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婚后 作者:墨路天涯(潇湘2012.11.17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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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尽量控制着声音，不让声音泄露我此刻的心情。
　　“清墨，我想找你出来谈谈，你有时间吗？”
　　“我——”我犹豫了，凌阿姨这时候想找我谈什么呢？如果是让我离开凡哥哥，那又是没有结果的谈话，也没什么意义。如果不是，那会是其他什么呢？
　　我不说话，凌阿姨也说话，等着我的回答，似乎不等我回答不甘心。
　　“好。”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不管怎么样，凌阿姨接不接受我，我迟早都必须面对她的。
　　“下午三点江韵茶馆。”
　　“嗯，我会过去的。”
　　电话挂断了很久，我还是紧紧地捏着手机不自知。凌阿姨究竟想找我谈什么，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在知道没有结果的前提下和我谈我和凡哥哥的事情的。那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凡哥哥这次公司出示有关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凡哥哥公司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在我。也许我该相信女人的第六感的。只是我太不自信了，所以终究理智支配着情感。有时候，理智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那只是自以为是的正确判断罢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就和爸妈打了声招呼，打了辆出租车出去了。到了江韵茶馆的时候才两点半，整整早到了三十分钟。我也没有心情出去随便逛逛了，所以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包厢坐了下来，点了一杯红茶。
　　任那杯红茶从热气腾腾，到逐渐变凉，变冷，一口也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冷却。
　　二十分钟后，凌阿姨终于也早到了十分钟到了。看了看我面前的那杯红茶，似乎惊讶到我会那么早来了。
　　二十分钟的时间沉淀，终于让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回到了我的掌控范围之内。看着凌阿姨到了，我礼貌性的站了起来：“凌阿姨，您来了，请坐。”
　　凌阿姨拉开椅子坐下，点了一杯苦丁茶，很苦很苦的那种茶。但也和我一样，自始至终，凌阿姨都没有品尝一口，任其失去了价值。
　　“清墨，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凌阿姨今天非常干脆，这是让我没有想到的。但也许是失去了那种消磨的耐心吧，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的单纯，换个词来形容就是“幼稚”。
　　这样一句话，展开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展开了我以后的人生。
　　　


☆、第五十一章

　　“嗯，您说吧，我听着。”
　　凌阿姨端了端茶杯，继而又放下，“清墨，我想你知道之凡他父亲是死在谁手里吧。”凌阿姨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其实后来想来，只能怪我当时的无知，凌阿姨的恨多表情都暗示了之后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我的确知道。”
　　“呵呵，你果然是知道的，怪不得，怪不得，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凌阿姨这句话似乎是在我说，也似乎是在对她自己说。“那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同意之凡娶你的。”
　　“我知道。”
　　“那你就离开之凡吧，你们这样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四年前，我私自帮他做过一次选择了，结果对他对我都只是伤害；四年后，我想让他自己做选择，至于结局，我们都无法预知。”我毫无畏惧地对视着凌阿姨的眼睛，第一次没有在对方这样逼视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你们分开六年了，不是短短的六天。中间相隔了多少，你们彼此真的还和六年前一样吗？你知道之凡这六年都经历了什么？你了解他现在的生活圈子吗？你能确定他对你的感情之事对旧情的眷恋而已经不是爱情了吗？你能自信地告诉我可以帮助他的事业吗？”凌阿姨一脸嘲笑的看着我，顿了一会儿，继续她的长篇大论，
　　“不，你不知道，你不了解，你不能确定，你也不可能帮助他的事业。现在的你，对他来说只是一段一时沉迷着的往事。很快，你会发现，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凌阿姨发表了这么一段铿锵有力地论调，我作为一个唯一的听众，认真听完了，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我对她来说究竟算什么，我想我这个当事人更有体会，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人。也许六年让我们陌生了彼此的生活，但是我相信慢慢的融合会将离别的痕迹抹去的。我们相爱，我爱他。”
　　凌阿姨一边的嘴角微微地翘了翘，似笑非笑，有一张阴冷的感觉。这一次，从见到凌阿姨开始，我就感觉冷飕飕，阴森森的。
　　“呵呵，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太把爱情当回事了。存在过的就是存在过的，是任何东西都抹不去的。别异想天开了，六年，把你们远远地拉开了距离，你在天涯，他在海角。”
　　“天涯海角不过是同一个地点的两个称呼罢了。地球是圆的，所以我们还是相接在了一起。凌阿姨，如果您今天就是想和我谈这个，那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
　　我端起茶杯想喝一口，有点口渴了，可是茶水早已冷却。凌阿姨推过了她的那杯没动过的苦丁茶，“你喝喝看，这种茶的感觉怎么样？”
　　我也不想在为拒绝说出一长串理由了，就端起了那杯苦丁茶小小地抿了一口。入口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真的很苦很苦。
　　“味道怎么样？”凌阿姨明知故问着。
　　“很苦。”我老实地回答。
　　“从前，我最喜欢喝这种茶了，之凡他爸爸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回了一些类似的苦茶。这茶入口虽苦，但喝完以后很清爽干净，过久了甚至有一股隐隐的甘甜一直在唇齿间。每天午后，我都习惯喝上一杯，一天好心情。”这时候，凌阿姨脸上是幸福地微笑着的。的确，凌叔叔和凌阿姨的感情一直非常好，是很多家庭羡慕的对象。
　　不过，很快，那种幸福的笑就从凌阿姨脸上消失了，无影无踪，她的回忆也结束了。话锋急速一转，语气中是满腔的仇恨。
　　“六年了，我再也没有碰过这个茶。从之凡他爸爸走了以后，喝下去只有哭，嘴里苦，心里苦，永远的苦。这一切，都是你爸爸害的，他害了我，也害了之凡。要不是他，我们母子不至于背井离乡，之凡不至于为了十几万的投资去黑石飙车，打黑拳，这都是在玩命。这些，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说完，凌阿姨抓过我面前的那一杯苦丁茶，一把甩在了地上，茶水四溅。
　　“对不起，凌阿姨。”我站了起来，郑重地朝凌阿姨弯腰鞠躬，我想我和爸爸的确欠着她一次真诚的道歉。我没想到在美国凡哥哥竟然生活的这样艰苦，以命相搏，来实践着他对我的承诺。
　　凌阿姨侧了侧身体，避开了我的道歉。“不需要。人都去了，我要你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离开之凡，从此天涯墨路，我们两家就算两清。别逼我告诉之凡，我想你也不会愿意他知道这一切的。”
　　“不管您接不接受，我都必须向您说这一句‘对不起’，是我爸爸的歉意，也是我的歉意。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相爱，我不会离开他的。”
　　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我只是在赌，用我一生的幸福做赌注，赌凌阿姨对凡哥哥的爱不会被仇恨压倒。
　　“你知道之凡现在在哪里吗？先别急着做决定，跟我去看看吧？那时候你要是还是这么坚持，我不再反对你们。”凌阿姨拍了拍裤脚被茶水见到的茶叶，语气平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凌阿姨为什么这么笃定我最终会改变决定，甚至说出了“不会反对我们”这超过了她底线的话。我相信凡哥哥，上一次我知道是我无理取闹了，凡哥哥不可能和那个女人之间有什么的。因为，从小到大，凡哥哥从来不会骗我。即使开玩笑取笑我，也都是我自挖陷阱，他从来不曾欺骗过我。
　　“好。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我听到自己说得很坚定，很自信。
　　凌阿姨嘲讽地笑了笑，拎起手提包包，放下一张“毛爷爷”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我又没有跟上。大概也是知道我不会落下的，为了她那句“不再反对”，上刀山下火海，我想我都不会迟疑地去闯一闯的。
　　凌阿姨带我回了凡哥哥的别墅。很多天没回来了，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依然非常熟悉，因为这里的设计可以说都来自我的梦想。
　　“你自己上去吧，他在书房。我在后花园等你的答案。”说完，凌阿姨放下了手提包包，就径自一个人去了后花园，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
　　我在客厅呆愣了一会儿，按着凌阿姨的提醒上了二楼，去书房找凡哥哥。只是，只是，又是这间房，又是这样的场景，我又一次从微开的门缝间看到了凡哥哥和那个女人。这一次，凡哥哥坐在黑色的真皮大转椅中，那个女人低着头弯着腰，两个人似乎在讨论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我相信凡哥哥，但是女人天生的敏感让我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难受。我没有去敲那扇近在咫尺的们，凌阿姨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必须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她想让我看到的。
　　“之凡哥，既然我们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他的底细了，就直接把他处理了吧，留在公司里始终不安全。他现在手里还接触着我们下一项开发技术呢。”
　　我讨厌她用“我们”来形容他和凡哥哥。
　　“先留着他，让他蹦跶几天吧。将计就计，顺藤摸瓜，你不觉得更有意思吗？”
　　“原来你已经采取措施了，我还奇怪这次你怎么迟迟不动手。害我瞎担心了一场，自作多情了。”然后，我看到那个女人顺势坐上了凡哥哥的腿，我的手指开始发冷。但我还是相信凡哥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纤云！”凡哥哥推开了她，站起来立在了一边。
　　呵呵，凡哥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我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兴冲冲地轻手轻脚地下楼去找凌阿姨了。
　　凌阿姨坐在一把小摇椅上，看到我脸上的兴奋似乎还笑了笑。没等我开口，她就先开口了，“你来了，坐吧。”
　　我也不等坐下，想马上告诉她我的决定。“我——”
　　“别急，听听这个。”凌阿姨又一次打断了我想说的话，拿给我一个移动话筒。
　　我不明所以地接过，疑问地看着她。
　　“拿起来听听。”
　　我狐疑地拿起了话筒，贴在耳边听起来。
　　“之凡哥，爸爸让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他问了我好几次了。”话筒中传来那个女人柔柔的声音，很好听的声音，却刺痛了我的耳朵。她都在问些什么，凡哥哥怎么会娶她呢？
　　然后是凡哥哥低沉的声音响起，“纤云，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不会再有婚礼。”
　　听到凡哥哥的声音，我刚刚高高悬着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
　　“就因为你的青梅竹马？”
　　“是。”
　　“可是我们在美国的六年的感情算什么，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如果在古老的中国，谈婚论嫁意味着我们的婚姻已经定下来了。”
　　“对不起。”
　　虽然凡哥哥只说了三个字，还是让我的心里感到了不舒服，他什么都没解释清楚，但是至少他还是坚持娶我的，就这一点，我就可以把其他的都抵消了。
　　凌阿姨抽走了我手里的移动话筒，又悠闲地坐回了摇椅。
　　“现在，你告诉我你的决定吧。在美国，之凡和纤云感情很好，的确快订婚了，我想即使他回来，只要你没有离婚，他们现在也应该是未婚夫妻了。你知道这些都说明了什么吗？之凡心里是有纤云的，对你只是过去的时间太长一时迷了他的心罢了。”
　　看着凌阿姨，我从刚刚见到他开始，第一次笑了。
　　　


☆、第五十二章

　　“凌阿姨，我们相爱，我爱他，不会离开他的。”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您特地准备了话筒让我听到这一段话，谢谢您让我了解凡哥哥六年之中的感情史。不管在我们分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现在他只爱我，只愿意娶我一个人，这就够了。”
　　“好，看来我儿子的魅力还真是不小，有个女人这样不计一切地要嫁给他。你决定了，我也会实现我的承诺，不再反对。”
　　我以为我终于打赢了这一仗，这最艰难的一仗，毕竟不管是凡哥哥还是我，都不愿意和凌阿姨对立着的。只是——
　　“但是，我决不允许你们生的孩子存在这个世界上。你怀孕了吧？去打掉他吧。打掉他，我就回美国去了，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我蹭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以，我怎么会去扼杀掉我的孩子呢。
　　“这不可能。”我知道此刻我的脸色很不好看，有愤怒的，有难过的，有意外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凌阿姨会知道了我怀孕，然后这样平静地强硬地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美丽的天使，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呢？更何况他是凡哥哥的孩子，她的孙子，第一个亲孙子。
　　“清墨，做人要懂得满足。我已经不再反对你们了，你不可能再逼着我接受一个杀了我丈夫的女儿生的孩子。如果将来那孩子出生了，我去了地下怎么对之凡他爸爸说，你要我说这是你的孙子，流着一半你仇人的学吗？”
　　凌阿姨语气虽然凌厉，但是整个人看上去一直很平静，看着我激动，他依然“闲适”地躺在摇椅上。如果不知道的人看见，会觉得她这样躺着似乎很安详，但在我眼里是一种恐怖的安详。
　　“不，我不会打掉孩子的，他是你的孙子，不是你的仇人，不是。”
　　“呵呵，不是？那是什么呢？我没脸告诉之凡他爸爸，你的血和你仇人的学在你孙子身上融合在了一起。那样，我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
　　凌阿姨，我应该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吗？即使我爸爸的确对不起凌叔叔，但是至少你不会这样反对我，排斥我，甚至我的孩子。可是，我能说出来吗？说出来，我会毁掉多少人的人生呢？不，我不能。爸爸要我在他墓前发过毒誓，不管什么情况下，一生一世不说出这个秘密，否则他在地下生生世世无法超生。
　　“凌阿姨，求您，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好吗？我保证这会是我今生今世唯一一个孩子。我去向凌叔叔解释，我去解释。”
　　我终于还是跪了下来，求得我的孩子能平安出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要嫁给凡哥哥，我要我的孩子，为了我要的，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
　　后来，我想要的，我得到了。但是，却是以那样的代价。如果知道失去“我的一切”原来这样的沉重，我不知道重来一遍我还会不会对自己许下这样的承诺。
　　凌阿姨闭上了眼睛，她身下的摇椅一直轻轻地摇晃着，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凌阿姨静静地睡着。可是，在这样寒风凛冽的环境中，天空阴沉沉的，即使那一束微弱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也是冷丝丝的，一个女人在躺椅上睡着就显得那么的诡异。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觉得双腿都已经酸麻了，冷风吹得我整个人瑟瑟发抖，凌阿姨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和刚午睡醒来的样子一模一样。也许，那时候，她是真的睡了一个安好的午觉。
　　“睡着了，梦到之凡他爸爸了，我和他讲了一个故事，他第一次在我梦里笑了。呵呵——你起来吧。”凌阿姨缓缓的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很慢很慢，从刚刚我跪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凌阿姨的动作就一直缓缓的，好像慢动作回放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