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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7抒情诗-第8章

小说: 07抒情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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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锁链的哗啷声格外暴戾,
    笼中无一物令人留恋。
    身心内外,将何人寻觅?
  自欺欺人哟,眼上抹一层蜃景的缥缈,
  我们这群笼中鸟失去最后一抹光照。
  唉,但愿我们可怕的磨难
     不使你难过,
  你千万不要在笼门口以泪洗面,
     枉然悲恻。
     朋友,我心中的朋友啊,
     你没有戴锁披枷,
     快飞到最高的白云上面,
     将纯净的仙乐凌空泼洒,
  安慰我们说:“旭日的光华决不会熄掉。”
  闭眼静听着,我们这群笼中鸟。
  1902.12

                                  神游

  你看山峰托举的暗空,
  乌云在凝聚,在翻腾,
    已没有迟延的时间。
  可是,摄我魂魄的人啊,
  温柔、俏丽的人啊,
    站住!让我再看一眼。
  站在云天的怀中,
  站在碧绿的草丛,
    站在我摇颤的心上。
  世世代代,生生死死,
  站在我的视野里,
    站在我辛酸的泪流上。
  就那样与我若即若离,
  就那样露出闪电般的笑意,
    就那样秀发随风飘扬。
  就那样透过绵绵细雨,
  就那样透过夜色的稠密,
    丢给我一个怅惘。
  啊,等着你的盼顾,
  啊,等着你的轻抚,
    我的心在啜泣。
  在我灼烫的心田,
  一团悲愁的火焰
    在燃烧,在颤栗。
  在我无垠的心空,
  组成人字的哀鸿
    飞向遥迢的海滨。
  忧伤的湿风疾驰,
  清泪飘洒地奔入
    无路可辨的莫测的幽冥。
  啊,驾来你的扁舟,
  你我在无边的海上共游,
    超越形形式式的羁勒。
  风暴中你的微笑
  一层层将我缠绕,
    恐惧、欢悦,一同颠簸。
  那是东北方向的天际,
  火红的电鞭不停地
    抽打杳无人迹的海岸
  吐着白沫的波涛
  跨过沙滩伸直的脚
    一头撞向巉岩。
  那儿云雾的长辫
  缠住深邃的森林一片,
    椰子树飒飒摇动。
  那儿雪峰展开白翼,
  像金翅鸟迦鲁尔①
    扶摇直上青空。
  我的神思飞到你身旁,
  在你的纪元的基石上
    共建悠长岁月的高阁。
  风暴的舞厅里,
  回旋着洪波的乐曲,
    演唱着跨越时代的团圝之歌。
  阿勒穆拉 1903.5

  ①迦鲁尔是保护神毗湿奴的坐骑。

                             你来到我的窗口

  哦,妇人,你是谁?
  脚步儿轻轻,
   来到我开着的窗口。
  我独自默坐,
  见西天夕阳里
   有凝神对望的秀目。
  路途漫漫,
  你罗裙的快乐的香气
   散落在沉沉的幽暗。
  你前额垂着一绺乱发,
  走出流萤明灭的林莽
   你何时来到我窗前?
  你将无数个村落的甜眠、
  行人断绝的山道的幽静、
   辽阔的平原上昏黄的灯光、
  村姑走尽的河埠的黑暗中
  汩汩流淌的河水的微语
   带到我的身旁。
  你还携来卵石偃卧的
  纡曲的海岸的足上
   安然入睡的细浪的梦。
  你恬静的脚镯
  注满茂密的枝叶间
   归于沉寂的鸟儿的歌鸣。
  你用柔软的手
  把夕晖抹在我的鬓角。
   你送来一切工作的句号
  真真假假、好坏不一的
  全部终结的韵律,
   黄昏之河隐逝的曲调。
  你的纱丽飘起的边缘
  拂着我的头发,我的胸口,
   我仿佛消溶于虚空。
  你死灭一样的眼睛
  定定地瞅着我的脸,
   我心里忽暗忽明。
  你像往日那样
  在我的书案上
   右手放下一盏华灯
  书斋顷刻之间
  仿佛是在夜的河畔
   繁星的光芒的丛林。
  今日我居室的周遭
  莫不是来了天海的仙子
   身著湛蓝的霓衣?
  今日我的门首
  无始的夜阑默不作声,
   睁大了眼睛望着你。
  此刻,半个世界
  捧着浸透冥黑的
   无尽的停歇和沉静的快乐,
  出现在我窗口,
  站在白昼的终点
   为你演唱一支歌。
  你目不转睛地
   仰望着北斗星座,
  仰望着宇宙的空茫。
  哦,妇人,你是谁?
  你迈着无声的脚步走出昏暗,
   走进我书屋里衷曲的回荡。
  走过漫长的海岸,
  走过空寂的河湄,
   走过绿原上的阡陌,
  走过熟睡的门户,
  走过毗连的市镇,
   走过宁静的村落
  长长的飘动的发丝
  拍击着林中的寒风,
   你出人意料突兀来临,
  把悠远的诸国历代
  积累的种类繁多的歌谣
   送入我的窗棂。
  哈查里巴格 1903.3

                             铭刻心间的恩情

  告诉我欠你的债如何偿还,
  你的恩情永世铭刻我心间。
  记得早年我的诗作热情、奔放,
  爱情的赞歌日夜萦绕在胸膛。
  此后快乐的心曲渐趋平息,
  心田的活力之泉断流、枯竭,
  好似无比荒凉的漫漫沙漠,
  笼罩着焚尸场昏惨的夜色。
  是你倾注甘凛的爱的雨霖,
  复苏了我几乎焦枯的生命。
  你的摩挲中隆隆一声春雷
  震醒了我长久冬眠的诗思。
  一抹朝霞透入我心中的空幻,
  刹那间黑暗之网被刺碎驱散。
  告诉我欠你的债如何偿还,
  你的恩情永世铭刻我心间。

                                超越轮回

  千千万万个少女中,
   我唯独爱上了你。
  漂越无边的人海,
   你我万世形影不离。
  举目四望,处处
   苏醒了勃勃生机,
  大千世界上星布着
   你我无始无终的欢聚。
  我记不清碧空中
   你我度过的似水流年,
  繁星闪烁的柔光下,
   你我曾优雅地荡秋千。
  当阿斯万月的朝阳
   照亮芊绵的绿野,
  极目远眺,我胸中
   涌溢抑止不住的快乐。
  哑默的大地的深处
   翻腾着奇妙的感情
  我似乎清晰地听见
   地壳无可言喻的心声。
  在饱含活力的沃土里
   你我度过漫长的岁月,
  无数个秋阳的金光下
   你我在片片草叶上摇曳。
  我浏览的历史典籍
   充斥悲喜的爱情故事
  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响
   听起来是那么熟悉;
  一首首古老的情歌
   恍是我一幕幕记忆,
  一直鲜为人知地
   保存在某个宝库里,
  几许在生命中默然阖眼,
   几许在生命中睁大眼睛
  在先人们的生活里
   你我的游戏从未歇停。
  亿万年前的地球上
   升起黎明的光辉时刻,
  你不曾以旭日的霞光
   丰富过我的生活?
  我是在哪个美妙的清晨
   在什么地方苏醒的?
  你藏在我心里让我显身,
   赋予我肉体的外在形式。
  啊,悠悠往世,悠悠来世。
   我的塑造永不停止,
  超越生死,超越轮回,
   你与我永不分离。

                               至高的德行

  呵,贤妇,只要你愿意,
  尽管将诗人的华丽歌词
  丢在脚边;你终年醉心
  于平淡无奇的家庭的乐音。
  你不爱赞颂,我偏赞颂,
  对你冰清的人格格外敬重。
  你视而不见外人的追慕,
  像一个忠顺勤快的女仆
  服侍普普通通的一家人。
  你那足以令王室的名声
  成倍增加的手握着笤帚
  日日清扫茅舍里的尘土。
  这是你的高贵,你的光荣
  一切德行中至高的德行。
  1900

                                 记住我

  记住我呀,即使我西去,
  你我昔日的相爱有一天
  成为被遗忘的一则轶事,
  深埋在新颖生活的下面。
  记住我呀,即使近在咫尺
  新爱却变作历史掌故,
  绝非倦眼所能望及
  像影子远远地落在身后。
  记住我呀,即使你因此
  独度的黄昏凄凉、悲切,
  即使秋晨的家务突然中止,
  即使春夜愉快的嬉戏完结。
  记住我呀,即使回首往事
  干涩的眼角没有泪水涌溢。
  1897.12

                                我的玉兰

  你从何处像梦魂飘入我的心殿?
  哦,我的玉兰!
  “认识我吗?”在我不懂其语言的异邦,你开了口。
  我的心儿望着你吟唱:“认识,认识,我的挚友。”
  多少个清晨为我熟稔的笑容披露了你的心意:
        “啊,我爱你!”
  你从何处像离情注入我的心坎?
        哦,我的玉兰!
  我于是思念黄昏丛林里淅沥的雨声、
  平原上梦一般徜徉的夏日的湿风。
  夜雾浥湿的幽暗里轻漾着你的心迹:
        “啊,我爱你!”
  你从何处像伉俪的笃爱来到我面前?
        哦,我的玉兰!
  我于是怀想深夜窗口闪烁的灯光,
  但不快乐,满腹悲哀,泪盈眼眶。
  那一夜你的花环在我灵府表明心志:
        “啊,我爱你!”
  你送给我悠悠岁月的一声长叹,
        哦,我的玉兰!
  在我胸口压上跨越时代的重负怅然眺望大路,
  一次次走到门口,一次次退回沉默的孤屋。
  你心中永盼的情笛吹出泪浣的真挚:
        “啊,我爱你!”
  布宜诺斯艾利斯 1924.12.20

                               首次伤悼①

    昔日绿荫婆娑的曲径,如今野草丛生。在这僻静的所在,忽听背后有人问
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回首打量着她的脸,困惑地说:“我仿佛见过你,只是说不出你的芳名了。”

  “我属于你远久的往昔,是二十五岁那年的伤悼。”她眼角闪着黯淡的泪光,
宛如荷塘水面上颤动的朦胧的月辉。
  我错愕地站了一会儿,问道:“那年我眼里你像
  斯拉万月的雨云那样黝黑,而此刻我看你是阿斯温月金色阳光的化身,莫非你
失落了那时的泪水。”
  她不言语,莞尔一笑。我看出这一笑的含蕴极其深厚,雨云已学会像秋日的素
馨一样微笑。
  “你至今珍藏着我二十五岁时的青春?”我又问一句。
  “你仔细地观察我胸前的花环!”
  我发现那年春天编织的花环竟未凋落一片花瓣。
  “我的一切俱已衰颓。”我伤感地说,“惟有你白净的颈子上我二十五岁时的
青春尚未褪色。”
  她慢慢地取下花环挂在我的脖子上:“你还记得吗?那时你说你需要的不是慰
藉,而是伤悼。”
  “好像说过这样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光阴荏再,不知不觉也就淡忘
了。”
  她立刻用坚定而真诚的口气说:“心灵主宰的新郎没有忘却。我一直隐坐在绿
荫里……接受我吧!”
  我握着她的纤手,由衷地赞叹:“你依然那样楚楚动人!”
  她显得很激动,说:“昔日满腔的悲恸,今日化为了安恬。”
  1919.6

  ①有人认为本篇中的“她”和《萨玛》中的萨玛是指泰戈尔的嫂子伽达摩菲妮
·黛维。她曾在生活上照看泰戈尔十六年。泰戈尔结婚六个月之后,她不知何故突
然自尽,年仅二十五岁。

                                  萨玛

  她的肌肤光润、黝黑,
  一串珊瑚项链在颈上挂垂。
  我惊奇地暗暗凝视。
  娇柔的少女
  磊磊大方,左顾右盼,
  大大的眼圈涂着乌烟。
  年龄与我相仿。
  至今历历在目,那初逢的情状:
  南门洞开,扁桃树梢浴于明丽的晨光。
  嫩绿的密叶在淡蓝的天底下恬然舒张。
  素雅的纱丽裹着她娇小的身材,
  脚面上遮着褐色下摆,
  圆匀的手腕戴一对金镯
  这相貌,仿佛在一个闲暇的中午
  所读的小说中见过。她一声呼唤,
  像上苍随随便便
  在少年的梦中
  布置可望不可即的蜃景。
  她全身透溢的温柔
  在我的心头
  投下轻渺、可感的影子。
  我鼓不起张口的勇气,
  懊恼的心里轻轻嗟叹:
  “她很远,离我很远很远,
  像远处希里斯花的幽香一绺
  渗进我幽深的灵魂的宫宇。”
  一天做木偶戏:喜结良缘,
  呈上了书写年庚的香笺。
  应邀在场的观众欢笑、哗喧。
  年幼的我天性腼腆,
  默忍局促的折磨,虚度了黄昏。
  记不清她给了我什么礼品,
  只见她步履轻捷,忙忙碌碌,
  褐色下摆绕着她曼舞。
  乜视那夕晖是何等笨拙,
  被她的金镯牢牢拘锁。
  听着她轻柔的叮咛,
  我回转卧室就寝,
  时至午夜,心窝犹回荡着她的话音。
  渐渐地
  彼此间有了不拘礼节的熟悉。
  她的乳名随后
  流出了我的口。
  疑虑烟消云散,
  玩笑中进行着闲谈。
  有时,缜密的恶作剧
  招致佯装的生气;
  有时,辛辣的嘲弄,刻薄的言词
  掷给对方数日的忧郁;
  有时,无根据的指责
  犯下可爱的爽过;
  有时,见她不用心梳妆,头发蓬乱,
  忙于烹饪,不感到羞惭。
  她那女性聪慧的强烈的骄矜
  每每讥诮我男性固有的愚蠢。
  有一回她说:“我会看手相。”
  说罢细细端详我的手掌。
  惊异地说:“你的禀性未打上爱的印记。”
  我怅然,良久无语。
  她不知触摩的真正奖赏
  驳斥了谬误,证明了责怪的荒唐。
  然而,始终难以铲除
  不得心心相印的愁苦。
  彬彬有礼的距离从未凋萎,
  靠近只让人品尝靠不近的无穷苦味。
  哀乐交汇的时日
  伴残阳在西山坠逝。
  暮春天空清澈的蔚蓝胶凝,
  秋日的朗晴
  在金黄的稻穗上吹响安息的唢呐,
  载货的人生之舟在虚无的梦河缓慢进发。
  1938.10.31

                                  期望

  由于你我团圆在即,
  怀里搂着世界的夜阑兴奋不眠,
  一抹高歌的曙色推开东方的暗窗。
  由于你我团圆在即,
  天空布满明媚的阳光,
  平野上处处飘荡着花香。
  团圆的希望之舟
  在无始的岁月之河上飘流。
  世世代代的花卉
  装满迎亲的花篮。
  由于你我团圆在即,
  宇宙间我的心灵
  永远是自定终身的新娘打扮。
  寂园 1913.12

                               爱情的珍宝

  哦,爱情的珍宝,
  你将再现而暂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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