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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隐藏的论语-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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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之区别,其中奥妙唯请仁者恭行彻证之!

  其次,“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是愉快的修行体验过程。人之所以迷失,全因欲望作祟,如绳系驴,不得解脱。所以要以戒为师,闲邪存其诚,令心念止于至善。一般凡夫总误以为索取营私是快乐,却不知寡欲清净、利人才是真正的快乐。人们做一件好事,会觉得格外地轻松愉悦,做一件坏事则心情沉重。这一件一件小事所凝结的痛苦与快乐,便是超越与堕落的根本动力。礼则是判断善、恶的方便手段。我们言行合乎礼义,进而心意识也合乎礼义,行善的清净之乐就会生起,修道才不至退转。而那些殚乐恶欲,视“礼”为负累者,修道、解脱是免谈的。

  其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是用以律己,而非用以责人的紧箍咒。《论语》中多次提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辞达而已矣”,就是反复强调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大原则。现实生活中颇有貌似学佛、修道者,乐将自己视为裁判官,不时地对别人品头论足,这是非常可笑而无益的邪行。

  我们简单作一个结论:要做到仁,需先克己明心,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规范言行,帮助开明明德。再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为纲目,复礼纠正习气,使心性安住于仁。此后可得明德心性的智慧妙用,以中庸至德利国利民,仍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行礼乐教化。所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三步,实为言行、心行归礼一步,礼是儒家达道之本务,“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2』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仲弓问什么是仁。孔子说:“在外为人处世如同接待尊贵的大员,治理百姓如同祭祀般诚敬严肃。自己不想要的,不要强加给别人。为国家做事时,心中无怨于人。在家邑做事时,心中也无怨于人。”仲弓说:“我虽资质驽钝,可愿意照老师说的话去做!”

  仲弓就是第六篇的主人公,可使南面的冉雍。孔子就他的所长,用政治管理方面的事情来告诉他最易理解的“仁”。“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是克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复礼。“在邦无怨,在家无怨”是天下归仁。具体的含义见上章。需要指出的是,“在邦无怨,在家无怨”指我们对别人都没有怨恨了,而不是一般注解说的,其他人不会来怨恨我们。

  克己与复礼无二无别,修行中相互作用。那么孔子眼中的“礼”究竟是什么含义呢?《说文解字·示部》说:“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就是说礼的原始含义是事神的行履,强调做、落实。孔子对事神的态度,重要的有两条:“吾不与祭,如不祭。”“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诚、敬就是孔子所说的“绘事后素”,是礼背后的精神内涵,对应这里的“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就更清楚了。

  曾国藩说:“一念不生谓之诚。”表明诚的真实义是“清净”。我们通常所说的“心诚则灵”,不是叫你谄媚神灵贪图好处,而是无欲无求才称为“诚”。敬者,敬畏,畏惧天命因果,获罪于天无可祷也,所以在言行之中能谨慎小心,以礼节之。

  在孔门弟子中,一般认为曾子于“礼”最得孔子心传,而孔子的学问以“礼”一以贯之,上而悟道,下而利民,都以礼为纲目。曾子性格淳朴,一生谨慎修持,将“忠恕”、“孝”的学问进一步发挥到了极至。后子思师从曾子,果而成为一代宗师。可见曾子才深得儒学精髓,他并非一般人认为的谨小慎微、仁道不达之人。 
 
  
  克己如训“牛”
 
 
      
   
  『3』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rèn)。”曰:“斯言也讱,其谓之仁矣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

  司马牛姓司马名耕,字子牛,孔子的学生。《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载:司马牛“多言而躁”。讱是言语迟钝的样子,这里指出言谨慎。

  “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有人解释为:“做到很难,所以说话时能不小心吗?”我对此有保留意见。难道孔子仅仅是因为做起来难,才劝司马牛谨慎说话吗?片言获罪、言多必失等都是出言要谨慎的理由啊。所以,为之难,后一句隐藏着“言之易”的并列含义。孔子是回应司马牛“这就叫仁了吗”——轻浮急噪的问题,意思是:要做到是很难的,你嘴里说说,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不轻易出言的人了吗?

  司马牛问什么是仁。孔子说:“有仁德的人,往往不轻易出言。”司马牛说:“不轻易说话就叫仁了吗?”孔子说:“真去做才知道很难啊,嘴上这样说说,就以为自己已经是个不轻易出言的人了吗?”

  “仁”既然是我们本具的心性,那么只要在一言一行中,符合这个本来清净的心性,就是修“仁”。孔子劝司马牛要谨慎说话就是修“仁”。司马牛似乎不太相信,仁就这么简单啊?这很容易嘛!就象有人听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就“啊”一声,以为自己已经成佛了。其实这几句话“三岁孩童易识得,八十老翁行不得”,他哪里真能做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呢?从这段有趣味的对话,我们就能看出司马牛“多言而躁”的性格,也能看出孔子因材施教的灵活性。

  『4』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矣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司马牛问什么是君子。孔子说:“君子没有忧虑和畏惧。”司马牛说:“无忧虑、畏惧之心就是君子了吗?”孔子说:“自己问心无愧,这个人有什么可忧虑、畏惧呢?”

  “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矣乎”的句式与上章几乎相同,都是司马牛不敢相信的浮躁之言。

  据说司马牛是宋国军政官“司马”桓魋(tuí)的弟弟。桓魋在宋国“犯上作乱”,遭到宋国当权者的打击,司马牛长兄向巢、弟颀、子车等均同党,全家被迫出逃。而桓魋曾迫害过孔子,所以司马牛逃到鲁国之后,拜孔子为师并声称桓魋不是他的哥哥,好象有点对不住孔子的意思。孔子说“问心无愧、无忧无惧”是有针对性的。换言之,真做到克己,则问心无愧,可以不忧不惧了。

  『5』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司马牛忧虑地说:“别人都有兄弟,惟独我没有。”子夏说:“我听说‘死生是命运的安排,富贵是上天的主宰’。君子敬于事而没有过失,恭于人而以礼相待,那么普天下的人,都是你的兄弟。君子何愁没有兄弟呢?”

  这里应该是司马牛担心兄弟的性命安全的话。子夏以“死生有命,富贵由天”(一般认为这两句话是子夏从孔子那里听闻到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来安慰他。据说联合国总部就挂着“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的语录。这句话出自子夏而非孔子,同时要注意它的前提“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若是骄横跋扈,处处树敌,就要“四海之内皆仇敌也”了,美国的兄弟就不太多嘛。

  司马牛上章刚刚才轻而易举地说:“不忧不惧便是君子了吗?”这里又表现出忧惧的一面,可见克己的功夫不是那么简单的。司马牛“多言而噪”,我们的心行欲望也正如司马牛的性格一样易动易噪,很难调伏。克己就要随时关照自己的起心动念,邪念才起即复之以礼。这一节讲克己之难,一如训“牛”,实在是妙。 
 
  
  
 
 明礼难,复礼难上难
 
 
      
   
  『6』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zèn),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

  子张问什么是明。孔子说:“谗言象水一样慢慢渗透,诬告象刀一样恶毒锋利,到你这里都行不通,就算是明辨之人了。那样隐匿的谗言、恶毒的诬告,到你这里都行不通,也可算是有远见之人了。”

  谮指谗言、坏话。“浸润之谮”是说象水那样一点点渗进来的谗言,不易觉察。肤受之诉,诉指诬告。这是说让皮肤感觉到疼痛那样的诬告,即直接的诽谤。

  明是明辨是非,明礼识义。现实生活中,礼与非礼不是白脸、黑脸那样清楚的,无礼的言行往往被掩饰得很好。谗言、诬告常以正义者的身份出现,有的躲在暗处,有的行凶于明处,让人难以辨别。所以“明”讲的仍然是克己复礼的主题,教我们认清谗言、诬告的危险性,明辨哪些言行是礼,哪些是非礼,而后才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7』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子贡问怎样治理国家。孔子说:“让百姓丰衣足食,让国家兵强马壮,让人民信服拥戴。”子贡说:“迫不得已要去其一的时候,这三个先去掉哪一个?”孔子说:“去掉让国家兵强马壮。”子贡说:“迫不得已又要去其一时,去掉哪一个?”孔子说:“去掉让百姓丰衣足食。人自古都有一死,不能让人民信服拥戴的政府就一定会垮台,毫无作为。”

  明礼义难,要行礼义就更难。这里用了极致的比方,类似的选择还有很多,比如:捡到一块钱交给警察叔叔,捡到十万块还交吗?有人能让你做市委书记,你愿意去行贿他吗?有个性感的美女等在床上,还不要你负责任,心中的礼还在吗?即便都可以处之以礼,最后面临生命与礼的抉择时或许还会动摇。

  行礼才是真正的克己,必须把自己的所有私欲全部抛开,才有可能真正落实礼的言行,行礼就有这样难。

  『8』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kuò)。”

  棘子成说:“君子就是质朴善良而已,干吗要学文绉绉的那一套呢?”子贡说:“真是遗憾啊!你刚刚关于君子的议论,驷马之车都追不回了。举止文雅与心地质朴善良本就是一回事情,二者同等重要、不可分割。君子有质而无文,就像去掉兽毛以后,虎豹的皮与狗羊的皮就没什么区别了。”

  棘子成是卫国大夫。古代大夫都可以被尊称为夫子,所以子贡这样称呼他。驷不及舌指话一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驷,拉一辆车的四匹马。鞟是去掉毛的皮,革。

  我们时常听到这样的话:“心地善良就行了,要学佛做什么?”或者说“道理懂得就行了,要守戒律做什么?”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其实说话者潜意识里已经当自己是个善良的君子了。可实际上呢?言行上无礼,见财起心、见色忘义,丝毫做不到彬彬君子,能鼓吹自己心地善良吗?所以子贡说:“言行文雅就是心地善良,心地善良也就是言行文雅。”二者根本是一回事。在面对权与礼、利与礼、色与礼的考验时,你的言行还能坚守在礼上,这时“文”即是“质”,质便体现在言行之中了。口头讲讲,实际行动时酒色财气样样乱来的“君子”,其实也就是小人,如同拔掉毛的虎豹之皮与羊狗之皮没有区别了一样。 
 
  
  
 
 
何以则天下归仁?
 
 
      
   
  『9』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鲁哀公问有若说:“遭了饥荒,国家财政用度困难,怎么办?”有若回答说:“为什么不实行彻法、只抽十分之一的田税呢?”哀公说:“现在抽十分之二还不够,怎么能实行彻法呢?”有若说:“如果百姓的用度够,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百姓的用度不够,您怎么又会够呢?”

  盍是“何不”的意思。彻,西周奴隶主国家的一种田税制度。旧注曰“什一而税谓之彻。”二指抽取十分之二的税。“君孰与足”的与作“达到、做到”解。

  你看有若一点也不替“老板”着想,“老板”又怎么会重用儒家呢?人家收税20%还没钱,你还叫他收10%,就不能换个方法:鼓励经商、鼓励开矿、发展特色经济之类的?这些搞起来,帮他度过难关,再劝他用彻法不迟啊。但必须承认,有若的措施更加富于创造性,饥荒时期仍加重赋税,无异于竭泽而渔。今天的各国政府碰到饥荒之年,一般都会减免百姓的赋税了,可鲁哀公时哪里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所以人心不仁,仁政实施不起来。儒家到孟子的时候,明确提出仁政的主张,但在战国时期到处吃瘪。天下归仁终究要靠政治家们克己复礼,具备仁德。

  需要指出的是:有若此处不作“有子”,是不是后来有若碰到弟子们“造反”,不再被尊为师了呢?这个问题我们留在最后一章作答。

  本章是讲只有克己复礼,才能在为政方面推行“天下归仁”的仁政。

  『10』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徒义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祗(zhī)以异。’”

  子张问怎样提升道德修养、怎样辨别迷惑。孔子说:“力主忠信,使自己的言行合于义,这就是崇德。爱他时恨不得叫他永生,恨他时又恨不得叫他即死,既要他生、又要他死,这就是迷惑。如同《诗经》中说的:‘若不是嫌贫爱富,那便是喜新厌旧。’”

  惑就是糊涂、迷乱行为。“诚不以富,亦祗以异”是《诗经·小雅·我行其野》篇的最后两句。此诗以一个被遗弃的女子口吻,指责前夫喜新厌旧。祗,正是。

  崇德、辩惑本是两个词,但二者有着密切关系:辩惑是克己的前提;崇德是复礼的前提,这样讲大家就容易明白了。惑就是随顺我们的私欲、妄想。如果不清楚自己颠倒妄想的行为,如何能崇德复礼呢?有注解认为“诚不以富,亦祗以异”两句放在这里说不通,其实不然,“诚不以富,亦祗以异”就是形容“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颠倒心态,爱她时山盟海誓地娶她,现在却又狠心将她抛弃。

  本章是讲只有克己复礼,才能在为人处事方面推行“天下归仁”的仁德。

  『11』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齐景公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说:“君主的要有君主的样子,臣子的要有臣子的样子,父亲的要有父亲的样子,儿子的要有儿子的样子。”齐景公说:“讲得好呀!如果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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