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作歹 作者:月上梅梢(晋江vip2012-07-15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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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被谢西风差点儿撕下一块肉都不曾松了大刀的手腕竟然就是一松,那大砍刀就“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既然是你的恩人,你就去练练手吧,这人的功夫还不错。”半空中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接着一条人影飞出,还未看清面目,就是接连几脚蹬在那土匪胸口。
“啊,佛山无影脚。”谢西风惊叫,却听“扑通”一声,那土匪已经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腥红鲜血,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似的瞪着面前少年。
“永怀,是你?”谢西风又惊叫一声,却见洛明涛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自家阿姐就好像死了丈夫般的惊恐叫起来。下一刻,身前又是人影一晃,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蹲在洛明涛身边,只看了一眼,便翻翻眼睛道:“手无缚鸡之力,却不失侠勇志气,虽然其实和飞蛾扑火差不多,但这份儿勇气可嘉。放心,老天会保佑好心人,他只是皮外伤,死不了的。”
“都……都看见骨头了,老先生你还说是皮外伤?”谢西风指着洛明涛肩头那个恐怖的露出白花花骨头的伤口,恕她才疏学浅,从来也没看过哪部小说里把露骨头的伤口叫皮外伤的。
“我说是皮外伤,就是皮外伤。”老头儿双眼向上一翻,耍起了无赖,这时候永怀走过来,恭敬道:“师叔,已经都收拾了,您就快给这位公子上药吧。人家谢二姑娘救人的时候,可没像你这么婆婆妈妈的。”
老头儿这才咕咕哝哝的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其中一瓶药倒在洛明涛肩头和后背的两处伤口,另一个小瓶扔进他手中,冷冷道:“每日早饭前一粒,连吃五天,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谢西风呆呆看着这一幕,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靠,开金手指了,遇到奇人了啊,我这不是穿越种田文,是穿越武侠文啊。
正在心中嚎叫着,忽听永怀恭声道:“姑娘看这些土匪要怎么安排?那四位大哥是救不活了,不若把他们送交官府?”
老头冷笑一声道:“这是今年活动在连玉山一带的悍匪,闹了一年多,直到把那富饶的地方闹了个精穷,这才流窜过来了。这个穿山甲武功精进,对地形是最熟悉的,我们今儿幸好赶上,不然即便有心除害,也没那么容易。你送去官府?他们手里有的是金银,那些官儿有什么好东西?得了银子就把人偷偷放了。”
谢东风诧异道:“可……可这些都是悍匪啊?县太爷也敢放?”
老头儿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你还当现在这世道是先帝在时那会儿?别傻了,虽然朝中还是有几个好臣子,但这地方上的人,却全都是那些太后党收了钱安排的,除了真金白银,什么也不认。”
这一点谢西风是很清楚的。她面色煞白,看着地上四名家丁护院的尸体,这些人虽然只是会些花拳绣腿,真正有事的时候未必用得上,但是这几年来他们护着自己出入各家店铺内外。耳边仿佛还是他们昨日的欢声笑语,但此时,却已经只剩下了四具冰冷的尸体。想到此处,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在熊熊的燃烧着,似乎要冲破胸腔燃烧到天际。
谢东风和洛明涛等人正在为难,却见谢西风忽然伸手将掉在地上的大砍刀捡起,然后猛的站起来,一直来到那土匪首领身边,她漂亮的桃花眼中此时似是燃烧着两团炙热的火焰,一字一字恨恨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你进了官府能保不死,今天就要你死在我手里。”话音落,双手高高举起,然后就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用尽全力落下,只听“扑”的一声,那把大刀准确无比□土匪首领的心窝。
土匪首领的眼睛都凸了出来,手指颤颤指着西风,可还不等说出一个字,嘴角就溢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转瞬间脑袋偏在一边,断气了。
谢东风和洛明涛以及永怀全都愣住了,好像三只呆头鹅般定定瞧着宛如罗刹的西风。独有那老头儿愣了一下之后,便抚掌大笑起来,一边叫道:“这女孩子了不起,真了不起,老头子我走南闯北,什么人没看见过,能有你这等果断这等本事的,不多。将来你若是有机会,定然是一飞冲天,了不起,真了不起。”
“当啷”一声,谢西风的刀从手上跌落下来,她似乎这个时候才醒悟到自己刚刚杀了一个人,踉跄着退了两步,但是随即就止住了步子,她扶住马车辕,身上似乎是在不停的颤抖,嘴唇不住的喃喃念着什么。慢慢的那声音越来越大,众人才听清她反反复复说的是“我不后悔,不后悔,他杀过太多人,他该死,该死。我不后悔……”
“没错,你不用后悔,也不该后悔。这些畜生犯下的累累罪行,死十次都不够给他们赎罪的。”空旷的雪地上忽然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只见被永怀叫做师叔的那个老头儿大步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大刀在每一个还活着的土匪身上都补了一刀。每补一刀他就大声说一句:“他们该死,这就是他们对付别人的手段。多少个村子被他们全部屠戮,多少户人家被他们杀的全家死绝。这要是在前几年,他们每一个人都要受千刀万剐之刑,如今世风日下官场黑暗,这么个死法儿,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随着老头儿洪亮的声音在半空回荡。谢西风身体的颤抖终于慢慢止住了。她感激的看了那老爷子一眼,心里明白自己刚刚因为一时的愤怒冲动杀了一个人。但她毕竟是个还不满十九岁的女子,若非这老者的一番醍醐灌顶,只怕随之产生的心魔就要令自己一生都活在噩梦之中。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直到把所有的土匪都杀了个干净,老者才扔下那把饮足鲜血的大刀,来到谢西风面前,微笑道:“女娃子好样儿的,对付这些畜生,决不能容情。你面相清奇,一生贵不可言,然早年坎坷,杀伐不断。但只要你谨守本心,牢记为人处世,只要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挺直了身子就无愧于心。那就尽管去做,一生也必能获得平安喜乐幸福绵长。”
谢西风默默听完,向老者盈盈一礼,肃容道:“前辈教诲,小女子定然牢记于心。今日多谢前辈援手之恩,路途苍凉无可酬谢,待到清远城内,若有何需要,请给小女子一个机会略尽绵薄之力。”
老者爽朗大笑道:“好好好,你放心,有需要了我自会去找你。”话音未落,就听身旁的永怀小声道:“师叔,没有您老人家这么不地道的吧?谢二姑娘两次活命之恩我还没报呢,你就大言不惭的把这份人情给收下了?”一语未完,连受伤的洛明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牵动伤口,疼的哎哟连声。
老头儿使劲儿瞪了永怀一眼,耍赖道:“人虽然是你小子打倒的,但没有一个是你出手杀掉的,所以这份人情自然是在我身上。难道你还和你师叔争不成?你这臭小子懂不懂一点尊敬师长啊?”一边说着,便冲谢西风摆手道:“带上你的人,还有这几个护院的尸体回去吧,剩下的事儿我们来处理,保管不给你惹一点儿麻烦。”
谢西风再次谢过老头儿和永怀,这才与洛明涛和谢东风坐上马车赶回清远城。
回去后,四个骤然遭到天降横祸的护院家属有多么悲痛自不必说,谢西风每一家都给了五百两银子,只是心中仍然难免悲痛,以至于这一个年都没怎么过好。
转眼间出了正月,这一日娘儿三个正在后院房内说话,忽见秋香走进来,对谢西风道:“二小姐,那商家老爷来了,咱们老爷正在前厅会他呢,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
秋香虽然是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自然是知道会有什么事儿的,不然也不至于冒着得罪自家老爷的危险来给二姑娘通风报信了。果然,谢西风一听就站了起来,而谢东风也紧张的面色煞白,拉着妹妹的袖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闺女啊,大概只是来拜年的,你别这样儿,外人面前好歹给你爹爹留点面子。”谢夫人看出女儿脸上的怒意,忙要拉着她坐下。却听谢西风愤愤道:“拜年有这个时候儿来的吗?就算是拜年,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再说了,我姐姐的终身大事,难道不比爹爹的面子重要?不行,我得过去听听。”
谢夫人无奈,更何况现在也觉得那商家和自己女儿并非良配,因此也只好由得她去了。
这里谢西风急匆匆穿花绕树到了前院,顺后门回廊走进前厅,隔着大屏风,只听商老爷正和自家爹爹说话,她也没急着出去,便在一旁静听,心道那老家伙最好别再打什么主意,你若真是过来说话儿也就罢了,若有别的心思,哼,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商老爷一开始的话还不过是叙述寒温,又极动情的述说自己和谢家几年的情谊,听的西风暗暗摇头,心道这老家伙果然是来自取其辱的,刚想到此处,便听见那商老爷叹气道:“当日小儿年少不懂事,在众人面前说那些不尊重的话,我这里给谢翁赔罪了。”
谢老爷笑容可掬的模样谢西风想都能想出来,果然,就听见自家老爹喜滋滋地说着什么“不妨事不妨事,小孩子嘛口无遮拦都是有的。”
那商老爷听见谢老爷这么说,哪有不顺杆儿爬的道理,忙笑着道:“还是谢翁深明大义,唉,实话不瞒你说,其实犬子不过是有些好面子,他心里对侄女儿并没有那种不堪的想法。这半年来,他一直都央求着我来替他认错道歉,还说想重续婚约。想必谢翁您也知道,经过那件事,咱们两家都受了损害,就连大侄女儿,名声也让那起子小人给破坏殆尽了,除了咱们知根知底的,将来哪里还有好姻缘呢?因此依我说,咱们不妨就将当日那恩怨揭过去,过后仍然是亲家之好。当日那事儿,不是我说嘴,二侄女儿也有不该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儿家,就心里有气,也不该当着众人面去给我家小子难堪啊,还逼他写退婚文书。”
谢老爷点头道:“是是,的确是这个道理……”话音未落,便听屏风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自古父母对子女的舔犊之情,都是令人感动敬佩的。商老爷维护儿子,本无可厚非。不过爹爹为什么却要抹黑自己的女儿去给不相干的人开脱?这也算是舔犊之情吗?”
谢西风的声音一响起,谢老爷就知道坏了,头上那冷汗瞬间就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流下来。若不是在商老爷面前,他这时候儿哪里还坐得住。却见西风袅娜出来,先给商老爷和自己行了个万福,面上却是冷淡淡的,他知道自己刚才这番话算是把女儿得罪苦了,心中不由的暗暗叫苦,心想是哪个快嘴的做了耳报神?我明明吩咐过他们不许告诉西风的。
商老爷皱了皱眉头,淡淡道:“二侄女儿好歹也是个富家闺秀,我和你爹爹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言?女儿家便该有女儿家的端庄样子,不然将来于婚配都有影响的。”
谢西风一挥手,冷冷道:“这个不劳商老爷操心了,您还是回去操心令公子的婚事就好,我姐姐是断不可能再嫁他的……”一语未完,便听谢老爷一声断喝道:“还不给我下去?你商叔叔今日是好意来修补两家裂痕,你小孩子懂什么?就胡乱插嘴?这样下去,我是真不能再让你在外面疯跑了,关你半年好好学规矩,你便知道家法厉害。”
谢西风哼了一声,冷笑道:“好意修补两家裂痕?那怎么这个时候儿才来?早干什么去了?这事儿发生也有几个月了,若只是说无颜前来,怎么连封信都没有?这时候却又来的哪门子好意修补裂痕?必定是因为百年书香望族没了那几十顷地,连一个年都过得捉襟见肘,所以商老爷才不得不豁出去这张老脸,拼着让我们的铜臭污染门风,也要来求回这桩婚事吧?”
商老爷被谢西风一语戳穿了心思,不由得老脸通红紫胀,任他脸皮再厚,家计再艰难,此刻也坐不住了,也不管谢老爷站起来严词斥责西风,便站起身道:“谢翁,既然二侄女儿都如此说,我是没脸继续坐在这里了,刚才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若两家有缘,总是会在一起,倒也用不着这个时候热脸贴冷屁股,让人家把我们的好心当了驴肝肺。”说完也不管谢老爷挽留,便拂袖而去。
一直出了谢府,走不远便见一个青年从巷子中蹿出来,拉着商老爷袖子道:“爹,如何?他们可答应了吗?”
商老爷恨恨看了一眼儿子,气道:“混账东西,你还敢说?若不是你当日轻狂沉不住气,我们至于到今天这个窘境吗?更何况你今次乡试还落了第,你知不知道你爹我是豁出了这张老脸才去和人家说的?结果却又被那个谢二夜叉给抢白了一顿,这些都是为了你这不争气的逆子。”
那商梁栋自从让谢西风摆了一道后,都有心理阴影了,一听他爹这么说,差点儿就哭了出来,惶急道:“这么说……这么说他们没答应?那……那我们怎么办啊爹?今年连海参鲍翅都没吃上,如今我都没钱请人宴饮了,我觉得同窗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那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商老爷气哼哼的道,但是看见儿子那副苦瓜面容,终究还是心有不忍,没好气道:“好了,虽然那二夜叉没有好话,但我能看得出来,谢翁还是很想结成这门亲的,毕竟他们再富有,也只是个商户,能嫁到我们这书香之家,就是他祖上积德,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得来的。一个家庭里当家作主的是男人,那二夜叉再厉害,也管不了他爹,我们如今是不能再去倒贴了,不过我走时也给他留了后话,如今我们且回家去,等着他们来求我们就完了。记住,到时候你给我好好表现着点儿,露出点沉稳有度不凡的气质来,还怕他们不求着咱们结亲吗?”
商梁栋听他爹这样说,方放下心来,呵呵笑道:“爹你不早说,差点儿没把儿子吓死,既如此,我们便回家静候佳音吧,哼,那谢家小小一个商家,就敢给我们几次三番的羞辱,这一次他们上门来,必然要好好拿捏拿捏他们,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若是可能,那谢东风的嫁妆一定要多要一些,除了金银外,还有土地,最起码也得要他们一千顷,这也不过是三五分之一罢了,对了,还有那些商家铺子,谢家的粮油铺是清远城最大号的,也不能都让那二夜叉独占了去。”
看到这商家父子的嘴脸,也许读者大人们都忍不住发笑,暗道梅子也真胡扯,世上哪里有这么不要脸又自不量力之人呢?其实诸位大人错了,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须知古往今来人人都说自知之明,但偏偏有那么几号人,只觉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所有人都该跪下来舔我的靴子。却从不仔细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了一副什么嘴脸,这商家便是此中的一号极品,因此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且不说商家自在那里做着美梦,只说谢老爷,这一次是真让谢西风惹得上来火气。气冲冲回房去,偏偏西风心里也有气,便也回房,埋怨爹爹不该不顾姐姐幸福,耳根子如此之软,让人家几句软话便说动了。谁料还不等说完,就被谢老爷甩了一巴掌,只把谢夫人和谢东风都吓了个不能动弹。
西风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向来慈爱的爹爹。却见谢老爷怒极指着她的鼻子叫道:“我平日里纵容你,是因为你是我闺女,总有几分疼爱。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的名声已经坏了,你却从来不想着挽回,反说什么将来不嫁人。好,这由得你,我管不了你了。但是你姐姐,安静温柔的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