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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第5章

小说: 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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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和他们在一起的是翻译弗雷德·杰拉德与混血统的派库尼侦察员比利·杰克逊。杰拉德是法国人,可他出生在圣·路易斯。他同一位李人女子结婚,并为佩里斯布里·密尔斯做推销广告。这听起来难以置信,实则是真实的。在获得这个极好的职位之前,他曾是一位印第安商人,从商期间,学会了阿里卡洛人语和苏人语。有时,他也同有指望的顾客倦缩在沿密苏里河北部的干河谷一带,度过严冬。

  他和比利·杰克逊骑马,而德鲁迪奥和奥尼尔的战马丢失。这种情况,使这个四人小组处于极容易受到袭击的危险境地。要是被苏人发现的话,骑马人是可以逃走的,但载乘客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做出一个决定,要是被发现的话,两个骑马人就飞速跑开,把苏人引走,没有马的人则躲在灌木丛中期待出现奇迹。这不是一个完全令人满意的计划,可也别无选择。他们的更大危险是,吉拉德骑的是一匹种马,而比利·杰克逊则骑一匹母马。两匹马开始糟糕地调起情来。吉拉德说,“它们发出嘘叫声,使我们处于更加容易被发现的危险之中。最后,我们把它们的头拴在一起,才总算减缓了危险景况。”

  星期天一整天,这些逃亡者安然无事。当晚,约十点钟左右,他们开始朝河上游区转移。他们在满地尸体中穿行,在朦胧的月光下,认出了麦金托什。这似乎有点令人怀疑,因为吉本的士兵都未能认出他来。当然,吉本是在星期二才到达那儿。

  在河岸某处,奥尼尔要求吉拉德骑马进入河中,试探水深。吉拉德不愿意冒险。奥尼尔自己便涉入水中,或者,是从岸边踩入水中,但几乎被没入水中。显然,这儿不是渡河的地方。那时,四个人都干渴得要命,所以,奥尼尔在爬上岸之前,舀了一帽子水,给他们几人递上去。无疑,这是合乎逻辑的、如果你在干渴难忍时,找到了水,你无疑会立即痛饮的。然而,这又是十分荒谬的,要是被苏人斗士发现的话,他们是会被击毙的。可是,奥尼尔却站在那,用他的帽子舀水,并小心地递到站在岸头的朋友们手中。

  前边的河水发出瀑瀑声,表明这儿水浅。吉拉德取下贵重的金表,“唉,全能的人,时代的创造者!”他举着表,喃呢着苏人语,“我为你献出它,救救我们吧,求你让我们安全地渡过这儿!”

  “你在叨咕什么呀r德鲁迪奥问道,“你这是在夸示什么东西?”

  他们小心翼翼地下到水中,触探着河底,但河水很浅,甚至还不到马膝。比利·杰克逊说,想到吉拉德的表时,他不得不咬住嘴唇,才没笑出声来。

  没走多远,一伙苏人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吉拉德和杰克逊按商议的计策策马疾驰而去,德鲁迪奥和奥尼尔逃入灌木丛中,黑暗救了他们四个人。

  他们藏到第二天——德鲁迪奥和奥尼尔在一起,而吉拉德和杰克逊在一起。那天晚上,他们在雷奥的山顶再次会聚。从星期天早晨之后他们谁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至少,吉拉德感到饿极了。给了他一些冷咖啡与饼干。由于胃还在抗议,于是他试图嚼一片成猪肉,可肉在嘴里,人却倒下睡着了,十个小时没睁眼。

  雷奥的一个白人侦察员乔治·赫雷丁也陷入峡谷的困境中。他设法藏在离黑人翻译艾赛亚·多尔曼不远的一块浓密的柳树丛中。多尔曼被逮住了,可赫雷了无法援救他。“我看见印第安人向艾赛亚射击,印第安女人则用石铆头猛砸他。他的两条小腿全被子弹击穿……”另一则讲述则说,艾赛亚的双腿踝节与胫被大号铅弹击中。

  慢慢地把他折磨死要比用武器一下子解决更解恨,这些印第安人要所有穿蓝制服的人,以及和穿蓝制服的人在一起的人偿还对他们的这次攻击。艾赛亚成了一个特殊的靶子。几乎所有有关文赛亚的死亡的陈述,都强调他是被这些残酷的印第安人慢慢地折磨死的。他有一个咖啡壶与杯子——尽管没有解释他参加战斗带一个咖啡壶的原因——在他倒下死在草原犬鼠土丘中时,印第安人把他的血装了满满一杯。发现他的尸体的李人说,是满满一壶。这可能是一个翻译问题。李人侦察员还在附近发现了他们自己的一个同部落人,他被剥光了衣服,开膛破肚,腔内插入一根柳枝,带叶子的部分露在外边。

  一个苏人头领无敌意及谈艾赛亚的死,几乎没有丝毫偏袒。“我们阻击了一个穿士兵制服的黑人,并追击了他。他调转马头,击中了一个印第安人的心脏。于是,这些印第安人就向他开枪射击,把他的马打得遍身窟窿。马背朝地倒下压住了他,使他无法脱身。我骑马经过时,看见了他。”

  列兵斯兰琅告诉布里斯图,说艾赛亚“被残忍地肢解、劈砍。印第安人犯下的暴行无法用语言描绘”。卡斯特的勤务兵约翰·伯克曼说的更直截了当。他说,艾赛亚的胸部扎了十多支箭,“一根拴马桩尖从他的双眼中穿过。”

  斯坦利·万斯特尔则说,这些印第安人十分喜欢艾赛亚。万斯特尔根本就没在小比格奥,这场战斗结束好久以后,他和许多参与人员交谈,编造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艾赛亚之死的故事。故事说,“坐牛”来到受重伤的艾赛亚身边。“这位黑人乞求水喝,‘坐牛’取下抛光的黑色野牛角杯,弄一些水,端给他”。噢!1896年为男孩子们撰写的一本《重温名人故事》中就有过这样一段慈善心肠的场面。该书书名为《著名传奇新说五十篇》,书中记述了17世纪瑞典人与丹麦人之间的一场战斗。战斗中,瑞典人被击败,当一名丹麦士兵打开水壶要喝水时,忽然听见身旁有人乞告:“唉哟,先生!给我喝一口吧,我就要死了,”是一个受伤的瑞典人的哀求。那个丹麦人就怜悯地“跪在倒在地上的敌人身旁,把水壶放在那个瑞典人的唇边……”

  同万斯特尔不同的是列兵罗马·鲁坦参与了小比格奥战斗。他讲述的艾赛亚的最后的情况,听起来像是真实的。鲁坦骑一匹厌恶印第安人气味的马,所以,相继的问题是他怎样能继续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在他从艾赛亚面前狂奔而过时,艾赛亚的马被击倒。艾赛亚一条腿跪着,用没有瞄准器的步枪认真地射击着。他抬眼喊道:“再见了,鲁坦!”

  这个黑皮肤的白人士兵受到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的喜爱,似乎是事实。他们在用其他名字称呼他时,也称他“乳头”。可能由于他的名字与印第安人的乳头(azinpi)发音相同,要么,就是他的黑皮肤,使他们联想到黑野牛的光滑乳头。没有他的照片,仅有两则描述,全部出自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口中。两则记述都说他十分魁梧高大,全身黝黑。在一幅描绘雷奥撤退的石壁画中,一位身着军服的黑人平躺在一匹倒在地上的白马旁边。不知出自什么原因,他有一只粗大的右拇指。

  他来自何地,什么原因把他拉到未开化的达科特人中,不清楚,他可能是一个逃亡的奴隶或一个自由民。因为,直至南北战争之后,才有他的记录档案。据说,1840年,路易斯安娜和亚拉巴马州的德·奥曼(D'Orman)家族的几个男奴逃跑了,其中有一个挂名为艾赛亚。他第一次露面是1865年11月11日,那时,他被作战部雇用为传令兵,每月佣金100元。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薪金。他穿梭于沃兹沃思堡与赖斯堡之间,每月一次,徙步,肩上搭着个睡袋,信袋用防水布裹着。沃兹沃思堡与赖斯堡间差不多相距100英里,一次旅行要走五天。大概没能给他提供马,或者是他自己认为在十分崎岖的乡间路上行走,会把一匹马毁掉。不管出自什么原因,他用两条腿。政府之所以给他付十分优厚的薪金,是由于那些充满仇恨、野心勃勃的印第安人随时都可以揭掉一名传令兵的头皮。

  在断断续续地干了两年之后,他销声匿迹。四年之后,他又突然出现,为“德雷福与皮克公司”当伐木工,但大部分时间同苏人在一起。据说他和一名塞蒂部落印第安女人结了婚。也许,他确实与“坐牛”成了知交。

  1871年,该部队雇用他在北太平洋铁路测量队当向导。以后五年,他在赖斯堡当翻译。在致命的这一年的至极时刻,卡斯特召唤他服役:

  2号特令:

  达科他赖斯堡指挥官[IV]任命艾赛亚·多曼前去报到,着手该兵站的翻译工作……

                 D·T·A林肯堡

                兵站中区部指挥部

                 1876年5月14日

  团军需主任H·I·莱诺有一份有关受雇人员与使用物品的正式报告——《亚伯拉罕·林肯与黄石河间三月份战地远征》,其中,诺莱备注道。艾赛亚·多曼六月份应得的服役酬劳费为62。5元。三年之后,一个叫艾赛克·麦金纳特的人试图领取这笔钱。麦金纳特在赖斯堡一带干零活,他曾认识多曼,可他未能说出索取这笔钱的理由。没有其他要求领取这笔钱的人。由于无从查寻艾赛亚法律上最亲近的亲属——他的塞蒂人妻子,所以,这笔酬金就存放在财政部。也许,至今,这个档案宗卷还被封存着。由于很难讲政府内部的事情,所以,艾赛亚的这笔钱可能依旧不断累加着利息。

  从他和一位印第安女人结婚,并能同他们惬意相处,而他们也能接受他的这些理由看,他们残酷地对待他就似乎就有些不合逻辑。当然他们也可以认为,他替穿蓝制服的人服务,背叛了他们,一个叛徒是不值得尊敬的。

  艾赛亚的事就这些。

  除霍雷丁,德鲁迪奥,奥尼尔以及其他几个白人外,许多李人侦察员也在三角叶杨森林与浓密的柳树丛中寻找过藏身地。其中有“幼鹰”。他隐藏了一会之后,认为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于是,他脱掉军大衣与军上衣,紧搂着他的马说了声“我爱你,”然后,站起来,开枪射击。苏人朝他开枪,但未击中。“幼鹰”迅速避开射击,躲进树丛中,爬了一段路,再次一跃而起。苏人又没有击中他。没多久,苏人策马奔向河下游,去狙击卡斯特。“幼鹰”发现自己依旧活着,死神还没有朝他这位勇敢的人靠近,或许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就朝山顶上的美国国旗前进。

  顶峰的生活好一些,只是好景不长。雷奥部队中有32人死亡,10或11人受伤。

  按计划,卡斯特攻击营地的北头或侧翼,雷奥从南面攻击。可眼下,原设置下的捕摄夹子的下颌已被弄弯、折断,上颌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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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按照芝加哥审问会议上温费尔德·埃德加尔中尉的证言,到了山顶之后,雷奥上校“万分激动”。据说,他用左轮手枪朝1000码或900多码射程外的印第安人射击。

  这位少校回答说,这不是事实:“我没有用手枪射击……”

  无论他开枪与否,当时给人的印象是,他对军队、对自己都失去了控制。因此,后来,当逃生的230名士兵中,有80%的人向总统与参议院递交请求书,使人感到有些震惊。

  我们这些在1876年6月25日与26日在小比格奥河战役中幸存下来的第七骑兵军团的士兵,在该请愿书上签名,诚恳地请求……由勇敢、功名显赫、现又被我们沉痛哀悼的乔智·阿姆斯特朗·卡斯特中校残遭杀害所造成的该军团委派军官的空缺,以及由面对残忍至极的恶魔,在血染的战场上倒在卡斯特中校身旁所致的该军团的其他委任军官的空缺,仅应由我们军团的军官来补添。我们请求由M·A·雷奥少校取代被杀的卡斯特中校的职位,由F·W·本廷上尉取代我们的少校……

  由于这是一份正式请愿,所以卡斯特被称作中校,而不是将军。然而,在南北战争中,他被临时名誉晋级,荣升为少将。1866年,该部队组建之后,官方正式任命他为第七军团中校。所以,在社交场面,依旧保留了他将军的称呼,因为作为惯例,还是以曾经获得的最高官衔来称呼一位军官的官衔。

  请求依旧继续进行着,并解释说,他们这些人也懂得这样的提升,大概是对现有的军事程序的强奸,但还是恳求能给予他们一点灵活性,能认可他们的坚定信念,因为正是由于雷奥和本廷,才使他们这么多人免于死亡。

  请愿文件上隐罩着阴影。前卡斯特战场国家纪念馆负责人E·S·卢斯上校注意到各种不正当的行为,并获知:署名人是文盲;署名人是指派的;三名署名人的名字在任何军团的士兵花名册上都查不到,等等。1954年,卢斯上校向联邦调查局呈递了这封请求书和其余一些文件材料的影印件,要求对手稿进行分析。联邦调查局答复是,由于缺乏同手写体比较的材料,所以,不能做出定论。然而,“注意到下述表中的签名有更改,据此,认为这份请求书很可能是伪造的。”

  联邦调查局列出了79个有疑的签署人的名单。按卢斯上校的看法,它同本廷H连的军士长约瑟夫·麦柯里的手写体非常相似。所以,争论说,本廷策划了这一请愿书,说服胁迫许多士兵签名,并授意他忠诚的军士在文件上至少虚报了79个人。这似乎是不大可能的。确实有些不可能!但是,正如美国人时而也会听到的令人震惊恐怖的事情那样,忠诚的下属官员们,有时也确实胡乱编撰记录。

  不管这份请愿书是否作了手脚,它妄费心机,谢尔曼将军答复道:

  雷奥少校和本廷上尉的远见卓识与灵活机动的谋略是值得鉴赏的,然而,由卡斯特将军之死需要做的人员提拔,已由总统与参议员定出,所以,不能同意该请愿书。

  谢尔曼尖刻的言词,算是对缺乏真诚的雷奥做了礼貌的应答,而其他军官的言行,考虑就不那么周到了。C·A旅的伍德鲁夫准将曾是吉布部队的一名中尉,1904年,在回答历史学家赛勒斯·布拉迪的问题时,曾经这样说:“在那次战场上,我曾同该部队的大多数军官做过一两次交谈,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严厉的批评,表达了他们对雷奥的态度……”

  雷奥少校不是唯一崩溃的人。本廷说,到了悬崖顶上,他看见默莱斯·莫兰,“那位勇敢的A连的骑兵小胡子上尉,竟像个褪袍中的婴儿似的哭喊着,眼泪顺着面颊流着。”

  本廷接受了指挥权,至少做了!临时指挥。

  虽然,只要提及小比格奥战役,人们就要对雷奥的行为做一番争论,但却很少对这位圆脸盘叼烟斗的南方人做争论。当然有一些,但不太多。一位芝加哥《时代》的记者对本廷的描述是:“他有一个稚气的脑袋,一张稚气的脸,一副特别有男子阳刚气魄的身子。细细端量,却可能会把他误认作一个发育过快的少年鼓手

  他的像片没有一张看起来令人望而生畏,甚至也没有一点军人气质。乍看起来,显得温和,文静而慈祥,两片女人般的嘴唇,配之以一头少白发。只是当你对这张圆洞的脸凝视一会儿之后,你才会开始觉察出一些十分不随和的什么特征来。嵌在他那张多肉的脸上的,是一双凶手般呆板的玛瑙眼睛,你可能会把这双眼睛同约翰·韦斯利·哈丁在眼睛做比较,或者与稚童比利的眼睛相比。当然,这张缺乏表情而可恶的脸应当怪那双近视眼,是1868至1869年的俄克拉何马冬战之后,他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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