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谁追谁跑谁爱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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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盘,恼怒地咒骂:“大可恶了!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丈夫,他们
都是我最爱的人,而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背叛我!他们背着我私通!当我是笨
蛋、当我是白痴!枉费我对他们付出了全心全意。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的?他
们根本不当我是一回事!把我当成死人一样看待!我真的恨死了!恨死了!恨
死了!啊——”她边骂边尖叫,手还不停用力地敲着方向,可怕的怒气敲得那
方向盘扑扑通通的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她敲得一命呜呼。
庄尧脸色惨白地瞪着那个方向盘,心里哀求着上帝让他活过这一次。
席露贞开着车子,那车子走在海岸的悬岩边上,轮子和悬崖只距离不到五公
分,可说是险象环生。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可是席露贞
一点也不在意。她疯了似的咒骂、疯了似的踩油门,好像这样便可以减轻她心
里的痛苦似的。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们难道没有心吗?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痛吗?”
席露贞还在骂,眼里却流不出半点泪水,因为泪水才到眼眶,已经被那火热的
怒气给蒸发了。
邵小北坐在车子后座不动如山,好像这种事情很平常,好像席露贞开车的速
度是四十公里而不是一百四十公里。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而庄尧却快要昏
倒了。
庄尧想拦住席露贞,但是车子太靠近悬崖边了,他现在开口说话,说不定会
吓到席露贞,然后方向盘一歪——天啊!他想都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事,他还
不想死啊!
“跟他离婚真的是太便宜他了!我应该找个杀手去干掉他!应该在他的饭菜
里面下毒!应该把他从十二楼给推下去!让他知道席露贞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愈想愈气,猛然转过头来。“对不对?庄尧,跟他离婚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觉得呢?”
“我——”庄尧勉强惨笑,眼睛恐惧地瞄了一眼窗外。妈啊!车子离悬崖只
有两公分了。我……我觉得车子……车子应该让我开——“可惜席露贞没听到
他的话。她根本不想听他的话,她的车速还是那么快,而且再度用手击打方向
盘。”我真的快气死了!我好恨啊!恨死了!恨死了!我真。的恨死了!“庄
尧再也受不了了。他闭上眼睛悲惨地哀求:”露贞,求求你!把车子停下来好
不好?“
席露贞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为什么?我们不是要去他那里的吗?”
“你要是再不停车,我们就到不了了——”
“为什么?”她很坚决要知道理由。
庄尧苦着脸,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往窗外看。妈啊!怎么还是那么近?
“因为我们要不先掉到悬崖下面去,要不就是我先心脏病发。”
席露贞闷着头不说话,突然把车子打弯——轮胎急速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
音,塑胶燃烧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庄尧死命闭上眼睛,不敢看自己的死状。谁知道席露贞直直冲进了一个小弯
道,把车子停在海岸边。
“到了,下车吧。”
庄尧感觉恐怖地睁开眼睛,手脚拼命发抖,整个人已经虚脱一半了。
那车子安安稳稳地停在路边,席露贞已经下车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
样。
庄尧打开车门,长手长脚几乎举不起来。天啊!真是生死一瞬间啊。刚刚只
差一点点他们就得去见阎王了。他真不敢想像如果再让席露贞开车,等一下他
们会怎么死。于是,他才下了车,立刻坐上驾驶座。
“我不下去了,你——自己看看风景吧。”
席露贞站在海岸边,那栅栏年久失修,早已经摇摇欲坠。她靠在栅栏上,茫
然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海。海浪的声音由远而近,忽大忽小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
点真实感,就好像她最近过的日子。
她离婚了,比失恋还糟糕的是——全世界都知道她离婚的消息,这比失恋还
要令人痛苦。好像突然少了一只手、一只脚一样。
表面上她可以装得很潇洒,但是心里其实有说不出的苦痛。挚爱的亲人与朋
友同时背叛了她,她却不能怨、不能怪,只能将所有的苦楚往心里吞。当然她
可以大哭大闹,可以披头散发做弃妇状,反正多的是看不开的女人藉由吵闹来
挽回尊严,但她做不出来。或许是因为知道做了只会更贬低自己,为了那和点
尊严,也是这牙齿和血吞。
席露贞并不清高,可人活着要看得起自己。如果她那样做,连她自己都看不
起自己,那还有谁会看得起她?只是——心理的苦又有谁知道?
以前读过一首诗,诗上说的是一个女子,夜夜为自己缝制一件各叫潇洒的美
丽大衣,以便穿出去赢得所有人的赞赏,却不知道原来大衣的口袋里装满了女
人的痛苦。那此痛苦会在午夜梦回时,悄悄地从口袋里溜出来,缓缓地朝睡梦
中的女人席卷而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女子。所有的人都说她做得潇洒、做得只是,或许还
会有人说她理智得过了头,对自己的婚姻依然那般冷血无情。然而只有她知这
自己心里的痛楚,那像刀割一样难受的感觉夜夜朝她席卷、日日折磨着她那受
人赞赏的尊严与理智。
她的心痛与苦楚同样装在大衣里,白天是看不出来的。只见她很累了,再不
发泄一下,她可能真的会发疯。
抬起眼,邵小北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眼睛同样望着大海,久久不说一句话。
席露贞叹口气,惨惨一笑。
邵小北回头。“发泄够了吗?”
“我不知道。”
“天晚了,我们回家吃饭好呜?我妈煮了你最爱吃的浇酒鸡等你呢。”邵小
北默默握住她的手往车上走。一如果不够,我天天陪你来发泄。“”你不恨吗?
“席露贞忍不仕间。
“恨呀。”邵小北笑了,“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恨。只是我幸运一点,
有别的事分散了我的恨意。”
“什么事?”
“你啊。”打开车门,邵小北把她塞进车里。“你分散了我的注意力。”邵
小北坐上来之后问她:“你刚刚想不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什?!”席露贞愣了一下。“跳下去?我为什么要逃下去,这怎么会吗?”
“想过。”他竟然承认,然后涩涩地笑了笑。“可是一看到你就不想跳了。
这也算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法?席露贞莫名其妙地看着邵小北。只见他理所
当然地拍拍驾驶座。“喂,开车吧。”
庄尧没好气地回头,知道自己输了一次重要机会。他很不高兴,只恶狠狠地
瞪着邵小北。“我不是司机!”
邵小北摊摊手,无所谓地说:“那让露贞开车好了。”
庄尧气得要命,却只能发动车子,将车子往道路上开。“你真可恶!”
“谢谢。”
席露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吵架啊?”
没人回答她的问话。邵小北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翻,而庄尧却气住
了,气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九章“盼盼!盼盼!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
雷颖焦急地按着门铃,但是屋子里却悄无声响。他知道华盼盼在里面,可以
感觉到华盼盼微弱的气息。但是足足按了三分钟的门铃,门铃都快烧坏了,华
盼盼却还是不出来开门。
“盼!我是雷颖啊!你快出来!要不然我要撞门了!盼盼——”
邻居被他的声音惊动,其中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狐疑地看着雷颖。
“你要找谁啊?”
“住在这里的人,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她?”
“你说邵太太啊?好几天没见到了,前一阵子我好像看到邵先生搬了一大堆
的行李,说不定他们出国去旅行了,你改天再来吧。”老太太摇摇头回答,不
放心地站在铁门前观察。
雷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知道华盼盼就在里面等着他去救她。不会错的,如
果他现在离开了,将来他一辈子都要后悔。“盼!开门啊!盼盼——”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是跟你说过他们不在吗?你再不走我要管理员
了!”老太太急起来了。雷颖看起来虽然不像是坏人,但是这年头谁知道,知
人知面不知心啊。
雷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真的开始撞门了。那钢门冰冷而坚硬,但是他一点
也不在乎,只是没命地用肩膀重重撞着门。“盼盼!盼盼!”
老太太吓坏了。她冲进屋子里打电话给楼下的管理员,而外面撞门的声音大
得她紧张得不得了。“快一点啊!这里有一个疯子,他一直撞门,谁知道他想
干什么?”
不久之后,保全管理员上来了,两个大男人站在电梯口谨慎地打量着雷颖。
“先生,请你把手举起来跟我们走。”
“盼盼!”雷颖疯了似的大叫,没命地撞着门。“盼盼!”
“我已经跟地说过了,好几天没见到邵大大,他不但不听,反而还撞门哩、
说不定是个神经病!”
“先生——”
“不要管我!盼盼在里面!她一定是出事了——”管理员?雷颖突然猛然转
身,发红的眼睛死盯着那两个男人。“你们是管理员,那你们身上一定有钥匙
对不对?替我开门,我一定要进去看看才放心。如果她不在,我跟你们到警察
局去!如果她在而你们不帮忙,那你们就是协助她自杀的杀人凶手!‘”
两个保全管理员被他那双红得惊人的眼睛给吓住了。再听到他所说的罪名简
直就是惊呆了。他们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擅自作主。
“替我开门啊!她真的会死在里面的!”雷颖嘶吼。
隔壁的老太太犹疑地打开铁门走出来,怀疑地看看门又看看雷颖。
“你是邵太太的什么人啊?”
“我——”雷颖深吸一口气,面对老太太明朗的眼睛。“我是她男朋友。
老太太楞了一下,两个管理员也愣了一下亡想不到看起来那么温婉贤淑的邵
太太竟然也会偷人?!
“你们到底帮不帮忙?”
老太太不太高兴,但是也无可奈何,终究人命关天。她拿出一串钥匙,絮絮
叨叨地念着:“你说的最好是实话。邵先生他们相信我才会把钥匙交给我,要
是你骗人,那我这张老脸要拿到哪里去放?”她边说着,边把钥匙找出来,颤
巍巍地走到门前,将那扇沉重的铁门打开。
里面阴阴暗暗的,有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传了出来。雷颖冲了进去,屋子里的
东西散了一地,看起来像遭了小偷一样。“盼盼?盼盼?”
“怎么会弄得这么乱啊?”老太太喃喃自许地站在门口,不时往里面看,却
坚持不肯进去。她对着管理员颐指气使地说:“你们进去看看啊,要是少了点
什么,我要怎么交代啊?”
管理员不太自在地走、进去,屋子里只有雷颖的人影忽左忽右地窜来窜去,
却没看见邵家夫妇。
“我就说吧,人家出国去了嘛,也说不定是退租了……”
“盼盼!”
雷颖惊恐的叫声传来,他们都吓了一跳。
管理员连忙冲进后面的厨房,只见雷颖扶着倒在地上且昏迷不醒的华盼盼,
一股奇异的腐臭味飘散在空气之中。
雷颖惊恐无比地抱起她,以一种极度恐惧、颤抖的声音喊着:“叫救护车!
快点叫救护车——”
挂上电
话之后,邵小北沉默了很久。
正在帮邵母包水饺的席露贞抬起头看他。“什么事啊?”
他苦苦一笑却说不出话来,那表情让席露贞紧张起来了,她连忙走到他身边。
直觉地问:“什么事?最盼盼对不对?是盼盼出事了?”
邵小北点点头,难受地开口:“雷颖打电话来,他说……盼盼自杀了。”
席露贞手上的水饺皮落到地上,不可置信地瞪着邵小北。“你……你说什么?
盼盼自杀?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可能?!”她拉着他往外走。“快,先去医
院。”
他们赶到医院的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谁也没想到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在这场
婚变中,受创最重的竟然是最温柔可人的华盼盼。他们都以为华盼盼和雷颖从
此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事情的发展却和他们想像的全然不同。
到了医院,席露贞焦急地直接冲往急诊室,随便抓了一名护士便问:“请问
一下,是不是有一位华盼盼小姐被送来这里?她人在什么地方?”
“华盼盼?”护士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哦,你是说那个手伤得很重
的那个小姐吗?”
“手伤得很重?有多重?她到底伤得怎样了?”席露贞急得快哭出来了。
“她刚刚转往普通病房了,在——三楼三○一,你们可以去看她。”
护士话还没说完,席露贞已经没命地往三楼冲。邵小北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
面。
三○一病房是普通的大型病房,里面住满了各种病人,放眼望去共有八张病
床。席露贞焦急地一一寻找,终于在最靠边的病床上找到华盼盼。
她美丽的双眼紧紧地闭着,双手包扎了厚厚的纱布。她看起来极度樵悴,吊
在床边的点滴更让她显得脆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盼盼——”席露贞难过地喊。
旁边的护士小姐摇摇头,轻声地开口:“她刚刚才睡着,别吵醒她了,你们
等一下吧。”
“护士小姐,她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邵小北低问。
“她的双手严重烫伤,又没有立刻送医救冶,延误了医疗时机导致重度发炎,
整个人非常虚弱,而且有感染的迹象。不过刚刚在急诊室已经处理过了,应该
不会有大碍,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好好休养。”护士小姐仔细地说明之后,微笑
地点个头离开。
席露贞坐在华盼盼的床边,难过得掉下泪来。华盼盼那双极度美丽的双手是
她最珍爱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等她醒来知道自己的双手毁了,她不知道
要有多伤心。
“你们来了。”雷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病床边,手上捧着水壶。
“你!”
一看到雷颖,席露贞立刻怒不可遏地跳了起来,抓着雷颖便往外冲。到了病
房门口,她气急败坏地吼:“你这个混蛋!你是怎么照顾盼盼的?我又是怎么
跟你说的?!我说如果你不好好对待盼盼,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混蛋!
你竟敢这样待她!”
“露贞,这里是医院。”邵小北焦急地拦着她。“别吵到病人了。”
“我实在太生气了!”
雷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捧着水壶,惨惨地低着头。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最会辩解、最会找理由的吗?怎么现在不
说?不辩解了?你没有那个脸了吗?!”
“我无话可说。”雷颖摇摇头,表情有说不出的内疚。“我知道我混蛋!我
可恶!,我根本就无药可救!”
“你——”席露贞气得发抖,整个人暴跳如雷。她夺下雷颖手中的水壶,指
着走廊的尽头狂怒地咆哮:“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我和盼盼
都瞎了眼了,竟然会爱上你这种人!,你连个狗屎也不如!你滚!滚得远远的!
滚啊——”
“露贞!露贞!”邵小北连忙拉住她。“别这样,别说这种将来会后悔的话。”
“后悔?!”席露贞气得不怒反笑,喘着气冷笑地盯着雷颖。“用不着等将
来,我现在已经后悔,我后悔嫁给这种人!我后悔把他介绍给盼盼!我根本后
悔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