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翼·下卷·乐园虚像+100问-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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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迷迦勒道,“会有些灵魂不知何故的毁坏,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萝斯玛丽……”
魔界。
新近攻克的阿撒兹勒辖区宫殿,沙利耶望向昏暗的天空。
收复这里,几乎没费太大的力气。
梅丹佐是个了不起的战术家不错,然而在兵寡将少的情况下遭遇强敌,他也不得不放弃领地返回天界。
於是就好像当初天界占领辖区时一样,又是新一轮种族交换的大屠杀。
空气中充斥著血腥味,曾经被天使们杀掉亲人的魔族孩子长大了,现在他们在同样的地方屠戮著天使士兵,感受复仇的乐趣。
“沙利耶。”坐在椅子里正在查阅情报的魔王问,“你精神如何?”
“还没有疯。”他走过去,“要我做什麽吗?”
接下来,他做出了相当惊人的举动。
沙利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挑起路西法的下巴。
08
“非礼?调戏?”路西法挑眉。
“不过是献殷勤罢了。”沙利耶嘴角稍稍的弯曲,那是有几分痛苦的线条,“我可以吻你吗?”
“献殷勤嘛,可以。”声音一如既往,带有那种无动於衷的味道。
沙利耶垂下头,轻轻在路西法额上点了点。那是丝毫也不无礼,非常温存又有敬意的吻。
“谢谢。”
“别客气,我亲爱的沙利。”魔王抬起手中文件,就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异常平静。但仔细看,那妖豔的嘴角似有一抹嘻笑。
“换了别人,或许早就惊异或烦躁的大叫了?”沙利耶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真的调戏你,你会怎麽样?会不会杀了我,嗯?”
“那咱们不如打个赌,猜猜我会对你怎麽样。这很有趣,不是麽?”路西法说著翻过一页,眼睛仍未离纸面上。
沙利耶凝视著微弱光线中路西法的侧影,那细致的轮廓足以让所有雄性生物最最原始而丑陋的一面暴露无疑,很可惜那些强大和欲望到头来不过是他的牺牲品,正因为如此,他才是魔王。他始终以他的黑暗嘲弄著光辉万能,以及一切的真理。
微笑了一下,沙利耶很想知道,不过大战之後他很疲劳。如今他想快点回到黑骨域去,去那里,嗯……他好久没见萝斯玛丽的画了……
不幸的是,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当他站在那宽敞的房里,心就如同被带刺的铁球塞到满满。痛、恶心、焦躁、愤怒,过了很就才大吼出来。
“它在哪儿!”随手抓住一个仆人领口,狠命的摇著。
“度玛殿下……他……”
“他拿了我的画?”
“嗯……”
“然後呢?”
“殿下去找了一个魔族,给了他。”
“给了谁?”
“不、不知道……”
“……”当他再抬起头来,看见无声的度玛已经在那里。
长长的发遮著面颊,度玛眼中是一向的幽怨。
“为什麽?”沙利耶问。
无声。
“你是不是把画给了一个不认识的魔族,让他随便带到什麽地方,只要不被我找到?”
度玛点点头,合上眼睛。
“我,明白了。”沙利耶像是要瘫软下去的样子,“你们出去吧。”他对仆人们道。
众骷髅骨头咯吱咯吱响著到外面,他随即将门插好。缓缓走到度玛跟前。
眯眼看著沙利耶,他如此的平静。
“啪!!”
脸上登时的火热,即便是度玛也会感觉到疼痛和焦灼。接下来砸在腹部的拳头叫他弯下腰来。
向上看去,沙利耶金色的眸显得异常可怖,邪眼的反光一瞬间让度玛无法移动身体。
然後沙利耶抓住他的长发,冷酷的撕扯蹂躏,将他的头部狠狠的、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墙上……
残暴的殴打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告一段落,度玛终於得以空闲擦掉嘴上的血。
“度玛,”沙利耶弯下腰来,淡淡的说,“可怜的度玛,你太自做多情。你以为除了帮我生孩子你还有其他的价值吗?”他缓缓摇头,“其实你只配撒种而已。萝斯玛丽不再了,你这个‘父亲’也没有任何意义。”
度玛抬起头,透过蓬乱的发看到沙利耶朦胧的身体。
又是狠狠的一踢,他卷缩在地上。
就算本身十分强大,无意被邪眼造成的损害不是很快就可以解除的。度玛冰冷僵硬的躺在那里,逐渐失去意识,他不知道沙利耶是什麽时候离开的……
魔族的婚姻没有任何承诺和限制,频繁的另求新欢在魔界从来不是件令人尴尬的事情,那更像一种习惯,如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
那日沙利耶搬出黑骨域回到自己的领地,结束了十五年来与度玛的一切关系。而十五年对於魔鬼来说何其短暂,加之恰恰在魔王收复魔界的前後,此事件本身太容易叫人忽略了。
“沙利耶。”路西法靠在黑色天鹅绒椅背上,眼睛仍未从文件上离开。
“你整天这麽批啊批啊批,真的好吓人呢。”沙利耶走到魔王跟前,用念力将那沈重的金属桌子升到上空,“不休不眠,不吃不喝,直批到皮包骨,批到变成骷髅。”
“压缩在一页纸内的魔文,事实有几兆文字的内容。魔界六十四域数千万星系,外加地狱内每日无数新近亡灵的安排,大大小小事件必须过目。”路西法淡淡的,“如果我本身不是魔鬼的头子,这足够编一个鬼故事──恐怖的文件。对了,你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无聊。”沙利耶摸摸前额,“你在这里忙得要死,可是我却非常非常的闲。”
“想找人聊天?”
“找人调情。”沙利耶抓住椅子把手,靠进魔王,“好不好?”
“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路西法放下文件,打了个呵欠,“这麽快就等不及知道我们打赌的结果。”
“好奇心杀死了猫,”沙利耶干笑。一只冰凉的手指贴住魔王曲线优美的颈部,“路西法会不会杀死沙利耶?呵呵呵……”
手背慢慢滑下,自那颇具神秘色彩的黑衣包裹的身体到腰部以下。
沙利耶贴近他诱人的红唇,并同时解开胸前两颗扣子。
默菲斯托菲里斯打开结界门时,看见了很诡异的一幕:衣衫凌乱的不知死了还是晕倒在地上的沙利耶,以及翘著二郎腿坐在椅上无动於衷的魔王。
“先奸後杀?”默菲抬眉,问路西法道。
“也许,我们的沙利大概有前一种意图。”路西法重新拿起文件,“奸──或者文雅一点叫做非礼性调情,至於是不是要杀,我就无从得知了。”
“那麽,你杀了他?”
“没有,让他小睡一会儿。如果你可怜他,可以把他抬到对面那张桌子上。”
於是默菲抱起那清瘦的身体,放到魔王指定的位置,并在他身上盖上一层毯子。
此时的沙利耶神态安详,仿若又变回了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月天使。无意中默菲的手触及他光滑的睡脸,发现那居然有些晶莹的液体。
09
漂浮容器形成的魔阵包围住度玛,里面皆是培养各类细菌病毒的活体标本、千奇百怪。如果是普通人,早已沦陷其中变为那些可怜家夥的一员。
度玛挥掌,一缕紫焰发散到四周。魔法阵被轻松解除了。
“度玛?”脚步的回声自另一个方向传来。
度玛转身,喊住他的是另一位地狱七君罗弗蔻。
罗弗蔻,狂魔族,蓝色皮肤,头生三角,头顶一对像水牛,鼻子上的像犀牛,据说是原阿撒兹勒辖区某公爵之子,也是度玛自幼喜欢欺负的对象。
“你也来找茵蔯吗?他不在,据说是去人间了。”罗弗蔻顿住步子,“你的脸怎麽了?”
度玛原本漂亮的脸现在青肿不堪,嘴角还有一道红色的伤痕。他面无表情。
罗弗蔻偶然想起不久前沙利耶离开黑骨域的事情,有些稍微的明白,於是马上转移话题:“来拿僵尸防腐剂吗?”
点头。度玛又指指罗弗蔻。
“我?攻击伊甸的时候被一个叫雷米勒的小子光电击中,本以为没什麽事,现在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希望不会死。想去药品储藏室的话,我们只能自行破译这些结界和魔法阵了。茵蔯平时弄这些怪物总那麽吵杂的,可是我真正需要的时候他又不在。”罗弗蔻道,“去人间做研究……不知怎麽突然心血来潮了?”
绚丽的阳光下,身著白装的茵蔯踏过翠绿的草坪,轻盈可爱,那样子看上去根本不能同“恶魔”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蹦蹦跳跳的一路走上山坡,淡淡微笑著不知是在想什麽。
“嗯?”手捂住前额,突然传入脑内的自魔界实验室发出的信号让他意识到状况不对了。怎麽了呢?
他思考了好久才回忆起来,离开魔界的时候忘记把仓库钥匙留下。如果度玛他们去拿东西,既要通过给敌人准备的魔法阵。如果他们有个万一,那,那……
茵蔯犹豫著要不要再回去一趟。好像够麻烦的……
算了,反正是个跟自己经常来往的人物都很有本事,想进去的话,他们为什麽不能自行打开魔阵?
茵蔯抬起头,数十公里以外的某个身影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你果然在这儿啊。”短短不到十分之一秒,拉菲尔已然来到跟前。
“嗯。”茵蔯抿嘴点著头。与战斗那会儿不一样,他像个天真害羞的孩子,毫无脑筋,“我真想你。”
数年之前,茵蔯奉魔王之命到人间引诱被流放的拉菲尔,那次任务执行的显然不甚成功,而且现在他们彼此的身份早已摆明,甚至在战场上也较量过了。
“我也是。”天使说,他轻轻挽住魔鬼的手臂,“又是在这里。”
初次的见面,茵蔯伪装成被魔界植物袭击的人类少年,正是这个地方。
“拉菲尔又被流放了吗?”
“不,这次是被派到人间来的。来守卫父神的子民不受侵扰。”
“哦……”
“你呢?采药吗?”
“没有,人类世界的药对魔族不会有很大效果的,你知道的。”茵蔯看看拉菲尔两片雪白的翅膀,又低下头去,“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嗯,的确我从一开始就明白,我想避免让你了解到这一点,最终也无能为力了。”拉菲尔凝视著他,“但是後来想想其实也没什麽。我们并不会因为身为敌人讨厌对方,就像那些声称是朋友的也未必喜欢彼此一样。”
“敌人……可我想做拉菲尔的朋友啊。”
“我们是朋友。对了,今天不想请我喝茶吗?”
“嗯。”茵蔯垂著脑袋蹭脚尖,一双手拉著拉菲尔摇啊摇啊摇,“跟我来。”
或许是一种习惯,茵蔯在人间的住所仍在那座小木屋内。那是一座公元前的典型居所,简陋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做研究吗?这样说来,我冒失的跟来不是窃取魔界的学术机密吗?”拉菲尔问道。
“不会,这是我个人要做的事情,跟魔界没有什麽关系的。虽然我告诉路西法殿下是有关的。”
“这样啊。”拉菲尔感受到隐藏在茵蔯的暗结界内的某种气息──很微弱,但仍然叫他烦恼。那是……,他额头上顿时出现阴霾。
“来啊。”茵蔯蹦蹦跳跳的进入小屋,对他喊道,“你在想什麽?”
“这麽说有些冒失。”拉菲尔踏上木质的阶梯,缓缓的道,“既然茵儿的这项研究跟魔界无关,能否让我看一下?”
茵蔯愣了一下。
“我在天界做学术方面的事很久,非常好奇。但如果有何不方便──”拉菲尔。
“没有不方便呀,当然可以给你看。”茵蔯高兴的,“这是我最最满意的两个作品,经常像朋友炫耀呢。”
於是他将拉菲尔领进後面的一个较小房间,打开封於四周的严密的魔结界防线。
两个巨大的悬浮液玻璃容器顿时裸露出来。
拉菲尔看著里面的东西──比这更恐怖的怪物他见多了,但眼前的情形著实叫他恶心。
因为那些东西,并非狰狞暴力,而是丑陋痛苦。它们浑身的肌肉骨骼扭曲膨胀著,皮肤上长满各式蛆类的幼虫──真正生在肉内的。它们的四肢、五官、生殖器、角、耳、翅膀都被切断,内脏裸露在外面呈腐烂状,上面寄生著各种肮脏的生物。
即便这样,两个怪物仍然活著,他们显然这样的活了很久,并且在极其痛苦的、无时无刻不祈求著死亡。
这算是什麽研究呢?那两个实验品已经到这种地步早已没有任何利用意义。
“这只是为了娱乐吧?”拉菲尔看看身边的小魔鬼。
“好玩儿吗?你喜欢吗?”
“不喜欢。”拉菲尔淡淡的道,“他们原本是魔族吗?”
“对,是魔族。为什麽你不喜欢,你不是杀过很多魔鬼的?”茵蔯歪著头,疑惑的。
“我杀过,那你也杀了他们吧。”
“哎?不要嘛,灵魂消弭固然痛苦,但这样很缓慢很缓慢很缓慢的过程更叫他们难过的,不是吗?”
“茵儿,他们是你的同类啊。”
“对呀。”
“你喜欢随便抓几个同族残酷的折磨?”
“对呀。”他们相互注视了一下,“怎麽了?”
这一刻,拉菲尔少许明白了。
“怎麽了?拉菲尔,怎麽了?”
天使觉得魔鬼的嘴角在抽搐,茵蔯怕自己问什麽吧?拉菲尔随手将门一推,把对那两只怪物的视线阻隔开来,然後朝他一笑,“我想很多生物都有一样的习惯。”
“嗯?”
“茵儿,可以把结界封好了。你不是要泡茶给我?我有些口渴了呢。”
10
“唔……嗯嗯……”沙利耶扭动他的身体,发出有点类似叫床的声音。加之他就躺在餐桌上,衣衫凌乱,简直如同一盘色情的佳肴。
“宝贝,”路西法弯下腰来贴近他,“你睡一周了,是不是打算在我的寝宫冬眠呢?”
“冬眠?好冷。”沙利耶睁开朦胧的眼,抓住路西法的翅膀,“可不可以给我暖暖身子?”
“冷?”魔王摸摸他的额头,“天使也会发烧麽?”
“唔,”沙利耶趁机舌尖舔了路西法的脖子,“是啊,你对我施了什麽魔法?我怎麽这麽冷?你要怎麽折磨我?可爱的……”
“最近吃了什麽东西吗?”
“你说我睡了一周了,吃东西……除了你,自是没有喽!”他们保持著纠缠的姿势。
“之前呢?对,你喝过茵蔯的药。”路西法将手从月天使身上拿起,发现上面沾满血,“把衣服脱下来。”
“哎哎?怎麽突然这麽主动了?”沙利耶嘻笑著,将袍子扯下。
他的皮肤是大片的红色液体,新鲜的血仍然不断渗出来。
“像是出血热。”路西法仔细检查了一番。
“瘟疫?可是,魔族不会得这种病而死的。”沙利耶集中精神蓄力,然而体内的能量却仿若被抽空般的,让他一下子倒在桌上,剧烈的咳嗽著,血从口中流出。
“歇歇吧,我看没用的。”魔王道。
“……该死的……我好像得了萝斯玛丽一样的病。”沙利耶伏在桌面上,虚弱的喘息著,“也罢,死掉的话倒是省去不少麻烦……唉……”
“是麽?”路西法面无表情的在他身後垫了个大枕头,“我联系茵蔯。”
“干吗?要他把我做成恐怖的实验品?”
魔王拿出一块鹅卵石样的物体──实际上是魔界的通讯工具,茵蔯在人间的立体影像不久呈现在面前。
“殿下?”他一副吃惊的样子,“怎麽了?”
“沙利耶生病了,可能是药的问题。”路西法。
“药?”
“增力药。你自己跟他说吧。”魔王让过去,露出身後孱弱不堪的月天使。
“这个?……”茵蔯思索了一会儿,“应该不会啊。我也一直服用的形成耐受性,以便在战场上不会因为注射过多而死掉。”
“啊……你说药?”沙利耶支起身体,轻声道,“自从萝斯玛丽死去後,我已经很久没用了。”
“这就难怪了。”茵蔯。
“嗯?”沙利耶。
“对呀,你在食用那麽久之後突然停止,自然会产生戒断反应啊。”茵蔯。
“戒断反应麽?”
“嗯。”茵蔯凝重的点点头,“所以我劝你最好继续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