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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未曾忘记 by 风弄-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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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同默认。 
其他三个做事也肆无忌惮的人,都知道猜对了。 
趁着张季被强留在这,给张季搬个家,把张季的弟妹藏起来,是最彻底的方法。 
这件事,也不知道张季知不知情。 
要是不知情,万一真的逃走,回家看见人去楼空,最后还是要回来求莫翼。就算他不肯回来,有这么一会犹豫,莫翼也会找到他。 
那时候,可不知道莫翼会留着什么手段修理他。 
“哎,阿翼,”安棱凑过来,低声问,“藏哪呢?” 
莫翼不说话,优哉游哉地喝茶。 
“电话号码是多少?” 
莫翼还是一个不可语的神秘微笑。 
慕容惟悻悻地说,“怪不得当初这么想独吞,你还真花了不少心思。” 
“对,你现在能天天见着他,都是我的心思。” 
“真是多谢。” 
“别客气。我花这么多心思好不容易弄来,你下手别太狠,别把他往死里整就算报答我了。” 
一句递着一句,莫翼虽然还是那副惬意表情,言辞却犀利起来。 
乐澄连忙咳嗽一声,想说两句轻松的话带过去,刚巧林眺从楼梯下来,极得意地问他们,“知道我和张季在书房干了什么吗?” 
安棱说,“只要你们没干那种事,干什么我都没意见。” 
林眺直截了当地给安棱比个优雅的中指,把手里的一张纸递到莫翼眼底,“我给他当模特了。”笑容灿烂。 
大家都愣了愣,凑过来看他递给莫翼的纸,果然是素描稿。 
画着林眺躺在莫翼书房的大书桌上,姿势煽情地入睡。 
乐澄难以置信,“你在阿季面前脱光光?” 
林眺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我们上课的模特都是脱光啊,而且本公子身材一流,不怕人看。你瞧,这线条多漂亮,嗯,阿季用笔的造诣确实不错。” 
他们对张季的用笔造诣没什么兴趣,最大的兴趣,都在林眺这个裸体上。 
“林眺,你是怎么哄得阿季帮你画这个的?”安棱兴致勃勃地问。 
林眺露出个被人冤枉的委屈表情,“谁哄谁啊?我进去,见他在画架前面对着书桌练习素描,就问他要不要我当模特。他说好啊,我脱了,他还挺高兴,说我身体很漂亮,难得遇到这么赏心悦目的模特。我躺书桌上面,顺便睡了一个小觉,后来想着你们还在下面,爬起来才知道他已经画好了。” 
他坦坦率率简单明了地说了出来,在场的几个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实在想像不出张季挺高兴是副什么样子,他那么个禁欲羞涩得要死的小处男,居然敢看着林眺的裸体,说林眺的身体很漂亮,对着林眺赤裸的睡姿素描。 
给他们一百年,也猜不出这样的张季到底会何等可爱。 
这样可爱的张季,到了他们面前,却和喘气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林眺一番话,真是逗得人心痒又难受。 
林眺说完,眼睛瞄到莫翼手里的茶,大刺刺问,“是不是茉莉花?借我喝一口。” 
莫翼递给他,林眺懒得绕路,长腿直接跨过小茶几,却不巧磕了一下,整个往莫翼身上一栽。 
砰! 
莫翼把林眺扶住了,半温的茶却全泼在莫翼身上,杯子掉在地上,滴溜溜打个转,居然没碎。 
“对不起,对不起……”林眺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帮莫翼擦身上的茶水,帮他把口袋里的东西全掏出来,放在干净的沙发上,免得弄湿了,尴尬地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 
乐澄皱眉,“林眺,你这种错误要犯多少次啊?上次把汤泼慕容身上。” 
慕容惟吊起眉,做出冷冷的酷样,“还是热汤。” 
林眺不理他们,还在帮莫翼抹衣服上的水。 
莫翼说,“没事,茶已经不烫了。”低头看看裤子,也湿了一片,“我去换一套衣服。” 
他一上楼梯,林眺松了一口气,吐舌头说,“我以为阿翼会发火呢。”坐进沙发,问乐澄,“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乐澄还没说话,安棱古怪地打量林眺,忽然阴恻恻地问,“林眺,你手里藏着什么?” 
“没有啊。” 
慕容惟警惕起来,站过去把林眺藏在沙发下面的手抓出来。 
打开来看,居然是握着莫翼的手机。 
乐澄叹气,“你搞什么鬼?” 
“是你和阿季搞什么鬼?”安棱补充。 
“喂,你们也有点人性哦。昨天把他玩得那么狠,让他打个电话回家,算补偿一下也很应该吗?”林眺被抓了现行,一点都不以为然,翻他们一人一个白眼。 
慕容惟哼一声,把手机夺过来,一屁股坐下,开始猛查通讯本。 
安棱和乐澄立即都过来了。 
“查到没有?” 
“查不到张季。” 
“试试查张家。” 
“搞什么?阿翼手机里面号码真多,谁知道阿季的妹妹叫什么?” 
“查二妹。” 
“该死,也没有。阿翼不会把电话号码记脑子里了吧?” 
乐澄提出这个假设,所有人火热的心都立即灰下来。 
莫翼做事的滴水不漏,果然够很可怕。 
安棱却忽然眼睛一亮,小声叫起来,“查通话记录,阿季的二妹最近才打过电话。一定有号码保留。” 
慕容惟当即调出通话记录,专查打入记录,多数是他们几个互相联络的通话或莫翼家打过来的,其他的号码也都很熟悉,调出来后,下面的注释不是亲朋好友就是商业伙伴,只有一个来电,被设定了强制遮蔽信息,打过来的时候压根就不显示来电号码。 
大家都知道,这个不显示号码的来电,九成九就是张季妹妹打过来的了。 
看来不管是张季妹妹的手机,还是张季新家的电话,莫翼都已经做了手脚。 
安棱低骂一声,“阿翼这个混蛋,干事就专干绝的。” 
“查到了吗?” 
冷冷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所有人都做贼心虚地猛然转头。 
莫翼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从楼梯上下来,到了他们面前,唇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目光一个个扫过,停在林眺脸上。 
林眺被他盯得一阵心慌,往乐澄边上轻轻挪了一点。 
慕容惟倒很大方,把手机递给他,“阿翼,给。” 
莫翼把手机和刚才被林眺掏出来的东西都收回口袋,笑着问慕容惟,“知道把他留在这里有多不容易了吧?” 
连慕容惟都不能不点头。 
林眺上去一会功夫,张季居然就能和林眺达成同盟,让林眺下来骗莫翼的手机。 
这小子,真不是容易搞的。 
连安棱和乐澄都点头。 
林眺说,“阿翼,不关阿季的事,我是看他太……” 
莫翼不冷不淡地朝他笑笑,没听他解释,转身往楼梯走。 
谁都知道他要找张季算账。 
所有人心里都一紧,赶紧跟上去。 
莫翼一旦狠起来,后果可是非常可怕的。 
“阿翼,等等,”乐澄不想闹大,在楼梯后面唤着,“你冷静一下再进去。” 
“我很冷静。” 
众人跟着莫翼到了书房门口,莫翼一巴掌按在门上,用力一推,露出书房里张季的背影。 
他正在画架前面,拿着铅笔,专心画着什么。 
听见身后房门打开,转头过来,扫到林眺站在莫翼身后,无可奈何的脸色,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把笔放下,自己收了画架,把刚刚画好的草稿都放进画夹。 
东西放好了,转过身,垂下眼,等着莫翼过来。 
莫翼大步走到他面前,捏他的下巴,让他抬脸正对自己,笑了笑,“你还真是会钻空子啊。” 
其他人都以为他会雷霆大怒,说不定把张季象上次一样打到半死。 
听见他的语气,都是一呆。 
竟是带着宠溺和无可奈何的口气。 
可是接下来的话,非常残忍。 
“取消你三个月的通话时间。三个月,听到吗?你敢乱动一步,别怪我动手的时候不打招呼。” 
张季的脸骤然死灰一片。 
咬着下唇,黑白分明的眸子荡漾着激波,死死看着莫翼。 
莫翼一点不让地盯回去,气势慑人,冷笑着说,“你又咬唇,好,尽管给我用力咬。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你把自己弄伤了哪儿,你那些弟弟妹妹就会弄伤哪儿。我保证伤口比你的只深不浅。” 
张季被逼得浑身都在打颤。 
别过眼,终于不再咬着下唇,默默转身,往书房外走。 
林眺涨红了脸,在张季经过的时候开口说,“阿季,阿季……” 
慕容惟犹豫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别过去。”莫翼说,“让他一个人呆着。阿季心里正不好受,别去烦他。” 
安棱抽着肩膀,呵地笑了一下,“你也知道他不好受啊。” 
莫翼走过来,冷笑着问,“你心疼?要不你点个头,我放手让他走人?” 
这种把煮熟的鸭子放走的事,安棱是绝对不干的。 
安棱不再吭声。 
莫翼走出书房,经过林眺身边,把林眺扯过来,狠狠吻了一记,低声说,“下不为例。别再做傻事,林眺。”放开林眺,朝走廊走。 
林眺从后面抱住他,抱得很紧,撒娇似的问,“阿翼,你还会和我上床吗?” 
莫翼拍拍他的手,纵容地微笑,“傻瓜,当然会。好了,松手,我的网络例会时间到啦。” 
林眺松开手,看着莫翼消失在走廊拐角,转过来问乐澄,“我明天还要过来吗?” 
乐澄说,“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吧。” 
林眺哦了一声,“那我看看吧。” 


第十四章

林眺没有留下吃晚饭,他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新交的朋友,谈得笑容满面。挂了电话,就和大家说拜拜。
乐澄问,“新交的朋友?小心点,别被人卖了。”
安棱拉着他乱亲一气,笑着说,“被人卖?他卖掉人家还差不多。”
林眺用指头狠狠戳了安棱胸膛一下,报复他对自己的恶劣评价。出门前还问慕容惟,“慕容,你要不要也来个告别?”
慕容惟说,“好啊。”
林眺主动靠过来,慕容惟一把搂着,往他下巴脖子上亲了一会,林眺忽然大叫着挣扎起来,可慕容惟力气太大,他根本逃不开。
乐澄和安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
好一会,慕容惟终于放了他。
林眺从慕容惟怀里猛跳起来,大声抗议,“卑鄙啊!留这么多吻痕,我怎么见人啊?”
“告诉他,是你自己弄的好了。”
林眺翻个白眼,溜了。
晚饭少了他,果然重新回到最沉闷的状态。
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白费厨师一片苦心。
当晚轮到莫翼值班,莫翼什么都没说,吃完饭自己进房间,张季也照常去了书房,剩下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按兵不动。
安棱说,“反正闲着,今晚出去玩吧。”
乐澄赞同。
慕容惟站起来,“你们去,我留下看书,麻省大学医学院刚刚批准了我的远程课程。”
“慕容,你的课程会不会太多了?小心累死你。”
慕容惟讥讽地笑笑,“安棱,我没你那么纵欲,身体比较好。”
在乐澄的笑声和安棱的抗议中,转身上了楼。
乐澄收了笑,低声问,“伯母的病情好像不怎么乐观。”
“是啊。”安棱耸肩,“但现在去加读医学课程,也没什么用处吧?”
“算是心理安慰。”
两人摇头晃脑叹了一阵,很快把烦恼抛之脑后,又齐心合力出去找乐子了。

接下来四五天,林眺都没出现。
乐澄问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安棱说,“你担心林眺?你还不如担心和林眺在一起的那位。”
日子过得很平静,周末一过,张季继续每天上课,每天回来吃饭睡觉,谁都不搭理,吃的还是不多。
慕容惟老看不惯他的食量,不过既然是胃不好,逼他吃可能更糟,只能忍着不做声。
轮班制继续进行,只是晚上的节目乏善可陈,大家都很默契,那天“要看阿季高潮的漂亮样子”,其实真的玩得过分了,所以好几天都没碰他。
安棱每天告诉张季今晚要睡哪个房间,张季听的时候默不作声,不过,大概知道不去也会被抓过去,晚上都默默地照办。
莫翼向他们提示,通常情况下,张季不会在有他们存在的空间安心睡觉。结果,轮到谁值班,谁就会在客厅呆到很晚,连莫翼也不例外。
直到张季入睡,才回房洗澡上床,抱着他睡。
惟一的小小乐趣,大概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抱着温驯的张季,看他象猫咪一样好摆弄,伸个手臂过去,他就听话地抱住。
慕容惟那晚,乐澄敲门进去借他的国际商务笔记,看见慕容惟躺在床上正抱着张季逗,不断把手轻轻从左挪到右,从右挪到左。
张季睡得很香,双手好像自己有意志似的,锲而不舍地抱着慕容惟的手,慢慢扭动着腰左右翻。
慕容惟低声笑着说,“真的象猫,还怎么弄都不醒。”
乐澄说,“你看他瘦成那个样子,就让他好好睡一下吧。白天被你们精神压迫这么久,当然累得醒不过来。”
慕容惟很扫兴,“你们?好像你什么都没干哦。”
话虽这么说,到底停了,亲了张季脸颊一口,让他在自己怀里继续睡。
虽没有明说,大家都不知不觉收敛了点。
张季却一点感恩的迹象都没有,四位大公子难得体贴,他索性能避的都避,能不理的都不理,几天下来,大家几乎一个字都没听到他说。
这叫向来高高在上,战无不胜的几位都很郁闷,这种火偏偏又发不出来。

到了礼拜五,慕容惟才好不容易瞅出一点点成果。
谢天谢地,张季的食量大了一点,还夹了几次菜。
安棱也瞧出来了,挺高兴,隔着饭桌帮张季夹了一块烧鹅,“阿季,这个好吃。”
结果弄巧成拙,他夹的东西刚放进碗,张季就把碗和筷子都放下了,拿起书包上楼。
慕容惟几乎想揍安棱一顿,不过安棱自己也够尴尬了,不免又气又恨又更加心痒。
张季刚走,莫翼手机就响了。
“喂,我是莫翼。”莫翼拿起来,露出笑脸,“哦?是二妹啊。”
瞬间,饭厅沉入一种极端的寂静中。
仿佛是电光火石间,蹬蹬蹬蹬的脚步声传过来了,张季一定是听见了,提着书包从走到半途的楼梯上转身跑下来,到了饭厅刹住脚,紧紧盯着莫翼手中的电话。
“嗯,找你大哥?有事吗?”
张季轻轻喘着气,走到莫翼面前。
莫翼拿着电话,表情很轻松,“萝卜糕?收到了,早就收到了。嗯,你大哥很喜欢,很快就吃完了。二妹,你的手艺真好,什么时候也送一点给莫大哥吃?好,我等着了。”
“莫翼。”张季极低地说了一声,轻得好像只是一道喘息。
他哀求地看着莫翼。
那目光,使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想抚慰他。
莫翼看着他,语气温和中带着令人好感的热情,“你要和大哥说话?我不知道他回来没有,等一下,我上书房看看。”
他捂住电话,目光隐含着神秘莫测的冷静,停在张季脸上。
“莫翼。”张季又叫了一声。
清晰的,轻轻的,两个字,里面藏了许多许多说不出来的东西,能够使人心灵颤抖的东西。
莫翼微笑起来,“阿季,你觉得这里四个人,谁最有可能同意你接这个电话?”
张季转头,目光跳过安棱,直接就找上了乐澄。
黑葡萄般的眼睛,湿润得叫人呼吸不畅。
乐澄从不知道有人的眼神能这么叫人受不了,几乎立即就开口了,“阿翼,你就让他接吧。别这么整他。”
“啧啧,我们的阿季多厉害,这么快就摸着乐澄的个性了。”莫翼笑着,用手摩挲张季轮廓优美的脸,用冰冷的,带着奇异麻痹感的目光把张季看个够本之后,才说,“好,这个面子我给乐澄。十分钟,你胆子够大,就超时给我看看。”
重新把手机放到嘴边,“二妹啊,我找到你大哥了,他躲在书房里。你等一下。”
张季接过手机,迫不及待地把耳朵凑在上面,尚未说话,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展开了。
这个绚烂到让人目眩的笑容,就如寂静天空里一朵毫无预兆的五彩烟花,简直炸得慕容惟他们三个粉身碎骨。
“二妹!我是大哥!嗯嗯,很好吃。呵呵,我没骗你,真的很好吃,全部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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