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要姑娘不? 作者:月影小狐(晋江vip2015-05-10完结)-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山洞成了修罗地狱,小乞一个不留神,就踩入鬼爪的手心,她的脚踝被两只手一把抓住,丝毫挣脱不了。与此同时,白虎也陷入险境,雪白虎皮被鬼爪抓挠得血淋淋,白虎脱不了身便大声嚎叫,听来半怒半痛。
骨魔得意,耀武扬威,它抬手将碎骨组成一条倒刺骨鞭,连在臂上朝柳后卿甩去。
千钧一发之际,柳后卿拿出紫竹笛,可还没吹出一个音,笛子就被骨鞭打落在地。鬼手们争先恐后要去抢,没料一触到此物,立刻燃尽成灰,转眼地上焦了一片。骨魔生气又一跺脚,地上瞬间冒出更多鬼手,密密麻麻,数不尽。
看柳后卿神定气闲,小乞急了,她不由扯开嗓子大叫:“姓柳的,你他娘的倒是捡啊!!”
这一声吼过后,洞内鸦雀无声,凡是能动之物皆齐齐转向小乞,像是在打量这个傻大胆。不过此时可不是内讧的时候,柳后卿挨了她的粗口仍温文尔雅,正好趁这些魔物发怵时,他把那支笛子捡了,没想放唇下一吹,全都是噪音,调都走到九霄云外去了。
魔音穿脑,实在难听至极。柳后卿倒是逍遥,沉溺于嘎扎笛声中,越吹越有兴致。骨魔鬼手还没灭去,小乞倒先中招,昏倒在地上吐白沫,同她一样的还有那只白虎。
“别吹了!难听!”
终于,骨魔发出人声,地上鬼手也似忍受不住,甘愿搓骨成灰,转眼之间山洞就恢复原貌。
柳后卿停下催命曲,走至骨魔跟前,抬首道:“现身吧,我知道你在捣鬼。”
骨魔发出两声冷笑,窟窿似的眼直勾勾地对着他,柳后卿清楚,有人正隐藏在这双窟窿后窥视。
骨魔又道:“没想他们会派你过来……柳后卿这么多年能再见到你,真是不容易。”
低声重叠,听不清是谁,也听不清多大年纪。
能这般顺口地叫他,定是熟人。柳后卿不自觉地警惕,不过历经千帆,他怎么还记得当年有那些敌手。
柳后卿不想与其寒暄,开门见山:“你想做什么?”
那人沉默不语,骨魔也似没了生气,像块石碑竖在那处。
过半晌,一丝尖笑蓦然响起,听来近在咫尺。柳后稍稍侧首往两边瞥去,人应该就在这处,想着,他手作兰花,腕一旋结起手印,没料,那个声音又突兀地响起。
“别来这套,都玩腻了。柳后卿,既然是你,我就想送你一件东西。”
话到此,那人故意一顿,柳后卿又问:“什么东西?”
他没再回答。
几记清脆骨响,骨魔开始散架,先是手、后是头……一堆白骨如瀑布,翻涌而下。
“这就算见面礼吧,不和你玩了。”
那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像是玩得不高兴,临走之前顺手推倒自己的玩物——骨魔。
柳后卿所设的追魂符只抓到个影,灰蒙蒙地虚糊不清。他凝神看着影子,深思片刻,收掌捏散。
会是谁呢?又与他有何旧仇?
柳后卿记不起来,他竖敌太多,想杀他的人也太多,不管是三界中,还是五行外。
罢了。柳后卿暗自说道。如今他只差最后半步,只要跨过去,他就能如愿以偿,千年所受的苦不就为此?或许这就是他最后一劫,渡了自会位列仙班。
想到此处,他无心在这腥臭的洞里多呆,前途多坎坷,他必须要找到这搞鬼的人。
接着,柳后卿叫醒那只躺地大白虎,然后径直离去。
小乞醒来又变天了,每次她总在紧要关头昏倒,然后莫明其妙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回是霉兄的家。
小乞起身时周遭没人,曹大曹二两鬼也不知去向,她心生好奇,想穿好衣裳出门,低头一看,她顿时想起自己穿帮的事实。
“啊!!”
小乞抓头大叫,心中一百个不甘,她草草地穿起衣裳出冲去,想要抱腿解释,但是柳后卿和阿奎不见了,房中连个人影都没,看着空无一人的宅子,她茫然呆立,些许寂寥悄然而来,沉沉地压在她心口上。
又要一个人了吗?
小乞难受至极,不知不觉鼻子发酸,她不停地吸鼻,故意睁大眼,生怕软弱化成泪,不小心会流出来。
没东西可收拾,身上无分文,小乞在原地转三圈,摸摸衣兜垂头走了。刚到门处,她听到一阵嬉笑,忙不迭地抬起头,原来是霉兄一大家子和柳后卿、阿奎回来了,他们手上又是鸡鸭又是鱼肉,霉兄手里还提了两坛酒,兴高采烈地走路都打飘。
曹二媳妇眼尖,首先看见小乞,她扬起手,开口笑道:“小乞,你怎么出来了?”
一听有人在叫,小乞脸红,急忙往回跑,进了房里关起门。
外头一阵笑,小乞咬下唇,心里骂咧:有什么好笑的!骂过之后,她又有些高兴,刚刚噙住的泪,忽然决堤而出。
“小乞出来,有你爱吃的烧鸡!”
阿奎把门板拍得“啪啪”直响,小乞仓惶地抹去泪珠,吸吸鼻子,然后若无其视地开了门,她一抬眼就看到阿奎裂起的大嘴和两颗闪亮的虎牙。
“把手洗了吃饭去。”
阿奎待她和平时没两样,小乞不由纳闷,她忐忑不安地洗完手去了堂屋,看到男女两桌不知该坐哪儿。
这时,霉兄开口道:“小乞,随便坐。”
小乞东张西望,最后还是挑柳后卿身边的位子坐下了。她一直低头,时不时地往他那里偷瞥,好几次想解释,可见到那张面瘫脸,欲言又止。
一顿饭,小乞低头沉默,吃了几口就不动筷子了,倒霉兄心思细,见她与以往不同,便关心地询问起来。
“小乞兄弟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
霉兄似乎还不知道她是女的,依旧称她为“兄弟”,如此一来,小乞更不知如何是好,她看看柳后卿,尴尬地傻笑起来。
小乞不敢问霉兄家的事,见他们喜气洋洋,她猜想事情应该解决了。席上,霉兄起身敬酒,情至深处,甩摆跪于柳后卿面前,且哽咽道:“柳公子,您的再造之恩,我们曹家没齿不忘!大恩不言谢,这杯酒我敬你!”
话落,霉兄仰头饮尽,柳后卿受了他这一跪,喝完酒后,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郑重其事交于霉兄手中。
“曹兄,千万记得,若有朝一早你考取功名,做了此地父母官,可得把这信好好念念,不过在此之前,莫打开。切记,切记!”
霉兄一听,肃然起敬,连忙入内室将信藏好,再出来与柳后卿喝酒谈笑。或许霉兄没想到,五年之后他还真地当上县太爷,而这信中所写之处就是山贼寨,因此,他又将会官升三级,成为知州。
霉兄家的案子就此告一段落。小乞身份暴露,柳后卿暂时没找她碴。
后来,小乞得知,京城已经派来朝庭命官,要重审谢家当年血案。其结果就是谢家徐管事,连同山贼头子合谋杀人夺财。徐管事畏罪潜逃,而山贼们似乎销声匿迹,歙县这条经商道太平不少。但是他们所除掉的尸鬼或许只是部分,还有化为人形的尸鬼游荡在世间,混迹于人群,他们鞭长莫及。
至于乱判案的李知县丢了乌纱不说,还身陷林囹圄,在入狱时他大呼冤枉,死咬自己没判错,仿佛如此一来就是蒙蔽世人眼目。而那位英俊潇洒的知府大人……不幸,被人发现死在家中,死状甚惨。
听说,他是死的时候在书房,背靠椅,头仰天,进去送茶的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出来之后,一直喃喃说:没了……眼珠子没了……
的确,知州大人两只眼珠没有了,他的眼像被谁当做烛台,眶里灌满了红蜡,这溢出的蜡油挂在颊边,就如同两行诡异血泪,而他的嘴却似在狞笑,嘴角僵硬,像被两根细线往上提起。
小乞听到这一消息,非常痛心,这么俊美的玉人怎么死得如此凄惨,不过她想起他那块玉上的兽样就觉得不安,可惜的是玉不见了,听阿奎说翻了整个山贼洞都没找到,但是他的小奎可是找回来了。
阿奎得意洋洋地拿小奎拿出来给她看。小乞见之,两眼一翻,差点吐血身亡。
这是什么玩意啊?!不就是一只老虎布偶吗?!
接着,他们两人就为此吵架动手,打到一半,柳后卿来了,他冷眼瞥下小乞,对阿奎说:“我们走吧。”
小乞的笑顿时凝在嘴角,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23章 鱼(一)
柳后卿准备离开歙县,他雇了辆车去杭州,但是并没有要带上小乞的意思。小乞知道,他定是因为她女扮男装的事生气,如今知道她是女的后就嫌她麻烦,不愿意收这个跟班了。
看阿奎在收拾行李,而柳后卿不搭理她,小乞很难过,说穿了不就是踹过他几脚、撕了他的裤子、骂过他几句罢了,其余事她哪件没做好?
小乞心有不甘,她走到柳后卿面前想要解释,谁知柳后卿看到她过来,故意侧过身去,冷漠至极。
小乞心里咯噔了下,思前想后,她还是硬撑起头皮,挪步到他跟前,战战兢兢地抬眸睨了眼。
小乞涎着脸道:“柳公子,我没想骗你……只是我说自己是男的,行事也方便些。您瞧,这些日子,来歙县途中我也打点了不少事。你带上我的话,我还是心甘情愿的为您卖命。”
柳后卿不语,垂眸看她一会儿,又把眼睛移开了。
小乞吸起鼻子,貌似有些难过,她低下头,咕囔道:“我知道瞒你是我不对,但是身为女儿独自在外,不得已才扮男装的。我知道公子您是富贵人,不怎么喜欢像我这种的人,可我真希望公子能带我同行,让我到京城去找爹爹,到时……我也就不再麻烦你了。”
小乞把软磨硬泡的伎俩使尽了,柳后卿依旧不为所动,眼眸低垂,薄唇轻抿,俊美的侧脸似冰雕,寒意重重。
小乞想再说几句好话,而看到他这模样又无力地泄了气,伤心地转身走了。
小乞又将要一个人孤单前行,她可以去找九太子,但是想到自己骗了别人,识破之后怕是同个下场,她又不敢去了。
小乞心想:一个人就一个人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难道还怕没饭吃?
她把自己打肿了,可惜没能充成胖子,反而越发难过起来。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刚走没几步,身后人就说了:“讲这么多废话,还不如快些上车去。”
小乞讶然,不由停下脚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掏掏耳朵;再回头看去,一抹白影闪过,柳后卿钻进车里,阿奎站在车边乐呵呵地向她挥手。
“小乞,小乞,快来。”
这一切恍然如梦,甚至比梦更香甜。小乞乐开了花,连忙两三步跑过去钻入车内,一抬眸,柳后卿在笑,不像以往那般假,不过他看到小乞后,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展开折肩轻摇,再低声同阿奎说了两句话。
这死样,真会装!小乞暗骂,眸子狡黠地斜睨过去,腼腆地把笑含在口里。
这天风和日丽,他们一行出城时,霉兄携一大家子在后挥袖送别。虽然此事了结得莫明其妙,不过小乞觉得还算是帮了霉兄的忙,瞧,他头顶的乌气已经没了,而曹大和曹二了了心愿,投胎转世去了。至于谢家二夫人与徐管事的老婆如何,这都不是他们能管的事。
按柳后卿的话来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出城门之前,小乞再次掀起车帘,远远的,她看到霉兄一大家子还在立在那处挥手,不过……他们家的人数怎么不对?小乞一激灵,眯起眼数了数,四大两小,明明多了一个人。正当小乞要定晴细看,多出来的人没了。
小乞奇怪,想可能是自己看花了眼,也就不以为然地放下车帘,然后与阿奎聊天说笑。
穿帮之后,阿奎对她的态度和以前一样,该抢的抢、该骂的骂、该打的时候就打,一点也没把她当姑娘。至于柳后卿,他凡事都让阿奎来传话,哪怕面对面都不太愿意不同小乞啰嗦。
为什么?小乞不明白,难道他是嫌弃她长得太丑,所以才不搭理吗?她伤心地掏出照妖镜,横竖照了番。这两块胎记是有点难看,若是没有的话……想到此处,小乞灵机一动,心想柳后卿这么有本事,为何不去求他帮忙弄掉这两块玩意儿?
小乞拿定主意,趁阿奎不在时,嬉皮笑脸地移到柳后卿面前,讨好道:“公子,我知道你本事大,所以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柳后卿慢悠悠地品茗,眼都不抬地问:“何事?”
小乞扭捏,嗯啊半天,涨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说:“公子,嘿嘿,能不能有法子把我这两块东西去掉?”
她指指两上胎记,柳后卿这才把头抬起,认认真真地端详。
“为何要去?不是蛮好看的?”
“不好看……您瞧,哪个姑娘脸上长这个呢?”
小乞急了,跺起脚。
柳后卿持茶盖轻刮去细沫,慢条斯理地吹散热气,品上几口后,笑道:“去了也没用,挺多丑得不明显罢了,还想变天仙不成?”
这刀子嘴毫不留情地割在小乞心上,小乞心血狂涌,差点溢出喉口。她垂头丧气地走了,到了车里蜷缩成团。她后悔,真不该跟着柳后卿,不过心里又好奇,他所谓的天仙会是什么模样。
到了杭州之后,小乞终于明白何为天仙。
他们下了马车,柳后卿说要去个地方,随后他就找了船夫渡船。
一连几天下雨,西湖上水雾如烟,远处苍山似墨彩,几笔青几笔靛。柳后卿立于船首,一袭素白长袍缀于青山绿水间,身姿隽秀挺拨。
小乞坐在船厢内,手抵下巴怔怔望着。那抹背影清冷,犹如仙神,遥不可及。小乞好奇,心想柳后卿是怎么一个人?他的心是冷还是热?若说冷情,为何要去帮人,可若是热心,他干嘛这样待她?
很多事小乞不明白,又譬如张寿星与霉兄的事,柳后卿像是知道,可当她去问,他又装起傻。
小乞不由自主地抿嘴,不愿去多想这些糟心事,她不自觉地掏出照妖镜照了下,两块胎记还是这般难看,注定要跟着她一辈子了。她有些难过,手指搓搓鼻子,继续抵着下巴往那处望。
约过半炷香,船靠了岸。船夫还没泊稳,就有人过来相迎。这小厮模样的人,衣着却是华丽。小乞看看他再往岸上看,不远有栋华楼,富丽堂皇,处处是雕梁画栋,纹样精美得很。
不知有谁说了句:“柳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华楼里就探出不少脑袋,个个伸长脖子争先恐后地张望。小乞扫了眼,出来看的都是女人,打扮妖艳至极,一下子,她就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
小乞下船时不自觉地低着头,她跟在柳后卿身后也被那些个人看着,走了段路,她想自己长这样也没啥好怕的,就昂首挺胸大阔步,与阿奎并肩走。
进了华楼,婆子殷勤迎上,又是递巾又是奉茶,小乞也跟着沾了光。那婆子见柳后卿卑躬屈膝地笑道:“柳公子您稍等,我们东家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阿奎就抬起头兴奋地嚷了声:“凝香姐。”
小乞听后,顺他目光瞧去,一紫衣女子提裙而下,身姿优雅端庄。走下几级阶,那女子垂眸望来,盈盈秋波如水,悄然流转至柳后卿的身上,一停,一笑,倾世风华似乎全都是为了他。
小乞看得愣了,她从来没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这双媚眼如丝,一点朱唇如画,瓶中玫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