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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财神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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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向醒得早,穿着整齐后,就出门处理生意。而她从不贪睡,总是早他几刻钟醒来,伺候他的工作,全不让丫鬟插手。



  「夫君请用茶。」她端着茶,知道他清晨必定要喝上一杯好茶。



  尚未出嫁前,二姊也嗜睡,无时无刻无处都能睡,要找她商议大事时,还必须捏着她的鼻子,灌下两大壶的清醒茶,这才醒得过来。



  齐严接过茶,拧眉饮下,半裸的身躯跃出大床,比野兽还要矫健。



  「夫君身体不适吗?」她轻声问道,搁下空杯。



  他挑眉,凝目望着她。



  「昨天夜里,夫君咳了几次。」



  「小事。」他简单的说道,穿上内袍,系上腰带,举步往外走去,准备去处理商务。



  大门一开,风雪呼呼的灌进花厅,让人冷得瑟瑟发抖。



  宝宝双手扯紧齐严的袍子,从他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夫君,请先穿妥衣裳。」他穿这样就想出门,难道不会被冻死吗?



  「只是一场小雪,不需要大惊小怪。」他不耐的说道,拧起眉头。



  小雪?



  她觉得占日个儿光是瞧见那层积雪,膝盖以下就要冻成冰棍了!



  「不,这样不行。夫君,请等等,我去拿件较暖的衣裳。」她急切的说道,转回屋里,在衣箱内东翻西翻,好不容易找出一件藏青色毛海大袍。



  男人染上风寒,往往不肯乖乖休息。况且齐严还是个工作狂,要他休息养病,放下外头的商务,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担心着他的病情,却又不敢开口,只能亡羊补牢,希望他穿得暖一些。



  只是,当宝宝回到花厅时,齐严已经不见人影。



  大门洞开,寒风呼呼的吹,让屋内也变得好冷。



  「爷呢?」她问道。



  「少夫人入屋后,爷就出门了。」



  啊,他竟然没等她!



  宝宝抱着大袍,看见雪地上留有大大的脚印,笔直的往府外走去。他今日的行程,似乎是要去巡察城内的各间商号,一整天都要顶着大风大雪,在外奔波。



  穿得那么单薄,他会不会冷?



  一想到他病了,她就坐立不安。



  齐严再怎么威猛强健,这会儿也还是个病人,要是再没穿暖,病情肯定要加重了。他那么固执,别说休息了,连多穿件衣裳都嫌麻烦。



  不过,照顾丈夫可是妻子的责任。他在外头,顶着大风大雪奔走,她怎能贪图舒适,整日窝在房里?



  嗯,对了,她可以带着衣裳,跟砝寒的汤品追去,把他的身子调养得暖一些阿!



  想了一会儿,她蓦地跳下椅子,迈开小绣鞋,就往厨房奔去。



  「我去厨房,熬盅鸡汤。你们把被风拿出来,咱们等会儿就出门。」她匆促交代着,脚步可没停,咚咚咚的往前直奔。



  丫发们一头雾水,跟在后头发问。「少夫人,我们要上哪里去?」



  她回眸一笑。



  「跟踪。」



  双桐城的大街上,出现一队鬼鬼祟祟的队伍。



  娇小的身子,穿着那件价值连城的双色披风,在巷弄之间探头探脑。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有丫鬟、仆人,以及担心过度的总管。



  全府上下,对这个少夫人都心悦诚服,喜爱极了。



  被人以数字称呼,总少份尊重,齐府虽然不苛待仆人,但也从不在乎他们。直到少夫人入府后,他们才觉得,自个儿是个人,而不只是个号码。



  如今,她下了指示,说要出门,府内有空闲的人,全自告奋勇,紧紧跟在她后头。



  齐严到了商德坊视察帐目时,她蹲在坊口,担忧的望着他,动也不动。当他离开,仆人们必须要挖开积雪,才能把她救出来。



  「跟踪」的队伍人数众多,吸引了全城的目光。所有人像在看戏似的,嘴上噙着笑,瞧着她领着一群人,在雪地上又跌又捧。



  一个时辰前,齐严就瞧见她了。



  她站在那儿,双眼眨啊眨,像只无辜的小鹿,忧心的望着他。想要过来,却又怕他生气,踌躇极了。



  他一咳嗽,小脸立刻布满担忧。



  他瞥视一眼,娇小的身躯笨拙的躲进巷弄,却忘了拉回披风。毛皮大剌剌的露出一角,跟所有人打招呼。



  这样的举止愚笨极了,简直是让全城看笑话。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并不觉得愤怒,心头反倒充斥着某种陌生的温度。



  「爷,等会儿是到聚财坊去,那儿隔了大半个城,路可不好走。」司徒莽拿着皮囊,往嘴里灌酒,愉快的瞧着齐严,老早就发现他心不在焉。



  齐严皱起眉头,一撩衣袍,迳自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拒绝让那小女人影响他的行程。



  啊,他要走了!



  宝宝心里发急,抱紧怀里的瓷盅,艰难的从雪里拔出脚,噗叽噗叽的想追上去。只走了几步,她蓦地脚下一滑「唉啊!」全城人同声发出惊呼。



  冰雪湿滑,她没有留神,砰的摔进雪地里,娇小的身子,在白雪上印出个人形窟窿。



  齐严下颚一紧,没有回头。



  司徒莽瞧得仔细,连连摇头,很是心疼。那不舍的表情,彷佛很想冲上前去,一把抱起落难的佳人。



  「啧啧,地上湿硬,这一摔肯定疼极了。」



  瞪视。



  「主子,你要让她过来吗?」



  凶狠的瞪视。



  「还是赶她回去?或是仍旧别理她,让她冻成雪人?」



  更凶狠的剩视。



  「你的表情真够难看的。」司徒莽赞叹,还举起皮囊致敬。



  齐严深吸一口气,克制着亲手掐死司徒莽的冲动。他掉转身子,跨过层层积雪,走到雪坑旁,大手一探,从里头抓出落难的妻子。



  「夫、夫夫夫、夫」实在太冷了,她冻得无法说话,手里却还捧着那个瓷盅,坚决不肯放开。



  他低咒一声,把她拉入怀里,大掌用力摩擦她的四肢,让她迅速暖起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雪白的小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红,她的牙齿也不再打架了。



  「为什么要跟来?」齐严问道,口吻粗鲁,动作却很轻柔,仔细的把她抱在怀里。



  炙热的体温,让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像只小动物般,在他怀里轻轻磨蹭。



  「我是来替夫君送大袍。」



  「我不冷。」这点风雪,算得了什么?



  宝宝咬着唇,没有争辩,只是在、心里偷偷骂他逞强。



  哼,不冷?那一路上连咳了七次的人又是谁啊?



  他的视线,提见她手里的瓷盅。「那是什么?」



  「是我出门前熬的鸡汤,添了些温补的药材,能够佑寒的。」她掀开碗盖,这才发现,在屋外待了这么久,鸡汤已经成了鸡冻。



  半日的、心血付诸流水,她嘟着红唇,沮丧的呻吟。



  唉,她本来想让他喝到暖暖的鸡汤的!



  齐严眸光一合,不动声色,将她抱了起来。「商行里有火炉,拿去煨火,一会儿就烫了。」



  「啊,真的吗?」小脸一亮,高兴极了。



  那雀跃的表情,让他心中又是一动。如此温暖的关怀,比情欲更能影响他的理智。



  「吩咐下去,辟间屋子生火。」齐严说道,抱着她往最近的商行走去。



  「立刻去办。」司徒莽答道,临走前还对宝宝露齿一笑。



  主人下了命令,要在商行歇息,仆人们哪里敢怠慢?众人东奔西走,有的拿酒食、有的拿毛毯,还有的取来烧红的碳火,搁在炉上用扇子煽着,  才一会儿功夫,一间清静的屋子里,就生起了暖暖的碳火。



  宝宝把瓷盅搁到火边,拿着调羹,仔细搅拌,直到鸡冻融解为香喷喷的鸡汤。



  他则半卧在炕上,一手搁在屈起的膝上,黑眸锁着那张小脸,若有所思。



  「夫君,你只穿着一件袍子,难道不冷吗?」她弯着腰,舀起一些鸡汤,试试温度。



  粉红色的丁香小舌,轻巧的扫过调羹,又缩回红唇之中。



  他下腹一热,别说冷了,简直燠热得难以忍受。



  眼看鸡汤重新变得热烫,她招招手,要他过来,然后一匙一匙的,把鸡汤喂进他嘴里。



  齐严没有说话,默默瞅着她,喝着热过的鸡汤,那双黑眸里,有某些冰冷一点滴的融化了。



  等到一盅鸡汤见底,她站直身子,脱下被风,盖在他宽阔的肩上。「这披风暖,你先盖着小憩一会儿,等会儿发了汗,寒气自然可以砝尽。」软嫩的小手搁在他额上,试探温度。



  他皱眉头。「把披风穿回去。」



  「不行。」她口吻温和,态度却很坚决。「你病着,需要温暖。」脱下披风后的确有些冷,但是屋内还生着火,她只要坐在火暹取暖就行了。



  俊脸一扭,看来非常不赞成她的提议。他冷着一张脸,伸出大手,霸道的把她往怀里扯,确定她逃不掉了,这才肯乖乖盖上披风。



  「别动。」他下了命令,双手扣住她的腰,脸搁在她的肩窝中,把她锁得牢牢的。



  动?他抱得这么紧,她动得了吗?



  宝宝挣扎的伸出一只小手,搁在他颈上,满意的发现他身体发暖,逐渐渗出汗滴。



  「这下子出了汗,烧也褪了。」她菜然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她脸色一红,小脑袋垂到胸前,有些吞吞吐吐。「呃,昨天晚上,你体温跟平常不同,很烫。」



  薄唇一勾,露出浅笑,这下子才知道,她为何一早就紧张兮兮,担忧的在他身旁绕来绕去。



  黝黑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纤细的肩膀,滑到背上,漫不经心的抚着。



  她舒服的叹息着,轻轻哼着,全身都软绵绵的。



  齐严的手继续往下探,抚上圆润的粉臀。



  「疼不疼?」灼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边。



  「啊?」



  「刚刚捧的地方。」他提醒。



  「唔,有一点。」她小声的说道,不好意思告诉他,刚刚摔得太重,她的臀儿疼得像火在烧。



  「我替你揉揉。」正在说着,大手已经找到目标,极具韵律的轻揉,轻易淡化酸疼。



  她轻吟一声,粉脸轰然变得嫣红,连忙想躲开那只禄山之爪。「呃,夫君,不可以的。」她轻叫着,焦急的望着门口,就怕有人闯进来。



  齐严哼了一声,黑眸中闪过戏谑,大手滑得更深,甚至大胆的撩开她的丝裙



  她惊喊一声,像被烫着似的跳起来。眼看情况紧急,小手也加入战局,在被风里摸啊摸,硬是将他的手抓出来,阻止他放肆。



  「夫、夫君,求你住手。」她羞窘的低喊,怕他再乱摸,所以把他的手抱得紧紧的。他手腕内侧,一处格外粗糙的肌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发现她的视线,齐严笑意顿失,身躯变得比石像还僵硬。



  「这是什么?」她没有察觉他的改变,疑惑的发问,将他的手腕举到眼前。



  黝黑的肌肤上有个烙痕,可能已经有好多好多年了,伤痕已经模糊,只能隐约看得出来,曾经烙上一枚铜钱。



  「这是何时受的伤?怎么受伤的?」她抚摸着旧伤,猜想出口个儿先前为何都没发现。



  黑眸一闪。



  「忘了。」齐严抽回手,回答得极为冰冷。



  她没有追问,直觉的知道他在说谎。



  气氛有些僵,先前暖暖的温柔,早已烟消云散。他虽然仍抱着她,却丝毫不理会她,似乎正在生气。



  他们的身体是相贴的,但是,心却距离好远好远。他封闭起情绪,藏在她触摸不的地方。



  门外传来动静,艳丽的君莫笑闯了进来。



  「爷,司徒莽说你在这儿。」她顿了一下,瞧见宝宝,柳盾一挑。「喔,少夫人也在。」



  「有什么事?」齐严问道,声调已经恢复平日的冷淡。



  「慕容山庄的人到了城里,说是想见爷一面,谈谈前年借款的事。」君莫笑说道,视线总是刻意避开齐严怀里的女人。



  齐严挑眉,思绪疾转。



  「离还款的日子还有多久?」



  「三个月零七天。」



  「是来了哪些人?」



  「慕容山庄的大公子,以及总管等人,一共十二人。」



  他沈吟片刻。「人数倒是不少。」



  「爷,您看他们此行的目的会是什么?」君莫笑问道,  「可能跟慕容山庄前些巨子遇劫有关。本钱利润全赔光了,这次赶来,应是想要延缓还款期限。」



  他们谈生意时,宝宝没有插嘴的馀地。



  眼前两人一问一答,格外流畅,不浪费任何时间,这样的默契,不是一、两年的时间能够培养出来的。



  君莫笑是个美丽的女人,风采动人,商业手腕一流,无疑是齐严的左右手。她在商场,能提供的帮助,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宝宝垂下小脑袋,在心里偷偷叹气,知道自个儿根本比不上君莫笑。



  她实在不明白,齐严的身边,既然已经有了这么标致的人儿,为什么还要娶她?难道,就只因为地命中带财吗?



  金银珠宝,人人都爱。虽然齐严已经很有钱了,但是大姊也说了,钱是水远不嫌多的。那么,如果没有这副富贵锁,他是不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真的是这样吗?



  她摸摸领口,握住富贵锁,心中充满困惑。



  倘若他在乎的只是富贵锁,那些偶尔泄漏的宠爱,又是为了什么?



  大雪纷飞,齐府内的水池结冻,锦鲤全沈在池底冬眠。



  齐严走入大门,在大堂内交代,将刚凿好的木桶搬入主楼里。他知道宝宝好洁,就算是天寒地冻,仍坚持每日沐浴。



  只是天气严寒,浴水很快就转冷。她窝回床榻时,总是肌肤冰凉,不断颤抖。他特地让人凿了个木桶,送回主楼,好让她浸暖身子。



  高大的身躯跨出大堂,才走到花圃,就看见那件双色被风,在梅花之间穿梭。



  他拧起浓眉,无声无息的靠近。



  「这件事,只能拜托司徒先生了。」宝宝轻声说道,被毛皮围住的粉脸,格外楚楚动人。



  司徒莽微笑。



  「少夫人交代的事,我自然会尽力。」



  「呃,这件事情,也务必请司徒先生保密。」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不知在筹备什么计划。



  梅树之后的齐严,缓缓眯起眸子。



  「少夫人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泄漏半句。」司徒莽拱手,忽然一扬眉,瞧见了齐严。「主子,您也来赏花吗?」他好整以暇的问道,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慌。



  反倒是宝宝乱了手脚,她迅速转身,俏脸苍白,全身僵硬,像是被逮个正着的偷儿,只差没跪地求饶。



  「夫、夫君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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