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禁 作者:七度雪(凤鸣轩12-03-04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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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欢喜。她就像是个孩子挽着康熙的手,一步一步的朝她们走来还不时的四处张望着,如第一次见到外面世纪的鸟儿。算起来清离应该叫她一声表姨,那个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清离对她充满了怜惜。她就像是雨夜里的梨花,等待着惜花人的遮蔽,只是错生在了春色满园中。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儿臣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清离微弱的声音淹没在意一片呼喊之中没有对康熙的爱慕、敬仰、爱戴,她只是本分的曲着身体完成她不能摆脱的命运。
“平身,今日没有皇上、娘娘、阿哥、格格,大家尽情的玩乐。”
赫舍里笑着看向众人小鸟一般的依偎在康熙身边,满脸幸福的微笑。能够在最后感到幸福的人,是无憾的吧!就像以前的温禧贵妃一样,清离她是不能排斥或是讥笑她们的痴情,她还不是做着同她们一样傻的事。
“是啊,宜妃既然特意拿出梨花酿,格格阿哥们也都在。皇上,臣妾有一个建议,干脆我们来行酒令,没有对上的就罚酒三杯。”德妃道。
“那可不便宜了没对上的人,这上好的梨花酿可不易得,还是表演节目的好,唱曲、跳舞、作诗讲笑话都行。”
“惠妃姐姐说的是,要是那个贪杯的阿哥故意不对岂不是中了他的意。”
康熙看了宜妃一眼笑着点头道,“好,所有的格格、阿哥都必须参加,朕也考考你们平日的学问有没有白做。”
“就押摇字如何,万岁爷开个头。”赫舍里闻着香飘万里的梨花酿含笑说。
“朕就起个头……万里香飘锦帜摇。”
清离看见胤礻我皱了一下眉头,这家伙最怕的就是文绉绉的东西了,今个有他的好果子吃了,不禁暗自偷笑。好在只是行酒令也没有什么大的讲究,她自己到也不怕,坐在位置上悄悄偷喝了一口借着酒劲向胤方向看去。他今日穿了一件乳白的袍子,上面还可见淡淡的蔷薇花印,他似乎偏爱白色,远远地坐在胤的下方不言语。可能是瞧见了清离的目光他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但见是她自然的飘过了眼目,又回到了清凉的梨花上。她只好无奈的笑了下,酒令也传到了惠妃那,纳兰的表妹想必文采也是风流的。
“一碗芳华伤心药。”说完一杯饮尽。回想起德妃的‘舞饮黄昏春色到’荣妃的‘皎皎梨白归雁早’,惠妃对的还真是有意思,就是惨了她那平日不见怎么有文采的姑妈,也不知道她怎样接下句。
宜妃懒懒的想了一刻就笑道:“缟素纤纤花烛照。”清离不禁要叫好,想不到宜妃的文采一点都不输惠妃。她把目光看向胤祥的额娘庶妃章佳氏,一个不是很出彩的女人,放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中就是平凡的沙粒惹不来别人的怜惜,只是眉眼多了几分的慈善让人亲近。靛蓝色的夏服上绣得是简单的海棠花,袖口处的月白用金线挑绣着几只闻香而来的蝴蝶,只是过大的袍子衬得她单薄的身子越发的削细。令清离吃惊的是章佳氏她的衣服,因为觉得它袖口处设计别致就注意了一下,那是德妃去年穿过的,是她和德妃交好还是章佳氏在宫里过得不好?
“冠霞妆浓秋日烧。”
“来世花魂偷得扫。”赫舍里饮了一口就不断的咳嗽无奈只好在康熙的严令下以茶代酒。后来的就对得一般了还没有轮到我们这边就断了,想是康熙的哪位妃子为了邀得康熙的注目特意输的,穿着粉红色宫装的一个少女跳了一段清离不知道的舞就算过了。可能是觉得这样对下去一半的人都得干晾着康熙就把游戏改为击鼓传令,鼓停了令在谁手上谁就作诗一首或是唱歌跳舞或是说书演技都可,折了一枝梨花鼓声就开始了,这回大伙有了激情,都迅速的传递着花枝。起先清离也没注意可是一个不小心她见康熙给击鼓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鼓声就停了刚好花枝落在了自己手上。其实她是想说康熙作弊的,可她又没有证据,都怪自己没注意花枝的传向,哎。
“臣妾早就听闻荣华格格精于琴画,不知今日格格要表演什么节目?”康熙见有人问了就索性炯炯的看向清离,她知道康熙是在报复她当日的顶撞。
“清离才疏学浅不懂什么琴棋书画,只有一技还勉强现于人前。借着这清明的梨花,清离就献上一曲为皇上娘娘、阿哥们助兴。”取来琵琶记起乐师新谱的调子慢慢唱到:“雪压庭春,香浮花月,揽衣还怯单薄。欹枕裴回,又听一声干鹊。粉泪共宿雨阑干,清梦与、寒云寂寞。除却,是江梅曾许,诗人吟作。长恨晓风漂泊,且莫遣香肌,瘦减如削。深杏夭桃,端的为谁零落。况天气妆点清明,对美景、不妨行乐。拌著,向花时取,一杯独酌。”
最开始听见这曲子就让她想起了朱淑真的这首词,只是曲子过于清凉词又太苍白这样的歌于今日的氛围是不合的,可一向她又是随感而奏的现在她满脑子的都是这首曲子也奏不出其他,就干脆弹了出来。所听之人一时陷入了浓浓的伤感之中黯然长泣,曲停音歇而婉清苍凉之意久久不能平复。
“好曲、好词、好音。”康熙一连三个好字打破了平静,也唤回了众人的思维,一时间逢迎之词铺天盖地般坏了这满园的梨花,直到康熙咳嗽方才停止。鼓声又起,秀丽的梨花再次传于诸人之手,这次她再也不敢松懈注意起鼓声与梨花所经之人,轮过她时才放下心来,最后花枝落在了胤的手上。他还是严肃的不做一言站起来就抽出了身后侍卫的佩剑走到清离面前说道:“不知格格可否为胤伴奏一曲《破军》。”
“不好意思四阿哥,清离不会这曲子。”就是不想如他的意,清离转头看向一边无视他铁青的脸。
“《平沙落雁》也行。”
“不会。”
“就弹格格会的曲子吧。”胤咬牙说着,她都能听见他牙齿相碰的声音。
“四阿哥,你可以让乐师为你伴奏。”
胤气得拿起剑架到了清离脖子上,大有她不伴奏就杀了她的气势,毕竟才十七岁没有多大的忍耐力又是金贵的主子,受不了一点被人轻视的滋味。
“四阿哥。”宜妃唤了一声后胤才退后收起剑。刚才那一刻他怕是想杀了我吧,清离拍了拍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慢慢恢复下来。
“四哥,怀柔为你伴奏吧!”五格格怀柔笑着对胤说道,眼角滑过清离的时候灿烂如火。胤自己的亲妹妹的面子胤他不会不给,‘哼’了一声胤伴着铿锵的琴音如游龙般舞了起来,本来不错的剑舞此刻在清离对他的怨恨中也贬了值。毕竟是在现代社会待过的人,怎样也学不会屈服,或许只是她还没有尝到真正的伤痛。
朦朦胧胧又开始了游戏,康熙的目的是不会因为清离和胤的不愉快而停止的,可能他也只把她们的行为当作被宠坏的孩子的骄纵。鼓声再起清离已经没了心情,突然念起了出宫的事,自拿到令牌后开始一直没有时间出去后来就忘了这事,现在想起心里就犯痒了好想立马就飞出宫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希望早点让我出去。
“前日太傅教了李太白的一首诗儿臣想把它献给皇阿玛,望皇阿玛福寿安康。”康熙含笑的望着七岁的胤祯,点头以示他的欣慰。水嫩嫩的小胤祯说话还带着奶气,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动听,清离看着粉嘟嘟的他心里异常的喜欢。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离姐姐,还在生我四哥的气啊?四哥那是吓你的,他是不会真的伤你的。”怀柔许是见她心不在焉以为她是被胤吓到了小声的在清离耳边说道。或许以后的他会但是现在的四阿哥还没有那么能力,在心里鄙夷了胤后清离才勉强冲怀柔笑了一下,尽量向一个十二岁少女的正常反应,颤抖的说道:“奴才哪敢生四阿哥的气啊,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离姐姐……”怀柔有些不知所措,安慰她的手只能不停地轻抚她的背来减消她的害怕。
“奴才没事,格格还是坐回去吧。”推开怀柔,清离侧着脸不再理她,无非是为胤说好话的,她才懒得理,反正以后和胤注定是敌人,她不在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格格,您这样好吗?”香杳在耳边问道。
“不是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吗,在这宫里的宠的才是主子,你知道吗?”香杳低着头应了一声就不在说话了,清离明白她是担心自己,怕她得罪了德妃。“毕竟只是一个公主,注定是要嫁出去的,那还得看她是不是被嫁到塞外和亲。”只有清离自己知道德妃是不会为了胤和她翻脸的,不仅是因为宜妃,还有她身后的安亲王府以及那庞大的关系网。
“儿臣就吹箫一首吧。”胤祉拿出腰间的碧绿玉箫,眉目间是淡淡的温柔,不禁化开你所有的忧愁。如水般清幽的旋律一下撞击了清离的心,是《怀人》,想不到他之听了一遍就能用箫吹出来了,果然是有好的遗传效果。呜咽如泉流的箫鸣似那一片片的梨花随风落入水中,辗转于沧海之间不知命运,不知那怀念的人。年复一年漂泊之中等待的人在年复一年的游走,无奈的娇客看着逝水而去的梨花只剩下暗自及猜测。低低的水声,喃喃的呓语都在风的思绪里化开没留下一丁点的证据。婉婉而绕梁的箫音似乎比琵琶弹奏出来更加优美凄凉。情不自禁的她就跟着箫和了起来:
人去也,人去凤城西。细雨湿将红袖意,新芜深与翠眉低,蝴蝶最迷离。
人去也,人去鹭鹚洲。菡萏结为翡翠恨,柳丝飞上钿筝愁。罗幕早惊秋。
人去也,人去画楼中。不是尾涎人散漫,何须红粉玉玲珑。端有夜来风。
人去也,人去小池台。道是情多还不是,若为恨少却教情。一望损莓苔。
人去也,人去绿窗纱。赢得病愁输燕子,禁怜模样隔天涯。好处暗相遮。
人去也,人去玉笙寒。凤子啄残红豆小,雉媒骄拥亵香看。杏子是春衫。
人去也,人去碧梧阴。未信赚人肠断曲,却疑误我字同心。幽怨不须寻。
人去也,人去小棠梨。强起落花还瑟瑟,别时红泪有些些。门外柳相依。
人去也,人去梦偏多。忆昔见时多不语,而今偷悔更生疏。梦里自欢娱。
人去也,人去夜偏长。宝带乍温青骢意,罗衣轻试玉光凉。薇帐一条香。
“三阿哥,这曲子好美,是何人所作?”赫舍里问道,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如珠帘般耀眼。
“回娘娘,是清离格格所作。”
恩,清离愣住了,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没想到清离有如此情意。”
“也只是应情而作罢了,娘娘要在夸清离,清离的尾巴就翘到天上了。”清离低眉信手而答,一副温顺谦卑的姿态。之后又玩了一会康熙就带着浩浩的队伍逛了一遍梨园,把古今的诗词都用了一遍赞赏梨花何等的清洁无瑕。到了午时为了照顾赫舍里的身子康熙就又带着她荡荡的离开了,一群人也各自回了各自的宫苑琼楼。离开延禧宫时宜妃也只是小小告诫了她一番,就让香杳带她离开了。她知道宜妃的意思,在这宫里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仇人要好,可是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仇人,只要有了彼此共同的利益就是朋友。
回到降雪轩连午膳都没有就带着婵娟换了一套改小了的男装,又细细的该了一下眉眼对着镜子看了才勉强满意,其实清朝是最不方便女扮男装的其他还可假装,唯独这头发只要去了帽子就一眼明了了。
让婵娟带上些许银两她们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一道道宫门,巍峨的皇门象征的是皇权的至高无上,只有在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想要进入皇宫接近那个位置,站在高处的人才会体会到高处一览众山小的欲望。欲望那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于内心的种子在接触了阳光雨露之后就会疯狂的生长,直到开花结果也不休。过了金水桥就是午门了,远远看去就如高峨的猛兽屹立与广阔之中,让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午门居中向阳,位当子午故称‘午门’,平面凹形秉承了古代宫门的双阙遗意。迎面开三门,左右各一掖门,形成明三暗五的局面。比起神武门午门更多了那份属于皇家的高贵宏大,也不费她特地绕了一圈从午门走。两边肃立的御林军严谨的守卫这属于他们的帝国,清一色的橘黄色像是熟透了的橘林等待采摘。亮出了令牌也无人敢拦阻她们,婵娟兴奋的一路蹦跳像只出里笼子的鸟雀,只要张开翅膀就能重回蓝天。
“格格,您难道不高兴吗?奴婢早就听小圆子说京城是如何的繁华,有好多好吃的小吃和点心。”
“以前在王府你没出府吗?”
“以前在王府虽然出过几次府,可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奴婢都忘了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婵娟低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清离知道这是她对命运的妥协。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抗争,她承担不起希望落空后的打击所以她只能妥协,向命运妥协。也许她能够帮婵娟的,但她却不会是这悲剧的最后一个也不会是唯一一个,她们都只是这个时代的悲剧而已。
“是啊,好久了。以后会有机会……”她不知道该承诺给她什么,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身系何处的时候。
“格格,奴婢只求活着。”活着多么沉重的一个词啊,这一刻她突然想抱着她哭,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哭出来,可是她还是理性的,因为她知道我不能。
走过这一段就可见林立的店铺与往来的人群,以及华丽的马车驶过卷起阵阵的芳香,混杂着胭脂的气味和男子汗味,这才是真实的存在。精致的公子与粗糙的奴才这个世界敬畏泾渭分明,擦身而过的小乞丐顺手牵走锦缎绣花的钱袋,后面是追打的一群恶奴。卖混沌的摊铺边是站立的几个高大的男人,流着热汗还不忘催促老板动作快点,围在脖子上的辫子有些毛毛躁躁的头发散在空气里迎着阳光飞动。当铺的掌柜顶着灰褐色的帽子细小的眼目里散发着精光,盯着高台之下身穿青竹色袍子的书生摇晃着脑袋。
“公子,最多三两,一文都不能加了。我也是看公子是进京会考的士子才收这笛子的,不然以这玉色我是断然不敢要的。”
“三两,掌柜您就在添一点吧,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啊。”
“看在公子一片孝心的份上,如果是死当我就再加二两。”
“死当……”青衣公子退了一大步,脸色也变得苍白,口里念念有词却又听不清楚。
一时好奇心起清离就拉着婵娟进了当铺,“这位公子能否给我看一下你所当何物?”
青衣公子他死气沉沉的把玉笛递给清离眼中尽是不舍,清离接过一看便知是这当铺欺他救急,虽不是什么名贵古玉但颜色通透一瑕不染也值好几十两。看了一眼心虚的老板她也不想戳破他,本来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情我愿的。转到玉笛另一面一首花体小楷刻纂的小词吸引着清离的神经:
凭君料理花间课,莫负当初我。
眼看鸡犬上天梯,黄九自招秦七共泥犁。
瘦狂那似痴肥好,判任痴肥笑。
笑他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