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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奋起吧,皇后! 作者:素熙珏(晋江vip2013.02.27正文完结,重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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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帘一看,殿内的物事,样样齐整,件件妥帖。地上铺的西夏进贡的五彩祥云厚地毯,桌椅尖角也用软布包好,地上摆的尽是小桌子小杌子,软绵绵的碎花小绣垫。就是亲娘,也没这等费尽心思。
  秋容姑姑见桌上堆满了几个大包裹,显是真收拾好了,没有推诿。正想给郡主请安呢,迎面见几个姑姑火急火燎的赶上来。
  “郡主在哪,出了何事。”萧清霁神色一凛,带着股春寒冷气。虽说心里料到郡主定不乐意,要扭捏一番,小孩子一阵风一阵雨的,好好讲道理也是肯听的。
  只见个个哭丧着脸,打头的紫萱眼睛都红了,愣是强忍着。宫里的规矩是不许掉眼泪,道是晦气。不过这会子谁也没计较这个。
  “回娘娘,郡主躲在柜子里不肯出来,刘姑姑在边上哄着呢。”
  若事情只有这么简单,满殿的人也会如此形容了,分明是捡了好的说。
  孙婉萤在边上看着,满殿人来人往在眼前晃,心里着了火星。这郡主早不丢,晚不丢,偏是她来寻就出岔了。都当是三岁孩子呢,尽被唬的团团转。
  她似笑非笑道:“往常见你们都是利索能干的,在慈元殿里头样样看着好,太后娘娘将郡主托付给你们,如今到是尽是出岔子,真是出息了。”
  出错的是奴才,挨脸的是主子。萧清霁被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刺,先问明白了郡主的着落,回头对秋容姑姑道:“郡主调皮,自个玩到柜子里去了,本位和姑姑一起去瞧瞧吧。”
  一拳落了空,白白胀了肚子气。孙婉萤牙关紧咬,跺了一脚,踩着裙角跟了上去。
  就在侧殿的紫檀木雕花柜子边围了一圈人,萧清霁往里一看,四岁的孩子窝在柜子里头,刚好塞着。柜门口半开着,一小截手指卡在缝隙间。
  萧清霁松了大口气,瞧着那鸡爪子大小的小手,心又提了上来。
  她让一般干着急的宫女都出去,亲自蹲在柜门口,手里拿着暖侬最喜欢的松子糖,笑眯眯哄道:“暖儿,出来玩,我给你吃糖糖”
  小姑娘在柜子里缩了有一会了,睡眼惺忪的,水雾弥漫的大眼睛见到来人忽的一亮,接着又反应过来,往柜子壁缩,小脑袋拨的跟拨浪鼓似的。
  刘奶娘已经在边上抹眼泪了,见皇后也不哄出郡主出来,吓得背心里的衣裳湿了个透,磕磕巴巴哄道:“小祖宗,奴婢求您出来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这孩子似懂非懂,指着奶妈喊:“不哭,不哭,给糖吃。”
  萧清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刘奶妈同暖侬的情分不比别人,只是这回急的没头没脑,失了分寸。倒是这孩子,谁带跟谁亲,心里门儿清呢。
  “暖侬乖乖,我是你孙姨姨,告诉姨姨,给你带来好吃的,还有你喜欢的小猪猪。”孙婉萤拿了个卡通小肥猪递到小姑娘面前,希望把她哄出来。
  岂料此话一出,小姑娘顿时哭的哇哇叫,“小肥猪坏坏,暖儿不要小肥猪,暖儿要舅妈。”
  孙婉萤的脸色一白,她本就不耐烦孩子,这会子都是憋着劲来讨好。被童言一刺,就跟扎了洞的气球一样,炸的心口疼。
  萧清霁哄了半天,许了好多松子糖,这才让小姑娘收了眼泪。就是那小手都卡红了,也弄不出来,索性让小太监把柜门口掰了。
  这孩子伸手就要萧清霁抱,她是不敢,让奶娘抱了,自己也不敢凑近,怕过了病气。
  孙婉萤和秋容姑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暖侬抱回了慈元殿,只是移清殿想要抚养郡主的希望怕是落空了。
  小孩子说不记仇又记仇,对她那个孙姨姨掉头就跑。
  所谓一波又平,一波又起,孙婉萤还没从抢回孩子的喜悦中转出来,新一波的传言又开始了。




☆、28新的传言

  新传言的主角不是别人,依然是皇后娘娘,据说这会传消息的是琼华殿的崔良人。
  皇后得的不是病,是喜!
  这可了不得了,后宫女人争的圣上的宠爱,争的是权势地位,子嗣是最大的筹码,也是下半生的依仗,这是对于大多数妃嫔来说。皇后所出的嫡子,又为长,封太子是不成意外的。往小处说,后宫安宁,往大了说,前朝稳固,关乎国祚社稷。
  这会的消息不同上回的言之凿凿,反而带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譬如崔良人被召去仁明殿,被告知娘娘卧病在床,她亲耳听见侧殿的呕吐声。这位崔良人立即“聪明”的心领神会娘娘的意图,照实兴奋了一把,回头就故意把消息漏给蔡才人。
  本来后宫妃嫔有孕,为了稳妥起见,前三个月是不宜对外宣扬的。待胎坐稳当了,才会昭告天下。若说前头过病气的消息是在后宫掀起了风浪,那这个消息简直是搅翻了一池鱼虾。崔良人的消息并不确定,就是这份不确定,反而让得知的人觉得可信。于是太医院和仁明殿成了众人争相探听消息的地方,吴太医不肯透露口风,仁明殿上下瞒的如铁桶。有些事大大方方放在台面上来说,反而没人信,什么小道私隐却让人乐此不疲的追逐。很快,前朝重臣们隐隐约约心里有了数。
  得知喜讯的皇上夜奔回京,先去见了太后,而后御驾摆到了仁明殿。他欲推行新政走先帝的路子,初登大宝,却不能御极四宇。便先让底下的新党同旧派发起政论攻击,以来探明前路。数日下来,他又喜又忧,喜的是新党暂弱,却有前路,旧派顽固,把握权柄。他要继续韬光养瑞,真正大权在握才有把握把新政推行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政若不在他手里能推行下去,只怕底下的皇上更难走。大周已经立国百年,历经七朝,若不能中兴,必要如历代前朝一般被他朝取代。先帝有革新之志,却寿不与其,老天爷留给他的时日又有多少呢。
  赵珣虽离京,后宫前朝的事都会被第一时间上报得知。他放下令以皇后的名义为春疫赠医施药,乌衣卫就上了两个条子,一是中宫疑是有妊,二是临海王新娶的王妃有妊。
  从表面看都是好消息,皇家又将添子嗣。赵珣心里百样滋味,他是想尽快有子嗣,理智上来论,皇后所出,于江山社稷大业是最合适的。感情上来论,若此番皇后得子,那么日后其他妃嫔有子,也是不能越过嫡皇子去的。除非皇后被废,抑或嫡皇子夭折。虎毒不食子,他的孩子,无论生母是谁,都是皇家血脉,都是日后国之福祉,他必会悉心教导,让他们长大成人。而临海王妃的肚里的新喜,又为临海王多得了筹码。太皇太后是临海王的依仗,老人家虽已不在人世,焉知没有为临海王留下后招。这么一来,对皇上是大大的不利。
  时序慢慢推到春末,日头落山又晚了些。萧清霁坐在菱花镜前,任由青桔卸了钗环,蜿蜒的墨发打散在背后。身上的风寒一走,觉得浑身得劲儿,也没困意,手里拿了本书册,正让人把蜡烛挑大些。小成子来报,皇上回宫,仗队到了仁明殿。
  他来的比意料中的早,萧清霁嘴角扯出个笑儿,在玉兰花色寝衣外头罩了件春衫,托着蓝田的手出去迎驾,一殿人面露喜色,就是冷翠笑的格外欢。
  赵珣知道后宫的女人迎驾前总要费些功夫,心里头火烧内焚,巴不得冲进去,碍于规矩,刻意放慢了脚步,往里头走。
  夜风下一袭薄春衫,乌发如云,出落的娇憨可人。赵珣不妨见到如此美景,微微有些惊讶,见她眉舒目展的,身子单薄,面上嫣红,点头道:“起来吧,别多礼。”说罢,还亲手扶了皇后,一道往寝殿走,笑道:“夜里风大,别着了凉。”
  萧清霁立时受宠若惊,度着他的态度,想必是冲着她肚子来的。心里突然有些涩。
  “谢陛□恤。”她柔声回道。被他按在了榻上,盖上了牡丹锦绣纹锦被。因挨的近,两人透着一股子亲昵劲。
  她别过脸,不想对上他的灼灼热光,顺手推了推那硬实的胸膛道:“陛下,先喝茶润润。”
  赵珣一时间有些发愣,见皇后躲着他的目光,心里以为是她害羞。
  喉间溢出一声轻咳,直了直身子,在旁边落座,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自下面传来,“奴婢冷翠给陛下奉茶。”
  萧清霁一惊,手心抓紧了牡丹纹,也不看下面的人,下意识瞧了瞧皇上的脸色。一般来说,后宫的娘娘安排宫人给皇上侍寝也有,接着端茶送水的机会,若是得宠,也不会越过娘娘的份位去,反而要看着她的脸色行事。而宫人也脱离了宫婢之列,虽位于妃嫔末等,于他们来说是登天的机会。此事双赢,萧清霁前世也安排过冷翠侍寝,却不想此女后来为孙婉萤所用。如今也巧了,皇后刚传出有喜,冷翠上来找机会了。于皇上来看,岂不是自己在邀宠。
  “朕没事,勿担心。”赵珣哼了一声,意思告诉她别担心,自己的风寒已经好。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半片目光都没分给底下人。
  她叹了一口气,手里的牡丹花纹皱成团儿,也不发话。
  那冷翠面如红纸,摇摇欲坠,要紧牙关,哆哆嗦嗦接着又道了一遍。她长的柳眉桃腮,婷婷玉立,比起移清殿的孙贵姬美貌了几分。自叹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出身不好,只配做宫婢。她自负貌美,不**头,宁做凤尾,削尖了脑袋往皇上面前凑。本以为皇后娘娘有心抬举她,哪知自去年来,娘娘的心思行事一天比一天难猜,她也愈发没了指望。如今这大好机会在眼前,娘娘有了身子,不方便伺候皇上,她争上一争,份位还不在手。再者自个人微言轻,娘娘也不遑计较。
  只是第一遍还能说皇上没看到,喊了两次没反应,可见是真的没指望了。冷翠呆立在场,一双清莹妙目沾了水雾,愈发朦胧。
  萧清霁本来心里有些恼火,今个皇上来,明显是有话要说。冷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前世的回报让她齿冷,如今还真胆大了,敢私自做出勾引皇上的举动来,让她凭白在皇上面前矮了几分。
  说白了,后宫那么多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但是敢藐视主子的,都留不得。萧清霁一挥手让小成子小平子将泪美人塞了嘴拖了下去,实在碍眼。
  “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朕让吴太医给你瞧瞧。”要是往常,他总得阴阳怪气讽刺一番,什么皇后仁慈,管教无度。今个主动把这页翻了过去,问起了她的身子。
  萧清霁一看左右,都已经退下了,偌大的殿里也就剩了两个人,她深知皇上是个事事都能利用的人,也不隐瞒,转了话题,将先头过了病气的事说与他听。
  她知道他定是早已知晓了这件事,只是没有动作,或许是看她的笑话,或许是不屑一顾。那么她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他的态度,掩饰过的态度,寻求蛛丝马迹。
  赵珣微微沉吟,执起那盏茶杯,似笑非笑道:“这事倒是好笑,要说知情,知一半,说不知情,也不尽然。冲着皇后来,反而让人束手束脚不是。你怎么看呢。”
  被反将一军,皇后并不意外没有得到答案,她怎么看?来人的一招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她深陷囵困。作为皇后来说,她不怕宠妃挑衅,就怕皇上和太后不满,如此深谙利害关系之人,要么就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要么就是知己知彼之人,孙婉萤怎么也脱不了嫌隙。但是她也找不到证据。有些事不需要证据,只要相信即可,皇上定是不信孙婉萤会这么做。
  “爱趁口舌之利是妇人的天性,臣妾觉得此事居心叵测,让臣妾困心,让太后忧心,也让皇上担心。已经严令不许谈论此事,只怕私下依旧有传言。”她望着赵珣,幽幽道。
  皇上不置可否,大掌伸进被窝,握住她细手腕道:“新进宫的秀女不懂规矩,就让他们学全了规矩再出来,免的闹笑话。皇后该罚就罚,该赏就赏,太过仁慈反而不美。”
  也就是说软禁崔良人和蔡才人来平息此事吧,不再追究幕后主事的人。萧清霁早就传令下去,让两人不要出殿,具体发落还是等皇上来过问。毕竟是新入宫的,万一罚到了心头好,可是不好。
  萧清霁木着身子点点头,就听见他喘气道:“朕今个听了见大喜事,与皇后也来欢喜欢喜。”
  她往回缩手,听见金玉相切的声音道:“临海王妃有身子了。梓潼你说欢喜不欢喜。”按规矩,皇上是喊皇后梓潼,只是萧清霁这个皇后,封的多多少少让皇上不情愿,故总是不冷不热喊皇后,带着股讽刺劲头,如今喊梓潼透着亲切。
  赵珣是能忍耐的人,前世心里喜欢孙婉萤,能忍着萧清霁在皇后位上坐十年。皇后有喜传来,星夜回京,在太后那里打了个转,就往仁明殿来,一身风霜洗劲了,脸色也不如往常好看,就是一双星眸耀目。一进门就想问的话,中间被她打断过,还是极有耐心忍到现在。转个弯来问,皇后,临海王膝下儿女成双了,你何时给朕添上一个。




☆、29皇家子嗣

  人总是有所依仗,才敢有恃无恐。皇上有皇上的龙威,自然无往而不利,只是这会子问话不但不敢刻意威压,还温柔可亲,嘴角笑成了朵花。他今年年逾二十一,寻常百姓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只是膝下尤空虚,作为一个帝王,传承子嗣是他责无旁贷的责任,作为一个男人,能让妇人受孕,也是能力的象征。当然,若是他现在还生不出舔犊之情。
  萧清霁忖度他是问过吴太医来的,只是月份尚浅,太医并不能确诊,所以也不敢乱放厥词。让崔良人听见呕吐的声音,是刻意为之。不算高明的计策,但是没有对症。扑灭一个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传一个更有价值的消息。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回击了上一个流言,又把太后和皇上的心思全转了过来。
  “哦,这倒是一桩大喜事,皇家又添子嗣,自当欢喜。”她似懂非懂的点头,“臣妾会赏赐物事下去。”
  赵珣眉心狂跳,有股冲动想把眼前的人嘴巴掰开,听听实心话。他按住眉头,叹息里带了忧悒,显得他眉眼间上了一层华丽的釉色,扣住她的脉门道:“朕听说,梓潼有喜了。”
  “有喜,不是有病么。皇上不让臣妾有喜,臣妾怎敢有喜”她终于有了反应,直起身来,与他对视,胆大之际。当初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配有喜还历历在目呢,这会子为了朝政局势,又巴不得她肚里有块肉了。所谓彼一时,此一时也,不消片刻,败下阵去,此人墨瞳如深水漩涡,引人入胜。“前些日子,太医亲开的药方,臣妾和陛下都喝了呢。”
  皇帝栗然抬起眼,见她好看的红唇吐出话来,一字一字砸在心头。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来源于对子嗣的渴望又生生压着这股念头。
  “放屁!”他眉目转盼间神采流移,忽而脸上一沉,居然骂了句粗话,“太医院那般狗奴才,喜症病症只怕都瞧不明白,留又何用,不如砍头去作料。”
  兔子惹急了会跳墙,皇上惹急了也会骂娘,饶是九五之尊,才学高雅,仪表堂堂。本来对子嗣还没那么期待,结果被临海王妃进门有喜一激,加上局势所迫,这会子根本就是血往脑子冲,有些顾不得了。
  萧清霁心头暗笑,其实这有没有喜,她自己也不知道。月月来的桃花葵水迟了十天,风寒在身那几天又吐了两回其实是吃多了糯米糕。单凭这两样,谁也说不准。不过她也没说自己有妊是不,以讹传讹,这一起都是谣言惹的祸。朝中的局势,她也是知道一些的,索性依势而为,将前事化解。
  “皇上,您先别急,臣妾的小日子是迟了几天,太医那里把不出来也正常。依臣妾看,这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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