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成就 作者:商哲(晋江2014.2.16完结)-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轮下来终于抓住了顾振洵,难得能够抓住传说中的键盘王子邓皖表示自己很开心。周围的观众也嘘声四起,强烈建议问个劲爆的。
顾振洵倒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完全一副能奈我何的表情。
围观群众在旁边皆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邓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有没有做哪件事的时候是不计后果的?”
顾振洵听到之后扫了四周一眼,谢珝在他对面,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周围有几缕头发掉落下来,她抬手拢了拢头发,低眉敛目的瞬间宛若一个旧时的大家闺秀。
他忽然觉得头顶的灯光也柔和起来,笑着说道:“有。”停顿了一下又扫了全场一眼,显然大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看着对面的谢珝抬起头来,眉目清宁,忽然又加了一句:“想要用一生去换。”
一片哗然,顾振洵反而淡定地不得了,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待大家闹过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啊,下一轮下一轮。”
最后整个局面演变成了拼酒游戏,在喝倒了一片人之后桌子上仅存的清醒的只剩下了顾振洵和谢珝两个。
顾振洵倒好,一副独孤求败的模样看向谢珝,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彷佛是在说:“你肯定拼不过我的啊。”
谢珝见他淡定自己也分外坦然。她酒量是天生的,开头的时候并不知道,家里偶尔会和老爸喝上几杯啤酒,却还是被老妈禁止的。刚刚拿到金牌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出去庆祝,大家都不会喝,却偏偏都要过来敬她,师兄师姐们年龄都比她大,也不能多作推辞。最后桌上趴了一圈人,她环顾四周,从此意识到自己大概属于这方面天赋奇异。
顾振洵见她坦然,轻轻地笑出声来。他早就见她与众不同,别人都是脸越喝越红,唯独谢珝,一杯接着一杯,脸却渐渐地发白,清俊锐利,如同一把冰封的剑。她喝酒从不上脸,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喝到过上脸的地步。到大学之后基本上大家都不会专门灌她,邓皖也是防着拼酒专门拉她过来撑门面。
谢珝微微蹙眉:“怎么着,顾少不行了?”顾少本就是院里戏谑的称呼,这个时候叫出来分明是因为她看见了他眼底的那点笑意,当他小瞧她。
顾振洵随手拎了一瓶上桌,两只修长的手指用力一捏,随意地把瓶盖放到桌上,笑着说道:“继续。”
谢珝在一边淡定地看完他徒手开瓶,默默腹诽了一下,就倒了满满的两杯放到两人跟前。
顾振洵做事从来都是追求一击必杀,唯独谢珝是个例外。这会儿两人也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关系,顾振洵正在准备下手,谢珝还毫无知觉。
他依旧是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挑眉笑着冲谢珝亮了亮空了的杯底。
谢珝也不懈怠,同样干脆利落地解决。
谢珝的脸上渐渐地浮上来红晕,眉眼之间带了一些调皮的神色,偏生还是乖得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去,直到最后眯起眼睛来,睫毛微微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她笑着问道:“你还剩多少的量?”
顾振洵看了一眼地上摆好的空酒瓶,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幽深而宁静,不见一丝波澜。
“一瓶,你应该是还剩半瓶不到吧?”顾振洵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过声音却有一点沙哑。
谢珝点头:“差不多。”
顾振洵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拼不到最后不会认输。”
谢珝难得喝得这样爽快,也就不再计较输赢。眼底眉梢皆是肆意放达之气,一双眸子亮的惊人,眼波流转,那点稀少的书香贵气也就从从容容地散发出来。
顾振洵心里也觉得痛快,两人从里面结账出门,走在街上。饭店就在学校的北门,于是那一群醉鬼就被扔在了那里。现在已是凌晨,天上点着几颗星星,路灯发出昏黄的光,伴着有些寒意的凉风,映出两个人并肩而行的影子,均是一样的清俊漂亮,分外和谐。
顾振洵看着谢珝走在一旁,还是看起来很乖的模样,只是走着走着就摇摇摆摆地晃起来,像是未长大的小孩子。
眼见着她就要走到前面的井盖上去,顾振洵急忙拉住她,顺势地把人抄到怀里。“不要踏到上面去。”他状似严肃地说,实则已经带了几分醉意。
谢珝茫然地转头,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
顾振洵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吉利,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大晚上地还要捞你出来,累死了。”
谢珝醉得更厉害一些,勉强保持头脑清醒,也就不再追问他这句话的逻辑是否通顺,继续被他拉着在路上摇晃。
“你是不是还没吃饱?”顾振洵被清凉的晚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些,仍是左手握着谢珝的右手,自己的右手伸到了大衣的兜里搜寻。他见她一晚上尽顾着帮邓皖安顿诸人,让大家吃好喝好,后面又喝得多了自然没吃过几粒米。
谢珝眯着眼睛不答言,许是真醉了,亦或者不想说话。
顾振洵说话时已经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剥了外面的包装送到她跟前,笑着说了一句:“还醒着吗?”
谢珝接过巧克力道了声谢,不甚自然地从他左手抽出自己的右手,耳朵尖上却一点一点地红了。
顾振洵慢慢地走在她旁边,跟随着她的步调,于是看上去就像两棵从土里逃走的树,挺拔修长,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顾振洵送谢珝到楼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完全醒了,谢珝眼睛亮亮地道谢,两人中规中矩地互道晚安。
谢珝转身离开时忽地被叫住,她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顾振洵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拿出一块巧克力递到她手里说道:“我刚发现今天拿了两块出来。”
谢珝望着自己手心坦然地笑道:“是昨天。”
顾振洵也大笑:“上去吧,走到4楼的时候咬一口,然后就可以爬上6楼了。”
11。决裂
周清闻言眨了眨眼睛笑道:“口供对不齐喽,二位是怎么回事啊?”
谢珝笑笑说道:“顾导当年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只说这一句之后谢珝就闭口不言,把球又踢回了顾振洵那里。
顾振洵面色平静,嘴角浮起了一丝浅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还年轻,现在已经垂垂老矣了。”
沈琪是个人精,自然不会让周清再问下去,笑着插嘴说道:“你们名校毕业的就是不一样,说话还是要带成语的,净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徐州看向沈琪,颇有几分赞叹的神色,亦笑着接下去:“就是啊,一桌上就没有个老实人,总是联合起来欺负我们。”
沈琪知道他的意思,啜了一口红酒说道:“我们周清就一直受你们欺负啊。”
谢珝挑眉笑道:“我们小骆难道不是?”
沈琪拍着谢珝笑,两人颇有默契地看向徐州,暗合了徐州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墨迹的各种条条款款。
徐州无奈地摊手:“江湖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我果然当时不应该和你们谈,应该直接和小骆周清交涉,女人记仇这事我这次可算深有体会了。”
谢珝见旁边骆宁泽一直都没怎么吃东西,他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平日里都是谢珝帮他圆过去,自然也没有问题,她笑着说:“我们小骆是善良孩子,不爱说话,直接放给徐生只怕是要被嫌弃嘴拙了,沈姐,你说是不是?”
沈琪笑着:“那当然,我们周清也不是能言善辩的,所以也只能是我们两个老孤婆来和徐生打交道啦,我只当自己风韵犹存没想到这样老了还要被人嫌弃。”
一桌上的插科打诨,偶尔徐州讲上一两个笑话哄得众人一笑,偏偏他老板坐在那里不给面子。谢珝见顾振洵自从说完两句话一直枯坐着,细长的丹凤眼里看不出情绪,也就不再担心,反正刚才沈琪徐州有眼力已经圆过去了,虽然有个周清是不晓事的,也没犯到他的大忌讳。
到了最后喝倒一片,骆宁泽早就在谢珝的暗示下找了个借口溜走,徐州被沈琪和谢珝联合灌醉自己滚到了楼上房间,周清扶着喝多了的沈琪也撤了,于是一屋子里只剩了顾振洵和谢珝。
谢珝知道自己喝多了,刚才她仗着酒量好和沈琪拼酒,到最后沈琪倒下的时候她的酒量也差不多到头了,只是撑着一口气不倒。骆宁泽一直都说她最近的情绪不对头,总是太紧张,她却没觉着,难道真的是老了感觉不如以前敏锐了,想到这里她又冷笑了一声,老了又怎样,哪个人不老。
她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沉默着。
“你这样对身体不好。”顾振洵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谢珝旁边的椅子上,十指交叠地看着她。
谢珝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来,脚下稍微有些不稳,顾振洵伸出手来想要扶着她,被她坚定地推开,接着摇摇晃晃地走到窗户跟前。
现在已是冬天,顾振洵不知道在哪里订了这么偏僻的酒店,低头望下去街上只有昏暗的路灯,偶尔在柏油路上映出几个匆匆经过的人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在灯光的映照下彷佛是一场翩跹的舞蹈。
谢珝彷佛顾振洵不在旁边似的打开了窗户,寒风吹进来,她打了一个冷战,额间几缕头发散落下来,安静地趴在窗台上,全然不顾风挟着雪粒吹进房间。
顾振洵走过来把窗户关上,谢珝不甚在意地在窗边找了地方坐下。她的脸被风一吹显出几分红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窝在座位上,全然没有了往日干练强硬的影子。
顾振洵知道她已经醉了。以前都是这样,等一桌的人都醉倒的时候她的脸上才会有红晕浮起来,而且一般都乖得很,不哭不闹地坐在那里就像是在思考人生。
顾振洵紧挨着她坐下,沉默着看向谢珝。
倒是谢珝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抚着额头说道:“我好像是醉了,最近的酒量大不如以前了。”
顾振洵把她的脸扳过来,细细地凝视,似乎是想要妄图跨过十年的光阴。
谢珝想要开口,顾振洵轻轻皱眉说道:“不要说话。”
他强势地将她揽到怀里,细细地从额头开始吻起,滑到鼻尖,再到薄薄的嘴唇,她以前笑话顾振洵的嘴唇太薄,说是一看就是风流浪子,却不知道自己的嘴唇更薄。
谢珝真得醉了,沉默地闭着眼睛,墨色的鸦羽在眼下留下阴影,轻轻颤动着彷佛振翅欲飞的蝴蝶。顾振洵轻松地撬开她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温柔地与她一起纠缠,去怀念久违的暖意。
顾振洵缠绵的吻在他感受到撕咬的痛意的时候变得更加强势,他扣住谢珝的后脑,把她锁在怀里,右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左手,十指交扣,完全地将谢珝困住。唇齿纠结,如同困兽一般野蛮地攻城略地,两人喝的都不少,口腔里弥漫着烈酒的气息,却是温馨而浓烈。他在她的口腔内部逡巡,如同狮子在环视领地,带着暴虐和肆意的味道。
一吻终结,顾振洵伸出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拢到耳后,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
谢珝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顾振洵嘴角淡淡的血丝。
“你回来,我们在一起。”顾振洵看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邃而沉静,里面是无尽的黑暗。
谢珝笑了,眼睛却是冷的,她自嘲地说道:“顾公子这次是想干什么事情?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难道我想错了?”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醉酒的虚浮和嘶哑。
顾振洵的眼神更加冰冷:“你回来,否则我让骆宁泽生不如死。”
谢珝反而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这就是顾公子的威胁吗?你动骆宁泽怎样,我若是想同你斗,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若是不想同你斗,分分钟再换一个别的明星来带。你这样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顾振洵的脸色阴沉,却又要维持平静的表现,谢珝知道这是他的特点,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她
饶有兴趣地看向那张沉静的脸,线条如同雕刻,剑眉斜飞入鬓,皮肤上没有一点瑕疵,额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一跳一跳的展示着主人的怒气。
他深深得呼吸了一口空气,眼睛里现出几分回忆的神色,缓声说道:“我很久没有吻你了。”
确切来说,距离他们上一个吻已经十年了。谢珝甚至有些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了,大概真的是过去的太久了,她不记得他嘴唇的温度,不记得他肩膀的宽度,不记得他亲吻的力度。他们中间隔着漫长的十年,足够腐蚀掉所有的痕迹。
谢珝不言,顾振洵忽然现出几分惆怅,他的眉目生得太好,现在纠结在一起,也不会难看,只是会让人觉得难受。
“你回来,以后想要怎样都可以,你当时想要去环游世界,我们拍完这部戏就去,或者干脆不拍了我们马上订机票。”顾振洵逻辑有些混乱的说道。丹凤眼里面映出谢珝的倒影,嘴唇有些苍白。
谢珝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他的眼里都是我,哈。他会记得谢珝随口说过的小愿望,会记得她爱吃巧克力,会记得她爱四处闲逛,可是他是魔鬼,他不爱她,从来都不,他们之间说的最多的不过是在一起,他摆出种种诱惑不过是为了让她跳进陷阱。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推你进地狱的人曾经引你上过天堂。
顾振洵依旧没有停下,漂亮的眼睛里甚至还有几分痛楚的神色,眉头蹙起来,彷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若是你想结婚,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拍婚纱发喜帖摆宴席,昭告天下。”他用祈使句的语气说着商量的话语,依然彷佛是一个君王一般,生杀予夺,运筹帷幄,只是眼眸之间流露出的那一点脆弱就让人心动,这是他一贯的伎俩,谢珝平生最受不了见他示弱,所以才会深陷泥潭,落了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以前有一个故事叫做农夫与蛇,农夫以后不会再救蛇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同样,谢珝也不会再相信顾振洵了,因为她已经把这辈子的信任都在顾振洵身上用完了。
“顾振洵,我不是十年前的谢珝了。”谢珝现在只剩下无可奈何,“我不想环游世界了,我更不想同你结婚,你提的条件对我都没有吸引力,我现在只想送小骆走上颁奖台,然后功成名就退隐江湖。我对你真得没有用了,你放过我吧。”
顾振洵的脸色阴暗,冰冰凉凉的,细长的丹凤眼直视着谢珝,里面是实实在在的怒火,谢珝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样子,这会儿亲眼见了只觉得还是好看,美色误人,大抵如此。
顾振洵的眉头忽然皱起来,整张脸的线条紧紧绷住,宛如一个完美的雕塑。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掠过谢珝的脸颊,沉声说道:“珝珝,你哭了。”
12。爆发
谢珝低头,一滴眼泪刚好滴落到手背上,她抬手去擦,却不想眼泪涌出来得更快。她想尽量克制,一阵心酸却同眼泪一般涌到心头。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半晌说出一句话:“给我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就不哭了。”
她只是觉得难受,如同溺水一般难以喘息,她慢慢地蹲到地上,脸埋下去,一滴一滴的眼泪划过手心。
顾振洵也随着她蹲下来,拿过一边的大衣把他们两个兜头裹住,营造出一方小小的密闭的空间,在里面把谢珝整个人环抱在怀里,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十指相扣,右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安慰小孩子一样低声哄着她:“没事的,我在这。”
过了一会儿,顾振洵感到胸口的衬衫慢慢沾上水意,一声低低的啜泣传来,后来转变成很大声的呜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