大龙有些紧张，说道：“这个山是空的。”龙霸天也是呆在原地，眼神之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白清。白清无力地抖抖肩膀，道：“龙公子，你现在受雇于我，该听我的话的。再说我给你的钱还少吗？”
很显然白清欺骗了龙霸天，但是这是实情。龙霸天不能因为独眼老人的事情，就耽误自己赚钱的机会。白清为自己用钱掌控了龙霸天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哪里知道，他在用钱掌控别人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被钱主宰着的。
白清忽然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手中大刀是从哪里来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龙霸天摇摇头，道：“你可知道大刀王五这个人？”龙霸天也算是练武之人，这王五之人最为传授的江湖之人，当年谭嗣同就义之前“去留肝胆两昆仑”这当中有一个就是康有为，其二多数人猜测就是王五。这王五和大侠霍元甲都是一代人，当时民族衰弱，武术家以武术救国的梦想也未能实现。
龙霸天点头说道：“这大刀王五的威名百年不衰。我自然知道。”白清哈哈笑道：“这把刀，就是当年王五所用。”不止是龙霸天，还是独眼老人，都被这白清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大刀主人生前威名，死后宝刀遗落民间，本来也正常不过，只是这白清花费巨大物力寻找这大刀，不知道有什么意图。或许只是为了一时的享受。
其实白清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是想说明，这时间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钱办不到的。过了一会，竟有一个人牵着一条瘦弱的狗出来，看样子白清要用这个狗试刀了。大龙忽然跑上前去，一脚踢在白清的裆部。大龙这一个月的时间，和小龙在一起，显然变得有速度，而且还有力气了。白清只是往后一退，竟然躲过了小龙。
龙霸天也是暗暗地捏了一把汗，这白清不显山不露水，就这样躲过。在外人看来好似平白无奇，但是龙霸天看得清清楚楚，白清只是脚往后一跃，整个身子都未发生变化。龙霸天看在眼里，一把将大龙抱住。大龙十三岁得身子虽然在我们之中也算高大，但是被龙霸天抱住，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大龙被甩到一边，然后轻快地站起来。
大龙看了一眼白清，道：“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肆意妄为。很多东西是卖不到的……你看你稀松的头发，你能买回你丢下的头发吗？”大龙又一次命中了问题的核心，很显然大龙在说白清的老去的岁月无法用钱去购买。
白清额头上青筋一暴，很显然被刺中了痛处。只见血光一闪，狗头滚了一旁。




（千年胎煞4）龙老爷子

独眼老人默默第看完这一切，道：“白老板，这山头所牵涉到的风水问题，我想你也定然有所了解。你今日所为也必定有原因。既然我们谈不拢，我也就不说什么别的话了。”白清笑道：“老人家，你可记得这里曾经有一户姓白的人家啊。白清说完话后，慢慢地提起大刀往回走，一阵怪异的笑声打破了夏日的炎热。我和独眼老人方才发觉这事情当中的诡异之处。六郎所爱的那个女子就叫做白梦，很有可能是白姓，我还一直以为白梦是名字，没有姓在里面，看样子这白清回来，一定有什么目的的。
独眼老人依旧走得很快，我知道他心中有太多的心事。一个心事太多，要么走得很慢，要么走得很快。大龙和我追得很急。独眼老人拦住了一个三轮车，我们三人坐着三轮车。三轮车尘土飞扬。司机问道：“八月大叔，你要去哪里？”
独眼老人冷冷道：“去龙家。”这马路上面还是尘土，听说过一段时间要铺上沥青，这样会好走一些。这三轮车装了一个发动机，而后“咚咚”地响了起来，这太阳晒得有些火爆，这种天气出门还真是见鬼，不一会就热了。
龙家不大，是个三层楼洋楼，在当时看来也算是很了不得了啊。洋房下面是一个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吉普车，已有七八层新的。独眼老人下了三轮车，使劲地在敲打铁门。忽然从门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声，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独眼老人喊道：“去吧龙飞叫出来。”
“我们老爷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啊……”出来的那人见到了独眼老人，语气一变，道：“是您老人家啊。”我们三人被引进家里面，而后倒上了凉茶，屋里面倒有许多奇怪的东西，有一个八卦太极的东西，还有一个奇怪的动物。摆置十分精致。基本上什么东西该放什么位置都没有什么问题。
刚才大喊一人正是龙福，是龙飞少年时收的跟班，可以看出龙飞和龙福健壮之时都是一代大豪，较之龙霸天而言更加健壮。龙飞依然衰老，坐在轮椅上慢慢出来了。
独眼老人，道：“去吧你们家龙霸天叫回来。他若是为了钱财埋没祖宗，我也无法可说。”龙飞一脸疑惑，问道：“老弟，到底是什么事情？”独眼老人表情奇特，微微说道：“你可记得那个谶纬？”
“怎么？霸天现在做的事情……和这个有关系吗？”龙飞焦急地问道，很显然他有些不信独眼老人说的话。独眼老人“哼”了一声，只听到龙飞大声喊道：“阿福，去把霸天叫回来。”龙福被龙飞雷鸣般得叫声催促下，急忙出了外，将那辆吉普车启动，呼啸而去。
龙飞脸上沁出几许泪珠，过了一会，方才说道：“八月，我们龙家若不是为我们测了风水，我们龙家在这龙头镇上也不会有今日。”龙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中暗暗地想了一下，不由地对独眼老人更加神秘。这龙家在我们镇子本不是大姓。我们龙头镇一共四十六个村落，以肖姓还有刘姓为最多。龙姓本来微弱，农村里面这姓氏分明，龙霸天能有今日之财富，很有可能当真与独眼老人有关。
独眼老人苦笑道：“这肖刘两姓相斗，本无多大过节，只是因为争夺一沟一水这等小事。我助你们龙家，只不过想平衡着两姓之间的威力。”
“这个道理我懂，当年三国也是这样的态势……但是当时的情形，我还是要感谢你的。”龙飞话语之中并无半点虚假之意。这反而使得独眼老人有些过意不去，独眼老人改了龙家风水，只是想平衡龙头村四十六村的平衡，这龙家即是得益者，也是被利用者。我记得三国最后的态势是魏国一统天下的，不知道我们龙头镇到底是什么样的形式。
独眼老人有些缓和的意思，说道：“龙飞，我也不是想找你麻烦，谁不想过一点安生的日子。但是人过上安生日子之后，就开始不老实的。现在这个年代，谷子亩产七八百斤，按理说足够我们吃的了。但是年轻人还是要南下去挣钱。有些事情，总是会变的。”
龙飞眼神之中也是露出忧虑，然后长长地叹气道：“我们都老了。”龙飞忽然看了一眼我和大龙，眼神之中闪出一丝欣喜的神态，他的眼神在我和大龙身上逗留了一会。独眼老人道：“这两个小子还可以吧。”龙飞苦笑道：“我看你已经有了徒弟了啊。这天生的鬼魄居然被你遇到了啊。”
大龙好奇地问道：“什么是鬼魄啊？”我赶紧推了一下大龙，这大龙太冒失，经常会随意问一些问题。龙飞的眼中有一股奇特的神采，在他心中好似有一个魔鬼。我不敢大声说话，此刻大龙的话语让我更加不安。龙飞轮椅动了一下，就来到我的面前，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大龙，道：“年轻人，你这等好骨骼，若不练武岂不是糟蹋了啊。”
大龙猝不及防，翻倒在地，手上的骨头在地上磕得很响，一天就知道很痛，大龙气愤极了，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一言不语，望着外边。看样子，大龙背着老头子弄得有些气愤。大龙反应使我们四人之中最快的一个，今日被这年迈的老头子弄得出了洋相，足够可以看出这老龙飞的身手不凡。不过龙飞即使武功再高，有一样东西对他而言，他已经永远失去了。
那就是光阴。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埋进了黄土里面，大龙生一个老人的气，在我看来是不明智的。




（千年胎煞5）青乌之术

龙飞哈哈大笑，慢慢地凝视着我。我很明显在他心中看到了一个奇特的东西。是鬼的眼神，这老人的眼神之中为何会这样。我倒是难以看清楚。独眼老人难道也没有看出来？
“你心中有一只鬼。”我想了一会，还是小声细语地说了出来。龙飞笑到一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可是过了不到十秒钟他又接着笑了。这种情形，据我以后的回忆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因为龙飞当时被我说中的心思，是以诧异不已，笑声停顿了一下，最后又以笑声盖住自己的慌张；第二种情况是我的话全部都是不靠谱的，龙飞很生气，但顾及独眼老人的面子上，再一次原谅了我。
独眼老人也是有些诧异，急忙说道：“小孩子说话你不要在意。”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