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反派皮的一百种方法 作者:种昼(晋江vip2013-11-17正文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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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能好了对不对?”花娉带着一丝紧张问道。
阎浩不满地一昂头:“当然,也不看老子是谁。”
花娉高兴地想跑进房中,却又被觅宁拔剑拦住,终于对着花娉说了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别靠近公子!”
花娉抿了抿唇,尚未说什么就闻房内传来苏良的声音:“觅宁。”
觅宁神色微变了变,看着花娉的眼神更加敌意,最后却还是缓缓收了剑,带着不甘让到了一边。
花娉走向房内,在和觅宁擦身而过时停了停,轻声道:“对不起……但是,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他了。”而后便不管觅宁的反应进了屋内。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觅宁道歉,大概……因为她是真的那样担心苏良吧。
房内,苏良躺在床上,满脸倦容,面色也反比昨日更苍白一些。花娉眸光黯了一瞬,然后又很快笑起,跑到床边,想了想后伸手摸摸苏良的头:“苏白莲,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那天她发现苏白莲很好哄,或许他比她以为的还要喜欢她。所以她更想努力让他相信,其实她是真的喜欢他。
只是,这一回的讨好举动似乎效果不佳,苏良的眼角很是明显地抽了抽,抬手拉下了花娉的手:“你以为我三岁吗?”
呃……花娉想了想,转而摸上他的脸,双手捧着揉了揉,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苏良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移开视线,片刻后才重新瞪向她,语气却软了不少:“花娉,你最近是打算从胡言乱语转为动手动脚了吗?”
花娉面皮抖了抖,不满地收回了手:“我是在讨好你你看不出来吗?”
苏良默,然后突然伸手拉过花娉收回的手,重新贴到了自己脸颊上,目光游移到别处,说:“咳,做得……还不错。”
花娉弯起了嘴角,又凑近几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讨好你?”
苏良又沉默了。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的确奇怪,可是真的会是他‘误会’的那样吗?从头到尾,她对他除了畏惧,便是厌恶。而骆习航成亲之时,他亲眼看到了她有多悲伤,他就是自认为比那骆习航好上一万倍又如何?她当初喜欢上的也不是他。
那天清晨,她说喜欢他的时候那么认真。可是,她真的分得清,她是喜欢他还是因为愧疚而想要补偿吗?
苏良突然觉得一股烦闷之气堵住了胸口。其实他的自信在她面前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花娉还在等着他开口,苏良却出乎意料地突然伸手覆住她亮晶晶的眼,直接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就是不想问。不问又如何?什么原因都好,反正她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
***
苏良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清霄宫的势力也在一天天壮大,已有越来越多的门派落入了何如的掌控之中。
何如对清霄宫众人的说法是公子因宫主而不慎中计,被正派联合围攻,受了重伤后和宫主一起被掳走,不知所踪,只怕凶多吉少。阎浩和觅宁对何如的话不疑有它,只是不认为苏良会这么轻易就死掉,始终不放弃地到处搜寻,宫中事务本就是何如在打理,这一次他们也未曾多想。
因为愤怒,知道何如对于所掳正派的所作所为后也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没想到后来竟意外发现何如不知什么时候对清霄宫中之人也下了与那些正派同样的慢性毒药。
他们不赞同地前去询问,何如说是为防奸细,他们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之时,苏良便联系上了他们,然后才知道了所有真相。
那天午后他们便离开了,不动声色地回了清霄宫,之后依旧如常看似到处去找苏良,只是阎浩会定时来帮苏良医伤,觅宁也常会避过何如耳目来报告着什么。徐其通过他们,确定了徐家堡之人的失踪确是和清霄宫没有关系,只是依旧没有线索。
在又一次偷偷前来之时,觅宁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徐公子,找到徐家堡之人的下落了。”
原来果然是事发之前他们便发现了不对,骆习航没有办法,只好听骆慎的暂时先下了抑制内力的药将他们控制住,转移到离徐家堡并不远的村庄关押,雇了不知情的村民定时送食。反倒躲过了何如的计划。
觅宁听从苏良的吩咐,暗中找到被关押的骆习航,才问出了下落。
徐其道过谢便急急忙忙离去,花娉却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当日钟灵山顶,那个意气风发满目坦荡的白衣少侠,仿佛挟着全世界的光明翩然降落在她面前,可是如今……
她想,徐琰会有多难过呢?肯定比她还要难过得多吧。她没有资格评判骆习航的选择,只是……他如今可曾后悔过?
他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原则以及妻子,可是最终却仍是救不了他的父亲。
觅宁说,骆慎被关进地宫没多久便死了。
当初在场的柳毅也一并被何如带走。骆慎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最后却也只是别人的棋子,怒极又恨极,中了何如所下之毒后不肯屈服且秽言相向。何如便封了他的内力然后将柳毅与他关到了一处。
满门被灭的幸存者和已无反抗之力的灭门仇人待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据说后来被派去收拾尸体之人是吐着出去的。
花娉眼神有些幽远地沉默之时,苏良的脸色便沉了几分,静静盯了她良久她却依然没有回神。苏良眼中终于闪过怒意,挥手支走觅宁,一把拽住花娉手腕将她拖进了房中,扣着她的双手压在门板上俯身又吻了下去。
花娉终于回神,有些呆愣和莫名,偏头便想躲开,苏良脸色瞬间更黑了几分。
她之前怎么就不躲?觅宁不过提了下那个人她就开始后悔了吗?苏良面色阴沉地启齿,惩罚般地咬上花娉唇瓣。花娉只觉嘴上一痛,终于也怒了。
苏变态这是眼看伤要好了就立马又开始变态了吗?
花娉怒而直接咬了回去,比他更大力得多。苏良吃痛蹙眉却仍不放开她,淡淡的血腥之味在二人唇齿间散开,瞬间浇熄了花娉的怒意。
她为什么又弄伤他了?花娉瞬间心软。苏变态的思考回路本来就奇葩,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让让他又能怎么样?
花娉软化下来,柔顺地回吻,伸出舌尖怯怯地舔了舔被她咬出的伤口。苏良瞳仁一缩,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扣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却艰难地从她唇上离开了,偏头盯着地面调整呼吸。某处的灼热提醒他,再继续下去他就要伤害她了。
“手痛……”花娉面色绯红,声音分外的娇软。
苏良掌中的力度立即就松了一大半,于是花娉轻松便挣开了她的钳制,却没有逃开,反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苏白莲,你怎么了?”变态突然变态或许也是有原因的吧。
她的主动亲近果然让苏良的脸色在顷刻间缓和,却没有回答,伸手按下她的脑袋,让她的脸埋在他胸口。良久后才说:“我说过,你已经不能后悔了。”
花娉一愣,脑中转了好几转才大概想明白了他突然生气的原因。他以为,她刚刚走神是在想骆习航?啊不对,她的确是在想他没错,可是却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啊。
“苏魔头。”花娉突然轻声唤道,“你不是苏魔头吗?”
苏魔头不是应该以那欠抽的笑容说“苏某这么优秀,宫主你看上苏某是自然的,苏某懂的”吗?这个装作不在意,却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担心她会离去的不安的男人,才不是苏魔头。
花娉觉得心中酸酸的,又难受起来,使劲搂紧了他,脑袋在他颈间蹭啊蹭,恨恨地说:“我说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苏良的身体一僵,心跳又开始失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使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相信,可她口中软软的喜欢,总能让他心中不受控制地悸动。
花娉也没想他会回答她,恨恨说完后又道:“苏白莲,其实骆习航,他似乎是我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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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莲;其实骆习航,他似乎是我的亲哥哥。”
这一回;苏良顿了很久,花娉以为他不信;又道:“好像是说我身上有什么骆家人才有的胎记之类的;看那骆慎的神情,大该是真的吧。”花娉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跑到清霄宫去了的吗?”
苏良却似乎对这个并不关心;没有回答;顿了良久后只是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咳,就是在徐家堡;我把你骗走后想找时机溜走却被骆慎给抓了的时候。”花娉的音量心虚地小了几分。
苏良的神情却有些难辨。
那个时候,她才因为听闻骆习航要成亲的消息哭得声音嘶哑多日;那个时候,她才因为不想看到骆习航和徐琰的恩爱而不顾危险地想半夜离开;那个时候……她还那样爱慕他。可是却发现,爱慕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苏良不由将怀里的花娉抱紧了几分,一下下轻抚她的头,沉声道:“反正他也不好。”停了停又道,“他不好,我会比他好。”
苏良不搭前言的话似乎有些莫名,花娉却从他安抚的动作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眶突然便有些发酸。其实她早就已经不难过了,可是此时,她当初刻意忽视和淡化的悲伤绝望以及复杂难以言说的情绪仿佛突然全部涌上心头。
她没有那样无所谓啊,他不喜欢她他跟别人成了亲她都随便了,为什么最后还要来一个他是她哥哥?
花娉将脸埋在苏良胸口,突然就是觉得很委屈很难过,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沾湿了苏良的衣衫。
她不知道,原来她这么脆弱和矫情,这样的自己真讨厌。都是苏白莲的错。
苏良没料到她会突然哭起来,有些诧异和慌乱,还有更多的颓然。她并不爱哭,可是那骆习航却总能轻易便叫她掉泪。
他想狠狠叫她收住眼泪,不准为骆习航哭,可是她哭得微微抽动的肩膀却不只让他心烦意乱,还让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起来。于是最后终只是安抚地轻拍她的背,不太熟练地安慰:“别哭了……反正……你的眼光本来就该更好一点的……”
“才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花娉哭得声音断断续续,不知道苏良是不是又会误会什么,可是眼泪却仍是止不住,委屈之余又有些懊恼,更加揪紧了他的衣襟使劲蹭,“反正都是……都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都怪你……”
“……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苏良捧起她的脸,抬起衣袖帮她擦泪,却越擦越多。
花娉挥开他的手,将脸又重新埋到他胸口,边抽泣边道:“你不准不相信我。”
苏良重新拍抚着她后背的手顿了一瞬:“我尽量。”
“不能尽量,你要说好。”
“……好。”
“你不准随便生气。”
“好。”
“你不准死掉。”
“……好。”
“你以后不能仗着武功好欺负我。”
“好。”
“你不准发现我的不好。”
“好。”
“你要一直一直喜欢我。”
“……”
发现苏良突然不应声了,花娉不满地抬头看向他,鼻子通红,泪眼婆娑,满脸狼狈:“你为什么不回答了?”
苏良眸色深沉,却还是没有应声,只是又伸出手想将挂在她脸颊的碍眼泪珠拭掉。
花娉更加不满了,躲过苏良的手,埋头狠狠地将眼泪鼻涕全擦在了苏良的衣襟上,然后抬头便见苏良的脸黑了几分,神情颇为怪异。
想起当初在蛇洞里洁癖的苏大公子威逼自己脱了罩衫给他垫地板的情形,花娉突然便乐了,故意扯过他干净的袖角又擤了擤鼻涕,然后幸灾乐祸地瞅着他。
叫你怪癖多啊苏变态!
花娉突然的破涕为笑,让苏良觉得自己脏兮兮的衣衫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她即便再在上面泼点土撒点泥也无所谓。
苏良瞅了花娉一眼,默默地脱了外衫走向门口方向。
如果她知道,他的哀乐和喜怒会不受他控制地跟着她起伏,骄傲和身段早已不知为何物,或许就不会傻兮兮地说出最后那句要求了。
见苏良一语不发地脱了外袍就往外走,花娉觉得有些不妙,忙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袖角:“苏白莲你生气了吗?你刚刚答应不会随便生气的,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反悔?”花娉看着又泫然欲泣。
苏良停了下来,看着她又水汪汪的眼睛不由蹙眉:“我没生气。”他不过想将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外袍处理掉而已。
苏良停了停,突然道:“好。”
“……啥?”她果然跟不上变态的思考回路。
苏良微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回答。”
她到底有哪里好呢?苏良有些郁卒地不再看她继续向前。花娉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他是说,刚刚的“好”是回答她之前的“你要一直一直喜欢我”?
花娉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明明开始还觉得很委屈很难过,现在却瞬间便心花朵朵开,苏白莲他会魔法么?
花娉再次追上前,笑眯眯地抱住了苏良的胳膊毫无意义地摇啊摇,却玩得十分欢乐。
原来撒娇这项技能是不需要学习的,有人在乎你悲喜的感觉真好。
花娉觉得心中满满的暖暖的,就像有一床被冬日阳光晒得蓬松柔软的厚厚棉铺进了心底,还带着暖阳的气息。
***
在花娉无师自通地将撒娇这项技能修炼得愈发纯熟之时,苏良的伤也在阎浩的妙手之下痊愈。只是花娉有些奇怪,他好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悠闲地成天待在这个青瓦小宅子里,似乎忘了他还有一个被抢走的地宫和一个被抓走的父亲。
徐其在那天听到消息后,成功地找到了被关押在小村庄的徐知磊、徐琰和所有的徐家堡之人,骆习航并没有伤害他们。只是大概是因为顾忌如今的清霄宫,他们最后没有回徐家堡,反而就在那村庄住了下来。
徐琰和徐知磊试图秘密联系各派,想着解救被关押的众大侠之法,可是似乎至今无计可施一筹莫展。他们曾悄悄来找过苏良,可苏良却明显没有什么合作意向,随便就给打发走了。
而徐其找回了家人好像又恢复了他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旧职,丝毫没有他父亲和妹妹满身正气鞠躬尽瘁为武林的高尚情操和境界,隔三岔五便来小院闲晃,以他曾让花娉甘拜下风的脸皮厚度,坚持不懈地对她宣扬自己优点和特长,并同时时不时暗示苏良是个非常之不明智的良人选择。
只是却再没有那天晚上那样的认真,似真似假的花娉便不再放在心上,想她当日果然是错觉,徐二公子不过是见妹纸便调戏的纨绔公子职业病又犯了而已。
可是苏良显然不这么认为,于是徐二公子每次“被离开”的方式都十分精彩与创意。
而花娉也在二公子的“坚持不懈”中,终于趁机弄清楚了苏白莲和他的基友们不得不说的故事。
同为武林世家之子,苏良和骆习航、徐其自幼相识,意味相投而成为好友。武林后辈之中,三人皆称得上十分优秀。只是苏良天资聪颖根骨绝佳且极是勤奋,所以仍是从三人中脱颖而出,在武林之中最被看好。
十几岁的少年年少气盛,徐其在同龄人之中本也是佼佼者,一身武艺自视甚高,自然不服被好友比下去。于是八年前的那一天,意外便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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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之前;清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