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攻略 作者:戏骨(晋江vip2014-08-17完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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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孟起也懒得再和钱启武解释,直接提上他就去朝着关钱老将军的偏院去。
也亏得赤峰城作为军事重镇本身就不小,将军府更是占地庞大,一个小小的偏院根本无人注意。
两人到了偏远门口,从隐蔽处出来了两个站岗的侍卫,低声唤了句“将军”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也是钱孟起的意思,若是直接安排人不免太过于扎眼,索性便安排了亲信执勤,顺带悄悄调整了府内的巡逻路线。
这样一来,只要不是有心,那么是断断不会朝着这方面来的。
“父亲今日怎么样?”
进了门之后,钱孟起问了问老将军的状况,在得知他依旧还是一样疯疯癫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没什么起色,药有没有照常吃?”
“启禀将军,老将军不肯吃药,只能用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钱老将军不吃药就更疯癫,甚至脾气上来了还会裸着身体爬墙打算偷跑,无奈之下,也只能给他天天强灌安神治病的药,可惜起色不大。
两人推开门,迎面就是一股难闻的腥臊气息,钱孟起登时皱了眉,“你们怎么照顾老将军的!”
后面跟着的侍女登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奴婢早上才刚给老将军擦洗过,现在……现在应当是又不小心弄在身上了。”
钱孟起心中烦躁,一脚将那侍女踢开,
“吾皇万岁!”
一声突然响起的沙哑老人声音吓了钱孟起一跳,紧接着便是一团黑影扑到他面前,接着便要行三跪九叩大礼。
钱孟起如何敢让父亲给自己磕头,登时忙不迭避开,“父亲你快起来!”
“皇上不肯受老臣一拜,难道还是在为良嫔娘娘的事生气么!”钱老将军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满腹委屈。
老将军戎马出身的人,一身的腱子肉简直不输年轻人,真要折腾起来没几个壮汉根本压不住。
“皇上,皇上老臣对您可是一片忠心!”
“您让老臣去除掉良嫔老臣也做了,可是……”
钱老将军这厢正表着忠心呢,死死抓住钱孟起不松手,可突然面色就一变,一把将他推开,神色戒备,“良嫔娘娘,您怎么会来此处?”
“不不,皇上没有安排老臣去杜若围场。”
“什么?老臣不知道啊,您最后不是被皇上杀了的么,您别来找我啊!”
……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无奈。
看着在那上蹿下跳自导自演精力十足的老父,这下就算是钱启武也傻了眼。
“怎么办?”
钱孟起咬了咬牙,“还能怎么办,先喂药试试看行不行吧。”
药汤是灌不下去的,兄弟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药丸子给老将军塞进去,不多时药力上来之后,生龙活虎的老将军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就地卧倒,呼噜声打得山响。
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你抬头我抬脚把人给搬上了床,还累出了一头大汗。
待到他们走后,房间门又重新关上,整间房又恢复了平日的昏暗。
方才在床上躺着口水横流的老人忽然睁开眼,从口中吐出了几颗黑色的药丸,睁着眼睛看了片刻床顶,露出了一个微笑。
第119章 罪魁祸首
第二日,天才刚刚翻起鱼肚白;钱孟起还在睡觉;忽然就有人匆匆忙忙前来敲门。
“将军,将军不好了!”
钱孟起从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坐起来,心中本能地便感到了不妙,开口时声音中已经没有半点睡意。
“出了何事?”
门外叫人的是他的亲信,也是在旁看了白日里全场闹剧的人,此时居然连说话嗓音都有些发抖;“将军;刚才王刚被杀了。”
“什么?!”
这一下钱孟起是彻底清醒了;今天白天张桓之和王刚才刚刚在门外闹过一场;吵着要见钱老将军;晚上王刚就横死当场,这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该会怎么说?
肯定会认为是因为他交不出来人所以派人杀人灭口!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门外的亲信只看见自家将军的脸色难看得惊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打听清楚了没有?”
其实这事说来也诡异,王刚双腿不便,常年是坐在轮椅上的,连带着日常起居用度都一定需要人伺候。
今日回到家中之后,脾气粗暴的老人还在家中摔门子砸碗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晚饭都气得吃不下,直折腾到深夜才肯去睡觉。
因为王刚惯例半夜是要喝水的,伺候的人晚上没听见他喊也没当回事,只当是白天闹腾的厉害了于是睡过头了,乐得躲躲懒。
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发现床上的王刚已经脑袋和身子分了家,鲜血流得一床都是,首级就这么被匕首钉在枕头上,双目圆整,死状极为狰狞。
这一下,王家登时炸了锅!
若是杀人也就罢了,偏偏还要用这么一个极为容易引起众怒的杀人方式,若说不是针对他的,谁信?
钱孟起几乎要被气笑了,他前脚才和钱启武安顿好了钱老将军,后脚就来这么一场釜底抽薪斩断他们的退路。
联系到先前的武将闹事,这赤峰城内必然有鞑靼的细作,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张桓之呢?”钱孟起皱起了眉,“昨天带头的人就是他和王刚,他那边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当真说起来,他怕的就是张桓之死无对证,毕竟王刚只是个莽夫,在关东军内影响有限,但张桓之就不一样了,若说他在关东军内的影响力,那恐怕只能说除钱老将军之外再无第二人。
那亲信愣了愣,“倒是暂时没听说。”
钱孟起随手拿过一件外衣披上,“走吧,去王家。”
钱孟起到达王家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哭声,见到钱孟起到来,场上的气氛骤然有了些微妙的凝滞,连来宾和家属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显而易见的疑虑。
王家的人都知道王刚昨天才刚去了将军府,甚至还和钱孟起直接起了冲突,几乎是把人将军直接顶牛到墙上去了。
在场的人也有不少是白日里那场闹剧发生时的场内人士,自然知道钱孟起放话说两日后只准一个人见钱将军……这还没到两日,两人就死得只剩一个,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蹊跷了些。
钱孟起和王家人都很熟,此时看到一双双怀疑的眼睛,心中不免也有些不快,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看起来铁板一块的关东军,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被分化了,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分崩离析的结局。
但他身为将军,无论如何都是要对死者家属进行安抚的,更何况这还是关东军名副其实的元老。
“王老夫人,还请节哀。”钱孟起走到老妇人跟前,扶住了她欲行礼的身子,温言劝慰道,“不管是谁杀了王叔叔,我都一定会为他报仇雪恨!”
出乎意料,此时最应该伤痛欲绝的王老夫人却反手抓住了钱孟起的手,眼泪从沟壑丛生的脸上滚下来,看着说不出的令人心酸。
“小将军,他们都说是你派人干的,但我相信,这一定不会是你所为!”
这句话一出,全场皆静。
老妇人似乎还没察觉,只是哽咽着说道,“你和钱老将军都是赤峰城的守护神啊,他们再怎么乱说我们都不会相信的。”
“王刚他一定是被外头的鞑靼人杀的,为的就是让赤峰城内乱,小将军,你一定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原本场上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平静了下来,没人想到,竟然到头来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妇人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自以为是的指责旁人,却不曾好好想过,这偌大一个赤峰城,这么多年的关东军大营,若是当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挑起了内部残杀,岂会留存到现在?
钱孟起原本是强压着满腔怒火过来强迫自己安慰王家人的,此时听到王老夫人这句话,一时间竟然有些心酸。
“老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替王叔叔讨回公道!”
一只枯瘦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向来是人间极痛,满眼通红的老夫人却抓住了钱孟起,对他说,“将军,请随老妇人说几句话。”
钱孟起带来的亲信登时围了过来,先前王家的气氛如何他们都看见了,安知这不是王家的哀兵之策?
钱孟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亲自扶着老夫人到了后厅。
“小将军,我把你请到这来是有一事相告,”老夫人毕竟是看着关东军这么多年血里来肉里去,甚至年轻时也曾手刃过几个鞑靼人的女中豪杰,若说是她这么多年见过的军中风风雨雨,倒还当真不比一般人少。
“先前我在堂上所言那些并非只是为了宽你的心,因为这计策曾经鞑靼用过,”王老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当年也是激起了将领哗变,最后酿成兵变,一个军事重镇就这么被鞑靼给吞了下去。”
“当时的手段和现在,简直是一模一样。”
“昨日我听说王刚去闹事就觉得不妙,小将军你是钱老将军一手带大的,说句冒犯的话,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秉性我们都清楚,怎么会去做出那等欺师灭祖的事情?”
“可是王刚那爆脾气你也知道,被人一怂恿就愣头青一样往前头跑,结果就成了人的枪靶子。”
钱孟起却皱了皱眉,“你说有人怂恿,我此来也是想问,究竟是谁怂恿了他去将军府?”
先前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对此事好好进行核查,此时却正好是个机会,难得老夫人如此配合,怕是过了这个村就再难找到这个店了。
王老夫人究竟年纪大了,在家里也不大管事,可她显然是对此事在这之前已经是做过一些准备了的,闻言登时摇了摇头,“这话说出来还真不太好说……”
“是不是张桓之?”
王老夫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小将军知道?”
钱孟起心中冷笑连连,可有些话却不好对老夫人说,只好对她安抚道,“此事我已经知晓,还请老夫人继续保密。”
“我一定会为王叔叔讨回一个公道!”
果不其然,此事就是张桓之捣的鬼。
亏得钱孟起先前还担心他和王刚一样被斩杀当场,没想到此人竟然就是罪魁祸首。否则王刚也是关东军的老人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荣养,根本不问外事,若是一般人怎能轻而易举的说动这等几乎已经神隐的老人?
恐怕也只有当年一起风里来雨里去,上过战场的张桓之才有这个能耐。
更别说张桓之、王刚当年本就是钱老将军的左膀右臂,后来也是奉了钱老将军的命辅佐钱孟起,对钱老将军关心牵挂自然是理所当然。
就像方才王老夫人说的那样,都是看着钱孟起长大的,怎么会突然间就这么近乎毫无道理的砸门?
简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先是有关东军内传闻钱老将军已死,再是张桓之忧心忡忡的上门“劝解”,王刚毕竟只是有勇无谋之人,平日里行事多半靠的是人望。
这样的一个人,在有了疑心的前提下被挑唆,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有了王老夫人的保驾护航,就算是王家人心中再不乐意,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送钱孟起走。
待到出了门上了马之后,钱孟起拨转马头,径直朝着张桓之家的方向奔了过去!
第120章 城门失火
钱孟起到达张桓之家的时候后者非但早已经起了床,甚至已经在堂上泡好了茶就等着他来了。
看到这等请君入瓮的阵仗;钱大将军心中瞬间一凉。
张桓之原本就是老将军以前的智囊;其聪明机变自不用说;以他在赤峰城的人望;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消息比钱孟起本人知道王刚猝死的消息还要更快上一步。
这种人;若是能为己用还好;若是不能为之所用,倒还当真不如杀了干净……钱孟起必须承认,方才那一瞬间,他心里是起了杀心的。
“小将军看起来好像有点意外?”
张桓之亲自为钱孟起倒了杯茶;他行走不便,也就直接坐在了座位上;钱孟起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个。
“先生为何要这么说?”钱孟起收起那一瞬间泄露的杀意,微微一笑,“不过是过来为了确认先生是否安好罢了。”
张桓之却反而笑了,他须发皆白,可眼中的光芒却是极利,“小将军恐怕是过来看我有没有死才对。”
“如何,我没有死,小将军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
钱孟起闻言却也只是一哂,“先生想太多了,我都已经答应了让你们见父亲,如何会希望这个?”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多的都答应了,眼下再做出这等事岂不是短视?
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张桓之有些斤斤计较,拿着长辈的身份来压人了。
张桓之笑了笑,“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见老将军一面,想着的无非是死前还能见见老将军,不想竟然出了这等事。”
他说着说着便有了些喟叹的意味,“没想到竟然当真一语成谶。”
若是钱孟起先前没有对张桓之产生怀疑,此时说不定还当真会被他打动,还到头来还要回过头来对自己竟然怀疑了如此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表示自责。
可现在看起来,却无处不像是在做戏。
不然,又如何解释多年老兄弟去世,你张桓之非但一滴眼泪都没掉,还在心心念念的追着老将军的下落?
这不免太令人心头发寒。
张桓之看了钱孟起一眼,忽然道,“小将军,你是不是心中一直在怀疑我?”
钱孟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先生言重了,你和王叔叔都是关东军的老人,再怎么我也不会怀疑到您身上。”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谁会对王叔叔下手,不知先生心中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我都已经不问世事久矣,说到这些倒还当真是一头雾水,”张桓之哑然失笑,“若说起来,会对我们下手的,恐怕鞑靼的嫌疑最大。”
倒是干干脆脆的和王老夫人的意思不谋而合,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都能找出来一大堆,可你还偏偏挑不出他的错处。
钱孟起只是顿了顿,“昨夜值守城墙的乃是王大壮。”
单单这一句话,就让张桓之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若说是别人值勤将鞑靼的探子给放了进来杀了王刚倒还好说,可这是王刚的亲儿子,亲儿子执勤不力反倒害了老子,这一本糊涂账又该怎么算?
但是钱孟起的下一句话就让张桓之略略松了口气,他说,“不过且不说未必是鞑靼奸细所为,也不能说是一定就是昨夜溜进来的……这段时间军心不稳,人心都有些散了,若是趁着什么时候防守松懈了提前溜进来潜伏也不是不可能。”
张桓之之子张永安,王刚之子王大壮,二人眼下可都是负责城墙值守,张桓之只有一个独子,平日里也娇惯的不得了,比起老老实实的王大壮,张永安的执勤岗十次倒有五六次能在青楼楚馆里找到人。
此事若是当真细查起来,还指不定会着落在谁头上。
这样一来,张桓之刚舒缓下来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小将军的意思是……”
钱孟起却只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