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by 维.亚-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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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旁边的礼物盒,明彦突然想到英司送自己的礼物被落在车上了,微微的苦笑,他给的礼物永远都是最贵重的,却从来不是自己最想要的。感到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的情绪,明彦将手移上他的脸庞,将它捧在掌心,看见他兔子一样红肿的眼睛,轻轻地吻上去,尝到了咸咸的味道,细细地看这张脸,发现自己当初错得离谱,他的下巴比英司尖一些,眼睛比英司细长一些,嘴唇比英司丰厚一些,笑容没有英司的明亮却更成熟一些,总之,他们长得不像,一点都不像,真的。
明彦的抚摸让原本冰冷的身体有了热度,细密的亲吻落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那样温柔的动作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物品一样,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耐心,原来总是直奔主题的他今天却用了比以往多了一倍的时间来爱抚这具身体,真矢知道的,是那卷令人恶心的录象带的缘故吧。捧起他埋在自己胸前舔弄着已经硬实起来的乳头的脸,真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笑容里有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忧伤,他说:“你不要这样,我没有那么弱,来吧。”边说着边大大地张开了双腿,他仿佛看见了明彦灰蓝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是不等他伸手拂去那层水雾,身体就被强行地进入了,几乎是让呼吸一滞的巨大疼痛,他忍到极限了吧,真矢想,双腿夹紧了那个人的腰身,即使都已经这样了,明彦也没有忘记放缓力道和速度,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脸上微微皱着眉忍耐的样子,真矢觉得鼻子好酸,他抱紧了他的背,主动挺身,感到了下面撕裂的疼痛和湿热的液体润滑了交合的地方,明彦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不等他开口,真矢挽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嘴唇覆上自己的,“不要停啊,不痛,一点都不痛……”腹部的肿胀让真矢强烈地意识到明彦在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两颗心在自己体内跳动一般。“真矢……”叫着他的名字明彦开始在他体内抽插,真矢在心里无数遍地叫那个人的名字,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破碎的呻呤。明彦的呼吸越来越重,动作也越来越快,看着他在自己身体里高潮时沉迷的脸,真矢觉得心被什么胀得满满的。
静静地抱着身下的人等着高潮后的余韵渐渐过去,身体还在他的双腿间,不想退出他柔软温暖的包裹,于是维持着这样插入的姿势,他没有说什么,还是屈着腿夹着自己的腰身。呼吸渐渐平稳。过了好久,连明彦都以为要睡着的时候听到真矢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我好像爱上你了,明彦……”一滴眼泪滴落在自己的侧脸上,滚烫,“恩,我知道了。”
真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他说“知道了”,那么至少自己是可以爱他的吧——我是不是可以这样以为?
被店长叫去时真矢看到了裕仁憔悴的脸,即使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自己还是心疼他的,还是喜欢看他精神的笑脸。
中川脸上是难得的生气表情,看裕仁低垂着脑袋,是被骂了吧。进去的时候中川店长看自己责备而又夹着心疼的眼神让真矢不敢正视他的脸。裕仁看了自己一眼,又迅速将视线移开投到地面上,就像以前每次做错事一样的表情。不出所料,果然被店长狠狠地骂了,他说:“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像我们这样的人早就失去了恋爱的资格……”是吗?资格啊……可是那个人说“知道了”,算不算给了我爱他的资格?
走出店长室时,真矢看着裕仁削瘦的身影,真怕他一个不稳倒下去,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虚弱的?平常看似是自己在照顾比自己小的他,可是自己一直知道的,是他在保护着自己。想上前把他抱进怀里,可犹豫了半天的手始终还是没有伸出去,“裕仁……”他叫他,他像被电击了一样停下来,却终究没有转过身来,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想说自己并没有讨厌他,可是他做错了什么?这是他爱人的方式而已。沉默在继续蔓延,突然觉得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怎么了?”是山崎前辈,他像平常一样温和地笑着,让本来轮廓很深的脸看起来柔和许多。勉强挤出个微笑,“没什么……”等再转身时,发现裕仁的身影已经走远。
山崎拉住真矢,“陪我喝一杯吧。”他说,然后把真矢拉到了吧台,让调酒师为自己调了一杯水蓝色的鸡尾酒,而给了真矢一杯橙汁,“你的胃不好,就喝这个好了。”在这些细节上他总是那么上心,所以店长才那么放心地依赖着他吧。
“好久没给后辈讲故事了,今天就给你讲一个吧。”山崎前辈笑着,可以看见他眼角隐隐的皱纹。想说自己早过了听故事的年龄,可看山崎前辈好像很有兴致的样子,真矢只是沉默着喝了口橙汁。
“从前,西班牙有一位小公主,她长得很美,如同英年早逝的皇后一般有着白皙地近乎透明的皮肤,一头柔软的金发,樱桃般鲜红的嘴唇和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眼。那一天,是她十二岁的生日,举国欢庆,小公主很高兴,因为在那一天她被特别允许跟同龄孩子玩耍,并可以欣赏到大臣们为她准备的精彩节目,她身穿华丽的丝绸蓬蓬裙,即使没有太多的珠宝装饰,她看起来也比周围任何一个人光彩照人,插在她头发上的那天早上盛开得美的白玫瑰也不及她美丽的十分之一,可她毕竟只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再怎么样的皇室教养和高贵气质也掩盖不了孩子天真活泼的本性。那一天,她尽情地玩耍尽情地笑,特别是在看到一些吉普赛人耍杂耍时,那个长的奇丑;罗圈腿的侏儒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发笑,那是小公主觉得最有趣的节目。表演结束后她学着看过的大人的样子将头上的那朵花扔到了场中。
从小矮子进场看见美丽的小公主的第一眼他就爱上了她,他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他卖力地做各种奇怪的表演,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她高兴地笑起来,她在笑,证明她是高兴的吧?自己能让她那么开心,她是喜欢自己的吧?这样想着小矮子傻愣愣地露出了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怪异的笑容。当她把花扔向他,他接住了它,用弯曲的手借着奇怪的姿势将它按向了自己的嘴唇,那一刻他做了个决定,他要把她带回他树林里的家,虽然父母每天给的食物只有一块小小的黑面包,但自己会全部给她的,还会采红润的果子为她解渴,白天自己会带她到树林里玩,为她跳舞,然后把自己的朋友们——林子里的小动物们介绍给她,到了晚上就在自己的树屋里为她用香草铺个小床,自己会整夜守在外面防止野兽打扰到她,如果她睡不着自己还可以陪她聊天直到天亮。这样想着他幸福地笑了,因为他相信她一定会跟自己走的,毕竟她把自己一朵漂亮的玫瑰花送给了自己。将手中的玫瑰花捧在胸前,小矮子在皇宫后院寻找起来,他们说小公主在这里午休。找了一个又一个房间,在打开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后,小矮子吓得差点跌在地上,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丑陋的怪物,它那么丑,四肢萎缩着,脸庞扭曲,他也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小矮子犹豫着向前踏了一步,虽然怪物可怕但这是最后的房间了,他怕公主在里面被这个怪物吓到,他还要保护她呢,可就在他动作的同时,那小怪物也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次小矮子注意到了怪物手中也小心地捧着跟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白玫瑰,他愤怒极了,冲上去想打那怪物,可是怪物也露出同样恼火的表情向自己冲来,手触碰到一片坚硬的冰凉,怪物被锁在另一个空间里,小矮子看了高兴地手舞足蹈,而另个空间的小怪物也很高兴地跳起了奇怪的舞蹈,他转一圈,怪物也跟着转一圈,他还学自己的舞步,突然他发现自己身后墙上的饰物在怪物的身后也挂着同样的饰物,他愣愣地停下来,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揉碎了胸前的玫瑰花,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当小公主午睡醒来时看见她的小矮子倒在地上一阵一阵地抽搐,他是在做表演吗?这样想着的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喂,快让他起来,我要让他在舞台上给我和我的伙伴们表演。’她吩咐随从到。随从走过去踢了踢小矮子,可是他像没有感觉似的继续趴在地上,随从俯下身看见那丑陋的透着满满的绝望,喉咙里发出几声奇怪的低吼,就一动不动了,‘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听话’小公主皱起了眉头,她有些生气了,随从蹲下来将手放在小矮子胸前,站起来的时候他遗憾对小公主说,‘殿下,他的心碎了。’公主撅起小嘴不满地说,‘那以后来皇宫陪我玩的人都不能带心’然后她转身走掉了。”
故事讲完的时候橙汁也喝完了,真矢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山崎前辈给自己讲着个故事有什么含义?他是在说自己是那个可怜的小矮子吗?还是说现在的我感到的幸福只是一种错觉?
“很早以前,那个人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山崎小小地笑了一下,喝了口一直没动过的鸡尾酒,“他从以前就喜欢哪个爱尔兰男人讲的故事,他说那个男人的童话才是真实的童话,王子不可能跟公主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哪有那么多?他说他最喜欢这个故事,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矮子。”从山崎前辈眼里看到的是悲伤的眼神,真矢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中川,那个前辈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守护着的人,“所以不要怪他,他只是不想你们像他那样心碎一次,真的很痛……”两个人一齐沉默良久,突然山崎指着手中幽蓝的酒问真矢,“知道它叫什么吗?”真矢摇摇头,对酒这种东西他向来不了解。“叫做‘侵蚀’呢,一开始觉得平淡无奇,然后开始慢慢习惯,等到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离不开它了,一点一点地深入骨头融进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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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那些植入心脏的恨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会被我这么云淡风清地原谅。
——BY SHINYA
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明彦睡得很香,真矢想他一定很累,这几天虽然都有指名自己,可是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自己倒头就睡,看到他黑黑的圈,真矢在想是不是自己给他造成困扰了?自从录像带事件以来看得出来他不愿意自己跟别人在一起,可他毕竟要经营这么大一个家族的产业啊,让他直接回家休息就好,他却每天都跑来说一个人睡不着,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生气呢?算了,说不听的小鬼。可是,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倒了杯水喝,真矢看着这个在白天会板着个脸装成熟的男人安心的睡颜,不自觉地手就抚上了他的脸。
“又是这样,睡到半夜偷偷摸我的脸,色狼啊……”睁开眼,灰蓝色的眸子直直盯着羞窘地收回手的真矢。
“没有……我只是……”真矢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叹了口气,明彦坐了起来,“过来。”
乖乖地靠过去,被明彦一把抱住,“怎么了,有睡不着?”
“只是做了噩梦,起来喝杯水……”缩在这个怀抱里非常舒服,真矢不禁又向明彦身上靠了靠。
“你最近常常做噩梦诶,心里有事?”担心的口气,令真矢心里一暖。
“没什么,习惯了。喝过水就好了。”
“是不是几天都没碰你,想要?”
真矢脸上迅速窜红,幸好没有开灯,“什……什么,谁……谁想要?”虽然是有觉得这个一向精力旺盛的家伙最近转性了有点奇怪。
“好了。”好笑地按住想要挣扎出手臂的人,明彦不能理解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的真矢为什么在有些方面那么青涩,自己一个小小的玩笑都可以让他窘个半天。习惯性地将头靠在真矢头顶,“最近很忙,等忙完了这段时间,你想跟我回青岛看看吗?
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你调查我了?”
“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多知道你的事,没有别的意思……”
从上次给他说过自己的事后在他眼里看到了怜悯之后,真矢再也没有提起过以前的自己,不想要他的同情,不想再当个可怜的乞丐向他要什么,无关尊严,只是不想再卖自己的感情。
“算了,反正那种带子你也看了,再怎么样也无所谓,当乞丐做小偷出卖身体……我就是这么污秽的人……”身体颤抖得厉害,怎样都控制不住,放开手吧,这样肮脏的自己只会玷污了这个温暖的怀抱而已。
意料之外地被抱地更紧,明彦发现自己无意中又伤害到了这个看似坚强的人。“求求你,不要用那种口气说话,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随便查你的隐私,你原谅我好吗?”明彦的心跳和体温透过格子棉布睡衣传递过来,让真矢慢慢平静下来,无奈地叹气,他还要自己呢,在看了那种录像带之后,在知道了自己最最肮脏的一面之后,他还这样抱着自己没有松手,自己该对这个任性的男人怎么办呢?
“这种事,不用这样拜托我原谅,是我自己不能面对这样脏的自己。”
“不脏啊,我都检查过那么多遍的身体,怎么没发觉脏?”明彦咬着真矢的耳朵,热热的吐息弄的真矢缩了缩脖子。
“喂,不要这样啊,你明天不是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吗?”再这么下去他又会忍不住吧,自己可不想看到一只大熊猫爬在自己身上。
感觉真矢整个人渐渐放松地靠在自己胸前,明彦放心地露出了笑容,“呐,说说看,那个叫青岛的地方漂亮吗?”
摇摇头,真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记不清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只是印象中那里的海很美,想再回去看看呢。”
“这么说,你答应跟我去了?”明彦兴奋地亲了亲真矢的脸颊。
“可是店里要怎么说?还有护照……”
“没关系,一切交给我吧。”明彦笑的一脸温柔,抱着这个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实在而安定的感觉呢。
虽然坐上飞机很久了,但真矢还是有做梦的感觉。机舱外的云朵像棉花糖一般包裹着机身,太阳近得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一样,从来有这么近地接近天空过,耀眼而温暖。当初去日本时,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等着自己,周围大片大片的黑暗笼罩着,缩在货船底舱的角落里,靠着一点点水和捡到的几块发霉的饼干支撑过不知是几天几夜的旅途,没有想过还有回来的一天……应该感激旁边这个人的吧。
第一站并不是青岛,而是上海,因为明彦要在这里处理一些公事。在明彦工作的时候,不熟悉地形的真矢只能呆在宾馆,但就是这样真矢也显得相当高兴。视几乎从早到晚地开着,有多久不曾听过这么多流利的中文了?自己都快忘记该怎么说了。
明彦回来的时候看见真矢正靠着落地窗前看外滩夜景,他将手贴在玻璃上就像是可以触到外面流光溢彩的世界一样。像每一次那样从后面抱住他将下巴靠在他头顶上,“在看什么?”
没有回头看明彦,真矢仍旧盯着窗外,“你看,是不是比东京的夜景还要漂亮?”
明彦笑了,低下头吻真矢的脖子,“你的心理作用吧,虽然确实很美。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每次叫他不用等自己,可是这个人也有很固执的时候,他的胃不好,现在一定又不舒服了吧。
真矢吃惊于明彦问自己想吃什么的时候,自己竟然毫不犹豫地说了想吃日本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明彦也说他以为自己应该会想吃中餐,原来有些习惯已经如此根深蒂固了。
面前的桌面是带有石台锈的整块花岗岩石板,透着微微的寒气,明彦不喜欢在用餐的时候多说话,这大概是他的家教所至。静静地坐着等着菜肴上桌,前菜是牛奶豆腐配芥末三文鱼籽,牛乳豆腐以浓郁奶香刚好盖去了三文鱼籽的腥甜之气,生鱼片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