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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小户碧玉+番外 作者:乐鸿(晋江vip11.17完结,种田)-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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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稍轻的钱太医拍拍迟修泽的肩背,接过话茬,“贤弟,若想要子嗣可以纳两房妾室传宗,再抱到她膝下抚养也是同样的,若靠弟妹的肚子,只怕……”
  迟修泽心底一凉,怔忡在当场,讷讷的问道:“当真治不好吗?”
  赵太医摇摇头,叹道:“治是有的治,只怕是……是十种九不收啊。”
  “那就是还有的治,就请赶快开方子。”迟修泽双眸霎时又燃起了丝丝的希望,沉声长揖拜托道:“只要还有半分的指望,也请便出百分的劲,修泽拜请了。”
  钱赵两位忙扶住迟修泽的臂腕,“贤弟(贤侄)不可啊。”
  钱太医宽慰道:“贤侄乃股肱之臣,官阶还在我等之上,受不起,你放一百个心,我会把此事当成自已的身家大事来办。只是侄媳妇思虑过重,年轻还能扛得住,若长此以往,对她的身子可是有大害,这样,我开副通心宁神的方子先喝着,至于腹中病灶……药轻了不得效,重了只怕伤上加伤,且容我些工夫斟酌斟酌,方子下好了就立刻差人送过府中。”
  “那就多谢了。”迟修泽听后,再次深深作揖,送两位太医出府。




☆、71第 71 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一觉醒来;槿蕊发现日已西沉,对眼便望见坐在床沿的迟修泽,一眨不眨盯着她,随及想起之前抹翠的话,挣扎起身;“你借欧阳锦的手打死银月;是给我解气的吗?”
  迟修泽扶她坐好;在她腰后垫了两个方枕;点点头。
  槿蕊双手合十;闭眼虔诚默念:“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事由我起,请只怪我一人吧,全部的孽障也由我一人承担;反正我的罪业已深,千万不要迁累迟修泽,否则,我欠他的就更偿还不清了。”
  “三公子,药煎好了。”抹翠端进一碗热腾的药汁,一碟子蜜饯,满色担忧歉疚,“感谢佛祖,喻小姐,你可算醒了。”
  “我没事了,劳你挂心了。”槿蕊冲抹翠笑了笑。
  “你先下去吧。”迟修泽挥手示意抹翠出去,接过碗递给槿蕊,“把它喝了,能让你睡得安稳。”
  “三公子,你屋里没有使唤丫头,我就在屋外待着。”抹翠欠身后,悄声退了出去。
  不想拂了他们的好意,槿蕊皱起眉头把药汁全部吞下,苦得直吐舌头,想起自己的来意,说道:“我要找玉清和乔柔姐姐。”
  迟修泽拈了一片蜜饯给槿蕊,“还是改日为好,这几日玉清咳得厉害,你身子虚,别再染上,乔柔去徐老家听戏文,一时半刻回不来,有事我帮你转告。”
  “这是我欠乔柔姐姐的银子,你代我还给她,替我谢谢她,亏得有她的援手,我爹的后事才办得妥当,再帮我问候玉清。”槿蕊从袖管里掏出一张银票子递给他,迟修泽接过银票,“好,我会帮你办好的。”
  办好事情,槿蕊便起身下床,“我要回家了。”出门前只说随意逛逛,暮阳已落西山,出来两个多时辰了,怕是云娘等着急了。
  迟修泽点头道:“也好,我送你回去。”
  迟修泽亲自驾了车送槿蕊回踞虎巷,门子看到槿蕊回来,连忙迎上来,“谢天谢地,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林伯和秦伯都去铜雀街你去了,夫人正着急了。”
  “在迟小姐处小坐了坐,聊得忘记了时辰,迟三公子送我回来了,没事。”
  门子这才见到迟修泽,连忙作揖问安。
  “拿着。”迟修泽从车厢里提了一大摞药给她,“钱太医的先祖在前朝就是任太医,他开的良药对你身子大有益处,吃完了我再给你送来。”见她迟疑,正色道:“有病治病,把身子调好了,对自己好,也让家人放心。至多你把诊金药费给我,我转给钱太医便是,我再把方子给你送来,按方抓药,以后不送便是。”
  不收反倒显得矫情了,槿蕊接过药抱在怀里,咬着下唇说:“迟修泽,我欠你一声谢谢,谢谢你。”槿淳的赫令下来了,逸君交了五百两银子,办好交割手续,再过些日子便能起程回家了。
  迟修泽微笑道:“你我之间何需言谢,快进去吧。”
  “需要的。”趁机会把话说清楚,槿蕊肃起目眼,却用温婉的嗓音说:“迟修泽,你犯不上对我再费心思,因为我已受不起了,心有不安,从前已然过去了,我们是绝计无可能再回头的,以后我们各走各路……”
  迟修泽挥手打断她,“我还有公务要办,就不进去讨扰,代我向你娘问安,下次再进府吃茶。”说完使坐上马车。
  “迟修泽,不许走,这事早说清楚早好,不能逃避……”槿蕊追着马车跑去,只能哪里能赶得上马的脚力,两下子,车子就驶出了巷口,只好悻悻往回走。
  门子接过槿蕊手中的药材,往里头瞅瞅,说道:“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谁啊?”
  “老奶娘的三个儿媳妇,领着孙子孙女们,说是要接她回家养老,十来号人在花厅,吵吵攘攘,老奶娘可遭心了,又不好开口赶。”
  日前胖奶娘回家看儿子、孙子,三个不孝的儿媳妇初时竟不识出她,只当是富家的老太太串错了门,胖奶娘被槿蕊养得白白胖胖,捎带也头发也乌黑了些,不但衣料鲜亮,缎面绣鞋,还戴有玉镯、金耳环,身边还有两个小丫环伺候,坐着大马车去的,临走还给每家搁了十两银子,这下子,她们立即大转弯,对胖奶娘奉若亲娘,胖奶娘如何不知她们存的心思,再不喜欢媳妇,可是儿子、孙子是自己的,并不计较过去,没成想她们见到银子,就像苍蝇闻到血,叮上来了。
  槿蕊不由冷了两分脸,加快了脚步朝花厅而去,还未进屋,就听见里面传出争吵声,细耳一听,三房争着要接她老人家养老,不肯相让,吵得不可开交,这下子,她们全成了二十四孝女了。
  “娘、奶娘,我回来了。”槿蕊笑盈盈的进了屋。
  见到槿蕊,云娘、胖奶娘定了神,问:“小姐去哪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再迟点,我可要叫你二哥去找你了,以后可不许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知道了,就是随便走了走,害你们担心了,绝没下回了。”槿蕊看着一屋子的老老小小,笑问:“这几位是?”
  胖奶娘不答言,云娘便替她说:“是奶娘家的孙子孙女、媳妇们,来看奶娘的。”
  “来,快给你们的姑姑磕头,快跪下。”大房媳妇按着儿子下跪,其余两房也立马效仿,七个小脑袋全对着槿蕊的脚下,上下起俯。
  “不用了,都起来。”槿蕊忙扶他们起来,摸摸他们的头,夸道:“真乖,等会请你吃好吃的。”
  这话出口,好脾性的胖奶娘再忍耐不住,指着她们的鼻尖喝骂:“人活脸,树活皮,见了银子黑了心,竟连脸面也不顾了,姑姑?这也是你们能胡攀乱叫的?你们说出口,臊得是我老婆子几十年的老脸,真是家门不幸,怎么娶了这样的媳妇进门。我不过粗使的老婆子,蒙夫人公子小姐们看得起,瞧我老婆子可怜,在家没饭吃,日日受你们的闲气,念及往日的情分,供我吃穿用度,可是下人终究是下人,从不敢拿自己当主子。夫人是菩萨心情,待人和气,不想让我难堪,才把你们当客人,以礼相待,你们非但不知羞,反倒登鼻子上脸,竟想攀亲,当我不知你们存的心思,想把我接去当摇钱树,好时时来讹银子,我告诉你,没门,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趁早死心。”
  云娘又闭起眼念经了,权当不闻,胖奶娘往年受得委曲如潮水倾诉,一件件、一桩桩数落她们的不孝,眼泪是晔啦啦的往下淌,媳妇们向来威风惯了,想顶嘴分辨,槿蕊一个冷倨的眼刀子飞向她们,唬得她们只能任胖奶娘训骂。
  胖奶娘骂舒服了,哭舒坦了,槿蕊便劝道:“奶娘,再哭就伤身了,二哥不是买了两盒玫瑰酥,领孩子们去吃,这里交给我办。”
  云娘会意,一边牵起一个,起身笑道:“我正好饿了,走,我们去偏厅用茶点,让槿蕊处置,她不比从前,你尽管快放宽心。”
  虽说厌恶儿媳妇,可是儿子孙子是自己的,平素少见,甚是思念,胖奶娘点点头,牵着孩子们走了。
  待她们走后,槿蕊往主人位一坐,笑道:“别站着,有话坐下慢说,孩子们叫我姑姑并无不可,我早拿奶娘当亲娘待。我知道,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遇上难处了?”
  这下子,三房都没有声音,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大房媳妇开口,“头次来,本不该开嘴,只是老屋子漏得太厉害,没法子再住,前些日子,半夜忽然下雨,把孩子都淋醒了,好在没病到,所以,就上门来……”
  “我明白了,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不过明面风光,其实该花银子的地方不少,想你们也知道,单单我哥的事,就花了五百两,归还先前借的银子,也是捉襟见肘。”槿蕊为难叹叹气,端起茶盏呷了口茶水,见她们脸子如染房兑杂了色,黑的、红的、绿的,好不难看,复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为人处世最讲是情义二字,不提奶娘在我们家遭难时不离不弃,就是冲着她照我和哥十几年,再苦再难,这个忙我也帮定。”
  三房原以为没了指望,听到槿蕊这么说,又高兴起来,连连躬身做揖,一个劲递奉承话,“都说夫人、小姐是菩萨心肠,果然不假。”
  “就是,就是,看婆母的穿戴,在您家地位不差,要是老房子太破旧,她回家去面子也不好看,准保被亲戚邻里笑话,您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些势力的叔伯兄弟一直是瞧不起我们这支脉。”
  “先别谢,话还没说完。”槿蕊搁下茶盏,打断她们,“银子好说,只怕奶娘不答应,你瞧她适才的样子,也怪你们素里做人做事过了头,把她老人家的心伤透了,我可不敢再给她添堵,不如这样,你们下功夫把奶娘哄开心了,把她的气捋顺了,银子立即给你们送去,如何?”
  三人的刚刚开的笑脸变得难看,探头讪讪问道:“哄?却不知要怎么个哄法?”
  槿蕊热心的出主意支招:“简单,晨昏问安,端水端饭,捶腿拿肩……只要有心,铁树开花。奶娘最是心慈仁善的,不用多少时日就会同意的,再者,还有我吹耳旁风呢。”
  “好,好,都听妹子的调停。”三房纷纷点头。
  “本该留你们用晚饭,只是奶娘还在气头,就不虚礼相留了,就先回吧,孩子们就在我这里住下了,让奶娘多亲近几日。”槿蕊见她们目有不乐意,又说:“有孙子孙女在跟前,奶奶长奶奶短叫着,事情更好办成,后日家里要做秋衣,到时候也给他们做两身穿。”
  话至如此,她们亦不好再多说,便起身告辞,临走前,槿蕊提醒她们明日早到。
  她们对胖奶娘不孝,槿蕊借势用银子砸得她们学分对胖奶娘尊重,更是因为她深知胖奶娘的心思,老人都希望儿孙日子顺意,家业兴隆,夫妻和睦,在亲戚邻里能抬得起头,胖奶娘有妯娌三个,她家的生计是最差的,常受奚落嘲笑,而能否抬头挺胸的最主要标准是谁家的房子大,每隔几年翻修一次,正好一招出两口恶气,让胖奶娘欢心。
  如今槿蕊可富有了,逸君得的赏赐、月俸,还有书坊的盈余,统统归她管,喻梅勤和没见过面的祖父母的坟茔已在修建中,正想着要怎么感谢槿莲,还有受他们牵累的林伯他们,这下有主意了,给他们一笔银子,新建宅子或是翻新旧房子,林伯、胖奶娘、方婶、老秦头四人,每人按二百两银子算,左不过**百两银子。不过这事大,还先要向云娘通个气,当晚,槿蕊把想法告诉了云娘,云娘赞同,又交待槿蕊,以后家里的大事小情与海棠商量即可,她不再过问,只管孙女孙子和念经,若确实有不懂不清之处再问她。




☆、72第 72 章 心想事成愿缘圆

  一晃又是半年光景;槿淳算着日子也就这几天到了,槿蕊和海棠抱着瑞晴,领着白球天天到城门楼子下等候他,见到有马车驶近城门便上前细瞧,真是望眼欲穿。
  站到第五日;终于看到老秦头赶着车远远的过来了;白球即刻兴奋的冲上前;汪汪直叫;老秦头还如从前;一边喝酒;一边挥鞭子,阔别三年多,他老人家非但没显老态;倒是越发的白胖,额头油亮的闪着白花花的日头光,腮帮子的肉都快没地堆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流囚,槿蕊赶快疾步跑去,冲着车厢直喊哥,槿淳听见槿蕊的喊声,连忙掀开帘子跳下车来,还是记忆中温醇羞涩的笑容,还是那声亲切悦耳的“小妹。”
  槿淳身板拔高了、肩膀宽了、身子板结实了,还蓄起小胡子,显得历练老成,槿蕊不管不顾,当街搂着槿淳直掉眼泪,嘴里一直叫喊着哥,白球低头在槿淳的脚根打转转,嗅个不停,闻出是槿淳,呜咽的摇着尾巴讨好。
  槿淳轻拍槿蕊的后背,软声轻语抚慰道:“哥回来了,小妹受苦了。日后家里有哥,哥会养活你们,以后小妹只管吃饱晒肚皮就行。”
  他们打过勾的承诺,槿淳记得清清楚楚,槿蕊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眼泪和鼻涕统统噌到槿淳的衣裳。
  槿淳又问:“娘好吗?家里可安好吗?”
  槿蕊答不出话,拼命点头,两只手死巴着槿淳不肯松开。
  槿淳被过往行人盯到脸面涨红,安抚道:“好了,不哭了,大姑娘了还跟儿时哭哭啼啼,快打住,我们这不是已经好好的回来了,人家都瞧着我们呢。”
  “瞧就瞧,谁怕谁!”
  “是啊,大喜的团圆日子别哭了,少爷还没见过孩子呢。”林伯笑道,老秦头凑近劝合道:“是啊,小姐别光顾着哭,让少奶奶把小小姐给少爷瞧瞧,少爷在幽州没少念叨,思念得紧啊。”
  提起瑞晴,槿蕊擦了擦眼泪,把海棠往前面推,“哥,娘和奶娘都说她像我,可是她满脸都是肉,我怎么看怎么像肉包子。”边说边伸手捏了捏,搓了搓,手感相当好。
  槿淳腼着脸,冲着头快低地上的海棠笑了笑,“海棠,辛苦你了,女儿给我抱吧。”
  槿蕊忙声道:“哥,嫂子怀小晴晴时可遭罪了,哥以后要多加体贴嫂子,要是敢生别的花花肠子,我第一个不饶你。”挥挥拳头,皱着鼻翼打趣槿淳。
  “不敢不敢。”槿淳笑答,张开双臂,“刚去时,我常想是儿子还是女儿,接到你们的信,知道是女儿,又想是像爹多些还是像娘多些?”
  “长得像姑姑。”海棠的腮子快烧成了猴屁股,把瑞晴交给了他,槿淳轻手小心的接在怀里,摸了摸瑞晴的脸,瑞晴抓住他的手指送进嘴里磨牙,还对着他咯咯直笑,槿淳感动得不能自已,眼眶湿润了,“她知道我是她爹,女儿跟我亲。”
  槿蕊笑而不语,其实瑞晴跟谁都亲,性子像海棠,笑起来没心没肺的,不认生,谁抱都要,玩累了就睡,睡就了吃,吃饱了接着继续睡,极少哭闹。
  林伯看了看左右前后,问:“小姐,怎么没见逸君少爷?”
  槿蕊笑答:“二哥如今是官家身,被军务扣死了,都是天不亮出门,不过,掌灯前必定到家,走,快回家家细说,娘还等着咱们呢。”
  除去在太学院当老师授业,逸君和孙子亮还是金京禁军的教官,忙得脚不沾地。
  “哥,你别愣神,抬脚啊。”槿蕊扶着槿淳、海棠上了轿子,“你和嫂子坐轿子,我和林伯坐车。”槿淳自抱过瑞晴就一个劲傻笑,两眼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一轿一狗在前头走,老秦头的车在后头跟着,槿蕊对林伯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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