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簧番外之执子之手 by 虫 曷-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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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簧番外之执子之手 by:虫 曷
“小姐,行李已经让阿生他们抬进去了,这个老爷交代……”
财叔穿着一身笔挺到僵直的司机服笑着说,脸上的皱纹都皱到了一起。
“小姐,老爷交代,要我们送你宿舍的。”
周姐刚要低头抢我手上的箱子,让我一闪身躲过了,
向前走两步,站到黑钢的校门旁边,我离着这两个人远远的说:“这个我自己提,你们不许跟着。”
阿尔柯的黑色铁皮车身亮得能当镜子照,亮铮铮的反着阳光晃花别人的眼,旁边有人走过,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真丢脸,幸好是周末,学生大多都回家了,不然被人知道我坐汽车上学,还要让佣人送到宿舍门口,一定会被同学们笑死的。
“哼,回去见爹地的时候就说你们送我到的宿舍不就好了。”噘了噘嘴,我提着小箱子就往学校里走。
注册的时候又不是没来过,我难道会迷路吗?可罗嗦的周姐还是追了上来。
“那……小姐,这是学校的地图,还有,这是夫人给的这星期零花,还有,这是银行的提款簿。夫人说,要是不够用的话,就到附近的洋行里去提。”
“好啦,罗嗦,我知道了。”
“小姐,那下周五……”
“我自己会坐车去码头,你们不准到学校来接。”
“啊?老爷说……”
“说什么说!我是小姐你们是小姐!走啦走啦,再拖下去要有人看见了。Bye!”
周姐似乎还不放心,天啊,她怎么有这么多事情要交代。我捏紧了绸缎的小钱包和那个小本子道了声别就往学校里奔去。
后面周妈似乎在顿足,哎呀!我抬头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脚下跑得更快。啊!自由!我来了!
努力练钢琴拿奖跟爹地换来的到圣乔治来上学,啊!终于可以离开家住校了,自由的空气闻起来如此清新,让我忍不住抱着小箱子就在草地上转起圈来。
等跑够了转够了,我在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很让我头大的问题。
那就是……我迷路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来注册的时候会觉得这个学校很小呢?我展开手里攥成一团的地图,只看到了一堆线条,至于我自己在那里,完全没有概念。
拿着纸条看着空旷的校园,我硬起头皮提着小箱子向最近的一个建筑走过去。
天父啊,我诚心的企求你,为我安排什么工友老师之类的在里面,可以指点我一条明路吧。
阿门。
◇
转完这一栋建筑物都没有看到一个鬼影子,我终于相信上帝是因为我刚才不尊重老人而给我的一个试炼。
摸出脖子里镶嵌着十字架的项链,我双手合十坐在建筑物的台阶上祈祷。
“亲爱的天父,我为我刚才所做的而忏悔,这个周末回去,我一定向周姐和财叔道歉,绝对不说她们罗嗦。亲爱的天父,我向您保证,以后一定不向客人的茶里放醋,不把姐姐的花露水换成白酒,不欺负财叔的金鱼……”
还有什么呢?我皱起眉头想了想,似乎我最近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了吧,可是天父显然还不原谅我,再看了看项链坠,按下一个小按钮。
里面一边是爹地妈咪的照片,一边是他的照片。
“恩……如果一定要的话,亲爱天父,我一定不将他的拐杖藏起来,一定不在他和爹地谈事情的时候把门别住,也一定不在他教我说华语和绕口令的时候故意把词说错。亲爱的天父,请收回你的试炼,指点我去宿舍的路吧,奉主名求,阿门。”
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耳边似乎还是只能听到风声,诶,天父一定在睡午觉。我吸了口气,决定等他老人家睡醒了再祈祷一次,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听到一个宽柔的声音在对我说话。
“你是……这里的学生?”
好……好好听的声音,而且这个华语,和他是一个腔调哦,和大多数带闽南口音的华人口吻不同呢。
我抬起头来,入眼看到的就是一双大眼睛,好清澈,好黑白分明。三姐天天说自己的眼睛好看,要我说,她的眼睛和眼前这个好看又温柔的男人根本没法比,而且他的眼睛好象有魔法,可以把人吸进去一样。
“呃,这个,阮……”
笨笨笨,怎么会说起乡下话来了,我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努力提醒自己,要讲华语。
“我,我是新注册的学生啦,您是这里的先生吗?可以告诉我女生宿舍应该往哪里走吗?呃,这是地图。”
一口气说完,我稍微向后挪了一点,突然觉得窒息,才发觉我一直忘记了呼吸。
好看的男人接过我手里那张皱巴巴的地图,低头皱眉看着。
这男人连手都那么好看,白腻细长,比我的手好看多了。
把手放到身后,我悄悄再往后移了一点,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和我的他完全不同的类型耶,这男人,似乎和三姐差不多高,可是比她似乎还要瘦点。一身合身浅灰色的三件套西装,擦得锃亮的黑色尖头皮鞋。乌黑的短发向后梳起,露出光洁完美的额头,只有额角那里似乎有一点瑕疵。
我眨眨眼睛,也不确定那模糊的一点是小疤还是脏到的,呃,这都不重要啦,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好舒服,让人移不开眼睛哦。
呃,不是说我要对我的他变心,只是,你知道,谁能抗拒这么一个温柔舒服又怎么看都那么好看的男人呢?尤其是当他抬头跟你笑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华文先生说好看的人笑起来会让人如沐春风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就是,真正好看的人笑起来会让人两眼发愣,两腿发软,嘴巴合不上,鼻子忘了它的本职工作。
总而言之,我的意思就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坐在圣乔治中学音乐教室前的台阶上看一个真正好看的男人看到呆,而且还看到流口水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算是我潘凤娇人生的污点。
◇
“唉……怎么还不到星期三呢?”
我盘腿坐在蚊帐里,托腮长叹。
“阿娇,拜托,温先生已经三十六了,比你大二十岁,二十岁你知道不知道?你发什么花痴了啦!”
同样盘腿坐在对面的洁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伸出两根指头在我的眼前使劲上下活动着,活象要挖出我的眼睛。
“而且我警告你哦,不能对温先生有非分之想啦,他是全校人的偶像啦。”女人得意的在我眼前笑着。
“告诉你多少次了啦,叫我Joey,不许叫我阿娇。”我恶狠狠的抓住室友兼最新死党的爪子,“我才不会对温先生有非分之想啦,我有我的他啊,再说,年龄算什么啊,我的他比温先生还要大三岁那。”
“阿……”见到我凌厉的眼光杀过去,洁莹吐了吐舌头,扬着她的两个酒窝对我说,“Joey,拜托,你怎么喜欢的都是这么老的男人了啦。我觉得啦,上次给你写信那个子腾真的不错啊,人高马大,长的不比你的他差很多嘛,不但Tennis打的好,还会开汽车哦,我上次有见到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学校哪!”
“喂,你真是没追求的女人哪……”我冷眼看着正在两眼冒爱心的死党,冷哼着说,“他姓杜,这就很该死了,谁会自豪自己的男朋友叫肚子疼啊。况且啦,那也是他爹地的车啊,我的他啊,不但自己有车,在马来西亚有一大……”我使劲伸长两手拉长声音,“片橡胶园,还有椰子园、矿场渔场,还有一个小岛啊。”
我顿了顿又说:“虽然他很成功,很帅,比我爹地还要象个Hero。可是,我才不是看上他这些呢,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对人很好,你知道吗?他是头一个喝了我放了醋的茶还对我很好的人哪。”
“不是很多人都喝过还对你很好么?”洁莹小声的在一边说。
“那不一样啊!”我伸出一只手指头在她面前摇摇,“别人都是很勉强的,只有他不会勉强啊,而且不会跟爹地告状。我对他做了很多坏事,可是他都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的教我华语和绕口令哪。”
“Oh my GOD,Joey,我发现你比我还没追求。”洁莹抱着她的小脑袋在我面前呻吟,“你怎么会因为这种理由喜欢一个那……么老的男人?”
“他不老啊,才三十九岁嘛,我爹地已经五十六了,还说自己是年轻人啊。”我咬着嘴唇,决定纠正一下洁莹的观念,“而且啦,我听周姐说,我爹地三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娶了五姨娘进来了。可是我的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听下人说他和我爹地一样有在外面养女人啊。所以啦,我相信他是在等一个适合她的女人出现。”
“就是你吗?我的天父啊……”洁莹低声呻吟。
“对啊,一定是我啦。”我自豪的扬着头,“爹地都说他对我很好啊,等我从这里毕业,爹地答应我可以去瑞士上女子大学,然后我就可以嫁给他了,绝对没问题的。”
我一口气说完,再大力点两下头,为我自己表示一下肯定。
“呃……Joey,我想提醒你一下,等你女子大学毕业,他都四十五六了吧,你不觉得……”
洁莹吞吞吐吐的说,我也愣了一下,以前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哪。
“那……那就先嫁给他再上大学?十三姨娘就是这样的啊……哎呀不管了。喂,洁莹,怎么还不到星期三呢?哎呦!”
脑袋上清脆的挨了一个爆栗,我疼的差点掉下眼泪,揉着额头用最哀怨的眼神看着眼前下毒手的女人。而完全没有忏悔心理的洁莹没好气的看着我说:“你从每个星期三晚上一直念到下个星期二的晚上,而我已经足足受了你两个月的折磨了。如果你还要这么下去的话,我就决定向舍监嫫嫫提出建议换寝室。”
“呃,是吗?洁莹,我做的有这么明显吗?”我低声嘟囔着。
“非常明显!而且我想告诉你,余先生已经来拜托我了,虽然知道你不能放弃练习钢琴,但是如果你这家伙还想继续参加每星期三的华人戏曲部的活动的话,请你在练钢琴的同时也去练练温先生教的基本功好不好?要不就请和其他同学一起在外面看!温先生下个星期要考察大家的基本功,余先生说很不容易请到他来教戏曲,你要是不用功,下次活动之前就请你递交退出申请书。”
作为温先生的绝对死忠支持者,洁莹几乎是向我吼出来。
“好……好嘛……”虽然钢琴是我的最爱,可是为了不让温先生失望,我决定从现在到下个星期三都要放心力在练习他教的基本功上。而且,我的他似乎也很喜欢华人戏曲哪,那个东西,华文正确的名字叫什么来的?我揉着额头努力想着那个词。
是什么来的呢?
啊!对!京戏。
右脚尖稍稍向外撇一点,往上轻轻一抬,再向前迈步,然后再把脚跟着地,然后再微微用力把前脚掌都压向地上。
“身子不能向前倒,眼睛要一直看前面,你看看你自己,好象木头人,不行,重来重来。”
洁莹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我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吸了吸鼻子,站回来重新做。
两只胳膊好痛,比弹上好几个小时的钢琴还要痛,左手在胸前抬得直发抖。
啊啊啊!真是后悔让洁莹来指导我,她简直是眼睛里揉不出沙子,呃,似乎这么说很奇怪,到底这个华文比喻是怎么说的来的?
“阿娇!你听见没有,再走一次。”
“不许叫我阿娇!!!”
恶狠狠的瞪过去,我吸了口气,暂时把那个比喻扔到一边,重新抬起右脚。
哎,和爹地说了很久才得到许可和洁莹一起留在学校。她弄来了芭蕾教室的钥匙,陪着我一起练基本功。
“对,不错,眼睛不许看我,看前面,走直线走直线,你看看你,走的比虫子爬的还弯,走路象木偶,落脚象大象。”
“卢洁莹!你……Terribly!Horrible!”
“活该!谁让你过去两个月不练习的?”
“谁知道那么难啊,我以为就是慢慢走路而已啊。温先生走的就很轻松,谁知道这么难嘛!”
“你又不是没看见我练习!”
“我……”
我总不能说我当时以为洁莹你很笨吧……虽然我真的曾经这么想……真是欲哭无泪。
哀怨的长叹了口气,我重新开始一步一步的走那个青衣步。
如果我还不努力的话,一定会丢洁莹的面子的,毕竟是她一力保荐我进的华人戏曲部。
不过,这么枯燥的练习还真是无聊啊。
“喂,洁莹,等下把你收藏的那个温先生的照片贴在你额头上好不好,我觉得看他比看你的脸有动力多了。”
我目不斜视,一边努力的向前走一边和洁莹开玩笑,却没有听到她的回应。
她怎么突然哑巴了?呃,不管了,我先走完这十步再说。
“温先生?”
我还没踏下左脚的最后一步,就听到洁莹尖叫一声,吓得我浑身一机灵,本来就僵硬的动作再因为没注意,居然平地都可以踩空崴脚,一下摔在地上。
爹地经常说,塞老爷爷丢了马,怎么知道这不是福气呢?呃,不对,这是财叔说的,爹地说的是摔跤一定会拣金子。嘿嘿,无论如何,总之我潘凤娇很悲惨的在全校人的偶像面前用狗狗啃泥巴的姿势摔了一跤,但是却换来了现在这个一定会让全校人都嫉妒的场景。果然爹地的话是没错的。
温先生亲自把我扶到一边,再半跪到我面前细心的帮我脱鞋脱袜,左右仔细看了看我的脚,又轻轻动了一下,用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脚踝,抬头对我说:“疼吗?”
他的手感觉真的好哪,温柔又温暖,好象妈咪的手的感觉啊。唉,可惜妈咪已经很久没有摸过我了,我都快忘了她的感觉了。
“阿娇,你摔到脚还是摔到脑袋啦,温先生问你话呢。”洁莹在旁边戳了戳我,小声跟我说。
“不是说不许叫我阿娇!”我一下转过头,对洁莹怒目而视,她怎么可以在温先生面前叫我这个好象乡下女孩子的名字。
“看来是你是没什么事情了。”温先生半跪在地上,轻轻帮我转着脚踝,一边笑着说:“你是……潘凤娇同学?”
“呃,呃,是,是。”忘了问温先生怎么会记得我,我只能发呆的看着他的笑脸,脸不由自主的红起来。
温先生的笑啊,全校没有几个人看了不脸红吧。上次他对余先生笑,连余先生那么老的老先生都一下脸红起来,简直是圣乔治中学的一大奇观啊。
“温,温先生,你怎么会……”我深吸了几口气,顺了顺气,想了想才说,“您怎么会来哪?现在是周末啊。”
回想他的口音,我努力模仿出温先生故乡的华语。果然,看到他惊讶的睁了下眼,又笑着说:“你在哪儿学的北京话?昨天余先生请我过来教戏,走的时候掉了些东西,今天特意过来寻。”
“啊?什么东西?很重要吗?”我还没开口,洁莹就抢着开口说,“温先生,你讲是什么东西啦,我们帮你找。”
听到洁莹的话,温先生的脸似乎红了红,低头看着我的脚说:“也没什么紧要的,是一串彩线粽子,跟了我很多年的玩意儿,有感情了。”
喂,洁莹,你口水擦一擦,让温先生看到会笑话。
你也是啊,口水已经流到嘴边了,控制了你自己再说。
真不知道我和洁莹什么时候学会了读心术这种东西,总之我看到温先生红着脸低下头,转头看着洁莹的时候,显然看到一张和我一模一样长大了嘴,口水滴答的脸,然后我俩眼神劈啪,开始交换意见。
那不是温夫人送他的东西吧,温先生有夫人?不会吧。
我怎么知道啦,谁也不知道温先生家里的事情啊,余先生什么都不肯说啊。
那你问温先生啊。
你问。
你问。
你问。
我问就我问,哼!
狠狠瞪了洁莹一眼,我转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温,温先生,那东西是温夫人送你的吗?”
“啊……”温先生惊讶的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温柔的点了点头说,“这……算是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