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替本宫挡着 作者:江陵春(晋江vip2013-03-12完结,宫廷侯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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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兆丰并不是虚言,“在下素来自由惯了,四处流浪,有时一觉醒来在青楼,有时则在客舟里听雨声,阿珑一个姑娘家跟着我只会受苦。”
秦方好听了他这话没接话,但却有很明白,如果有一天李兆丰把阿珑脱手给了她,然后一言不发地不辞而别走了,或许在李兆丰心中,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心中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信心去给予一个确定的未来。
自己尚且不能对自己负责,又谈何背负起别人的人生呢?
秦方好很明白这种心态。
许多时候,她作为王姬,作为皇后,即便她不愿也是一个背负了众多人,人生的“主子”。
所以她没退路。
举个例子,阿珑曾经偷偷写纸条问她,山中控制监视也不强,为何她不逃跑回南朝。
她就笑叹声气,和阿珑说,“我怎么就不想回去了。”
不回去不是因为此去南北路途之遥,或者是侍卫监视得紧,这些都不重要。
“我也想回国,在南朝做一个南朝公主,而不是尴尬地在北朝做南朝公主。”她说道,“然而我真逃走了又如何?我若逃走了,北帝都不会让人来追,这就是事实。
废帝皇后也好,宁定公主也好,都是一女流,内府女眷哪那么容易被人见到了?北帝要想要个支持他的傀儡,我要逃跑了,他再安上一个‘宁定公主’还不容易?”
或者说直接宣告她已经“暴毙”了也不要紧。
连废帝都已经没法兴风作浪了,她的死,更是桩小事。
“我逃到南面去,南帝会认我?
当时他能将我送给废帝做皇后,就是早不顾了我的生死,要北面昭告天下废帝皇后‘崩’了,南帝还会为了个女儿去和北帝闹官司吗?”
秦方好很清醒,“我逃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边都不承认。一个孤身女流,连户籍都见不得光,要如何生活?隐姓埋名当布衣,哪里是那么好隐没的。
没籍的黑户,指不定就让人卖了,做大户人家的奴婢都要身契,这样的黑户,只能拐了到深山老林卖到山沟子里去。”
阿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秦方好忙拍拍她,“就这么一说,你别害怕。”
又指着门外的这些奴婢们,“你看看他们,要我走了,让当政者给气到了,我自己逃了便也作罢。这些人却多少要被迁怒的。
除非我一次逃了可以把这些人都带了走,否则我逃到哪儿都不安心,这都是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躺枪词:高阳公主求收求评~各位 如果这是台戏的话 不止要作者舞台布景 女主唱花旦——更需要各位啊,只有把台柱撑起来,这出戏才算完满。老脸一红的,继续求收求评~
☆、耶律阿宝赵
正因为如此,对于李兆丰的事她没劝也没拦。
无论人愿不愿意,从出生起,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背负起自己的责任。
而对于王侯将相,更是背负了苍生的性命。
即便是做诸侯贵女,为主之人也是背负了他人的人生。
有一些选择不是叫着说“不公平”,“这不公平”,就可以解决的,容得了他们享受,也就必须承担起这些荣华富贵后的责任。
只享乐不担当的就成了蔺颙仁,不对苍生负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活该被苍生革了命。
秦方好忽然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背负的东西很多,但仍想以笑者自居。
“殿下?”
“喔。”秦方好有些走神,和她对话的李兆丰又哪里看不懂。
“您是在想往事?”
“算是往事把。不说这个了,你要在我这儿躲到何时。”
李兆丰想了想,“等到真命天子到来。”
噗。
秦方好真想问他,李公子啊,你不会是小受吧?
显然李兆丰说的“真命天子”和秦方好被小言毒害过的思路天差地别。
秦方好的脸色再诡异不过,使得李兆丰也只能补充道,“等北帝天皇而来。”
秦方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见北帝,然后等反应上,就气得一下说不出话来。
“你……是拿我这里当钓鱼台呢,李太公,李子牙。”
李兆丰回道,“在下既非太公,也不字子牙,殿下多虑了。”
“当年,周室请你出仕,你躲到深山里去,”秦方好气得手在袖中微颤,“而如今你却自己贴着上去,要入仕北朝。你是汉人啊!”
“我是汉人,但我跟明白民心所向,”李兆丰道,“不才便和殿下说句实在的,当年您来请我的时候,我已然是算过一卦,紫微荧惑,天命不在周室。”
秦方好仍是不开脸。
“便在殿下心中所想,如今的高家与汉人何异?着我华夏衣冠,从我华夏之节——连姓氏称呼都以汉式为荣,联姻数代,连血缘都混淆,除了如今对着族谱还能论数先人,他们与汉人何异?”
李兆丰道,“再看北朝子民,前朝废帝留下的乱摊子,腐败的官僚正慢慢在换血,旧朝的原地上如今正渐渐地有了新生机,还有多少百姓为了胡汉而不服的呢?
废帝是个汉人不错,但是他在台上一日,百姓就苦难一日,是敲开百姓的脊梁吸人骨髓;北帝虽然是胡人,可他既不改人衣冠,对汉人也不迫害,最主要的百姓都能吃上饭了。”
“那些都是百姓,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百姓。殿下您扪心自问,你不愿意为旧朝守节陪葬,这些百姓难道愿意吗?
想必您也是清楚的,气节什么的,比得过每日的一口糙米吗?”
这些都是百姓,民以食为天。
秦方好也明白,在废帝末年的时候兵荒马乱,又是各地灾害粮食歉收,多少人是活活饿死的。
就冲着这口饭,大家就宁愿跟着北帝混。
反正北帝西辽族也挺汉化的,光看了脸谁都分不出血统。北帝给大家一口吃的,又不改了这些小民的祖上姓氏,没要求姓赵的人改成“耶律阿保赵”,姓王的改成“妥斯托洛夫斯基王”的,大家何尝不愿意和他混了。
李兆丰莞尔而笑,“自古,入我华夏者,到了最后反倒皆着我衣冠,说我族语言,学我族礼仪。”
他的话语中带着对本民族文化的自豪与自信。
华夏这个概念,早在中原这片土地上生根,西通丝绸之路,而南抵交趾,华夏的文明是流动的,也是随着历朝时新,并不停地融入迸发出新的生机。
秦方好也是深思,怎么到了最后以武力著称的游牧民族,到了最后反而都纷纷被本地深厚的文明给打败呢。
这是罗马帝国的悲剧,也许又是希腊文明的阿Q精神?
“罢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秦方好也随他了,“北帝的确是比废帝好得多的皇上,为士者,为天下苍生计,你跟着他是你的选择。”
“我并不是为了出仕。”
“那你和我在这儿废话半天?”秦方好有些恼了。
李兆丰宠辱不惊,“有一些事必须找特定的人完成,正如我如今一定要找了殿下您一样。”
“哼。”
“不瞒您说,我是在逃婚。”
秦方好忍不住支着腰,“是你娶人家呀,美人在侧,岂不快哉?”
“娶个心意不相通的女子,是我之不幸,也是对方之不幸。”李兆丰道。
“得了吧,你就放心,”秦方好道,“像与你家世相当的所出的这些世家女,能记事了就开始新妇的学习,女红、管家。也别说是世家女,只要是有点家世的贵女,自小就被洗了脑:婚姻是合两氏之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两个人的幸福。”
多可悲的洗脑。
“所以你真甭怕,哪怕你觉得人家不称心,对方只要是个世家女,就一定能把日子过下去。将子嗣、家产一把抓,谁说女子不如男?”秦方好斜了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有了夫人,该子求多福的是你。”
只要是世家女的素质,哪怕没了丈夫,人家还是能把日子过下去。
李兆丰哭笑不得,“我这么一句话,招了殿下那么多话。这些我都知道,正妻是为‘聘’,聘媒的。”
就是个高级主管,过来管家业,自己拿捏着嫁妆,婆家人是动不得的。要是老公半路死了,女人还能自己带着孩子会娘家改嫁去。
李兆丰道,“婚姻是合两姓之好。世家盘根错系,之间多少理不清的事,这是个泥潭。
我成名的早,家族更是拿我当了招牌。这些年我装疯卖傻,在外流浪的,就是为了躲过家族的控制。
娶妻也不会出于为我好的目的,只不过是当作了个货物,待价而沽。这样身世背景复杂的妻子如果娶了的话,我这辈子还是要陷进世家的泥潭。”
“你说你,好好当个世家公子难道还委屈你了?”秦方好瞥眉,“都是吃饱饭,闹的。”
李兆丰学着她的话,“你说你,好好当个王姬公主难道还委屈你了?”
“……”
各人有各人的苦处。
她这个公主当得深陷政治泥潭的,常常夜半梦醒,恨不得自己是个平民百姓。
李兆丰也是一样的,深陷世家污糟勾结的泥潭,也未尝不想脱离自己的身份。
“要逃婚,也真难为你想得到上我这儿来。”
世家背景大,如果李兆丰逃去了别的权贵哪儿,家族都是能控制的了他的。
而秦方好的身份尴尬,关系到两国的外交,李家的势力毕竟没能与皇族权贵抗衡,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沾上两国国运的大事——他们有这个胆沾上,不死也脱层皮。
北帝能放任秦方好邀了李兆丰做嘉宾,再怎么足智多谋,这人也不过是个人;但要是个世家来和秦方好接触,高津予还要坐得住,那离像蔺颙仁一样被人革命掉也快了。
涉及邦交,这可不是李家事后解释能解释得清的,哪怕就是为了找一个违背宗族的忤逆子。
如果这是现代,秦方好拿了这事儿当电视剧看,她都想给李兆丰竖大拇指了,哥们,你行!
但现在她就是这么个被利用的对象。
“想不到我这么个尴尬的身份还有些用处,”秦方好干笑,“呵呵,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改明儿我应该换个名号,不叫宁定公主了,直接叫鸡肋公主吧。”
李兆丰真有些受不了她的吐槽,颇有点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的感触。
李兄到底是个古人,如果他知道后世有个叫“吐槽”的词的话,他会告诉秦方好,殿下您更该叫“吐槽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躺枪词:“笑者” 太公 罗马&希腊&阿Q 杨修 耶律阿保机 托斯托洛夫斯基杨修(泪眼~):能不能表让我躺枪两篇文啊!都两篇文了!小江:恩,先生恕罪。不让您躺,还要让司马躺么?会被春华绝情的!卖个萌,继续求收求评
☆、公主虐宗姬
李兆丰逃婚到了废帝中宫、宁定公主这儿,果然清河李家歇了菜。
然而男方歇了菜,女方却还不依呢。
秦方好这回可真是被李兆丰这坑爹货给坑惨了,她以为李兆丰说的女方背景强大,指的是和李家势力相当的世家女。
结果现在就对着明光宫宫门前这么个鲜衣怒马,绯色宫装,举着马鞭作势要抽她家宫使的年轻女子发愣了。
荣顺宗姬高梅月是个圆脸有些矮身子的姑娘,年轻的脸上,浓眉大眼,别是精神。
举着鞭子,冲里面叫道,“李兆丰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秦方好想笑,忽然就想到曾经某部风靡大江南北的电视剧《情森森,雨闷闷》,里面的雪姨经典单曲。
李兆丰,我知道你在家,有本事抢男人,没本事开门吗!开门啊,开门啊……
话说,李兆丰你是受吧,果然是抢男人来的,人家姑娘都上门了。
笑归笑,有人在家门前砸场,秦方好总要出来晃一下。
而且对方“宗姬”的身份太唬人了,寻常宫使还压不住她。
秦方好把自己想成是劝架的,可明显对方是把她当傅文佩来着的。
高梅月见着她就是火辣辣地一鞭子朝着面门,秦方好躲得促不及,身边的舒云几乎是出于本能给反身挡了过去。
“护驾!护驾!”
宫使们大叫,侍卫们急忙赶到了,两面剑拔弩张。
这一鞭子又快又急,直接划裂了两层外衣,还好舒云是被着身子护主的,脖子上被勾到的地方直接皮开肉绽,一下就疼地站不稳摔在地上。
枣红马上的女子得意大笑,作势又要一鞭挥下。
侍卫长马上吼道,“大胆,昭殿面前,何人放肆!”
“哪门子的昭殿呢,我堂堂北朝的宗姬,”高梅月反喝道,“你们谁敢对我不尊!”
“此处是宁定公主殿下,请宗姬下马行礼。”
南北朝对公主的称呼不同,南朝改前朝称呼,皇女为公主,亲王女为郡主;北朝则仍按前朝惯例,皇女为帝姬,亲王女为宗姬。
高梅月哈哈大笑,颇轻蔑地扫视着秦方好,“我倒不知道咱们北方还有公主,真是大胆,竟敢冒充皇女!”
作势要把鞭子抽下。
侍卫急得抽出刀,两边一个是高级人质,他们看守的任务,一个是高贵的皇族宗姬,冲突起来,倒霉的铁定是他们。
秦方好一点儿也不骇怕,冷冷地对着她说,“到了本宫门前说不认得主人,宗姬是眼瞎了呢还是脑残了。”
见她一点也没被恐吓到,高梅月更气,“你才……”
“全洛阳的人都知道这北朝能称为公主的也只有本宫了,”秦方好连正眼也不瞧她,“宗姬是吧?你试试就这么抽下来,抽花了我的脸一道,看到最后你家陛下是准备抽烂了你多少道鞭子来赔我!”
“你!”高梅月在马上有点坐不稳,又像是给自己打气,“我是亲王的女儿,岂会被你个亡国废帝的女人吓到。”
“亲王之女,”秦方好毫不客气地就把话给刺了过去,“今天来别说是亲王之女,就算是亲王本人来,又如何?”
“你放肆!”
“我昔为诸侯女,名下实封郡邑出嫁,汝父不过是个亲王,尚是个吉祥字号。
我当中宫靠的是自己,便是现在当公主也是靠的自己。”
她这么说道,“不靠父,不靠夫,有今一日,都是我自己的所为。你呢?”
靠父亲,父亲把她推到个火炉;靠丈夫,丈夫自己是个窝瓜。她要靠别人,早就死了。
“如今作威作福的你,你靠的是什么?父亲、堂哥,将来还要靠丈夫。靠完了这个男人,再靠另一个男人。
这就是今日你这鞭子抽不下去的原因。”
李兆丰早到了,刚想出来,就听到两女的对峙。
一下就听到“靠完这个男人,靠另一个男人”,心说,这妹子骂人忒狠了,西辽异族的女子素以泼辣大胆出名,但就算这样也不带被这样燥脸的。
高梅月脸色已然苍白,秦方好还在继续威吓。
事实上李兆丰知道,以秦方好历尽两朝的资历,吓一个跋扈骄横,作威作福,不知天高地厚的王霸少女来讲,那是绰绰有余。
舒云捂了后颈勉强地撑着,秦方好看了只觉得忿怒。
舒云是跟了她那么久的老人了,以前做皇后大宫女的时候,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高梅月的威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