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美人(1+2部) 作者:莲雾小七(17kvip2014-07-01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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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雾自来到这里,除了上一次匆匆的经过石岭镇,现在还是头一回出门,那种感觉,就想是蹲了几个月的监狱突然出来放风的心情一样。
牛车经过了石岭镇,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临水县城了。不同于镇里的只有一条街道,而临水县却是好几条主干道,外加错综复杂大街小巷无数,也算是一个大县了。牛车穿过闹市先去衙门附近的书院,今天郑奕枫要来报到的,明天才开始讲学。
等郑奕枫从书院报完名出来,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那些人的穿着打扮,牛羊、骡马、牲口,以及街边的招牌布幡,还有挑着担子的贩夫走卒,店里吆喝的瘦弱小二,腆着大肚子的笑佛掌柜,放佛一副鲜活无比却又古香古色的市井风情画,令人目不暇接。
牛车拐了一个弯,陈子雾就看到了街道边上一排排的店铺,材米油盐、胭脂水粉、笔墨纸砚、金银首饰,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啊!郑奕枫在一家装修有些陈旧,看起来颇有历史的店铺门口停下来,里面摆着满满的书画、各式各样的笔墨纸砚,只需轻轻一闻,满鼻子都是书香味道。
陈子雾走到了门口,抬头忽然瞧见那边的拐角处,有个临街的木质二层楼阁,装修很是精致气派,里面的琉璃橱柜里摆着的竟然是各种玉器,小到滴水戒面,大到玉石盘景,真是各式各样、无所不有啊。
最重要的是店的中心,杂乱无章的放了一堆石头,一看就知道是赌石。陈子雾眼前一亮,再也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她连交代都没有交代一声,脚步想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直直的向着那一堆赌石走了过去。
跟着她后面的陈子霜这,会发现她走进了玉器店,和正在挑笔的郑奕枫说了一声,就跟着陈子雾过去了。一进来,子霜就看到自己的姐姐一副饿狼的样子趴在一堆石头上,不停的找找看看,嘴巴还念念有词,早已心无旁人。
陈子霜并没有多问,也在子雾旁边蹲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她,并不时的给她递过去石头。姐妹俩在忙的不亦乐乎!
此时,屋里挑着玉佩的谢冉,后面站着无风和无雨,正在和店掌柜挑着店里的上等玉佩。看到陈子雾走进店来,谢冉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他以为她进来是看玉器的,没想到却是围着一堆石头转,她在干啥?谢冉雕塑般精致的俊脸上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好奇的探究起来。
“啊,找到了。”陈子雾突然惊呼起来,她在这石堆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和前世在老徐哪里找到的那一块是一样的黄梨石料,看着外表石皮似乎要更加老气一些,陈子雾心里琢磨着可能里面的种水会更加好,嘴巴忍不住往上翘,碎碎念:“你老子的,看你躲到哪里去。”
她的一声惊呼,倒是把大家的眼光都吸引过去了,谢冉看到陈子雾日光下一张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身上是一套蓝色的简布裙儿,袖口上绣着几多蓝色小花,布料一般但却做工精细,怀里抱着一块石头,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就像盯上了猎物的小狐狸,说不出的伶俐可爱又狡黠动人。就一瞬间,就勾起了谢冉的好奇心。
第十九章 来赌一把
“老板,这块石头我多钱啊?我买了。”陈子雾哗啦啦的就跑到了掌柜的面前,根本没看到站在旁边的谢冉和无风、无雨。
这个掌柜姓张,和梁大夫差不多的年纪,满脸笑褶子显示出他的亲和。他听了陈子雾的话,捋了捋下巴稀疏的几根胡子说道:“姑娘,这个原料,都是我那小儿捣腾回来的,不值什么钱的,姑娘要的话就给点……”
听到这里,陈子雾心里早就乐开花,原来这个老板不识货,幸好没有遇上老徐那样的,嘿嘿,赚大了。可是陈子雾没想到的是,下一刻,对她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掌柜的,这块石头我不是和你定下来的了吗?”看着陈子雾听到掌柜的话的时候那个奸诈的小脸蛋,黑葡萄一样泛着精光的眼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在他心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及时的截住了掌柜的话。
“你定下来了?你能闭着眼睛说话不?这明明是我从……”陈子雾想都不想噼里啪啦就发作起来,气冲冲的抬头,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闪着寒光的眼睛,陈子雾突然愣了一下,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陈子雾毫不忌讳的从上往下打量了面前这位男子一番,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身上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白衣长袍,显得身形更加的高大俊挺。后面跟着两个男子像门神般冷酷。嗯,一看就是有钱人。
谢冉大大方方的站着让她打量,心里的那股火气稍微平息了一下,想起我来了吧,哼。
“这个石头是姐在石堆了找出来了,你谁啊,这么不文明?”陈子霜见子雾呆呆的看着前面的男子,以为自己的姐姐被吓坏了,赶紧跳出来像老鹰保护小鸡一样把子雾护在身后。
“可是,姐,他为什么要闭着眼睛说话啊?”陈子霜接下来的话让沉迷在男色中的陈子雾回神了。
“咳咳,傻丫头,姐的意思就是他睁眼说瞎话。笨死了。”陈子雾把像个斗鸡的子霜拉到身后,囧囧的咳嗽了一下掩盖了。
再次对着谢冉,陈子雾开始发威了,“你大爷的,你谁啊,这块石头是我从石堆里面扒出来的,去你娘的预定了?”陈子雾鄙视的皱着鼻子,把石头紧紧的护着怀里。
听到这话,谢冉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一块铁青,而站在旁边的无风、无雨早已咋听到两姐妹对话的时候,就憋得肚子抽筋了,无雨这会更是“噗嗤”的笑了出来。公子一定没想到子雾姑娘认不出来他,还骂他娘。
这个可真是不能怪陈子雾,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过目不忘的人,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她过后就忘记了。况且,当时谢冉在竹林被陈子雾救起来的时候,多狼狈啊,哪里像现在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模样。
谢冉冷冷的瞥了无雨一眼,吓得无雨赶紧闭上了嘴巴,知趣地站在谢冉身后。
“掌柜的,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要把这堆石头买了吗?”谢冉不再看陈子雾,转向站在一边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张掌柜身上。
“这个……”这个张掌柜,虽然不懂赌石,人看起来也老实。但是在玉石行混了这么多年,眼色还是有的,眼前这位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而且这次来开口就要店里最好的玉,得罪不得啊。
“姑娘啊,这堆石头确实是这位公子定下来的了。下次小儿再有捣腾回来,您再过来挑。” 这位姑娘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语言谈吐,都只是平凡的农家姑娘。老掌柜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陈子雾听到这话,瘪瘪嘴,相当鄙视的瞪了张掌柜一眼,真想上去把他那几根仅剩的胡子拔掉解恨。
不过,她也理解,社会很现实,穷人怎么跟富人斗?而且这个人说不定还是官二代。就算是在所谓公平的二十一世纪,穷人在富人面前也只是一只蚂蚁。
她不知道这个男的抽什么风,要和她抢这块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的石头。不过她实在舍不得放弃,有些嗜好是深入骨髓的,得不到它,她怕会有一两个月睡不好觉了。
想了一会,“帅哥,这样吧。”陈子雾手上抱着那块石头,走向柜台旁边的一张凉椅,看起来是掌柜平常没事躺躺的,随意就躺了下去。接着说道:“你不是要买玉吗?这块石头,你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璞玉,对吧。咱们来赌一把?”大封朝的风行起来的赌石,或许就是从陈子雾这句话开始的。
“赌?你想怎么赌?”谢冉瞅着她众目睽睽之下懒散的躺在凉椅上,微眯的眼睛掩盖了她狡黠灵动的眼睛,像一只没有睡醒的小猫一样懒洋洋的在和他谈判。
“让老掌柜,给咱做个证人。这块石头我出十两银子买下来。如果里面有玉石,我用它雕刻出你要的玉佩,你再从我手中按市场价格买去;如果里面没有玉石,就当我亏了十两银子。敢不敢?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不亏。”陈子雾对着谢冉挑衅的说道,抿着唇,悠然自得的看着他。
老掌柜一听这块石头竟然值十两银子,心里暗暗咂舌,十两不是小数啊,这个姑娘亏了。他小儿弄这么多石头,从来没有开出什么好的玉石。
而此时,谢冉的心里暗暗道,难道她有看穿石头的能力,这么确定这是个璞玉?她还会雕刻?看来无雨的办事能力降低了,谢冉瞟了无雨一眼,眼中写着,回去再收拾你。这时的无雨也是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子雾,她会雕刻?
他要和她争这石头,就是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鬼使神差的想打击她一下而已。不过,看她现在这么信心满满,还很嚣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个乡村姑娘,倒是勾起了他好胜的心里。
第二十章 位卑言轻
“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里面有玉石,你要雕刻出我满意的佩饰。如果我不满意,这块玉佩直接归我。”陈子雾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一瞬间的缓神,他就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陈子雾心里暗暗咒骂,你娘的腿,谁知道你喜欢啥的佩饰,这摆明的坑人嘛。“这不行,你又没说你具体要什么,满不满意是你自己说了算。不公平。况且,这块石头我买了,玉石也是我雕刻的,凭什么给你?”
“那不好意思,这块石头我先预定,一百两我也不打算把它卖掉。”一抹阴险迅速从谢冉眼中划过,快到让陈子雾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陈子雾心里着实有点恶寒,是啊,这里不是现代,做生意有规矩,可以讲道理。她在这样的封建社会,手上没权没势更没银,惹上什么麻烦,她们一家保不准随时都会被灭了。不禁心生警惕,有淡淡的哀伤,便不敢再嚣张。但是她还是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了这块石头。
陈子雾思虑至此,从凉椅上站起来,对着谢冉正色道:“公子,刚才是在下太过鲁莽,语气颇有不妥冲撞了公子,请您多多包涵。”说完抱拳鞠了一个躬,以示真诚。
谢冉那双冷沉的眸子睨视着陈子雾,嘴角一勾,心里讽刺的道,这会倒是礼貌起来了,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称“在下”,不像样。而且,看样子是真的把他忘记了。
陈子雾看着还是有些阴沉的男子,厚着脸皮说道:“还是按原来的规矩,先把这个石头开出来,看看里面玉石的种水成色,再应公子的要求去雕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她尽量把语气放的柔和无害,商量的说道。
“雾儿,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买好东西的郑奕枫走了进来,他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他怕两姐妹受到欺负,付完了款就赶紧过来。
一直静静站在陈子雾身后的子霜这会一看郑奕枫进来,赶紧迎上去,委屈的瘪着小嘴,眼泪立马在眼眶里打转,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了。她指着谢冉道:“他们……”。
“霜儿!”陈子雾及时喝诉了一声,生生阻止了陈子霜的控诉。“舅舅,没事。我和这位公子一起看上了这块石头,正在商量怎么解决。你和霜儿在外面等我一会吧,我马上就来。”陈子雾害怕子霜口不择言,又惹怒了这位大神。
郑奕枫拉过子霜,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发安抚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冉和站在他后面的无风和无雨,说道:“好,那雾儿你快点啊!”他相信子雾是个有分寸的,她让自己在外面等着,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好,就按照你说的那样。”谢冉看着郑奕枫带着陈子雾走出去后,眉毛一杨,与陈子雾四目相对,说道。
“那请掌柜的把这块石头切了吧。”陈子雾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把石头递给站在旁边的掌柜。
老掌柜接过石头,把里面的工匠叫出来,一行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工匠手里的石头慢慢的变小,石皮纷纷脱离,眼看着手掌大的石块还剩鸡蛋大小。就在大家快要失望之际,一块光滑的紫色石面露了出来。
这时,大家脸色各异,有点惊讶的看着陈子雾。店铺掌柜还真有点不可置信,在玉器行业这么多年,每一块都是靠运气来的,何时有过这么精准的眼光。他的儿子痴迷研究石头,也没折腾到什么出来,这、这、这真的是一个人才啊。
谢冉更是抬起头探究的看着陈子雾,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他一开始只是受不了她的得意和忽视,和她赌不过也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看石头,倒是真的出乎他的预料。
陈子雾这时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在看到那一抹紫色的时候,她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就知道,就知道这个种水不错,但是有差不多有鸡蛋那么大的冰种紫罗兰,她还真的没想到。
嗷嗷……,老子这会还不赚翻了。陈子雾直接扑过去,拿着还带着石皮的紫罗兰就亲了下去,完全不在意她此时的形象,浑然忘却的自己身在何方。
“咳咳……”谢冉垂下眼帘,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张,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直接提醒陈子雾,别得意太早,它不是你的。
陈子雾微怔,尴尬的咬了咬嘴唇,心里只能暗暗的叹口气,这么好的石料竟然不能雕成自己喜欢的东西,亏了。面上却是恭敬的道:“不知公子,这玉佩您是打算送给何人?”
谢冉听罢撅了撅眉,目光深邃的看了陈子雾一会,十岁出头的女孩儿,矮小的个头和精致小巧的脸蛋还带着稚气,但是此时认真和自信的她,却透着一股脱离这个时代的灵气,让他一时移不开眼睛,便有些不满的哼声道:“一闺中女子。”
陈子雾心中了然,独自沉吟了一下道:“公子,在下认为冰种紫罗兰的玉质温润,冬暖夏凉,最是适合女孩子贴身佩戴,而能配的上公子之人必定是金枝玉叶,那么在下就雕刻一片紫罗兰花瓣,如何?”
“她是金枝玉叶不错,却不是本公子能配得起的,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谢冉眸底快速划过一抹杀气,令陈子雾在这样的大夏天里都感到一阵阵发寒。
“且雕来看看吧,可不是什么工艺本公子都看得上眼的。”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子雾,谢冉再次开口,“三日后,还在这里,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说完转身走出了店铺。无风、无雨自然连忙跟上。
谢冉一行走出去后,陈子雾半响才反应过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暗暗地提醒自己,看来前路还是有点难行的。不管在什么时代,要做大生意,黑白两道都要吃透喂饱,尤其是赌石行业,水深着呢。
陈子雾扶额,觉得压力好大。看着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突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前世有老妈护着,没觉得什么。现在……低头暗暗咒骂道,尼玛。
第二十一章 顾家石景
陈子雾把紫罗兰交到工匠手里,请他把石皮先去掉,然后让掌柜给她准备一套雕刻的工具,说下午过来取。就走出去,找到在外面等候的郑奕枫和陈子霜。
“雾儿,没事吧。”郑奕枫看到陈子雾的脸色不大好,心里有些担心,连忙的迎上去问道。
“没事,先上车吧,边走边聊。”陈子雾勉强的扯一扯嘴角,安抚了一下同样担心的陈子霜。刚发现玉石的好心情,此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