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报告-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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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北海长叹一声道:“方特,但愿她有你说的这么干净,谁也不想因为她和范省长干起来。”
方宏宇自信地说:“这个你放心,如果于然真得搅进了这个大案中,真得干了什么犯法的事,范翔忠也决不会为了她和我们作对的,他这点党性原则还是有的。”
《审计报告》第十二章(4)
童北海感叹道:“你总是把人往好处想。”
方宏宇也笑着接口道:“可你总是把人往坏处看,比如说……我。”
童北海苦笑着摇摇头:“不提这事了,审计长说得好,班子的团结很重要嘛。”
孙立新的车一直开到了交通厅大楼,但他停稳车后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从旁边拿了一件工作服穿在身上后才下了车。
杜慧卿一直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孙立新一下车她就看到了,直到他走进来,她都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孙立新静静地站在杜慧卿的身边,满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又让你久等了,我可是从工地赶来的。”
杜慧卿扭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话中有话地说了一句:“你这个老总当的很尽职呀。”
孙立新站在那儿嬉皮笑脸地答道:“有你这么厉害的头,我敢不尽职?”
杜慧卿冷冷地说:“我不厉害,你比我厉害,你太厉害了,于然你都敢往出推,你的胆也太大了。”
孙立新一脸的莫名其妙,傻傻地问:“我……我推什么于然了?杜厅……我不明白。”
杜慧卿“哼”了一声,反问道:“你真不明白?”
孙立新确定地点着头,再次重申:“我真不明白。”
杜慧卿黑着脸说:“我提示你一下,于然已经被审计组盯上了,往小里讲是冲我们来的,往大里讲是冲范省长去的,立新,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大了些?”
孙立新直呼自己冤枉,把什么事都往方宏宇身上推:“方宏宇查宏大是为了弄清谁在这次股市风波中受了益,这是明摆的事,可是……可是他怎么能查到于然身上去了呢?于然离开宏大证券已经好几年了,她和这次股市风波有什么关系呢?……杜厅,我想不明白方宏宇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翔忠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孙立新又在这里拼命推脱,杜慧卿泄气地说:“我们这个也不明白,那个也不清楚,这也正是范省长刚才在我这里大发雷霆的原因,因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才老是被动地在猜测,猜测他们到底抓住了我们高速集团的什么把柄。”
孙立新冷冷地说:“你去问问你的那个弟弟方宏宇,他怎么想的,我们怎么知道?”
杜慧卿垂头丧气地说:“方宏宇不是没事找事、无事生非的人,也不是我能问什么他就能告诉我什么的人,在他那里,亲情替代不了原则,我也不想去找什么不痛快。”
孙立新现在是惟恐天下不乱,他把杜慧卿的思路一步步地往自己预先设好的路上引:“杜厅,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咬住了于然,也不知于然有什么事被他们拿住,但你放心,第一,于然从小生长在那种政治的环境中,绝对是人小鬼大城府很深的一个人,她不会干下什么牵连到范省长的事,其次,就是她真干了什么犯法的事,那也是在宏大工作中干的,和我们高速集团和你和我没任何关系,他们拿于然开刀,我觉得他们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瞄上了范省长的什么事,想从于然身上打开范省长的缺口。”
杜慧卿果然上当,她大吃一惊:“范省长能有什么事?方宏宇会向他下手?”
孙立新故意把话说得玄乎:“范省长的事不能说不是事,他的事在我看来就不是事,可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来以为滴水不漏无人可知,他们这么干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杜慧卿吃惊地问:“无人可知?你是说范省长的有些事我也不知道?”
孙立新神神秘秘地说:“对,除了他,只有我知道。杜厅,有些内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这也算是政治吧,这对你有好处。”
杜慧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调起来了,虽然孙立新口风显得很紧,还是禁不住旁敲侧击着问:“这个事有多大,和我们有没有关系?”
孙立新抓了抓头发,十分为难地说:“杜厅,你……你还是别问了,这对你好。”
杜慧卿苦笑地叹了口气,果然不再追问了:“好吧,立新,你是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孙立新顺水推舟地劝杜慧卿去找方宏宇谈谈:“杜厅,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打心眼里没想把事弄大,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其实我知道你找我来就是想和我说这句话,但方宏宇他们想把事弄大谁也拦不住,你还是想办法去劝劝他吧,或者说代范省长去劝劝他,我知道有些话你可以和他说,而范省长不能说。”
杜慧卿踱到窗前自言自语地说:“方宏宇呀方宏宇,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孙立新在背后淡淡一笑:“对,你就这么问他,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12·3
方宏宇家里今天特别热闹,不久前为了儿子回家,方母和杜国明也曾这样大张旗鼓地庆祝过,今天轮到了欢迎赵欣回来,气氛也同样隆重。赵欣从小就爱吃饺子,所以方母和杜国明就依着孙女儿的喜好包起饺子。
赵欣边包饺子边向杜国明撒娇:“姥爷,我就爱吃你包的饺子,你要去香港开个饺子店肯定发大财。”
杜国明乐呵呵地说:“我不想发财,发财没用,我就想咱这个家能聚在一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方母也慈爱地看着赵欣说:“小欣,别在香港干了,回来吧,挣那么多钱也够你花了,可有钱没好日子那也不能叫幸福,你说你们三代同堂的日子多好呀。”
《审计报告》第十二章(5)
看着从小疼爱自己的两位老人,赵欣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向他们解释,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解除了她的烦恼,她朝两位老人歉意地笑了笑,打开手机听了起来:“……我想吃饺子了,就回来了……,我知道该怎么说……,我妈和我小舅也回来吃……要不你也来?……好,再见。”
方母好奇地问:“还有谁要来?”
赵欣大大方方地答道:“孙总的电话,人家不来,说怕搅了咱们两家的团聚。”
杜国明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小欣,你刚才找宏宇有事,什么事?”
赵欣觉得很奇怪:“你们不知道?”
方母和杜国明对视了一眼,茫然地说:“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赵欣想也不想就说:“我小舅六亲不认地带人查我妈的高速集团呢。”
杜国明和方母霎时都愣住了,半晌杜国明才声音颤抖着问:“你妈犯错误了?”
赵欣没想到老人反应这么大,赶紧解释说:“她那么正统的人能犯什么错误?我听说我妈今年有望再升一格,当副省长,可我小舅在这时候要是这么咬住我妈的高速集团不放,那这个好事可就黄了。”
方母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反过来劝起赵欣来:“小欣,宏宇不会害他姐的,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赵欣知道外公和奶奶都很信赖方宏宇,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说的,只好冷冷地说:“一会儿我小舅回来你们问问他就知道了。”
方宏宇独自坐在咖啡厅一角正在接电话:“……我肯定回去,你姥爷的饺子我也有日子没吃过了,……好,一会儿见。”
“谁姥爷的饺子这么好吃呀?我也吃。”于然已经站在了身后,接过他的话说。
方宏宇合上手机,转身看了她一眼后收住了笑容:“你可是越来越让我难以理解了。”
于然嫣然一笑坐在了他对面:“你指什么?”
方宏宇面色严峻,语气严肃地开了口:“指什么?你今天在我们那儿的威风还没耍够呀?”
于然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委屈地说:“我只是气愤,我没耍威风,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今天我舅跑到我那儿大发雷霆之余亲自把我押送到了你们特派办,我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扯进了你们查的案子中?莫名其妙。”说罢又一笑:“不过我还是积极配合你们,该说的都说了,而且全是实话实说,没打任何埋伏。”
方宏宇丝毫不为所动:“你说什么了?你什么都没说。”
于然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原先的说法,还庄重地强调:“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实话实说,不知道的事你们不能让我胡乱编造吧?”
方宏宇的头又开始疼了:“那……那你说有话要单独对我说,说什么?”
于然狡黠地一笑:“你说我和你单独在一块儿能说什么呢?”
方宏宇认真地说:“然然,你今天在我们那儿当着那么多人说你有话要单独说,大家也都盼着你能告诉我一些什么,你可别开玩笑呀,这个案子事关重大,这个玩笑开不起呀。”
于然依然痴情地看着方宏宇,最后鼓足勇气说:“我没开玩笑,你就回去告诉他们,我约你来是……是正式向你求爱的。”
方宏宇被弄了个手足无措,没想到于然这么大胆,他站了起来,慌张地说:“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走了。”说罢转身要走。
于然忙伸手拉着方宏宇的胳膊:“那么性急干什么?”
方宏宇转过身,不悦地说:“你还没胡闹够吗?”
于然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语气依旧坚定:“坐下。”
看着于然满脸乞求的神情,方宏宇的心也不禁有些软了:“坐下接着听你说疯话?”
于然突然松开手,把头扭向一边幽幽地说:“我说我爱你不是疯话,我要说的其它话也不是疯话,你要不想听就算了。”
方宏宇只好坐了下来:“那就说说你其它不是疯话的话吧。”
方宏宇坐下来后,于然又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轻轻搅拌着咖啡,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在我说其它话之前我得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向你求爱之后,你如何应对。”
方宏宇不满地问:“这种事也能做交易?”
于然勇敢地看着方宏宇的眼睛,痴情地说:“对你们来说破案是大事,对我来说爱你是大事,我没做交易,我也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去做交易,你知道我爱你,但我不知道你该如何对待我的这份爱。”
被于然盯得浑身不自在,方宏宇努力想要避开这个话题:“你这个时候提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对爱的不尊重。”
在心中轻轻地叹息着,这个男人,到如今还是不肯接受她的爱,于然今天有点儿豁出去的心情:“我本来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逼你表态,但今天我去你们那儿接受调查时,你居然要回避,为什么?不就是大家把我看成了你的恋人嘛,我不想咱们俩空担这样一个名声,而没有任何结果,所以你必须对这个问题给我个态度。”
方宏宇无可奈何地说:“这个……大家也只是怀疑,你还当真呀?”
于然执着地看着方宏宇,小脸激动地通红:“我当真,我不想空担一个是你恋人的虚名,你回避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了,你不能不对我负责,你必须给我句话,我……我爱你,我希望或者说我请求你接受我这份爱。”
《审计报告》第十二章(6)
在于然没有亲口表白以前,方宏宇还可以千方百计地逃避,可一旦于然大胆示爱以后,他就再无不能避口不谈了,虽然有些为难,但也必须认真地去面对:“然然……这个事,……然然,我也实话实说吧。”
说出了沉积在心头多年的话,于然一下子轻松了:“事关重大,这个玩笑也是开不起的,最好实话实说。”
方宏宇尽量委婉地说:“然然,你爱的方宏宇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方宏宇,这么多年咱们没见面了,可人都是在变的,你了解今天的我吗?我还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吗?所以你要冷静地想一想,或者说你需要对我有一个再认识再定位的过程,我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于然一下子兴奋起来:“我听出了你话中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我还是当年的那个纯洁天真的小姑娘吗?你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或者说是重新考察一下我,好,我接受,你不能娶一个变坏了的丫头,我也不能嫁给一个变坏了的男人呀。”
有那么一瞬间,方宏宇的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无法否认自己有利用于然的嫌疑,可是很快地他又把这种想法否定掉了,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说清,他实在是很难直接拒绝这位痴情的姑娘:“那好,从现在起我们就互相认识,互相考察吧,能谈下一个问题了吗?”
于然知道方宏宇想知道什么,但是他没有拒绝自己的爱这个事实让她激动不已,笑眯眯地问:“这算是对我人性的考验吗?”
方宏宇也跟着笑起来:“肯定是,你既然这样看重我,你就应该支持我。”
于然的心情现在是说不出的愉悦:“其实我下午就想说这些话,但我的话也只是猜测,所以还是不在众人面前说了。我单独告诉你,也只是提醒一下而已,至于你怎么对待我的这些话,你去判断吧,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说罢喝了一口杯中茶后问道:“你们想弄清楚谁是背后操纵这次股市风波的黑手,是吗?”
方宏宇点了点头:“对,这个很关键。”
于然压低了嗓门说道:“你们不妨关注一下两个公司,一个是咱们信州的天缘公司,一个是香港的港同源公司。你知道天缘公司的母公司是谁吗?它的大老板是谁吗?”
这些情况也只有于然才清楚,方宏宇是真的一问三不知,于然就有些得意地说:“我怀疑天缘的母公司是华耘公司,如果我的怀疑能成立,那这个大老板当然就是顾雪梅了。”
方宏宇吃惊之余又问:“那香港的港同源公司呢?”
于然低声将自己的怀疑娓娓道来:“它的背景我不知道,我也没这个兴趣去打听。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注意,那年高速集团为了筹集资金,建环城高速将持有的信州高速股份的法人股抛了49%,你知道这49%的法人股谁吃了吗?”
答案显然就是于然最初提到的让他注意的那两家公司:“顾雪梅旗下的天缘公司和香港的那家港同源公司。”
于然肯定地说:“对,天缘吃了30%,港同源吃了19%,所以……。”
方宏宇接过了话茬:“所以你怀疑在这次信州高速虚假上市的风波中,打压信州高速的股价,高抛低进从中渔利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是这两个公司?”
于然提醒道:“对,宏大证券为做鬼删掉这两家的交易资料是没有用的,这些交易资料你应该知道在哪儿还能找到。”
得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方宏宇的心情也很激动,他诚恳地说:“有了目标肯定一查就知道了,然然,谢谢你。”
于然高兴地问:“怎么谢?”
方宏宇招手让服务生过来结完帐,乐呵呵地说:“走,请你去我家吃饺子。”
于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上去挽住了方宏宇的胳膊说:“走。”
方宏宇有些意外地指着她的手呐呐地说:“这……这不太合适吧?我们还不是恋人呀。”
于然反倒抓得更紧了:“不是就慢慢考验,慢慢培养嘛。”
方宏宇无奈地连连摇头:“你呀……。”说着还是忍不住把她的手拿了下来:“那就等培养好了再说吧。”
于然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儿,深知不能把方宏宇逼得太紧,否则他又会缩回去,那今天好不容易取得的小小胜利就会化为乌有,所以也没有太过坚持,两人边说边笑着往外走去。
方家的这顿饺子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