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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如果再重来 康师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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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坐这儿干嘛?快去哄哄月儿呀,哄不好晚饭就不用吃了。”祁广德算是放下心来,放缓了声音说道。
  
  祁广善得令去了,只听得隔壁一阵儿的鸡飞狗跳、摔杯砸盆的动静,终于安静下来后,祁广善脸上带着五指山拖着月儿进来了,仍是很高兴的样子道:“大哥,月儿可不舍得孩子他爹饿肚子,这不来了?”一副欠揍的嘴脸。
  
  一句话说得素儿夫妻两个张大了嘴怎么都合不拢,疑疑惑惑地看着月儿,祁广善赶紧说:“快了快了,现在她肚子里还没有。”
  
                  七十
  尽管这个活跃的弟弟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热情,月儿又常常抱怨着他旺盛的精力,可月儿的肚子却总不见动静。由于素儿上次生产元气大伤,做公婆的也不方便对老大施压,想抱孙子的心情却越来越迫切,干脆由公公继续管理商号的事,让祁广善呆在月儿身边直至月儿怀孕。
  
  月儿当然也想夫妻能一直相守,却对久久不怀孕的事感到很大的心理压力,日常生活中便显出一种焦燥来,祁广善忍得久了也会压不住脾气,常常话赶话就吵起来,慢慢地没孩子的事便成了这四人的心病,虽平时很少触及这个话题,暗地里的烦闷总是免不了的。
  
  日子便在这样吵吵闹闹又无可奈何中过去,转眼便是康熙五十四年了。当夏季到来时,月儿突然有些发懒,常常有事没事地打瞌睡,吃东西也变得素淡了,两个男人都比较粗心,都以为月儿只是犯春困。素儿便暗地里问起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月儿回说是这两个月来容易犯困,晚上也睡不安稳,月事也没来。
  
  这症状分明是怀孕了,月儿却不肯说,几年来都没动静,突然怀孕倒觉得不可信了。等找来大夫确定了喜脉,大家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搬开了,一个个忙着照顾月儿,规定她的起居饮食,又修书给两位盼孙心切的老人。老人们的反应是强烈的,同时又是得陇望蜀的,又把沉重的期盼全对准了老大,让素儿夫妻哭笑不得。
  
  素儿最关心的不是月儿的身体状况,而是她和祁广善犹如孩子般吵吵闹闹的性子,祁广善那里素儿自是不方便说的,只能劝着月儿少使性子,闹不好会滑了胎,那便后悔莫及了。两个人找了个空闲时间在房里手谈(没办法,素儿只能写字交流,写字交流的最大好处便是能压了冲动,句句都是经大脑思考,又字字斟酌得来的,很少有言不达意以及误解的事发生)。
  
  “你的性子也得收着点了,肚子里有了孩子,情绪便不能太激动,平日里也尽量不要和你丈夫争吵,太好强也没什么意义,夫妻间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没什么对错的。”素儿写道。
  
  “我也不想吵的,可每次他都非惹得我火急火燎的。”月儿辩解道。
  
  “说个真实的故事吧,这故事说的是习惯成自然的事,也就是说一旦相处的方式变成一种模式,便有人不断地去维持这个模式,哪怕这是个错误的模式。”
  
  素儿看了看,知道月儿不懂什么叫“模式”,便解释:模式就是指一种方法,习惯……然后继续写故事:“有人在一只大铁笼子只关了五只猴子,在笼子中央的上方挂了一串香蕉。你知道猴子爱吃香蕉,那是猴子的天性,于是猴子们便去拿香蕉吃。可是这人却每当有猴子要吃香蕉时,他便去用一切办法去惩罚所有的猴子。刚开始还不断有猴子会去拿香蕉,可是过了几天,猴子们都学乖了,没有一只猴子会去拿香蕉了。这人用惩罚全体的办法逼着这五只猴子克制住爱吃香蕉的天性。”
  
  月儿疑惑起来:“为何不是惩罚犯错的猴子,而是惩罚所有的猴子?”
  
  素儿笑了,在纸上写道:“这和我们律法中的连坐是一个道理。我们说下去,这个故事还没结束。当这五只猴子都不再拿香蕉吃时,这人便开始了新的试验,他先从笼子里牵出一只猴子,再关一只新的猴子进去。这只新的猴子没有被惩罚过,自然还是会拿香蕉的,可是这时,奇迹发生了,另四只老猴子联合起来打了一顿这只保有天性的猴子。当这只猴子也克制了天性之后,这人又换进一只新的猴子进笼子,那奇迹仍然发生,这人不断地换出老猴子,最后当笼子里关的猴子都是新的时,这只笼子里的香蕉没有一只猴子去拿了吃,尽管这人再也没有惩罚过猴子们。”
  
  素儿看着月儿仍然满脸茫然的神色,继续道:“故事说完了,可是我们可以想一想,为何这笼子里的猴子都会遵守老的规矩、老的模式、老的方法呢?为何连它们的天性都能改掉呢?这就说明了,一旦有一种方法、一种模式、或者说一种规矩形成了,不管这是不是好的,都有前赴后继的拥护者。同样道理,如果你和你的丈夫形成了用争吵来解决问题这个模式,那以后但凡有点什么问题,都会以争吵告终,而争吵其实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千万不要这样,万事都要商量着来。”
  
  月儿低了头,轻声答应了,不再解释什么。她是个聪明女人,虽好强些却不是不讲道理的,祁广善愿意忍她也无非她总是占着理,但若哪一天他不肯忍了又当如何?毕竟娶媳妇不是为了和她相互讲道理的,而是一起过日子的,小事情上不较真,日子才过得顺溜。
  
  到了夏秋相交的六月中旬,老康和一群贝勒贝子又来了,仍带了弘历来,素儿仍是穿一身黯淡的粗布衣去看他。弘历已经快四周岁了,很捣蛋又很可爱,见了素儿也不再认生,一见她便带着与生俱来的亲情,往她身上扑过去。素儿便带他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玩,最常去的便是那条小溪边,既凉快又有不错的风景,小孩子又喜欢玩水,素儿便折了些纸船放进水里,让它顺就溪水漂,月儿又折了两个小人算做乘客,放在船上,指着说大一点的妈妈,小一点的是宝宝。
  
  弘历玩了好一会儿觉得累了,靠在素儿怀里叫月儿讲故事给他听,月儿的那些故事都是从素儿那里学来的,过去素儿讲给小映雪听,月儿便拿来讲给弘历听,讲了几个弘历都说听过了要换个新的,月儿抓着头皮想了半天,才给他说起了翡翠森林的故事。
  
  其实这故事素儿也只知道个大概,是讲狼和羊的友情故事,月儿却有着丰富的想象力,把故事完善成一个绝美的爱情故事。当然四岁的弘历是体会不到爱情的力量的,不时地对里面的情节和介绍发表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绵绵谷,咬咬山?哈哈哈。姐姐说的地方真好玩!”
  
  “和自己的午餐相约吃午餐!呵呵……”……
  
  可孩子也有得是真性情:“嘎布为什么会忘记咩咩啊?为什么什么都会不记得啊?怎么能这样就忘记咩咩呢?”
  
  当他听到最后两只动物坐在一起看月亮时,他也突然安静了,想到了什么便扭了头看着素儿道:“你是我的妈妈?妈妈和宝宝晚上一起看月亮好不好?”一句小大人的话说得素儿险些掉下泪来,忙掩饰着点点头。
  
  看日头西下时素儿便要送小家伙回去,弘历回头问:“姐姐明天还来给宝宝讲故事吗?”
  
  月儿这几天害喜很厉害,便推说:“明天可能不能来,姐姐家里有些事儿没做完呢,过两天再来陪宝宝玩可好?”
  
  弘历并不任性,乖巧地点了头道:“好的,过两天还到这里来讲故事。”说完便赖到素儿身上,让素儿一路抱着回了大帐。
  
  第二天素儿正和弘历在溪边玩得开心,却见已是雍王爷的老四远远地来了,弘历规规矩矩地上前行了礼,问:“阿玛怎么能找到这里?阿玛,这是妈妈。”
  
  素儿被弘历一下子推到台前,避无可避,心下一阵别扭,多年前的屈辱浮到眼前,咬着牙扭过头只作不理。老四一下子认出了素儿,脸色变了变,便对弘历道:“天色晚了,你皇玛法正等你呢,快去吧。”找了个贴身太监送弘历走,弘历不敢违抗,低着头走了。
  
  素儿一看弘历走了,也不打招呼,起身就准备回家。老四铁青着脸拉住素儿的手道:“怎么了?招呼都不打一个便想走了?”素儿用力甩了老四的手,仍是往前走,倔强的性子让她稳着步子,并没有逃跑的举动,再说自己也知道逃不掉的。
  
  “为何不说话?多年不见,难道就不想坐下来谈谈话,为了咱们的儿子?”
  
  素儿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心里恨恨的,若不是你,我能哑了吗?这时候还装蒜!
  
  “素儿你等一下!这几年你都在这里吗?我真的很想念你,跟我说说话好吗?就一会儿!”
  
  素儿脚下不停,心里颤颤的,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被自己藏得很深的恨意,她没听出老四的话里有问题:老四对她哑了的事一无所知!
  
  老四见素儿不停步,生气地赶上去再次抓住素儿的手,只得极轻微的“啪”的一声,那只翠玉护指套被老四生生捏断了。老四惊讶地看着素儿的断指:“素儿,你的手指……?”
  
  老四的惊讶落在素儿眼里却成了装腔作势,素儿转身拚尽全力对准老四甩了一个耳光,牙把嘴唇咬出了血来。老四上前把素儿两手扭到身后,盯着素儿的眼道:“你疯拉?……你……哑了?到底怎么回事?”
  
  素儿的无声终究让老四明白素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松了素儿的手,捡了根树枝给她。素儿恨恨地写道:“哑了,断了一指,都是拜四爷所赐。”
  
  老四低头沉思良久道:“素儿以为这是我让人干的吗?还是皇阿玛这样说的?素儿是个聪明人,你自己想想我若真敢把手伸到皇阿玛那里,我现在还能安稳地做王爷吗?二哥想当初是多么得宠,后来因为结党会饮事再次被废了。”
  
  “我要这个皇位你早知道的,可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个皇位吗?因为我要治理吏治,我要改土归流,要官绅一体纳粮……我有好多事要做,可我现在没权做,只有拿到皇位才行。其实咱们是同类人,一样的希望百姓能过好日子,一样的希望澄清吏治……素儿别反驳我,我知道你想说我太不择手段。可你想想,老八很有才学,可他没什么政治眼光,你在老九府上那么帮忙出主意,他都不能举一反三把事做好。他不适合坐这个位置,可他却一心想往这个位置上爬,他若真坐了这皇位,他能做个贤明的君主吗?”
  
  “皇阿玛这个皇上可说是当出精来了,为何要这样做猜得到吗?我来说给你听吧,他老人家是想让你恨我恨到巴不得我死,这样你就能尽力地帮老八,老八经你点拨后任事开窍多了,这样就可以多少压着我,免得我动摇了皇阿玛的权位。同样道理,他也不想老八过于冒头,所以你我有个儿子便是他最好的平衡棋子,因为你唯一的儿子在我这里,所以你也不能对我太狠了。要是我没猜错,皇阿玛是让你和祁广德成亲了,可你们至今都没有孩子。你肯定吃了不少太医为你配的药,如果还有剩的,你找个大夫看看那药里有没有妨孕的。”
  
  “让你哑了是因为老爷子知道你的倔性子绝不肯听我解释的,急切里你又不能说话。呵呵,老爷子最没算计到的便是我真的爱你,尽管做了伤害你的事儿我却是爱你的,所以我会强迫你听下去,就算你现在不信你也会想一想,然后你就会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想不明白你也能去验看一下药渣的。”
  
  “我因为爱你,才会托了福晋来跟你说了几次,才会对付祁广德,那天的事我很抱歉,可我是那么盼着能和你共同治理好这片江山。我梦里总是有你,相信我们上辈子错失了姻缘,这辈子定能补回来。素儿,我不是个好色的,那么多年来我或许对别人有很多假话,偏偏从没骗过你,包括我是怎么掉包把弘历抱进府的都告诉你,你自己想想吧。”
  
  老四的话震得素儿呆愣起来,等回神时老四早走远了。素儿现在只明白一件事:不管老四的话是真是假,现在跟自己相关的人越少越好,祁广德和自己是夫妻,他总是逃不过的,但是月儿和祁广善再也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住着了,得想办法赶着他们走。
  
                  七十一
  到家后素儿明显满腹的心事,祁广德跟她说话,她也心不正焉的,祁广德只有等她理清思路,并不愿意催促她,她则随意扒了几口饭菜,便洗漱了上了床,闭了眼想心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理清思路了。老四说他爱着自己,素儿一直在想老四在哪里体现出爱自己了?除了父亲刚去世那阵子,老四很少来,基本上只有过节时才会和老十一起去他府上,或许这便是老四的所谓爱的体现了,只是自己不需要,每次都觉得有些别扭,不如老十的实诚和随意,要说别的,那就是老四托着那拉氏跟自己说项、害祁广德、□自己,这些都是他极其自负的表现,其中体现的都是占有欲和征服欲。或许老四从没骗自己,这才是他所谓的爱吧?
  
  皇子中对自己付出最多的是老九,他是个抑郁的、细致的、也是充满悲剧的人物,他的人生中最光耀的不是自己在他府中的那些日子,而是他带着厌世的自弃和自怜,同时对带着老八的情义走向他人生的终结。素儿想过自己为什么不爱他,不是因为老九不够爱自己、也不是因为他不够出色、更不因为他的结局,而是因为他心底的阴暗,以及他对光明的向往时带的一丝自卑。
  
  祁广德不同,他心底是光明的,敢爱敢恨也敢作敢当,他不因为自己地位的低下而自卑,从容示爱,得到回应后,他只是努力着做可以削减两人地位差距的事,尽管那方式是他不喜欢的,他为自己付出了他能做的一切,有他的耐心、厚实、真诚,虽说在别人眼里这都不算什么,可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祁广德在身边安静地躺下了,他知道素儿还醒着,可他尽量不去打扰素儿,只是体贴地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凉。素儿翻过身看向他,抓住扇子不让他再扇,今晚没有月光,黑暗中两人静静躺着,听窗外秋虫的鸣叫声一声响过一声,素儿突然有种慌乱,抓住祁广德的手,在黑头里找寻他的唇。
  
  祁广德却是不想回应,搂过素儿,那她把头忱在自己的胸口上,低低地道:“没事的素儿,一切都没关系,明天我就送弟弟和月儿回老家,咱们自己照顾自己。”
  
  素儿鼻子酸酸的,眼泪渐渐打湿了他的衣服。他知道的,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想说,不想打破夫妻之间的那种纯净的默契。祁广德的手一直轻拍着背,素儿不想抬头,不想问更不想动。也许夫妻做到现在也快是一个终结了,祁广德到底能承受多少?老康又容得自己多少?老四又会怎么对付自己?谁也不知道。
  
  “别担心了。我们能真正做夫妻在我心里已是满足了,我早说过,别为今后会发生什么伤心,好好地过眼前的日子,就算分开了,心里还能念着如今的快乐。”祁广德的话飘过来,似远又近,素儿有一份踏实的感觉,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月儿和祁广善两个便被祁广德打发了收拾东西,祁广善倒还好,月儿却直着性子道:“我要和格格在一起,便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一块儿担着。”
  
  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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