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重来 康师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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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着劝学,咱们哥几个就不来了。去了个四哥,倒来了个更狠的。”十四皱眉道。
……
十二
回了府总算是做了个正经主子,不用看别人脸色,更不用费劲讨好谁,只用每月进宫时请安到位就行了,好歹也就每月一天忙乎,只是在佟妃宫里不能多呆,要请安的主子们实在太多,怪只怪康熙太多老婆又太能生,好在位份低的可以省点事,往往会在佟妃宫里顺便请个安也就罢了。太后这老太太一生无所出,喜欢小孩子,每次请安都有赏。
空闲时间多了,又不必再玩十字绣,总得做点什么事儿吧?于是把从早到晚的事想一遍:起床脖子疼,得把方枕换了,不说要符合人体功能学,至少要低点,可爱点吧;漱口洗脸,得想法找毛巾用,唉,没有洗面奶;护肤,唉,那些个香脂油腻腻的皮肤不太吸收;梳头,唉,没洗发精,老是洗不干净头;吃饭,还不错,没味精也鲜;洗澡,唉,没有淋浴露,也是觉得洗得不净……
一路想下来,值得叹气的还真不少,尤其是那些洗护用品,想想在原先,厂里面堆得满地都是,原料易得工艺简单,最是常见不过的东西,如今可是想要也没了。想想没意思,便画了机器猫,让秋荷照着做去。又问王妈有没有毛巾卖的,王妈自是没听说过,看素儿比划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是个什么东西。转念又兴奋起来,要是能织出毛巾,会不会有人要用?不管,真能织出来还怕没人用?宫里就能送出一大堆,用顺手了自然就会不断再买新的。
素儿独自兴奋,自顾自算帐做着清秋梦,全忘了这东西没人见过,自然也是没人会织的,除非自己动手,而自已的动手能力佟妃好象早做过评价,那就是废品能手,再好的东西自己也整不出个样子,非得别人重做一遍。开口就问王妈府里有没有织布机,王妈回说府里没有,庄子里有,素儿便拉着王妈,带上春芽,叫何贵套车去庄子。何贵看素儿风风火火的,自是搞不清状况,便问有四个庄子,要去哪个庄子?素儿回说随便,王妈在那里紧着补充:“府里家奴种地的庄子。”一行人被素儿催促着动了身。
等到得庄子,叫来手艺最好的桂嫂,到织布机前面比划半天,桂嫂也不得要领,素儿登时傻了眼,这织布机子可是从没见过,过去一直忙功课、忙拉琴、忙绘画,还要给妈妈分担家务,根本没时间看电视,更没钱和时间上网,这么大个织布机,能拿它怎么办?算了,只当是来学织布的,叫桂嫂织给自己看吧。
织布机是经线拉直,纬线投梭,原理很简单,但是要织出浮雕花样确实是难,会有小的经线架子,桂嫂确是能手,织得很快,花样也好,布很平整光洁。素儿听着织布机“咣当咣当”的,不停地想主意,有妈妈的言传身教,她一向不是个愿意放弃的人。好久,一个念头进了脑子,立即叫王妈找人给她弄些粗细匀称,比伞骨细一点的竹条来,也许只是突发奇想,但没人会置疑她,毕竟她是主子,老爷不在她最大。
那些家奴动作很快,转眼就有人捧着一大捆打磨光洁的竹条来,素儿让桂婶试着在一旁空着的机子上织,纬线仍是用梭子穿,只是每织一下便用竹条把经线一根隔一根挑起穿进去,再用梳子梳紧实了,桂婶寻思片刻也不多说便动手,织了一尽来长的一段,抬眼看看素儿,素儿又让桂婶按平常织法织了一些来回便收了裁下来,把竹条抽了。竟然成了!可惜是单面的,桂婶初次织,没把竹条往上挤出来,因此有点松,不过意思差不多。
素儿兴奋得什么似的,拿着单面毛巾看着傻笑,又叫春芽打水来试用,全然不顾桂婶和王妈奇怪的眼神。“这东西有什么用?”一个个暗自在那里嘀咕,春芽则是对素儿的古怪习惯了,只管去打了盆水,又把这毛巾浸下水,果然吸水能力强很多,春芽搓了一把拧干给素儿,素儿笑眯眯地让春芽自己擦脸试试。春芽试了便问“这就是格格说的毛巾?果然比细布吸水多好多,擦在脸上也软和,比细布巾子好用多了。”又让王妈和桂嫂试,也都说好,眼里透着惊异。
素儿略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了,要是能做出双面的就更好了。”又让桂嫂带着人多织些,府上用,桂嫂便问自己庄子里的能不能用,素儿回她自己家里的人,都能用,外头人出银子也用得。桂嫂听素儿说“自己家里的人”,嘴上不说,心下少不得一阵儿感动。
入宫时,素儿带着一叠毛巾,这些都是织工最好的,并且是双面的。桂嫂也是个手巧的,那天当晚就织了不少,据说没用自己那个方法,而是照着样子,另按照织布工艺另织的,因此远比当初的样子结实匀称,又缝了边,不会散架,换句话说,素儿当时的样子已成了废品,不知道扔哪儿去了,亏她当时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送给太后几条,太后自己没生过孩子,原就喜欢小孩子,见素儿处处想着她,虽说是礼仪上的,也知道这东西就不过是个新鲜实用,不值什么,照旧乐得开了花,当时就从腕上褪下个镯子往素儿手上套,素儿也是象征性的推了一次便谢恩接受。佟妃却不一样,接了毛巾,开心是开心,看素儿腕上略嫌大的镯子便有些责怪的意思:“素儿想是不知道,这镯子太后娘娘可是戴着好些年了,我进宫那会儿就见太后娘娘一直戴着的,这么重的礼你怎么也不推了?这得让多少人眼红啊!”
素儿心里想着干嘛要装模作样的推辞,眼红也戴着了,难道还能追出宫害了自己?嘴里却是不敢这么直白:“额娘,这接都接了,还是太后娘娘亲自为我戴的呢!”
佟妃也不再深究,立时换了话题:“你怎么一会儿一个花样?这回你跟威廉又讨什么东西?威廉让人传话,说皇上虽则自己喜欢西学,却禁止别人学的,你跟他要的东西他有,但是怕皇上追究,不敢给你。你既是学了那个什么化学的,还要那些个劳什子作什么?”
“额娘,跟威廉讨的无非是洗头膏的方子,听说是洗着头发干净,亮亮的还易梳理,素儿心里痒痒,想讨来自己做,这个皇上也不许吗?没有不许的理儿啊!威廉大概是想额娘可以为他担待点呢,以后他有什么事儿求着额娘,额娘也拒绝不得,他是一个生意人,精着呢。素儿跟他说去,不让额娘被他牵进去。”
“你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些新鲜花样不成?”
“额娘,等素儿找人做出来试试,要是不好就全扔了,要是好,皇上也要用不是?”
佟妃想想也没错,只是反复嘱咐素儿别惹事儿。素儿想着出了宫还有那个牵绊,老大的不愿意,想想还是说了:“额娘,素儿如今出了宫,只要不犯事,自己在府里整些个动静,只要不违反天理人情,想也没什么干系吧?”
“怕只怕是人多嘴杂,干脆额娘传话给威廉,让他安份着点,东西在他自己手里,给不给都是他自己个儿的事,皇上不许人学无非是怕这东西害人,素儿既会了,说是他教的他也赖不掉,你一个小格格不是从他那里学的还能从哪儿学?他既教得,东西倒给不得了?”佟妃当机立断。素儿听得一怔,这佟妃幸好是亲姑妈,要不然这等心智,任谁也难斗得过,不然她怎么能统率后宫呢?换一个角度想,佟妃是一心为自己想,什么事儿都肯为自己谋划,并且这些个话都不瞒着,显见得是真的当自己女儿来疼的,少不得要多想着她点,再高的位置也不过是个孤寂的女人。
十三
过了几天十四给素儿送来一本《史记》,话很冲:“要别的书没有,爱读史就自己读个够去,别扯上我们,我就不信你能读完。”有着小孩子的怨气。
“读完你再给我带套三国来看看。”素儿正愁着没事干,这些书虽是挑捡着看过,总胜过没得看。
十三凑过来问:“你看过《史记》的是吧?我记得你说过喜欢看史书的。”
“好象看过,记不清了,大概也只看了汉景帝、汉武帝的那段吧。”
“那你说说刘荣是叫郅都逼死的吧,他怎么那么大胆子呢?”十三追问。
“十三爷,这话素儿可说不得,没的说得没东西吃饭了。”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前朝旧事,说着无妨的。”素儿正想着十三到底是明知故问还是真想问,倒是十四打断了话头。
“素儿不敢说显见得是景帝有点授意在里头郅都才逼死的刘荣,十三哥真笨,这也要问。”
“我只是想试试素儿到底看没看过史书,现下知道是看过了没匡我,心里佩服着呐。以后自然会好好念书,总不能输给素儿吧。”十三坐回去表决心似的。有没有搞错,你十三日后成为一代明臣竟是我素儿的话在起作用?臭屁!真是臭屁!
“两位爷,素儿要用功了,你们自便吧。”素儿下逐客令,再绕下去只怕又绕出什么来。
“你这是赶我们走?我偏不走,要走十三哥走,素儿我们两下棋玩,好歹让我吃了饭再走可好?我可是带了个好东西给你呢,这翡翠笔洗是我前儿新得的,很好看,想你定是喜欢,便给你带来了。”
“十四爷的笔洗素儿可不敢要,这东西贵重,我那字儿可配不上用这个,再说了,你这么一说,素儿可更不敢留着吃饭了,还以为我图着你的笔洗。”
话才说完十三倒笑了“还好我这儿还准备着字帖,看你写字手抖,带的是黄庭坚的,他的字号称沙里长蛇,略有些抖不碍的,风格也象呢。怎么样?再要赶我们可是要生气了!快收着。”
“字帖就能收,这笔洗是真不敢要,这么好的东西给了我,别德娘娘怪罪,素儿可吃罪不起。”
“你就放心收着吧,德母妃现如今对你喜欢着呢,前回你劝学的事十哥跟德母妃说了,这些天功课也不错,本就说要赏你东西,断不会怪罪的。”
素儿接了东西,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德妃能喜欢我才怪,转个弯讨好佟妃倒是有可能。德妃有两个儿子,为儿子多谋点底牌也是好的,更何况佟妃无子地位又高,拉拢着总是没错。
布置着棋盘,由着两个阿哥闹腾,素儿自己倒是坐在一边清闲,十四拉着她好教棋的,素儿却是在一边拿着胤禟送来的阿福玩,十四叫她,她才看上一眼指一两招,十三看着素儿抱着的机器猫好玩,抢过一个也来抱着下棋。
正热闹着秋荷过来凑着素儿的耳朵回话说是威廉带了一大堆东西来了,被安排在小花厅里等着。还好这些阿哥喜欢直冲里屋,不然被威廉撞个正着,只怕有些事还真是难收拾。素儿打了个招呼,只说有人来送东西,要去支应一声,便出去见威廉。
威廉送的东西主要是蒸馏器皿和一大堆化学药物,嘴里说着一堆好话,听得素儿有些厌烦。这商人毕竟是见风使舵惯了的,既然佟妃这颗大树是眼看着不让他靠,素儿这里还是能靠的,毕竟佟妃对素儿的疼爱包容他是全看得出来的,有什么事求着素儿,和求着佟妃相差得不是太远,而且佟妃终究难对付,只一回合就败下阵来,素儿虽说是人小鬼大,说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孩子不是?这大清物产丰富,丝绸、茶叶、瓷器在西欧是一本万利的抢手货,贵妇们都以有一件丝绸衣服为荣,要真是得罪了佟妃,只怕这生意就难做了。
素儿心里自是明白威廉的小算盘,也不去点穿他,换作自己不也得这么做?再说威廉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也让素儿有点怀旧感,看他吃瘪还略有报复似的快感。这话说着别扭,可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可不是怀旧吗?大清的历史是屈辱的,虽说康熙朝一直到乾隆初年是辉煌时期,可这种子却是在康熙年间已经种下了,雍正忙于国内吏治,致力于改革,可是夺位之争费了他太多心力,乾隆却对父亲的铁腕不以为然,拿康熙的种子浇水灌溉得开了花结了果,大清盛极而衰。这片大地从此灾难深重,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摆脱不了崇洋。
送走了威廉,素儿又回去看着十三、十四玩,心里面自顾自地想心事:要真正做成洗发精什么的,估计得花很长的时间,很多在二十一世纪是原料,在这里还得制备,就说十二烷基醚硫酸胺这个主料,就得多次合成制备,中间又没有检验性状的材料,有得摸索呢,当然也可以用羊毛酯羊毛醇什么的,就简单得多,成本也低,只是相对来说,东西差很多,还要配上护发素用才好。原先简单的东西,如今变得复杂很多,没人手肯定不行,王妈和何贵是肯定不行,秋荷春芽都很聪明,得先给两人上些课,至少要能写会算。
另外就是费用问题,过去家里日子过得紧,尤其是妈妈住院的那会儿,习惯做什么事先想着钱够不够用。真正做成洗发水什么的,当中少不得要做好多实验制备,花银子是肯定的,还有几位阿哥的生日少不得要应酬花银子买礼物,这不胤禟的生日就快到了,紧跟着就是靖安的、老十的,宫里的主子们也常要孝敬着……。只怕银子花多了阿玛会觉得自己败家,阿玛不是个会捞银子的,府里人口也不少,其实过日子还是得算着花。
在宫里时各位娘娘多少有些赏赐,太后赏的东西最是贵重,可惜太后赏的肯定是不能卖的,其它的物件,看看差不多的卖了换银子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十四送的那个笔洗!自己最不想做的就是练字了,再说有着鹅毛笔呢,字可以写得很快,还省纸,就更不想练什么字,自然也不用洗毛笔,要这么个笔洗刺激自己的丑陋毛笔字吗?
想到卖了换钱的事儿,那毛巾能换钱吗?织的袜子能换钱吗?心里也没底,针织的棉纱袜子好处就是软和有弹性,穿着也合脚,不象布袜子还得缚带子。不如先让何贵核个价,找人到外面试着卖吧,这些个小东西本就不值多少钱,也用不着专门设铺子。
素儿自顾自算着经济帐,把十三、十四丢在一边,冷不防被十三用机器猫砸了脑袋:“一个人想什么呢?把咱哥俩个撂这边半天了。”
素儿总不能说是算经济帐吧,还不得把两个才换了门牙的阿哥笑死!只得讪讪地答:“九爷快过生日了,想不出送什么礼好。”
十三似笑非笑地斜了眼素儿:“你那么多古怪,能想不出送什么礼给九哥?你送什么九哥能嫌着?只别送绣帕荷包之类的物件儿就成。”
素儿奇道:“为何不能送绣帕荷包?这东西多便宜!”
轮到十四敲着她的脑袋了:“那是定情用的物件,送给我我就勉强收了,长这么丑,九哥不会收的。”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才换门牙的小屁孩子,这个都懂!
“真要送这物件,也断不能送了你这小笨蛋!”素儿摸着脑袋,靠得近,被他敲得那么顺手,真是的。
“我哪里笨?”
“那我哪里丑?即算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好歹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吧?”
十三嫌吵:“就你们鬼话多,素儿你缺银子花吗?送礼也光想着便宜?”
“我又不象你们有月俸年俸的,还不是靠阿玛那点子俸银养活着,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唉,不想做葛郎台也经不起三天两头来几个吃白食的,到哪儿都命苦。
“得了,等你长大了些我委屈点养着你吧……”
一帮子都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没心没肺的家伙!懒得罗嗦,拿机器猫枕着假寐。
十四
胤禟的生日礼物也是个省钱的东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