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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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霍焰摇头，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看韩萱和那个男人说话时温柔的样子，即使他明白她仅仅是出于礼貌才会这么做的，真的是，对谁都可以这么好，唯独只有他，从来得不到她的好脸色，真过分。
大约是被长期以来的大客流量给训练出来了，韩萱不过是和霍焰闲话两句，她点的那几道菜就都上来了，尝尝味道，也都挺不错的，难怪生意这么好，老板请来的厨娘不简单，韩萱边吃边感叹。
不多时，桌上的四菜一汤就被他们俩给消灭干净了，霍焰惬意地摸摸吃得有些撑的肚子，然后不好意思地低头斜睨着韩萱，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自己的饭量给吓到了，有哪家的男子会像他这样啊，又在她面前丢人了，呜呜……
“焰焰，你吃饱没有，不够再点！”韩萱有些汗颜，和她家想衣哥哥待的时间长了，还以为这世间的男儿都是他那般斯文呢，点菜的时候也就比较秀气，要是把焰焰给饿着了，那可就不太好了。堂堂一位宗姬殿下，请自家身为长帝卿的表弟吃饭，还没能让人家吃饱，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她得有多丢人啊。
“够了，够了……”霍焰连连摆手，那菜有三分之二进了他的肚子，他能不够吗，再吃，非给萱姐姐笑死不可。
韩萱倒是无所谓，酒足饭饱就开了饭钱带着霍焰回客栈了，因为撞上了那两个疑似霍春欣和霍秋然的人物，他们原定的下午出去踩点的行动也就取消了，而是改成窝在被窝里商量对策，为啥要在被窝里呢，防止隔墙有耳啊。
“焰焰，你真不认得他们？”韩萱趴在床上，拿被子裹着脑袋，凑到霍焰耳边问道。
“我真不认得，只不过觉得那男的有点眼熟，倒有几分像小姨夫的模样。”霍焰很努力地拼凑着那张面纱后面的脸。
“小姨夫！他哪里像枫叔叔了啊？”韩萱皱眉，觉得那个人和柳枫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我不是说皇姨的正君，我是说她的侧君。”霍焰纠正道：“他的眉眼真的有些很想他呢。”
“你是说柳梅！”闷得实在受不了了，韩萱掀开被子透了口气，就又钻了进去。
“……嗯，就是。”霍焰点点头，又道：“宜元女皇的樱贵君便是小姨夫的嫡亲哥哥。”霍焰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柳樱和柳梅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弟，柳梅的外貌又是极像兄长的，如果那人真是霍秋然，他像柳梅也是很合理的。
“如果他真是霍秋然，那我们该怎么办？”韩萱还是想不起来霍秋然有什么可能在以前见过她。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他真是的话，那么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们都是不能轻易伤他的。”霍焰的语气有些忿忿不平，“不然我母皇和皇姨都会发飙的，那样的后果可不是我们可以收场的。”
“为什么？”韩萱不解，霍静的话她还能想通一点，根据她儿时听到的小道消息，霍静曾经是暗恋过柳樱的，看在梦中情人的面子上，对他的遗孤好些也是有可能的，况且那个遗孤还是她的侄儿。那么霍雅，她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如果，如果宜元帝昔年没有篡位……”霍焰沉默片刻，方继续道：“我的母皇顺利成为太女，然后登基，柳樱或许就不是宜元帝的樱贵君，而是我母皇的凤后了。”即使是在很多年以后的今天，他的父皇澹台宛然提到那位曾经名满京都的柳大公子都是满腔的不满，在遇上他以前，她竟然想过要娶别的男人，他不允许。
“啊！不会吧？”韩萱瞠目结舌，敢情霍雅和柳樱以前还有过这么一段啊，再想想柳荷对霍谦的死心塌地，以及霍静和柳家另外两兄弟的纠缠不清，韩萱不得不承认，这两家人中间的红线一定是被月娘给牵乱了。
“算了，不想这些，他是不是霍秋然还不知道呢，我们晚上去了销金窟再说。”脑袋越想越混乱，韩萱决定不想了，好好地睡个午觉，晚上才有精神出去干活。她把被子一掀，闭上眼睛就睡了，搞得趴在她身边的霍焰格外为难，他要回去隔壁房间去睡觉吗，但是和萱姐姐在一起的感觉真好，他舍不得走，他能不能偷偷留下啊。
于是韩萱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霍焰侧躺在自己身边，睡得口水滴答的模样。天啦，男女授受不亲，他们竟然都睡上同一张床了，不会有事吧，韩萱赶紧起床检查自己和霍焰的衣物，见一切完好才松了口气。
霍焰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在身边悉悉索索地弄着什么，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韩萱顶了个鸡窝似的的脑袋站在旁边，不由笑了起来，韩萱不懂他在笑什么，只问：“焰焰，你怎么留在这里睡了？”
“我，我不想过去。”霍焰本想随便扯个理由的，但是害怕之类的原因又说不出口，只好实话实说了。
“算了，你快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吃过晚饭就去销金窟。”韩萱说完转身走到镜子前面，开始和鸡窝作斗争。
“哦，好的。”霍焰这会儿才算彻底清醒过来，他拍拍脸颊，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萱姐姐没赶他走哎，真好。
透过不是那么清晰的镜面看到霍焰明媚的笑容，韩萱心里涌过一些陌生的情绪，她深呼吸两口，把这种情绪忽略了。
晚饭他们没有再像午饭那样特地出去找地方，而是在客栈直接用了，然后收拾一番就去了销金窟。
销金窟今夜很热闹，听说是花魁“殇泪”□的日子，别说是这小小的临水镇，就是附近几个州府的富家小姐都来了不少，很多人都是有备而来，想要抱得美人归。竞拍开始之前，销金窟的鸨爹上台介绍了一下规矩，非常简单，就是看谁出价高，和韩萱前世知道的拍卖完全相同。
鸨爹说完后，那美人殇泪就上台了，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面纱后面是一张清纯脱俗的年轻容颜，和青楼这样的地方很不搭调。不过殇泪虽美，但韩萱还是觉得那个鸨爹更有风韵，他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他们吃饭时遇见的那个男子，前朝皇子流落民间开青楼，他倒是够开放的，如果他真是霍秋然的话，就是不知道霍雅和霍静会作何感想。
“我们要拍不？”霍焰从未来过这样的场合，非常好奇，便向韩萱征求意见。
“买来做什么？”韩萱翻起眼皮看他，她对英雌救美没啥兴趣，而且人家美人未必想要她救。
“你不喜欢美人吗？买在家里看着养眼也好啊。”他娘那么喜欢他爹，他姐姐那么喜欢她哥哥，可是她们宫里还不是有那么多形形□的美人，他就不信萱姐姐会一辈子守着那个云想衣过日子。
“不要，我嫌吵！”搞不懂霍焰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韩萱用最简单的回答打消了他的念头。
竞拍刚开始的时候进行地还很顺利，可是随着价格不断走高，韩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殇泪他再美也就是一个妓子，即便他是清倌，这黄金万两的身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但是最后两个客人却在不断抬价，毫无停止的打算。
猫腻，这里面有猫腻，绝对有，韩萱得出结论。她叫过霍焰，在他耳边交待了几句，霍焰立即眉开眼笑。
“六万五千两！”
“七万两！”
“七万两千两！”
“七万五千两！”
“……”
“我出十万两！”霍焰震惊全场。
原本喧嚣的场子在他出声以后倏地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年轻的漂亮公子。
“十万两一次！”久久没人出声，鸨爹只好带些迟疑地问道。
“……”
“十万两，两次！”
“……”
“十万两……”
“慢着，我有话要说！”终于，韩萱等到了反对的声音。
第55章 峰回路转
韩萱顺着声音的来源好奇地看了过去，她就知道，被霍焰这么一搅，总会有人坐不住的。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上去不是很老，可也不是很年轻，貌似精明的眼神闪烁着韩萱最不喜欢的那种光芒。
那个女人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周围人群的表情，方轻咳两声，唤回众人的注意，沉声道：“这位小姐，你大概是不了解这销金窟的规矩吧，十万两黄金，你拿得出现钱吗？若是没有金子，就请不要……”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呢？”没等她把话说完，韩萱就优哉游哉地打断了她的话。开什么了际玩笑，十万两黄金哎，她以为是石头啊，别说她没有，就是她们，那也是不可能有的，要是真有的话，霍清在京城恐怕就坐不住了吧。
“你……”那女人大概没有想到韩萱行事会如此没有忌惮，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各位！请听在下一言，和气生财，有什么意见还是坐下来再商量，又何必要动刀动枪呢？”
出来打圆场的是早先韩萱和霍焰出去吃午饭时不肯和他们拼桌的那个女人，因为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韩萱暂时也只能认定她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堂姐“霍春欣”了。
“霍春欣”在这销金窟的威信似乎还挺高的，她一出声，刚才还是理直气壮的那个女人就立即消声了，只是看向韩萱和霍焰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恶意，那意思就是，你们最好少管闲事，不然，有你们好瞧的。
而那个“霍秋然”对场上发生的不和谐片段则是视若罔闻，他见众人安静下去，便又问道：“还有出更高的价钱吗，如果没有的话……”他刻意顿了顿，见没人应声便道：“十万两第三次，成交！”
就是这样，韩萱和霍焰在身上没有一文钱的情况下以十万两黄金这样不可思议的高价买下了号称北方六省第一美人的销金窟花魁“殇泪”，至于他们能不能顺利地抱得美人归，那就是后话了。
“萱姐姐，你……你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什么‘殇泪’了吧？”霍焰问得十分迟疑，虽然他对韩萱眼中只有云想衣而没有其他人的行为非常不满，但是这绝不意味着他就希望她的眼中出现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你说呢？”韩萱挑眉笑笑，她不仅没有回答霍焰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不过她没等霍焰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又自问自答道：“别说我没有背叛想衣哥哥的打算，就是有，我也是掏不出那十万两金子吧，呵呵……”
“没有金子你还敢喊价？”霍焰闻言大惊，他自幼长于深宫，虽然不是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男儿，却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他虽然知道十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他对这笔金额还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韩萱有没有带银子这种事，而不是这样一笔数目根本不是任何个人可以掏得出的。
“为什么不敢？你以为那个老板要的真的是金子吗？”韩萱刻意压低了声音，笑得意味深长。
从他们跟着“霍秋然”和“霍春欣”往后院走的时候屋外那些夹杂在诸多艳羡眼神中的个别险恶和不甘的目光来看，今天的这场竞拍多半是个幌子，就是竞标的标的，也未必就是那个所谓花魁“殇泪”，只是在这些事情里面，有多少是霍静参与和安排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韩萱就不得而知了。
“不要金子！那她想要什么？”霍焰越问越糊涂，清澈灵动的眸子写满了迷茫，以及一些小小的不满。
从小到大，霍焰最恨别人用这样打哑谜的方式和他说话了，明明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够听清楚，但是连在一起，他就搞不懂那话里的意思了，可偏偏韩萱是最爱这么做的，叫他是又爱又恨，还无可奈何。
“嘘！”韩萱把食指放到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霍焰别再开口。而走在前面的“霍秋然”则是看似不经意地往后看了一眼，但是动作很快，韩萱甚至有些担心他的动作那么快，会不会不小心扭伤了自己的脖子。
敌我不明，又是在人间的地盘上，霍焰也是个很有分寸的，当即不再说话，而是和韩萱并排而行，跟着“霍春欣”和“霍秋然”往里走去，只是手中握着剑柄的右手越发用力，准备随时出招。
这销金窟的后院长得并不算小，四个人走了快有一炷香的工夫，带头的“霍春欣”才停了下来，停在一间房门紧闭的小屋前，轻轻扣了两下。过了一会儿，房内响起一个极轻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霍春欣”这才轻轻推开房门，她没有先进去，而是恭敬地对着“霍秋然”道：“殿下，请！”
“呃！？”此话一出，韩萱傻眼了。霍春欣和霍秋然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而这个女人却称呼那名男子为“殿下”，他是不是霍秋然还无法确定，可她不是霍春欣却是可以肯定无疑的了。
“妻主不必客气，我早就不是什么殿下了！”霍秋然柔和一笑，见他家妻主始终不肯迈步，只得无奈笑笑，先行带着韩萱和霍焰进屋去了。韩萱边走边在发愣，差点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幸好被霍焰给扶住了，原来他们不是姐弟，而是妻夫啊，可这男子，他到底是不是霍秋然呢，他引他们至此，又有什么目的。
“莫非表妹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的身份？”屋里没有外人，霍秋然也取下了一直蒙着的面纱，这样一来，他和柳枫的相似之处也由原先的三分变成现在的七分了，若他真是柳樱的儿子，这倒不足为奇。只是……
不管霍敏的结局是不是咎由自取，但是如果不是霍雅、霍静，霍秋然的人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颠沛流离，他对他们能有的，真的会有敌意以外的其他感情吗，韩萱表示怀疑。
“你想做什么？”和韩萱相比，霍焰的态度更加直接。他是不是霍秋然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就只想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和他们，是敌还是友，至于其他的，他不想知道，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你们都当我不存在吗？”见韩萱和霍焰眼中只有霍秋然，屋内那名年轻女子有些怒了，赶紧出声表明自己的存在。
她这一喝，霍焰不由回头看去，看了两眼方诧异道：“你不就是……”这名女子赫然就是先前那位在台上风情万种、引得众人竞相出价的花魁“殇泪”，可她现在却是一袭女装，和霍焰的男扮女装不同，她的女儿身是货真价实的。
“看什么看，你都能扮女孩儿，还不兴我也玩玩吗？”可她似乎忘了，她的变装比霍焰还要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萱本来以为那个女孩子会说出什么比较有建设性的话，谁知她耐着性子听了两段，却发现全部都是废话，于是自觉自动地省略了霍焰和那个女孩的对话，把重点回到霍秋然身上。
“就是你看到这样，永安长帝卿花了十万两黄金买下六王女，他不会想赖账吧？”霍秋然巧笑倩兮，笑得好不狡诈。
“六王女，谁家的六王女？”韩萱越听越发觉得古怪，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真相啊。
“北邙。”霍秋然这回没有回答，而是由他家妻主带答，她的话就像晴天里的一道霹雳，直接砸晕了韩萱。
怎么别人玩穿越都是玩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到了她这里就是被人玩得团团转还不知道是被谁给卖了呢。
“表妹觉得很奇怪吗？”霍秋然明知故问，“我还以为小姨什么都和你们交代好了呢。”
果然是她的意思，韩萱恍然大悟，她就说嘛，霍静让她和霍焰来这临水镇绝对没有好事，这不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十万两黄金就长着小翅膀“突突突”地飞走了，亏她还在户部当差呢，霍清知道回想拆了她吧。
“你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韩萱还是没有完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